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

程明將背包放在桌面上，打開拉鏈，里面全是沒有標簽的白色藥瓶，藥瓶里裝著滿滿登登的藥丸。

“藥在這，每人一瓶，每瓶一萬。”

程明說著，看向面前。

屋子里站了幾十個人，這些人當中，有老的有年輕的，年齡不盡相同。

但他們的臉色都一樣的蒼白，一副病容。

他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望，但似乎又因為某種原因，沒有上前拿藥。

為首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老金。

這些病人是他帶來的，算是這些病人的聯絡者。

老金卻沒有掏錢的意思，那幾十個人也沒人動。

“怎么了？這藥吃了這么多次，難道你們還懷疑它的藥效？”程明問道。

老金搖搖頭：“藥太貴。”

“什么意思？”

都吃了幾個月了，現在你跟我說藥太貴？

程明察覺到不對勁。

這時房子的大門被踹開，幾名警察沖了進來，把程明控制住。

程明被圍住，卻并未有太過慌張的情緒。

只是看向老金和那幾十個人的表情有些意外。

“你們......報警抓我？”

程明的眼神十分深邃，老金幾十歲的人了，竟然有點害怕與他對視。

但他轉過頭，還是那句話：“你不該太貪心，一萬塊錢一瓶藥！”

“一萬塊！只能吃一個月，而且終生都要吃，多少家庭能承擔得起？”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我兒子要還房貸，車貸，還要負擔我的醫藥費......我們承擔不起。”

“所以你們就報警抓我？”程明重復了一遍。

老金道：“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貪心！”

貪心？

我貪心嗎？

程明笑了笑，這些藥的制作成本有多高，制作過程有多不容易，這些他都沒跟眼前這些病人細說過。

況且，這是能夠抑制肝癌細胞生長和擴散的藥物！

肝癌！

晚期肝癌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甚至有癌癥之首的稱號。

天底下哪有第二種藥物有這種功效？

更何況，也是這些人求著把藥賣給他們的，現在竟然又舔著臉說貴？

程明轉過頭，不再與二人說話。

進來的警察中，為首的警察發話了。

“程先生，有人報警你販賣假藥，危害病人身體健康，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程明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任由警察將他帶走。

只是臨走時深深地看了房子內的數十號人一眼，幾十個人沒一個人敢抬頭與他對視。

警察走時，將房間內有價值的東西，連同那一背包的藥全部帶走了。

屋子內重新回到了安靜。

幾十個人面面相覷。

一個年輕人猶猶豫豫道：“程明總歸是救過我們，我們報警把他抓了會不會太過分？”

老金瞥了一眼他：“人都抓走了，你現在才說這個有意思嗎？不是你們都同意報警的嗎？”

那年輕人不說話了。

另一個人又道：“那些藥也被警察收走了，我們怎么辦？”

這時，老金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這瓶藥是他剛才趁亂從那背包里拿出一瓶，昏暗中，一絲光線照在他的臉上，照出他不屑的表情。

“你們吃藥的同時也在化療吧？你們怎么知道他的藥是真的有效，還是化療起作用了呢？”

“還有，藥的事，我已經聯系了華明醫藥集團的陳總，陳總向我們保證，大家很快就能有便宜藥吃......”

聞言幾十個人臉上緊繃的臉色放松了一些。

老金與老楊，坐車來到了華明醫藥集團的總部。

華明醫藥集團。

海城最大的醫藥集團，市值近百億，旗下有數個醫藥公司、制藥廠、研究所實驗室，實力非常雄厚。

這也是老金與老楊選擇相信華明醫藥的原因。

大廳中，一名身穿華明集團制服的美女站在前臺，美女身材高挑長相甜美。

“你們找誰？”

“呃，我們找陳總。”

面對兩位衣著樸素的普通老頭，美女前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但還是例行公事地打了個電話確認。

確認過后，她才對二人道：

“陳總在十六樓等你們。”

“謝謝。”

兩人通過電梯來到了十六樓，一個會客室內，他們見到了一名西裝中年人，還有一名年輕的女子。

西裝中年人大腹便便，頭發稀疏，正是之前聯系他們的陳東濟。

站在一旁的年輕女子像是秘書。

陳東濟靠在沙發上，見到二人進來，也沒起身。

“東西拿到了？”

“在這里。”

老金說著，取出那一個白色的瓶子，放在桌面上。

陳東濟拿來瓶子，打開瓶蓋聞了聞，似乎是確定藥品沒問題。

隨后對老金老楊揮揮手：“行了，你們兩個回去等消息吧。”

老金、老楊一愣。

兩人為了華明，背刺程明，還把藥品拿給送給他陳東濟，結果到這里連水都沒有一杯。

這也就算了。

藥品拿到就直接要趕走他們，就像是卸磨殺驢一樣，二人心里有點不舒服。

“陳總，那個......”老金猶豫道，“你們多久才能把成藥仿制出來？”

“什么仿制？”陳東濟糾正他，“我們華明集團從不做仿制藥，我們所有的藥品都是我們的實驗室獨立研發出來的。”

“對對對，是研發。”老金附和，“那陳總，你們什么時候能研發出來？你知道我們幾十號病人都在等著吃藥呢。”

陳東濟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們會盡快研發出來，到時候你們都會有便宜藥吃，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

老金與老楊對視了一眼，最終只能無奈地離開會客室。

二人走后。

陳東濟把藥瓶遞給一旁的秘書，面無表情地道：“給實驗室送過去，讓他們分析一下成分，研究一下如何生產。”

秘書問道：“陳總，我們這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陳東濟抬起來，銳利的眼神讓女秘書渾身一僵，“我，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個程明來我們集團鬧，說這藥是他發明的怎么辦呢？”

“把他的名聲搞臭，坐實他假藥販子的名頭，你說別人是相信我們華明醫藥還是相信一個假藥販子？”

“你去吧，讓人在網上把這件事鬧大。”

秘書點點頭，帶著那瓶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