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嶺,定遠城。
遠遠望去,百米高的漆黑城墻,延綿數十里,如一道擎天巨嶺,橫斷天地。
城墻上,有人族軍士揮舞著赤紅大旗,無數軍人高揚著手中兵器,鏗鏘一氣,傳出陣陣浩蕩軍威。
“必勝!必勝!必勝!”
城墻正中,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巨塔,塔身黝黑,有暗光涌動,傳出陣陣嗡鳴,而在塔尖還端立著一位身穿黃金鎧甲的魁梧男子,負手掌劍,目色冰冷的注視著遠處正迅速退去的妖潮。
而在金甲男子身后,還當空懸浮著三顆碩大的妖頭,每顆妖頭都有近十丈大小,鮮血淋淋,哪怕已經死亡,其透出的氣息竟也使得周邊空間產生了陣陣扭曲感,那妖異赤紅的雙目中至死也依然透著嗜血的殘暴與殺意。
“居然來了三頭四階堪比合丹境的大妖,若非寶塔,今日便是大劫!”金甲男子沒有被四周興奮的呼喝聲所影響,緊鎖著眉頭,目中閃過一絲隱憂。
城中后方,韓府,后院廂房內,一張簡潔的木床上,青云嶺,定遠城。
遠遠望去,百米高的漆黑城墻,延綿數十里,如一道擎天巨嶺,橫斷天地。
城墻上,靜靜盤坐著一位白衫少年。
少年看起來十八九歲,生得極為俊美,肌膚白質,細膩如玉。
刀削般的臉龐鼻梁高挺,濃密的劍眉下,輕合的眸子遮住了眼中的燦爛星光,修長的睫毛隨著獨特的呼吸節奏輕輕顫動,好似一對黑蝶輕舞著翅膀,簡直比女子還要漂亮。
少年兩手各握著一塊乳白晶石,微微閉目,在他體表,還有一層淡淡的青光流轉不定,其中有一百零七個微弱的光點忽明忽暗,閃爍著淡淡光華。
這是少年周身所有氣穴所散發出的光芒,如今已有一百零七穴融匯貫通,唯有丹田一穴還處于暗淡狀態。
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在少年的丹田中,赫然還存在了一朵拇指大小的漆黑火苗。
火苗飄搖閃爍,不斷的沖擊著丹田壁壘,更不時從丹田中抽出一絲蔚藍色的能量燒灼煉化。
隨著這絲能量被抽出,少年的眉頭也逐漸輕輕皺了起來,額頭上也布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與此同時,少年的腦海中還存在著另一番景象。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間,空間正中懸立著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鏡,石鏡散發著淡淡霞光,映照出一段段金燦燦的文字,以及一個血色人影,手持長刀,輾轉騰挪,不斷的演練著一套刀法。
少年意念化身一道虛影,靜靜的立在石鏡前觀摩著,片刻后,虛影微微一顫,消失不見。
外界,少年手中的晶石化為灰燼,渾身一顫,周身青光剎那消散,丹田中的那一縷漆黑火苗也瞬間熄滅,一股撕心刻骨般的劇痛傳遍周身。
顧不得去擦拭額頭上的汗珠,緊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兩手死死的扣著床沿,指骨都捏得發白。
好一會兒后,這股劇痛才緩緩消退下去,張口吐出一口濁氣,大口喘息著。
少年叫韓風,是定遠城中,守城六家之一,韓家家主的獨子,今日已經是他第十一次沖擊丹田穴竅了。
“快了,妖力已經不多了。”韓風低頭看了看丹田,感受著其內暴戾的氣息越來越少,心頭大喜,這困擾他十多年的難題,終于要被解決了。
誰也不知道,他曾在六歲時,被城墻上的鎮妖塔攝入過其中,有一面石鏡鉆進了他的腦海里,同時,還有一滴蔚藍色的血液融進了他的丹田當中。
這滴血液化為磅礴妖力,瞬間封禁了他的丹田,自此他便再也不能納氣練靈。
甚至都不知道什么緣故,他竟無法向旁人說出此事,仿佛此事涉及了某種莫大隱秘,冥冥中被某種規則限制了。
同族長輩們皆以為他是資質奇差,不易修行,就連他的父親也同樣這般認為,明里暗里向他傾注了無數資源,意圖以海量資源強行改善體質,提升修為。
可無論耗費多少資源,入了他的丹田皆如泥牛入海,蕩不起半分漣漪。
直到后來有一天,他從腦海中的石鏡里看到了一篇刀法,天絕六刃!
