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禾日當午,俺是真辛苦。”
“禾苗快快長,別讓俺吃土~”
十一月
斜陽西下。
有仙村西隴,麥苗青蔥,風吹清波蕩漾。
伍豐登挺起胸膛,雙手搭在鋤頭上,看著眼前的麥田流露出欣慰笑容。
【你鋤掉一根雜草,除草經驗+1】
【你除掉一根雜草,除草經驗+1】
……
【基礎除草經驗已滿,升至lv2】
【除草(lv2):你的視力變得更加強大清晰,同時對力道的把控更加精準。】
眼前字幕在不斷翻滾。
同時伍豐登視力變得更加清晰,眼前視野無比清爽。
“升級嘞!”
他笑著嘴里吐出一口氣,然后看看晴朗的天空。
“剛下過雨便是大晴天,氣候很好啊。”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農業高材生,伍豐登就算穿越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修仙世界,似乎與種地也脫不了關系。
【耕天圖鑒】
剛穿越過來就覺醒了只要種田就能變強的金手指。
這不金針菇遇上綠豆眼——對口了嘛!
這三個月來,雖然伍豐登現在還只是一個凡間的貧農兒子,但所獲成果可異常豐厚。
【天道耕者:伍豐登】
【境界:未入道】
【培育術:lv1(48/100)】
【技能:lv2除草,lv1刨土,lv1去蟲,lv1老農功】
“基礎培育術馬上升級,明天再來驅驅蟲估摸著就差不多了。”
培育術的經驗來源是其包含的這四個技能,待其升級之后,也可對技能有一定程度的強化反哺。
而其中老農功是最特殊的一個。
【老農功:耕于田而長力,結碩果以鍛體。適時節,合農道,當順天而為。】
【老農功:lv1(56/100)】
老農功,是他前不久解鎖的技能,可以錘煉身體,提升氣力。
伍豐登捏捏自己的胳膊,不算夸張的手臂卻肌肉結實,棱角分明,全身亦是稱得上精壯。
“在這凡間,有老農功幫我鍛煉肉體,就算沒機會修仙也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他出聲感慨著,同時亦頗覺無奈。
修仙可是這茫茫眾生的最高愿望,就如同修仙之人對于永生飛升的渴望。
而修仙講究一靈二命三機緣。
靈根,出身,機緣,三者得一即可踏入仙途。
但對于蕓蕓天下,億兆眾生來說,能夠修仙者堪稱萬不存一。
像是伍豐登出身貧農佃戶,有沒有靈根暫且不說,就算有,也沒多少機會可以金子發光。
因為有仙村所在的縣沒有修仙門派,貧農三代的他也不能離開戶籍地。
所以只要能夠修仙,甭管最后走多遠,饒是只在練氣境界那也是祖墳冒青煙。
比方說伍豐登所在的村子,本是一個只有幾十戶的小村。
只是百年前一個云游路過的仙師,偶然發現了村子里一個修仙奇才。
這直接讓整個村子都受到了莫大福祉,故而改名為有仙村。
可若是這仙師沒來呢?
那奇才也只得身懷靈根卻不知,短短數十年后化為一抔黃土,消弭于世間。
“不多想了,修不修仙日后再說,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了。”
“再者說修仙之前還要經歷二流,一流,后天,先天武者的境界,慢慢來,不著急。”
伍豐登扛起鋤頭來到地頭,一頭比較瘦的老黃牛正吃足了草趴著打盹兒。
“老牛,走了。”
他解開繩子,老黃牛忽閃忽閃地眨著眼睛,懶洋洋地搖著尾巴起身。
金色夕陽下一人一牛斜影拉長。
走出西隴經過村子西河岸時,伍豐登沖著遠處堤上扯嗓子吼了一聲:“姐!該家去了!”
“哎!!”
對面回了一聲,旋即一個女子抱著大大的木盆小步走來。
其身形消瘦,褐色麻衣與黑色粗布束腳褲顯得松垮臃腫,但相貌著實水靈清秀。
正是伍豐登的姐姐伍娣。
“嘿……”
她抱著盛滿濕衣服的木盆想要放到老牛背上,但那小胳膊著實吃力。
伍豐登見狀直接單臂給托了上去。
“咋洗這么多衣服誒。”
“都得用,都得用!”
