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云南高考。
“x+y>2?”
“寶寶,你什么時候出來呢?”
女子溫和的聲音在耳朵邊上喃喃,就像是幻覺一樣,但卻是如此逼真的浮現,怎么也壓不下去,偏生耳朵邊上還折疊著早上老媽的嘮叨。
“胭兒,要好好考,媽跟你說啊,這高考呢...”
“啊啊啊!煩死了!你們閉嘴啊!”
姚鴻胭坐在考場的一角,焦躁至極的抱著自己的腦袋,把頭發揉的亂糟糟的。腦海里不停的交織著昨晚夢里不明女人的呢喃,早上出門前母親的嘮叨,再加上眼前的數學,姚鴻胭感覺自己要瘋掉了!
少女抱頭,白嫩嫩的手捂住了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奶色肌膚被她大力的按壓按出一片粉色。
不過,她似乎沒有發現手腕上父親特意給她系的祈福手繩在漸漸的變淺,幾近融進了手腕中。自己的膚色也從白皙漸漸變得有些透明,透過光線可以看見少女幾乎擋不了光。眸色漸深,幾乎脫離了原本的顏色,變得黝黑而深邃。
這一場變化如此明顯,詭異的是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變化,就連監考的老師都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哪怕姚鴻胭身上浮現了很淡很淡的紋路。
“考不好,就要復讀了!”
姚鴻胭心知自己的狀態很不好,但卻沒有辦法,在這夏日炎炎的熱浪下,她就像是失去思考能力的小舟,在這熱海中漂浮不定。
春困秋乏夏打盹。
熱浪滔滔時,正是睡覺好時節。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姚鴻胭向來喜歡睡覺,這困意一上來,就是知道自己處在高考中,都沒有辦法清醒過來。
“該死的厄爾尼諾,好熱,好困啊。。。”迷迷糊糊中,姚鴻胭感覺自己要被熱浪融化了,手中寫的x和y仿佛化身小人,你來我往的戰斗。偏偏卻還有一種毅力在撐著她,告訴她十二年的讀書不能就這么白費了,于是她吧嗒著大大的眼睛,困的眼淚都在打轉。
“好困啊,好難啊,我上輩子一定不會做數學,不然看見這些一定要暈掉......”姚鴻胭伴著窗外焦躁鳴著的蟬音,勉強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完全沒在意自己畫的是什么鬼畫符。
焦躁的夏日,焦躁的數學,焦躁犯困的少女。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數學試卷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枕頭,那柔軟的質地在不停的呼喚著自己睡上去,手上越來越沒力氣,少女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高考,甚至還在想自己這一覺,是睡呢,還是睡呢?
纖細白嫩的手腕擺動幅度越來越小,蟬鳴漸漸遠離,沙沙的書寫聲消停了,終于眼前漸漸的黑了下去,姚鴻胭終于沉睡在數學試卷上。
依稀,早上母親叮嚀好好考的聲音回蕩了幾下,還摻雜著一個悲痛的聲音:“如果,我還能再活一世,我一定要......”最后變成一個年輕女子溫柔的聲音:“寶寶......”
黑暗似乎只是幾秒,又似乎是很久很久的時間,漫長的讓姚鴻胭感覺自己好似穿過黑暗,看見時空那頭寫著數學答案。
嗯?數學答案?
夢中的姚鴻胭突然驚醒!
她想起自己在高考!
完了完了,不知道時間還夠不夠?姚鴻胭突然就醒了,她想睜眼去看一眼時鐘,卻發現眼前團著一團肉,仔細看好像是一個嬰兒的形狀。嬰兒?自己不是在考試嗎?難道還在夢中?不行不行,姚鴻胭你給我醒過來!
姚鴻胭想抬手掐一把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點。
然后“少女”看見那個嬰兒抬起好像是手的地方,輕輕的給了自己臉上一下。似乎感覺自己的臉上被印上了什么,姚鴻胭來不及細想,便被一股來自外界的力量沖擊的失去平衡,狠狠地砸在嬰兒的臉上。
眼前又是一黑,姚鴻胭又暈了過去。最后的念頭只剩下“本小姐回爐重造了?!”
非常舒適,就是那種從未有過但又深入靈魂的感覺,恰似回到母親的腹中,被溫暖的液體包裹,每一次心跳都隨著母親的在起起伏伏,時而有一只溫柔的大手撫撫自己的小手小腳,溫暖,安心。三年未曾好好睡過覺的高中生姚鴻胭于是放心的睡了過去。
“嗯,回爐重造好啊,十幾年都可以輕松度過,然后在高考一展身手,成為名副其實的天才,從此,爹不再嚴厲,媽不再嘮叨,高中不再熬夜!”睡夢中的嬰兒似乎非常開心,甚至翹起了小腳,給了自己的母親輕輕的兩腳。
不過,睡過去的姚鴻胭完全沒有發現身邊似乎有一個完全不同與這個時空的漩渦在緩緩轉著,似乎還在尋找什么人似的。只有做臉上那個似乎是拳印的小印記始終沒有褪去,并隨著外界力量的進入在漸漸變得清晰。
隱隱約約的,嬰兒旁邊浮現另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身形消瘦苗條,一身黑色勁裝,周身氣質干凈利落,冷冷清清。
似乎是看見了眼前的嬰兒,女子愣了愣,喃喃道:“我怎么會在這?“
她顰著細長的眉細細回憶自己的過去,粉身碎骨的結局,刻骨銘心的仇恨,明明確確告訴她自己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么......這是一個機會嗎?女子的眼睛似乎亮了,憑借自己上一世的記憶,相信不論在哪都不會是上一世的結局!女子不再考慮,赴身投入那個弱小的身軀,絲毫不考慮原有的靈魂該何去何從。
嗯?在探著那個靈魂的一瞬,女子頓了頓,意外的發現這個靈魂有著與自己近乎相同的波動,并且這個靈魂并不是想象中那樣的弱小,反倒有著別樣的生機。
詭異的是,這樣生機勃勃的靈魂卻透著疲倦,此時睡得人事不知,還透著時光和年輕并存的奇怪感覺。
女子忍不住分出一絲靈魂去查看,下一秒,被浩浩蕩蕩的知識淹沒,最后在數不清的xy中失去了意識。
數學,真是個有毒的東西。
安靜的空間中,嬰兒睡得香甜,時不時有一股股的力量傳入,在周身環繞著漸漸融入嬰兒的身上,把兩個不期而遇的靈魂一起包裹著滋潤,最后又分為兩份,在兩半隱約有型的小屁屁上一左一右印上了兩朵花狀的胎記,也讓兩個靈魂漸漸相連,似乎再也分不開。
如此過了許久,當那個女子的靈魂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終于和這軀體融合了,但自己的靈魂也似乎和她分不開了!
該死的,我為什么要去探查她的記憶!
女子萬分懊惱,延伸出靈魂去查看,不經意間看見了那個叫姚鴻胭的靈魂所在那一邊的手腕上,浮現了一個由靈魂力量構成的祈福手繩上,猛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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