他不曾修行,看不出這篇刀法的威能,但這篇刀法的練靈法訣,太陰噬竅訣卻幫了他的大忙。
此訣可在體外煉靈,聚一口太陰真火,此火在開脈破穴上有著顯著奇效,哪怕他沒有半點靈元修為,也可以靠此火煉化外靈突破穴竅。
這十多年來,盡管他的丹田還依舊處于封禁狀態,但他體內其他氣脈中的穴竅卻早已被他一一破開。
如今他周身所有氣脈暢通無阻,一百零七穴四通八達。
一旦他能破開丹田納氣修靈,他將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輕而易舉填滿周身所有氣穴,達到傳說中氣動境的極致,九條紫脈,練就完美道體。
要知道滿穴紫脈已經有多少年不曾在定遠城中出現過了,就是在那仙道宗門中,滿穴紫脈也當是一宗一派數一數二的絕對天驕。
甚至莫說是滿穴,就是一條紫脈也卡住了多少天資絕佳之輩,但凡能開出一條,宗族也必將傾盡資源培養,奉為掌上明珠。
而如今封禁他丹田的這股妖力,也在太陰真火長年累月的消磨下,終于快要除盡了,他心中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十多年了,受盡冷眼,受盡排擠,他終于快要能修行了。
輕呼了口氣,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欣喜,待丹田中的劇痛徹底平復下去后,從玉盒中再次拿出兩塊靈石,就欲再次修練。
卻在這時,屋內響起‘咚咚’兩聲輕響,門外有人敲門。
韓風挑眉,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帶著疑惑打開了房門,霎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韓風一震,只見身前端立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此女一身亮銀甲胄,頭戴銀盔,身披八尺暗紅披風,周身沾染著諸多顏色各異的鮮血,散發著陣陣刺鼻的血腥氣息。
一雙眼眸漆黑靈動,精致的柳眉輕蹙,仿佛是因為周身的血腥氣有些不適。
明明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沒有一點少女的青澀,精雕細琢般的臉龐上反而有一股久經沙場的英武剛毅,俊俏非凡。
來人是誰韓風當然不會陌生,這是他的貼身護衛之一,武凌香,今日城外有妖獸攻城,她應調出戰,此刻應是換下來戰休了。
“沒受傷吧,快進來。”韓風連忙讓開房門,伸手想去拉武凌香的手。
但武凌香卻后退了一步。
“少爺,我沒受傷,只是身上污穢,就不進屋了。”
說著,伸手一翻,掌中光華閃耀間,多出了一顆碗口大小的血色內丹。
霎時,一股極其兇煞的殘暴氣息撲面而來,狂躁,殘忍,甚至還隱含凜冽殺意。
韓風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少爺莫怕,這是四階大妖青離蛇的內丹,其內妖力磅礴,老爺已經煉化過了,你試著吸收,看能不能對破開丹田有所幫助。”武凌香含笑將血色內丹遞給了韓風。
“不過得小心,這顆妖丹蘊含的妖靈極為磅礴,質量奇高,十分沉重,少爺需使全力才行。”
韓風點頭,面色凝重的伸手接過,但入手卻是一沉,盡管早有準備,卻還是險些跌倒,心中暗暗吃驚。
自從他破開周身所有氣穴后,他的體質便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恢復能力都要遠超常人太多太多。
就是那屋子一般大的假山,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抬起,一臂少說也有幾千斤力。
可如此巨力,居然還有些托不住這顆妖丹?
