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南笙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嫁給傅司晏兩年，和他見面的次數寥寥。

她總是坐在這里，熬過一個個漫長而冰冷的夜晚。

過了零點，就是他心上人的生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十分鐘前他給她打電話，說想要見她。

一個“想”字，讓她徒然等到了凌晨兩點。

她低頭，望著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指腹拂過上面閃耀的鉆石，扯了扯嘴角。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她卻那么認真。

這時，門被推開，南笙抬頭望去。

門縫卷來凜冽的風，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頓時打了個寒顫。

但她什么都顧不得，只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看向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南笙的心仿佛被攥緊，即使早就知曉他的冷漠，她還是忍不住站起來，走向他：“司……”

剩下的話在看到他身后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時，卡在了喉嚨中。

北城著名的律師，梁文。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不詳的預感在心中翻涌，她勉強擠出一抹笑，溫柔的聲音無法自控地顫抖，“司晏……”

傅司晏沒理她，徑直走向沙發。

錯肩的同時，她嗅到了他身上妖嬈的香氣，那是他的情人，也是她姐姐南風月的專用香水。

像是一只手拉扯著她的心臟，讓她痛到幾乎窒息。

傅司晏在沙發上坐下，雙腿慵懶地交疊，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神情淡漠。

梁文走過來：“傅太太，請坐。”

南笙坐在傅司晏的對面，穿過淡淡的煙霧，他的目光始終不曾落在她身上。

梁文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南笙，臉上笑容的弧度充滿模式化：“傅太太，傅先生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好字，您只需要簽下您的名字，就可以獲得這套豪宅和一千萬。”

南笙眼眶發酸，這幾年，就算是捂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她強忍住眼淚，不愿在他面前失了最后的尊嚴：“一千萬？憑借傅先生的身家，不覺得太少了嗎？”

傅司晏微微皺眉，目光終于落在了她身上。

梁文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說法，立刻拿出另一份離婚協議書：“這一份已經過了公證，和上一份相比，多了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傅太太還不知足，憑借傅先生的能力，您會一無所有。”

威逼利誘，還真是一環扣一環。

南笙聽后心中更痛，這就是他眼中的她？

愛的只有他的錢？

心痛到了極致，她反而勾唇冷笑：“傅先生倒是好笑。我若不離婚，一千萬和百分之十的股份又算得了什么？”

傅司晏目光淡淡，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梁文又拿出了一份協議書，“這一份協議書上有您婚后三年的幾大錯處，其中一條便是婚內出軌。若您執意不肯簽字，等待您的，將是法院的被告書。”

南笙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掌心，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一心癡戀于他，何曾出軌？

南笙慘然一笑，看著面前三份協議書，只覺諷刺。

傅司晏終于開口，說了自來后的第一句話。

“簽字吧，風月還在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