伍娣撩了撩凌亂的鬢發,旋即捏捏伍豐登的胳膊,笑說:“你這小牛犢子真是越來越結實了,姐打不過嘍,打不過嘍。”
在她的印象中,伍豐登從小就不壯,甚至可以說是孱弱。
尋常姐弟家庭,弟弟十三歲是個分水嶺,在這之前姐姐可以輕松拿捏,往后就攻守易形了。
但伍豐登今年十六歲還骨瘦如柴,連她都打不過。
直到三個月前,他便如同變了個人似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伺候莊稼的水平也是直線上升。
犁地筆直,撒種精準,除草技藝都手拿把掐,不傷小苗分毫也能斬草除根。
而最看經驗的去蟲亦能說得頭頭是道。
就連村里幾十年的農活好把式都連連夸贊。
已是全家驕傲。
此時伍豐登并未接茬,只是看了看木盆里的衣服,有些甚至都是冬天穿的。
當下覺察出不對勁。
疑惑:“姐,你咋還洗了這么多衣服?”
伍娣拽著一根狗尾巴草輕嘆道:“都拿出來洗洗,以后就能直接穿了。”
“姐啊,要嫁人了。”
伍豐登神情一凝:“你……啥時候定下的事?婆家是誰?”
“趙大爺的兒子趙小龍。”
“那個傻子?”
“噓~”
伍娣趕緊豎了豎手指噤聲,小聲說道:“別說這話,咱家的地還是趙大爺的呢。”
“爹親口答應了?”
“還沒呢,今兒趙大爺只是提了一嘴,爹有這個念想。”
“鬧著玩呢這是。”
趙大爺本名趙耀祖,是有仙村的地主大戶,村里將近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
伍豐登他爺當初本是趙家的長工,后來因在河里救了趙耀祖一命,得以租得了趙家的地。
兩家還算是有點淵源。
但趙耀祖的大兒子趙小龍天生癡傻,都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個媳婦兒。
十七歲的伍娣要嫁給他?
真特么膈應。
伍豐登表情嚴肅,當即加快了腳步。
“誒你慢點,姐跟不上你!”
……
有仙村西片,一處黃泥混著秸稈筑成的院子便是伍家。
此時門前,皮膚黝黑的老伍頭兒坐在門檻上。
他嘬著旱煙滿面愁容,刀刻般的皺紋溝壑更深了幾分。
“爹,俺回來了。”
伍豐登牽著老黃牛走來,問道:“您要把姐送到老趙家?”
老伍頭兒眼神復雜地看看他,又有些閃躲般不敢與伍娣對視。
見狀,也就不言而喻了。
伍豐登皺眉道:“您這不是把姐往火坑里推嘛。”
“小登子,你知道個蛋吶。”
老伍頭喃喃道:“你趙大爺這些年來對咱們不錯,別人家租子都漲,就咱家這么多年還是那些銀兩。”
“那小龍少爺一直沒個婆娘也不是個事兒,總得有人給他續個香火。”
“什么他娘的好種子啊還需要香火,滿嘴哈喇子鼻涕泡傻笑放屁的飯桶,上炕都費勁的蔫茄子可去他二大爺的吧!”
此時里屋傳來伍豐登他娘攀虎妞的臭罵。
讓老伍頭額頭黑線更多嘬煙更起勁兒了。
“噗~”旁邊伍娣卻被這一串芬芳給整笑了。
老伍頭見狀也是訕然一笑算是放松了點,緩道:“唉,閨女,爹也是迫不得已。”
“趙耀祖那熊玩意兒打你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不做趙小龍的婆娘,咱家今年的租子可就要翻番兒了。”
“你要怪,就怪爹吧。”
伍娣搖搖頭,倒是顯得不怎么在乎。
“嫁誰不是嫁呢,正好我也想去趙家頓頓吃干的饃饃穿大棉襖,享福嘞!”
“姐……”
“哎呀別磨蹭了,去洗手吃飯,要不天黑了又得點蠟,蠟燭不要錢啊。”
伍娣推著伍豐登走進屋里。
晚飯很簡單,但樊虎妞對老伍頭的口頭輸出卻非常豐富。
從伍家祖宗十八代一直罵下來,足足兩刻鐘不帶重樣兒的。
“老娘自打跟了你就沒過過好日子!”