這顆妖丹分明僅有碗口大小,可卻沉得出奇,其內更散發著一股猛烈的炙熱,十分燙手。
韓風用衣服包裹著手掌,兩手捧著內丹,強忍著滾燙的炙熱,看向臉帶血跡的武凌香,目露關切道:“你渾身都是血,真的沒受傷嗎?”
武凌香擦了擦臉頰的血痕,嫣然巧笑:“放心吧少爺,我沒受傷,這些都是妖獸的血,這顆妖丹來之不易,你盡快吸收吧,我靈元枯竭,得回去修行了。”
韓風仔細凝望著武凌香的氣色,確實沒看出有什么不對后,方才點頭道:“那好吧,快去休息吧。”
“嗯。”武凌香點頭,含笑離去。
直至瞧不見武凌香的背影,這才低頭看向手中的妖丹,目中泛著一絲復雜,他其實更想將這顆妖丹送給武凌香使用,后者也在前日踏入青脈圓滿了。
武凌香的修行資質極佳,憑借著為數不多的資源,如今才十七歲不到便成就青脈氣動圓滿,碾壓了太多同齡人。
若是能得這顆妖丹相助,再配合他的太陰真火,相信也一定能沖出紫脈的。
可他也知道,武凌香是不會要的,因為在此之前,他早已偷偷送過無數次資源,可她卻沒有一次接納過,她更希望的是自己有朝一日能踏入修行,拿回屬于自己的地位與尊嚴。
韓風心中溫暖,也憐惜,這是他的貼身護衛,最親近,最可靠的護衛。
而像這樣的護衛,他原本是有十二個的,十二人皆是女子,從小便陪著他一起長大,對他照顧有加。
修行有成后,十二人都選擇了繼續守護在他身邊,一路保護著他。
只是無奈,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卻依然還沒有破開丹田,沒有半點修為在身,家族中早在幾年前就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就是他父親的家主之位都幾經動搖,而他的十二英衛也早就被家族中的長輩們以各種名義征調走了。
如今就只剩下武凌香一人還護衛在他身邊。
想到這里,韓風暗暗咬牙,心頭有怒火蔓延,十二英衛被調離身邊,受盡磨難,哪里危險便被派往哪里,多少次重傷而歸,險象環生。
韓風看在眼里,卻也只能急在心里,哪怕他是家主的獨子,可沒有修為,卻也沒有任何話語權。
看著手中的妖丹,目色逐漸堅定,如今丹田中的妖力已消磨殆盡,當務之急是趁熱打鐵,盡快破除封禁。
唯有有修為在身,他才有機會將十二英衛再次招回身邊。
韓風深吸了口氣,正想退回屋內,卻不料,猝然間,一股駭然威壓驟然降臨,心神一震,仿佛有萬鈞雷霆轟鳴,渾身止不住的一顫,勉強抬頭,前方正有一位黑衫青年不緊不慢,緩緩而來。
后者周身九點暗青氣脈玄光璀璨透亮,磅礴修為散發出陣陣炙熱氣焰,映照得周邊空氣都有些扭曲升騰。
“四階妖丹,堪比人族合丹境修,如此至寶,家主不聞不問就悄悄給了你,未免太過霸道了吧。”黑衫青年眼神凌厲,目中流轉著冰冷寒意,一步一步向韓風靠近。
而黑衫青年每走一步,韓風的身軀便被磅礴的壓力壓沉一分,感覺背上似有泰山壓頂,沉重無比。
韓風咬牙,哪怕他體質特殊,身具奇力,可沒有修為在身,也根本無法抵擋這股威壓,臉都憋得通紅,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跡。
“哼!空有一副妖艷皮囊,去勾欄接接客人還行,修行?你不行!”黑衫青年來到韓風身前三步之外,冷眼看著韓風咬牙苦苦支撐的模樣,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體內靈元猛然一震,怒目一瞪。
霎時,韓風眼前一黑,只覺泰山崩碎,周身壓力瞬間暴增,心神轟鳴震蕩,如重鼓轟擊。
這一瞬間仿佛靈魂都在被撕裂,張口一大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重重的撞進了屋子里,將桌椅砸得稀爛。
手中的妖丹被高高拋起,黑衫青年一把接過,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著,斜眼瞥了一眼奄奄一息,躺在破爛桌椅間的韓風,冷冷道:“你連我一個眼神都抵擋不住,居然還敢妄想占有如此至寶,你配嗎?”
