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柴河林場,地處偏遠(yuǎn),距離最近的大德市也要二百多里。
屬于高寒山區(qū),平均溫度要低上五到六度,住戶不足百戶,都是林場職工。
職工待遇一開始還算不錯,但在上面頒布禁伐令后,很多人都離開了。
一輛外地牌照的皮卡車沿著人跡稀少的山路一直行駛,直到前方無路,車才停下。
三個人從車上下來。
司機(jī)是一位清瘦的年輕人,身高一米八五上下,穿著有些老派,套馬褲登皮靴,棕色馬甲,灰色鴨舌帽,戴著黑色口罩。
雖遮住口鼻,看不清臉,卻顯得濃眉下的雙目格外有神,裸露的皮膚也比常人白皙。
這人名叫白晝,在‘地下考古界’混跡已久,闖出些許名頭,江湖人稱嗅金鼠。
另外兩人是白晝這次的隊友,瘦猴和胖子,通過體型很好分辨。
三人很默契,分工明確,胖子和瘦猴從車搬下來各種器械,繩索,電池,電鎬。
白晝作為這次‘回收行動’的發(fā)起者,掏出黃金羅盤,指針顫顫的指向前方山林。
黃金羅盤并非真金,但確有真材實料,白晝通過它找到不少古墓,才有了嗅金鼠的稱號。
不過黃金羅盤在一個月前突然失靈,像指南針一樣,永遠(yuǎn)指著一個方向,仿佛有個巨大的磁場在吸引指針。
白晝乘坐了三個月的高鐵,往返于各個城市之間,在地圖上標(biāo)注,逐漸縮小范圍,最終把地點定在大德市附近。
這也是他們不遠(yuǎn)千里,開車來到深山老林的原因。
羅盤異常,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某個巨大寶藏干擾。
“出發(fā)。”白晝話不多說。
三個人抬上工具,翻過了四五座山。
來到一座紅色禿山腳下,萬丈高的棗紅色山壁如同鏡面,甚至能反射出模糊的倒影。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真是沒法解釋,讓人心生敬畏。
白晝舉起手,示意停下,黃金羅盤的指針正飛速旋轉(zhuǎn)。
“就是這里。”
白晝在山壁附近尋找特殊之處,羅盤指針沒有停止轉(zhuǎn)動的跡象。
胖子和瘦猴在另一邊找了個平地,扎起帳篷,搭設(shè)灶臺。
這種事通常要持續(xù)好幾天才會有所發(fā)現(xiàn),這幾天他們要住山里了。
直到夜幕降臨,白晝也沒什么進(jìn)展,加入胖子和瘦猴,吃飽喝足,鉆進(jìn)帳篷養(yǎng)精蓄銳,明天繼續(xù)。
夜深了,寂靜的山里縈繞著昆蟲的鳴叫。
白晝被一潑尿憋醒,走出帳篷。
山里的星空格外璀璨,在大城市里是看不到的。
不戴口罩的白晝俊俏白皙,有著人畜無害的氣質(zhì),附帶點老年人才有的沉穩(wěn)。
此時他的眼睛被某種事物吸引,發(fā)出好奇的光芒。
星辰銀河之下,棗紅色的鏡面山壁竟發(fā)出淡淡熒光,如同極光幻影,又似赤霧云繚。
白晝抬起手腕看下時間,23:35。
接著掏出黃金羅盤,指針竟然不轉(zhuǎn)了,是壞了么?換了個方向,指針指向山壁處,白晝挑了挑眉,走了過去。
十分鐘后。
“快起來。”白晝沖進(jìn)帳篷,叫醒胖子和瘦猴。
“怎么了?”胖子揉著眼睛。
“發(fā)現(xiàn)入口了,帶上家伙快來。”白晝把能用上的東西塞進(jìn)背包。
胖子和瘦猴帶齊家伙跟在后面,來到山壁前。“白哥,入口在哪呢?”
