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爹朱春寒去菜場買菜,要朱提在家中看著兩個師弟練功。
朱提一邊剝著橘子,一邊仔細的聽。
“曹操聽真,吠!今有你家張三爺在此,爾等或攻或戰或進或退或爭或斗,不攻不戰不進不退不爭不斗……”
朱提滿意的點頭,用指甲仔細的去著橘子上的白筋。
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朱提抬眼,就看見自家老爹朱春寒拎著環保袋從門外走進來。
滿滿一大袋子的菜,看著還挺沉,朱提想要起身去幫他接一下,可朱春寒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朱春寒試探著叫了她一聲:“提提啊……”
朱提聽著他婉轉悠長的語調,手一抖,半個橘子就掉進垃圾桶里。
“怎么了?”朱提目光戒備的看著他,她是了解他的,每當他對自己做出這一幅樣子,就準沒什么好事。
朱春寒把菜往茶幾上一放,湊了過來:“你和鐘家那小子,談得怎么樣了?”
“就那樣唄,成應該是能成的,時間問題。”朱提隨口回答道,但她有些奇怪,朱春寒怎么突然會關心起這件事情。
兩個月前,朱提奉朱春寒之命,從音樂學院退學回來接管自家相聲班子春時社。而自從她回來以后,朱春寒就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甩手掌柜,除了偶爾還去幾次小劇場,幾乎已經不管春時社里的事情了。
眼下,朱春寒慢悠悠的提醒她:“提提啊,你的性格爹是知道的,但談合作要好好談,人家鐘家這些年幫了我們不少,你可要對人家態度好一些,不準坑人家?!?
這說的是什么話?朱提一邊敷衍的點了點頭,一邊在心里腹誹著,胳膊肘這么往外邊拐,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
不過見朱春寒的態度看起來很認真,朱提還是決定耐心的和他解釋一下:“老朱你就放心吧,我靠實力拉贊助,不搶錢。拉他投資呢,也是想互利共贏,不會坑人家?!?
朱春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朱提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這大清早的……
朱提問朱春寒:“老朱,你怎么關心起這個了?”
原以為他只是又想到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想到朱春寒竟然猛地一拍大腿:“呀,怎么和你說起話來就給忘了,鐘家小子正在外頭等你呢!”
聽到這一句話,朱提差點原地跳起來,她把橘子往嘴里一塞,就急忙朝門外跑了出去。
朱提一邊沖刺,一邊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著朱春寒,這種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金主大人也能給晾在一家門外,他這老班主之位可是真該讓出來了!
朱家住的是臨近郊區獨棟帶院子的二層老磚房,走出院子就是一條干凈的水泥路,可朱提出門后左顧右盼,除了那輛黑色的路虎,她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不過也還好看是見了那輛路虎,讓朱提的心落了下來,否則她還以為鐘意言等她等得不耐煩,已經回去了。
這周邊這么偏僻,他會藏哪呢?
四周都沒有,難道在車里?
可這天氣又這么好,躲車里怎么也得開個窗吧……
朱提一邊猜想著,一邊貓著腰趴在車門上看。
敲敲玻璃拍拍門,過了很久,朱提總算確定鐘意言是真沒在里面,于是她掏出手機,想給鐘意言打個電話。
只是那頭電話還沒接通,身后卻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你在干什么?”
朱提嚇了一跳,飛快地轉過身時,看見鐘意言正陰沉著臉,站在她的身后。
朱提癟著嘴摁掉電話,隨后皺起眉頭看著他:“我說你這人走路能不能帶點聲,嚇死我了?!?
鐘意言沒回話,目光掃向一旁緊緊的盯著她剛才用手扶過的車門,朱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被洗得很干凈的車門上,沾著一些黃黃的不明液體,遠遠看過去,似乎是有一點惡心……
朱提識時務,立刻眉頭舒展嘴角上揚,露出她招牌式的燦爛笑容,并從口袋里掏出餐巾紙大步上前用力的擦:“不好意思……先前吃完橘子忘洗手了……”
這個不愛說話不愛笑的男人,叫鐘意言,是春時社投資方沙漠娛樂的執行總經理,今年才不過二十四歲。
去年他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就直接從父親手中接下公司,憑借出眾的才能和妖孽般的顏值,讓人在他面前總覺得矮了一截。
對此體會尤其深刻的是朱提,鐘意言的父親鐘國富和她的父親朱春寒是故交,所以她才有機會在小劇場逮著鐘意言,并纏著他談項目。
只是,每每想到人家是讀研結束,回國繼承業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而自己卻是大二輟學回來接手一個瀕臨破產的相聲班子,她就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感到唏噓。
鐘意言繞到車的左側,拉開駕駛位的門,朱提也順勢鉆進了副駕駛,扣安全帶時嘴都還沒停下來:“你說你人都來了,怎么不進去坐坐?”
鐘意言沒看她,插上鑰匙言簡意賅:“接你去公司錄dome,就不打擾朱伯了?!?
嗯?
朱提愣住了,好一會才吸收他說的話。
可是錄dome又是什么個情況?