說完,沒有再多看韓風一眼,手上光華一閃,收了妖丹,頭也不回的遠去了。
韓風死死咬著牙關,靜靜的看著黑衫青年遠去的背影,直至雙眼被血色遮擋,直至意識被眩暈侵襲,直至徹底昏死過去。
韓府,依云閣中,韓家一眾高層正激烈的爭吵著。
“此番鎮守城門,我兒韓宵領軍獨擋一方,大破妖軍五千有余,若非我兒浴血奮戰,老七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啟動寶塔。”
“所以擊殺那三頭四階大妖,我兒居功至偉,如何分不得一顆內丹!”
一位身穿銀甲,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一腳踩著桌子,一腳踩著凳子,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怒喝道,聲音洪亮,如鐘震鼓鳴,一身修為渾厚,震得整個依云閣都在震顫。
“老三你小點聲,這里是長老會,不是你的軍營,不是比誰的聲音更大!”坐在這絡腮壯漢對面的一位中年女子,伸手輕揉著腦門兒,眼中滿是無奈。
“你說你兒居功至偉,那我兒北城呢,領軍護衛右翼,被十幾波妖獸沖鋒,卻依然死戰不退,屬下戰死五千,破敵上萬,我兒要一顆妖丹不過份吧!”再是一位身穿銀甲的中年男子,猛的一拍桌子,身下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氣勢如宏,怒目瞪向對面的絡腮壯漢。
“好了,不要再爭了,按照家族規定,此番戰役所有收獲抽取三分之一做為家族資源,余下論功行賞,二位子嗣在此番戰役中表現得都很不錯,功不可沒,理應分得內丹。”閣樓上首正中,有一把紫金寶椅,但椅子上卻沒有坐人,而在下位則端坐著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輕撫著胡須,緩緩開口。
“這還差不多。”絡腮胡壯漢擠眉一笑。
“哼。”銀甲中年男子冷冷瞪了一眼絡腮胡壯漢。
“可是,三妖均是家主斬殺,這三顆妖丹理應是家主的戰利品,應當由家主來分配吧,現在家主都還未歸......”
閣中靠墻邊,有一排木椅,其上端坐著多位少年少女,而在他們身后,還站著多位身穿甲胄的年輕女將,如果韓風在這里,自然能認出,她們就是被族中長輩從他身邊調走的英衛了。
只是她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傷,甚至有的甲胄都出現了破損,卻也沒有更換新的。
說出這句話的正是其中一位英衛。
“放肆!我等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那銀甲中年男子的一聲暴喝,周身有靈光一震,凌空一掌拍向說話的英衛,霎時,當空有一道暗青掌印瞬間凝聚,勁風呼嘯,勢若奔雷。
眾多英衛面色一變,迅速靠在一起,運起全身靈力,可還未鑄起防御,掌印已至,帶著迅猛罡風,轟然落下。
一眾英衛頓時吐血后退,當前一位首當其沖,承受了大部分掌印之威,身上本就破損的鎧甲瞬間四分五裂,噴出一口鮮血后,重重的倒下了。
“姐姐。”
“三姐”
一眾英衛急忙將其接住,目色焦急擔憂,更有滔天怒火蔓延,只是修為差距太大,對方地位更是高高在上,她們根本無法抗衡。
“哼,還敢露出敵意,真是反了不成,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效忠家主是效忠,效忠我等就不行?百般苦難也無法讓你們屈服,那留你們也沒用了!”銀甲中年男子眼中殺機一閃,周身靈光大震,便要再度出手。
卻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沉重,且更冷漠的聲音。
“你敢出手試試!”
