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陽,說吧,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自從鳳嫣然恭敬地送進來一只灰色的信鴿后,弋陽一整天都表現的焦慮難安,臉上更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痛苦和掙扎。
這樣的弋陽讓云舒感覺陌生,同時也有些擔心。所以,她的語氣中有種焦灼的味道。
“云飛和月珊兒今天大婚……”
看著云舒擔心的神情,弋陽有些慚愧地開口。
云飛和月珊兒今天成親?云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和他貌似沒有任何關系吧?不過,他們的失蹤并沒有影響到云飛和珊兒的婚事,這讓云舒心里充滿了安慰。同時,她也感到由衷的高興。
“太好了!”
云舒喃喃地開口,心里卻為自己錯過了他們的婚禮感到抱歉。
“我和如兒的身份暴露,如兒已經被龍天傲軟禁起來,龍天傲勒令我一個月之內將你歸還大業王朝。要不,如兒性命難保!”
弋陽接著說,聲音一如他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他和如兒不僅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如兒更是從小跟著他背井離鄉,拋棄了尊貴的公主身份和他一起流落異鄉,相依為命。他們之間不僅有著血濃于水的親情,更有著同生死,共患難的患難之情。
可是,現在他卻面臨選擇。到底是先救自己的妹妹,還是先完成父王的囑托,將云舒安全地帶到北冥?
“如妃娘娘?她不是深受龍天傲的寵愛嗎?他怎么舍得……”
記憶中,如妃是那么的精致美麗,高雅大方,整個人就像從畫像上走出的天外飛仙,美貌得不似凡人。這樣的傾國傾城的人兒,龍天傲居然下得了手?
“深受寵愛?自古以來,帝王的寵愛能維持多久?一年?還是兩年?況且,他寵愛如兒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如兒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他想證實自己的懷疑到底是對還是錯罷了。他的心里,從來沒有真心珍惜過如兒。”
弋陽苦澀地說。
“他害怕如兒來歷不明,混淆了皇室尊貴的血統,他親手喂如兒喝下終身不育的藥。他表面上給如兒無盡的寵愛,實際上是將后宮所有女人的敵意全部集中在如兒一個人的身上……”
云舒愕然了。他沒想到,龍天傲居然還有如此陰狠的一面。她也沒有想到,尊貴華美的后宮居然也有如此陰暗的一面。
幸虧,她拒絕了龍天傲的“邀請”,沒有被“皇后”那個尊貴的身份所騙。要不,她只怕一輩子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弋陽,你這個混蛋!還不趕緊給我回頭,你想氣死我啊!”
云舒忽然站起來,指著弋陽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你真以為只要將我帶到北冥,就能改變這所有的一切,就能讓北冥從此變得強大,就能將大業王朝狠狠地踩在腳底?我告訴你,弋陽,你想錯了。我中了燕云的暗算,從現在開始,我只有四個月的時間尋找解決之道。如果過了這四個月,我將徹底地淪為燕云的傀儡。你想,現在的我還能幫助你們什么?”
云舒不再隱瞞,終于將“離魂之玉”的事說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弋陽喃喃地開口,臉上充斥著不敢置信的絕望。妹妹被軟禁,心愛的女子身遭暗算,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天塌地陷,萬念俱灰。
是的,心愛的女子!就在剛剛,知道了云舒被暗算的事情,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心。他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想了,他只要她好好的,健康的,幸福地活在他看得到的世界里,這樣就足夠了!
“弋陽,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咱們回去吧,回去救如兒,好不好?”此刻的云舒完全忘記了“離魂之玉”的事情,一心只想回去救那個命運多舛的女子——如妃。
“不,舒兒。咱們還有一個辦法,不用回去也可以救舒兒。”
弋陽忽然冷靜下來,眼神中閃爍著莫名的激動。
“咱們兩個成親。只要你是心甘情愿嫁給我的,北冥和大業王朝依然是友邦。即使龍天傲再不甘心,也沒有殺害如兒的理由。而且,即使他有心攻打北冥,也找不到發兵的理由。北冥和大業王朝兵戎相見的局面自然可以瓦解。”
弋陽忽然說出一段讓云舒啼笑皆非的話來。雖然,她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其實再認真不過。可是,她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我保證,咱們成親后,我絕對不會逼著你畫什么圖紙。雖然,這是我們最初的目的。我會用我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去尋找‘離魂之玉’的破解之法。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沒有它的破解之法!”