說相聲還需要錄dome,難不成鐘意言準備給春時社做套宣傳片?
朱提腦子里一團漿糊,急需高人點破。不過她看鐘意言的樣子,好像并不太想和她解釋。
在心里嘆了口氣,朱提放棄了。
算了,誰讓她大清早的得罪了自己的金主大人。
朱提把音樂打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管他呢,只要能和沙漠娛樂簽上合同,他讓她干嘛就干嘛。
沒過一會,鐘意言把車停在了公司樓下。助理小王過來開門,朱提伸了個懶腰,原打算再緩緩,卻發現鐘意言并沒有要等她的意思,只好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鐘意言的辦公室在頂層,十二樓,朱提曾經來過兩次。
她跟在鐘意言身后走進電梯,很自然的按下樓層鍵,而小王幾乎是和她同時伸手,摁了六樓。
朱提扭頭去看鐘意言,他淡淡地說:“公司新裝修的兩個錄音棚,前幾天完工了?!?
錄音棚完工?朱提聽到這幾個字,心里就瞬間有了一點小興奮。
沙漠娛樂原先主打影視方向,最近才開始考慮簽一批新人歌手,壯大音樂這一塊。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朱提就有聽人說在裝修錄音棚,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完工了。
朱提想起自己還在音樂學院的時候,錄音棚,是她課余時間里最喜歡待的地方。
電梯停在六樓,開門就能看見一個空間很寬敞的大廳,有沙發,茶幾,服務臺。
朱提眼尖,目光只是隨意一掃,就看到大廳盡頭有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正被脖子上掛了牌的工作人員領著往右邊走。
雖然他們只在朱提的視線里停留了一會,但朱提還是認了出來,這是最近一個剛爆紅的男歌手,大街小巷都放著他的歌。
朱提強忍住想要沖上前去要簽名的沖動,爭取不讓鐘意言丟臉。
她轉頭看鐘意言:“你們公司還給他做音樂?這么厲害?”
鐘意言淡淡地“嗯”了一聲:“他來給公司制作的網劇錄主題曲?!?
有員工從這邊經過,向鐘意言問好,目光還止不住的一直往朱提身上瞟,朱提有些不習慣被人家當猴子看,往鐘意言身后藏了藏。
鐘意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越躲,一會她們八卦傳的越厲害。”
“是嗎?”朱提聽到這話,又從鐘意言身后鉆了出來:“你員工這么喜歡傳你八卦,難道是因為你私生活太混亂,還是總潛規則小新人?”
鐘意言臉色暗了暗,要不是因為兩家長輩的關系,他根本不會親自帶人在公司里到處轉。
不過鐘意言不想和朱提解釋這些,就徑直朝錄音棚的方向走去,好在朱提沒心沒肺,說過的話一會就忘了,也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后。
公司一共兩個錄音棚,其中一個被占了,他們就只能去另一個。只是,在錄音棚門口,朱提才剛扭下門把手,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妖嬈的男聲:“小提提……你怎么才來呀……”
能這么叫她,還把尾音拖得老長的,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果然,朱提轉過身,就看見Cat又穿著一聲五顏六色的花衣裳,正向他們緩緩走來。
Cat,沙漠娛樂的音樂總監,在業內地位很高,朱提之前來的那兩次,他都有在,聽說朱提以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就和她多聊了幾句。
朱提正準備和Cat打招呼,卻被鐘意言先一步開口給打斷了,鐘意言接過Cat遞給他的一份資料,就毫不客氣的趕他離開:“去工作,今天上午必須把你手里所有的項目結束。”
Cat委屈的攤了攤手,然后戀戀不舍的看了朱提一眼,就轉身走進對面的錄音棚。
朱提一邊在心里腹誹著鐘意言這個冷漠無情的惡臭上司,一邊禁不住誘惑連蹦帶跳的跑進房間開始調試設備。
雖然朱提從前在音樂學院時,從前進錄音棚都喜歡翻唱一些歌單里的流行歌曲,但此刻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相聲演員,到這來的目的是要跟鐘意言談合作。
為了讓鐘意言見識一下她春時社少班主的實力,朱提討好的對鐘意言說:“我先唱段評劇給你聽吧,《安安送米》,很多相聲演員都愛唱的,哎,你給我找個快板唄?”
鐘意言眼刀一橫,他這是娛樂公司,上哪去給她找快板?
不過朱提向來三句話離不開相聲,鐘意言已早經習慣了,但他今天想聽的并不是這些,所以直接忽略了朱提的要求。
鐘意言把Cat給他的資料遞給朱提,朱提翻了翻,是曲譜和歌詞。隨后,鐘意言在朱提身旁坐下,開始在電腦上翻找。
朱提第一次和鐘意言靠得這么近,兩個人坐在一條長凳上,能聞到他身上男士香水的氣味,是混合著海水和青草的味道。
朱提心里突然開始有一些緊張了,這個人的臉怎么放大了也這么好看,一點缺陷都找不到……
就在朱提即將迷失自我的時候,鐘意言親自把她拉了回來,朱提腦袋上突然被他強行掛上了耳機:“這是Cat寫的新歌,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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