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無忌防,行喪之處永無殃……”
天空陰沉沉的,白色的紙錢在空中飄飛。
不短的送葬隊伍披著白布從遠方走來,打頭的是一個神情肅穆的少女,她身著褐色的中式長衣,披著白布,戴著一頂乾坤泰卦帽,高舉著手中的長帆,一邊領著隊伍往前走,一邊在口中念誦著葬歌。
隊伍中一前一后抬著兩具靈柩,前者做工精良,雕刻著精美的雕花,披著白布頭戴白巾的家屬跟在靈柩后神色悲泣。
而在最后面那個靈柩就普通很多了,普普通通一個黑色的棺材,就好像是買一送一時被贈送的普通貨。
兩具靈柩同時下葬這種事情極為罕見,一家若同時失去兩個人,那一定是大悲之事,但今天這兩具棺木一起下葬說來就有點特殊了。
璃月的葬儀通常都是往生堂一手操辦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前面棺木中的是璃月一個姓羅的富庶之家老大爺,壽終正寢,屬于喜葬。
而后面棺木中裝著則是一個跟羅家毫不相關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被羅家人在河中發(fā)現(xiàn),像是失足落水,被發(fā)現(xiàn)時身體冰涼,沒有任何活著的氣息,顯然已經(jīng)死去。
璃月總務司查了幾天,都沒有在璃月查到任何關于這個人的記錄,身上又沒有任何能夠展示身份的標識,衣服的服飾也都不像附近幾個國家的人,又沒有家屬來認領。
但一個死人總不能放著不管,于是那位古靈精怪的往生堂堂主在客卿的建議下拍板,一起把他給葬了,正好她準備搞買一送一的活動,于是這位未知的尸體就成為了那個被“送”的一。
這種不著調的事情反對的人肯定是有的,但在那位堂主一通游說下,羅家人也同意了,畢竟不用他們額外再出錢,尸體沒人認領也不能放著不管,就當是積點陰德了。
送葬隊伍逐漸靠近墓地,嗩吶聲也由遠及近,逐漸變得清晰。
江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被扔進了滾桶洗衣機甩了一遍水一樣,好半響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盒子里,像是正被人抬著,有唱詞和嗩吶聲隔著盒子傳進他的耳中。
聯(lián)想起這黑盒子,還有這搖晃的感覺,江白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一想到馬上要面臨的場景,江白毫不猶豫地做出了行動,他借著底板做支撐,雙手雙腳一起用力,被封死的棺木就這么硬生生被他給頂開了!
這一異樣自然也驚動了抬棺的人,看到棺材板突然這么打開來,里面的人坐起身,抬棺的幾個人腿都軟了,棺木跌落在地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鬼...鬼啊!”
尖叫聲從后方傳來,也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
最前頭的堂主眉頭一皺,冷靜地示意大家先停下,然后身后幻化出一把長槍,如同蝴蝶振翅般飛快地躥到了隊伍最后面。
“怎么回事?”
人還未至,那輕脆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了過來,也讓幾個抬棺人安心了不少。
他們堂主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在葬儀這種事情上面還是很認真很靠譜的。
江白還在茫然中,就看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持槍站在了他的眼前。
看著眼前坐在棺材中的人,少女好奇的伸長腦袋去看,然后歪了歪頭。
作為璃月最專業(yè)的葬儀專家之一,面前之人是人是鬼,有沒有被魂體附身她當然是一眼就能看透,但這也正是讓她奇怪的點。
這個男人的“尸體”她可是親自檢查過,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連身體都是冰涼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偏偏現(xiàn)在活了,就連臉色都紅潤過來了。
少女腦袋往前伸,鼻子嗅了嗅,江白身子往后縮,跟她拉開距離。
他現(xiàn)在連什么情況都沒搞清楚,更不知道這里是哪,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看清他眼中的疑惑和茫然,少女又歪了歪頭,然后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臉。
“溫熱的...還真活了......”
“堂主,這是個活人?”
堂主來了,旁邊的幾個抬棺人也不怕了,大著膽子湊到前來,好奇的打量江白。
“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是……?”江白疑惑的出聲。
但面前的少女顯然沒有現(xiàn)在回答他話的意思,轉頭跟幾個抬棺人說話,“既然活了,那就不用埋了,你們和他在這等著,我先把葬儀辦完......”
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用多說,江白一眨眼,就見這少女如同風一般躥到了前面。
隨后,嗩吶聲繼續(xù),送葬隊伍繼續(xù)向前。
知道是活人,幾個抬棺人也不緊張了,席地而坐,等著堂主忙完。
坐在棺材里的江白這才有時間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天色很是陰沉,空氣中蔓延著一股燒紙后暫留的余味,時不時有山風吹來,嗚咽中帶著一股寒意。
他們正身處于一條上山的小路上,路邊山上的松樹郁郁蔥蔥,各種草木顏色深沉,地上有不少白色的紙錢,被風吹得飄的到處都是。
再配合上棺材和送葬隊伍,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對于這樣的環(huán)境,江白倒沒有什么害怕的情緒,他更多是茫然,他想不起來他從哪里來,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是干啥的,但說失憶吧,也不太像。
就像他記得自己的名字,一些熟悉的詞匯能瞬間喚醒身體的本能,例如聽到嗩吶意識到自己在棺材里,就能馬上知道到事情的嚴重性,毫不猶豫地選擇破棺而出。
“這是哪呀?你們是?”他一邊說著,一邊想從棺材里出來。
像是因為太久沒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身體也像生銹了一般,不是很靈活,最后還是旁邊的人搭了把手,他才爬出來。
知道這是個活人之后,抬棺人們倒也不怕了,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膽子小可不行。
“這里是天衡山,我們是往生堂的抬棺人。”
說話之人活動著因抬棺木而酸痛的肩膀,然后好奇地走到他身前,有樣學樣似的戳了下他的臉:
“倒是你,怎么之前跟個死人似的,我們都打算給你下葬了。”
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回彈性格外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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