銀甲中年男子一頓,轉身看向門口,那里正有一位一身黃金鎧甲的魁梧男子緩緩而來。
一對沾染血跡的刀眉下,一雙漆黑深邃的眼中,透著一股隆冬般凜冽寒意。
周身還有九點氣脈玄光透亮,而每一點玄光內,赫然還存在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氣珠,九顆氣珠各自轉動,緩緩散發著一股驚人的修為波動,似九天之上雷霆萬鈞,又似大海之中浪濤怒嘯。
來人正是韓家當代家主,韓天云。
當韓天云走入閣樓中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上首主位下落座的那位老者,心神都不由自主的一沉,仿佛有一片雷霆烏云壓抑在了心頭之上。
而墻邊那些少年少女們,更是一個個頭暈目眩,心神轟鳴,在他們眼中,甚至連韓天云的身形都看不真切,入眼竟是一片氣浪翻騰,如似烈焰,灼燒得周邊空氣都在扭曲翻滾,連忙低頭移開目光,運轉修為抵抗。
韓天云龍行虎步,大步而入,直接坐在了上首紫金座椅上,側頭看了一眼受傷的一眾英衛,眉頭微凝,看向坐在一側的銀甲中年男子。
銀甲中年男子冷哼道:“以下犯上,目無尊者,該罰!”
“哼!”韓天云一聲冷哼,身外有無形的靈元波動猛的一震,在場除了那靠墻邊的后輩子弟及一眾英衛外,所有人的心頭都似被重錘猛然錘擊了一番,轟鳴劇烈。
堂中的眾人面色一變,心神駭然,而銀甲中年男子卻是眼一瞪,嘴角緩緩溢出了一絲鮮血。
“你已經凝珠大圓滿了!”銀甲中年男子不著痕跡的擦去嘴角血跡,神色凝重的道。
“現在我們再來談一談這三顆妖丹的分配。”韓天云沒有再理會銀甲中年男子,目光掃過堂中所有人,淡淡開口。
這一次,那絡腮胡壯漢沒有出聲,銀甲中年男子也閉口不言,唯有上首座下的那位老者,皺了皺眉,沉聲開口:“那你想怎么分配?”
“韓宵那孩子的確出眾,浴血奮戰,血性激昂,此戰的確功不可沒,天成教導有方,可賜一枚妖丹。”韓天云看向絡腮胡子韓天成,微微點頭。
韓天成頓時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想到眼下場合,發笑實在不宜,又強行憋了回去,只是那表情半憋半笑的,滿臉的絡腮胡子抽搐顫動,看起來很是滑稽。
韓天云又將目光看向銀甲中年男子,眼神漸冷。
“至于韓北城鎮守的右翼城墻,戰況慘烈至極,原本不該有如此傷亡的,皆因韓北城測算失誤,沒有準備充足的御敵物資,妖軍沖上城墻,他居然貪生怕死躲入樓中,甚至連戰刀都不曾拔出。”
“更是為了阻攔妖軍襲殺的腳步,居然指揮將士自爆御敵!若非是念在天欣的份上,我在戰場上就將他斬了,你還敢在此爭奪軍功!”
“七哥!”坐在一旁的中年女子聞言面色一白。
銀甲中年男子凝眉咬牙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韓天云,眼中閃爍著異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顆妖丹,一顆做為家族資源上存,一顆給天成的子嗣韓宵,最后一顆,我給我兒韓風了,諸位可有意見?”韓天云沒有理會銀甲中年男子,若非是攀上了韓天欣,得家族無盡資源支持,他哪里能修得這凝珠第七層的實力,目光掃向閣中眾人,淡淡開口。
眾人紛紛閉口不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管心頭萬般排詆,卻不曾有人敢有半句多言。
韓天云點頭,正欲散會,卻不料,門外,竟有一道黑衫身影緩緩而來,人還未到,聲已先出。
“我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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