“親閨女你都忍心推給那傻子,曰嫩娘……”
“……”
伍娣則是一個勁兒給把碗里飯扒拉到伍豐登碗里。
“小登子多吃點,再長壯一點。”
“以后姐要是受屈了還得你去給姐撐腰……哈哈哈逗你玩兒的,快吃吧。”
而伍豐登則是心不在焉地吃著。
說到底還是窮。
伍家沒有地,一年到頭的收獲除了交公糧以外還得交地租,一家四口勉強能吃飽飯。
以前雖然緊巴但也能過,可是現在伍豐登飯量日益增加,家里已然拙襟見肘了。
就像是擰干凈的麻布,別想著再擠出一點油水出來。
要是趙耀祖因為這婚姻的事加租,那這一家子可就真難挺過這個冬天了。
除非……
伍豐登眼睛微瞇,突然想到了前幾天去鎮上時聽到的消息。
鎮上藥鋪好像正在收藥材。
要是自己能種點藥材,說不定真能解決燃眉之急。
想到這他心中眼前微亮。
自古以來藥材都是值錢貨,而且現在自己有耕田圖鑒,種地本事完全足夠去伺候一些藥材了。
“明天去鎮上打聽打聽。”
入夜,屋內吵嚷聲還在繼續。
“行了!罵起來沒完了,嘴里長了幾個舌頭啊叨叨個不停!”
“老子也難受,老子也舍不得,那是我一點點抱大的親閨女!小時候她黏我不黏你!”
“你沒聽說今年趙耀祖那熊玩意兒年底要長租啊,得罪了他咱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
“還想讓小登子進學堂學字?拿什么供啊,霍出老子這條命夠不!”
“當家的你沒良心嗚嗚嗚……”
伍豐登微微咬牙,猛地扯過被子蒙過頭頂……
翌日,他早早地來到了鎮上最大的藥鋪“回春堂”。
好消息是真的可以靠種藥來換錢。
但壞消息是他買不起種子。
只能租,等藥材成熟后九成歸藥鋪所有,伍豐登只能賺個一成。
不過好在就算是一成收獲也能賺些銀兩。
按照掌柜的所說,最快下個月就能賺個幾錢銀子,算是整了個地租的大頭。
正午時,伍豐登用鐮鉤將西隴的一塊沒人要的雜草溝收拾了出來。
“這藥是紫蘇,種下后可以持續采摘,最快一個月就能進行第一輪,算是回收周期最短的一味藥了。”
“剛好來得及交租。”
伍豐登一邊種藥一邊算著日子。
同時,眼前字幕也在時不時翻滾。
【你刨了坑,刨土經驗+1】
……
種藥之時他的耕天圖鑒也在漸漸長經驗,等到紫蘇出苗那天,培育術終于升到了2級。
【培育術:lv2(0/110)】
【解鎖新技能:識藥】
【識藥:識得天下萬藥,辨析藥理道法】
隨著字幕翻動,伍豐登腦海中亦是憑空出現了大量圖文信息,皆是常見藥材的信息。
他消化片刻后若有所思。
“1級的識藥是常見的藥材和簡單效用,升級之后可以解鎖更多藥材的信息,還有藥理知識等等,甚至于……靈植。”
耕天圖鑒給的每個技能都很有發展潛力,彌足珍貴。
【老農功已升級】
隨后字幕再升,伍豐登驟覺身體傳來異響,還有些瘙癢酥麻。
須臾,方才停止。
彼時他身體頓感一陣輕盈,低頭看看身上,衣服變得鼓了一分,似是被結實的肌肉給撐起的。
【境界:二流武者】
“身體達到武者境界了!”
伍豐登心中大喜。
武者雖然不是仙師,但在凡間也是很受人尊敬的存在。
毫不夸張地說,現在他單憑力氣已經完全可以和三五個壯年相當了!
而這,還是是2級的老農功!
“雙喜臨門吶。”
伍豐登臉上喜色浮現,隨后扛著鋤頭回家。
不過他剛出雜草溝,就聽到了一聲呼喊。
“小登子!小登子!”
回頭,遠處田間小道里正跑來一個青年。
古銅色的皮膚,肌肉壯碩,五官不算俊朗但也說得過去,猶如一只獵豹般竄了過來。
“柱子哥。”
“嗬嗬~”
柱子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然后從腰間拿出一塊牛皮糖,順帶著幾個銅板都塞到了伍豐登手中。
“來,都拿著。”
“你這是?”
伍豐登不明所以,只聽他說道:“登子,咱倆從小撒尿和泥玩到大的,俺就不瞞你了。”
“咳,俺要娶你姐!”柱子眼神迅速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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