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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種子

我叫簡顏,那年我十八,也是那年,和普通人一樣,我輸給了高考,輸給了這個應試教育下的殘酷不堪,當時我并不知道這一次的失敗會給我帶來什么不一樣,因為我本來就是個不愛學習的大大咧咧的女孩。上大學,是我過去不曾想過的畫面,也是我現在來不及努力的現狀,更是我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唯一想過的是:他們呢?那些和我一樣的花季少男少女們呢?是否也和我一樣?而現在,我大三。

當普通二專的通知書如夜晚聽不見的雨輕輕到來時,我是安之若素的,正如第二天早晨我或許不知道夜里雨曾來過一樣,因為我沒有一次甚至半刻的想過三年的高中我想要得到什么樣的結果,我甚至記不起我當初怎么上的高中,或許,一切都發生得那樣的自然,直至爸爸叫我上樓去,用沉靜而又焦急的眼神望著我并問道我準備如何打算的時候,我才小心翼翼的發現,似乎還有一個結果等著我去決定,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后,我還是沒有出聲,我想我一定再不知不覺中養成了思維定格的習慣,每當來不及作答或者沒法作答時,我總是沉默的,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還是爸爸先開了口,用他那一直很有威嚴卻又不讓人害怕的口吻說著:“先好好想想過去的自己和將來的自己,等開學了去補習”。我不知道說完這句話后爸爸是以怎樣的心情和怎樣的步伐移出客廳的,因為我來不及接收,更來不及反映。

假期就這樣很尋常的快要結束了,沒有忙碌,沒有變化,無論是開著的花還是游離著的陽光。離所謂的開學還有十來天的時候,我高中的同桌溫莎莎來看了我,告訴了我她也沒考上,我其實早知道了這個事實,大概是忘了去關心她吧。她約我一起去名揚市天中補習,因為我們平時在學校里就整天膩在一起,所以也就覺得一起去天中補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們約好三天后走,吃過飯后我送她出門,因為她總說要回去,不能讓她奶奶自己在家里待著,她爸媽也沒怎么陪伴奶奶,所以我照慣例的沒有留她。可就在第二天,我把要和莎莎去天中補習的事告訴爸爸時,他很生氣,用極少有的嚴肅說著:“怎么到現在你還是想要一幫的聚在一起玩呢”。大概是從小被他寵著,我竟然不知道他對我交友的行為如此的不滿,他繼續說著:“不讓去天中,必須去向陽”。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要給我最好的條件去學習,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向陽在當時是本省最好的理科補習學校,在名揚市,可惜他現在也不知道,原來我是文科生,還有個更好的文科補習班更適合我,我猜他當初要是知道的話一定又會要求我必須去那里,因為他總是想給我最好的一切。很顯然的,他的嚴肅嚇著我了,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的我就被送上了去名揚的車,他本來說了堅決要親自送我去,可應征了我媽總說的那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女”。我堅持要自己去,作為去向陽補習的條件,他答應了我。當車緩緩離開的時候,我是害怕的,我從來沒有獨自一人去過那么遠的地方,在當時名揚離我家有著十個小時的車程,而我家里姐妹多,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家里的頂梁柱暫時離開家,我更知道,爸爸總是會犯頭痛病,這是家里除了我以外沒人能理解的一種痛,因為我剛好的被遺傳了,可我從來就不會去埋怨他,反而覺得和他有著一樣的遺傳病是幸福的,似乎以為這樣的病更加證明著我們是父女,我們有著更多的共同點,為此,他也更加的疼我。

忘記了我是怎么一個人到達學校的,也或許是不愿意去記起。今天,是來到學校的第二天,像一切好的預兆一樣,剛好的趕上了學校報名的時間,而對于這里,除了昨晚一起住過的宿舍有一女孩和我同縣以外,其他別無所知,帶著任務一樣的心情我報了名,老師告訴我明天到教室正式上課。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在繁忙而急需的購物中我食不知味,睡不明夜,只知道早上醒來,我就要正式的上課了。

開學第一天,我穿著白色的休閑圓領上衣,淡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板鞋就兩手空空的來到了教室,因為我沒有書,早在高考完的第一時間,我就把所有的書送同寢室的同學賣了,我那時不知道我會再一次的需要它們,看看時間還早,教室人也不多,我便找了個靠角落的前排位子坐著,拿出手機給認識的人發短信叫他們幫我買書寄過來,也順便告訴了他們我現在的狀況,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教室就坐滿了人,老師也走上了講臺,毫無疑問的,在說了一堆勵志的話語后開始了點名,教室人很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點到我,我就專心的聽著,突然,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模糊的闖入了我的耳際,張未然,老師用他那陌生又高昂的聲音叫著,而回答他的卻是清晰有力的帶有男性特有的磁性的聲音,這次我徹底的聽清楚了,沒錯,是他,張未然,一個特別的朋友,我轉過去看了他一眼,用驚喜的眼光,沒錯,當時是驚喜的,因為很久沒有了他的消息,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遇上他,是值得歡喜的。他大概也認出了我,用那微笑著卻永遠讓人茫然的臉看著我。我很驚訝他能這么快的在兩百號人的小教室里認出了我,但仍然隱約的記得,他的笑容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透過參差不齊的睫毛與齊齊的劉海交錯的縫隙,幾縷陽光透入眼球,竟是這般凌亂,我隔著玻璃與右邊冬日的午后相見,(與大多數人不同,我的心臟長得偏右)一邊聽著歌,莞爾一笑,不知是歌詞很美還是心情愉悅,此時我似乎忘了我還在上課。我喜歡陽光,尤其是那一不留神間已落向遠屋的溫柔的斜陽的尾巴,像是開在淚里的微笑,向天放著晴。這十二月的天,讓我想起一起堆過的雪人,無法用語言表達它的真切,卻又讓人百感交集。我記性不好,卻又記得陽光下你的微笑,也可能我喜歡的不是陽光,而是陽光下的人,曾經在你不曾留意的廣闊里,有那么一雙眼睛,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看見你,而當時我也不知道,你眼里有著這廣闊以外的顏色。十八歲過去的地方,有著我們習慣了的留戀,而有一天,隔著這窗,隔著這葉,思戀被卷走,可有些痛楚,長存胸中,如同潮水,有漲有落,卻不曾停息,我突然想起,那秋涼的薄暮已蒼白。不經意間,耳邊響起了同學對英語四級掙扎的聲音,原來,下課了!不經意間,我又回到了過去,可現實是我不得不去擁擠無比的大學食堂搶飯去了,沒錯,是搶飯,年輕的我們有著強烈的食欲急需解決。

認識你是在高一的下學期,但在正式認識你之前,我們有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是一次在網吧的門口,你和一個我也認識的人,是陳濤,我的高中同學,你們兩人從里往外走著,而我和幾個同學正往里走,大概你們兩個海拔都比較引人注目,一米八和一米七七的身高對于高一時代的我們可謂是巨人,其中一個還是認識的,不得不讓我注意到你們,我和他簡單的打了招呼,是我先離開的,離開后

我隱約聽見你問陳濤:“就是她嗎?”,而當時我不知道你這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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