白晝一臉從容淡定,手端著黃金羅盤,在山壁上摸索一陣子,身子突然陷了進(jìn)去,只留半個腦袋和身子。
“白哥!!”瘦猴驚道。
白晝撤了兩步,恢復(fù)正常,微笑道。“這就是入口,太特么神奇了,簡直像仙人布下的結(jié)界。”
三人陸續(xù)進(jìn)入山壁,來到一個平方不過二十米的石室,石室空無一物,只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瘦猴說:“我們不是找到原始人的洞穴了吧。”
白晝來到地洞旁,撿起一塊石頭,松開手。
石頭自由落體,在十秒后,聽到咚的一聲。
“很深,但有底。”白晝說。
胖子在一旁固定好絞盤繩索,將繩子一端綁上重物,順了下去。
繩子停在二百零六米的刻度上。
“這么深?”白晝驚訝道。
“我先下去探探路。”瘦猴帶上安全帽,裝上強(qiáng)光燈,率先下去。
過了大概五分鐘,繩子拽了三下,代表安全。
“你在這等著。”白晝對胖子說,把工具裝進(jìn)背包,將滑輪裝置掛在繩子上,身體順了下去。
在黑暗中持續(xù)下降,最終成功到達(dá)地面。
瘦猴在下面接應(yīng),安全帽上的射燈打在白晝臉上:“白哥,我大概看了一下,這里是一片地下森林,規(guī)模很大,起碼延綿數(shù)十里,只有一條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先把燈拿開。”白晝擋住眼睛,直接掏出黃金羅盤,指針?biāo)妇褪锹返谋M頭。
白晝從背包里拿出兩個強(qiáng)光手電筒,遞給瘦猴一個。“我們走。”
“好。”瘦猴點頭。
兩人沿著唯一一條路,穿梭在黑暗森林之中。
參天古樹之間到處都是石頭雕像,造型各不相同,士兵,戰(zhàn)車,駿馬,將軍,皆是怒目圓睜,見者心顫。
雕像身上都保留色彩,宛如真人。
四道白色光束在參天古樹和青銅軍隊中來回掠過。
白晝?nèi)滩蛔≠潎@。“這里距離地面二百米,根本沒有陽光,樹木卻能正常生長,氧氣很充足,但雕像的顏色還很鮮艷,按理說顏色在真空狀態(tài)下才能保存久遠(yuǎn)。”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身材精瘦的瘦猴一臉興奮。“說不定這里有仙氣。”
白晝嗤笑道:“瘦猴,你玄幻小說看多了。”
“那可說不準(zhǔn),你剛才還說像仙人布下的結(jié)界,這里這么邪門,會不會有木乃伊,或者埃及法老那樣的東西?”瘦猴環(huán)顧四周,手電在那些彩色石雕身上來回掠過。
白晝說:“現(xiàn)在是講究科學(xué)的時代,你說的那些玩意就算有,也在十萬八千里的國外。”
“那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超自然現(xiàn)象呢?”瘦猴又問。
“超自然?你是三歲小孩么?”白晝嗤之以鼻。
“哥,你敢說鬼是不存在的,那上次的粽子怎么回事?”
白晝搖搖頭,沒有接茬。
瘦猴繼續(xù)嘟囔:“這條路真邪門,不管怎么走,兩邊的雕像都面朝我們,感覺被一千雙眼睛盯著,毛骨悚然。”
氣氛越來越詭異,瘦猴漸漸也不說話了,兩人在無言中繼續(xù)深入。
沿著大道大概走了一個小時,白晝突然停下腳步。
四束燈光停在二十米開外,像是遇到一堵隔絕前方的巨墻,難進(jìn)分毫。
白晝和瘦猴調(diào)整手中的手電,光圈擴(kuò)大,向上移動,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神秘的巨型宮殿。
青色宮殿比地表的任何建筑都要龐大,高過百米,面積無法估算。
兩大兩小四個光點在宮殿的青色墻壁上猶如熒光。
白晝和瘦猴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管這是哪,這次要發(fā)了,上報國家的話,可以換個終身成就吧,說不定還會用我們名字命名。”瘦猴興奮道。
白晝眉頭緊皺。“你是傻逼么?怎么還相信上交國家的梗。”
瘦猴咳嗽一聲,沒有反駁。
白晝一言不發(fā),仔細(xì)觀察,宮殿的樣式和古代沒有一點相似,準(zhǔn)確的說,和地球上的建筑沒有任何共通點。
“按理說這么大的地下森林和宮殿,地質(zhì)隊的人早該發(fā)現(xiàn)了。”白晝突然說。
“寶藏什么的還是要靠我們這些勞動人民發(fā)現(xiàn)。”猴子那邊有些飄了。
“閉嘴。”白晝示意禁聲。
神秘宮殿的大門是敞開的,強(qiáng)光燈照射不進(jìn)去的黑暗,仿佛深淵巨口,等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
白晝干的就是這行,膽大心細(xì),遇到這種事,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先拿羅盤測試一番,沒什么奇怪的,點燃一根蠟燭,看著火苗跳動,帶頭進(jìn)入宮殿。
奇怪的是,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機(jī)關(guān),進(jìn)了大門就是大殿,面積之大,燈光照不到盡頭。
白晝四處徘徊,細(xì)心觀察,真可謂是大手筆,比任何一個皇宮都磅礴大氣。
鍍金的柱子雕琢著游龍戲鳳,地面都是金磚鋪設(shè),一眼望不到頭。
弧頂被畫成藍(lán)天白云,漸變成銀河星辰,這里似乎沉寂了萬年,竟然還一塵不染。
整個空間空蕩蕩的,每走一步,都帶著尖銳的回音,瘆人的很。
大殿盡頭,青玉臺階向上延伸。
白晝就像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徑直走上青玉臺階。
瘦猴看到白晝登上臺階,緊緊跟在后面。
按理說,周圍一切都是皇宮的配置,臺階盡頭應(yīng)該擺放一把龍椅。
現(xiàn)在卻擺著一具青色石棺,周圍散落一地的寶石瑪瑙,鉆石翡翠,都是些不受時間侵蝕的寶石。
“這下發(fā)達(dá)了。”瘦猴樂的合不攏嘴。
白晝無視寶物,來到石棺旁,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不是古文,更像是某種符文。
輕輕將蠟燭固定在地面,火苗剎那變成幽幽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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