弋陽真誠地說。在這一刻,什么國家大事,什么英雄抱負通通沒有眼前的云舒來得重要。
“弋陽,我承認,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是,我是不會和你成親的。”
云舒笑了,這一刻,她又感覺到了弋陽的真誠。
“我說過,我的婚姻我做主。所以,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如果沒有碰到我真心喜歡的人,我是不會隨隨便便成親的。我堅信,只有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云舒接著說,聲音里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可是,舒兒。我是真心愛你的,為什么你不相信?”弋陽低低地,認真的語氣里甚至有著虔誠的味道。
他承認,一開始他接近她的目的并不簡單。他也承認,他曾有心地誘惑過她。可是,誰能想到,在這樣的他自演自導的游戲當中,她沒有被他誘惑,他反倒將自己的一顆心給賠了進去。
“我相信,此刻你或許是愛我的。但是,你的愛對于我來說,充滿了虛偽和欺騙,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所希望的愛情,應該是溫暖的有如陽光,純粹的有如空氣,讓我感覺需要,卻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壓力。”
云舒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理想化了。但是,這是她的真心話。
她不是沒有戀愛過。相反,她曾今刻骨銘心地愛過。只是,段飛的背叛讓她感覺到甜言蜜語的虛偽。尤其是他最后所說的,“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拉拉小手,親親臉蛋就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吧……”徹底地摧毀了她對愛情的信任。
原本,她以為,段飛是因為尊重她才沒有強迫她,原來根本不是這樣。他只是因為在外面找到了能夠代替她滿足他身體需要的人罷了。
“弋陽,回去救如兒吧。‘諸葛連環弩’的圖紙我可以畫給你,就算是對你愛的回報吧!”
云舒淡淡的,疲憊地說。
她希望和平。但是,如果其他小國完全沒有了反抗的余地,以龍天傲的野心必然會用鐵腕手段一統天下的。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也許會有人說,只有天下真正的統一了,才會有真正的和平出現。但是云舒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戰爭,如此而已。
她沒有告訴弋陽,她其實已經找到了“離魂之玉”的破解之法。但是,她還有四個月時間,而如妃卻只有一個月時間了。不是嗎?
當然,其實她也猜測得到,或許現在她離“天之國”并不遙遠。但是,葉千凡給她的地圖上并沒有標明“天之國”的具體地址。
她怕,以“天之國”的神秘,她在一個月之內都無法找得到。不如,先回去救人。
長榮鎮,是北冥國通往大業王朝的并經之道。
因為云舒的堅持,弋陽終于決定和云舒一起回大業王朝,去救如妃。客棧里,云舒再次畫了一張“諸葛連環弩”的圖紙,交給弋陽。
弋陽接過圖紙,心情有點復雜。他有種感覺,他和云舒之間還未來得及萌芽的愛情將隨著他手中的這張圖紙而全部消失。
她說,這是對他愛的回報。可是,撇開國家利益不算,他最需要的愛的回報不是這張薄薄的圖紙,他更愿意得到她全部的信任和愛。只是……
“弋陽,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想先休息了。”
看著弋陽欲言又止,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樣,云舒開始下逐客令。她知道弋陽想說些什么,但是,她真的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愛情。
她和云飛一樣,都不愿意自己的愛情染上政治的色彩。云飛和月珊兒之間,那是真愛無敵。可是她不同,她很確定以及肯定,她還沒有愛上弋陽,至少現在還沒有!
弋陽不再說話,黯然離開。作為一國太子,無論如何,他都得以國家利益為重。
房間里終于只剩下云舒一個人了,她無比懷念這種自由的味道。更何況,在馬車里呆了二十多天,她已經無比懷念床鋪的滋味了。
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起這兩個月所經歷的一切,云舒突然有點做夢的感覺。
“舒兒……舒兒……”
耳邊突然傳來亦如風溫暖的呼喚,云舒臉紅地將被子蒙在頭上。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會如此的思念一個人,而且嚴重到出現幻覺的地步。
“舒兒……舒兒……”
亦如風的聲音還在繼續,而且,云舒也覺得自己的被子也傳來輕輕的拍打的聲音。真的有人?云舒心中一驚,趕緊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
淡淡的月色里,一個白衣飄飄,翩然若仙的男子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臉上掛著醉人的笑容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的不是她正在想念的亦如風是誰。
“風哥哥——”
云舒吶吶地開口,感覺像在做夢。亦如風不是回醫谷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舒兒,兩個月不見,是不是不認識風哥哥了?”
看著云舒傻傻的樣子,亦如風心中涌現出無限柔情。跟著弋陽的馬車奔波了好幾天,他終于有機會見著他的舒兒了。
前些日子,不知何故,弋陽的馬車防御得非常的嚴密。即使是他,也無法避開弋陽,單獨和云舒見面。
直到今天,他親眼看到弋陽將那些隱藏的暗衛和一直和云舒形影不離的鳳嫣然打發離開,他才有機會溜進客棧,找到這個至今尚在發傻的云舒。
溫潤如水的聲音,溫暖而舒適的眼神,真的是亦如風沒錯!除了亦如風,從來沒有人帶給她如此溫暖的感覺。
“風哥哥——”
云舒站起來,撲入那個帶著淡淡的藥香味的懷抱。
“舒兒,分開了兩個月,老實說,有沒有想過我?”云舒的主動親近讓亦如風心情大好,但是好像還有一點點的不滿足。
他不想這兩個月以來只有他一個人相思成災,他也很想知道,她有沒有和他想念她一樣地想念著他?
“嗯,老實說你可不準生氣。剛剛有點想……”
云舒小心地開口。雖然經常有點想,可是,她有點不好意思說。
“什么?只是剛剛有、點、想?”
亦如風有點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求證道。他想念她都想念的快要發瘋了,可是她居然告訴他,她只是剛剛開始有點想他。他覺得自己快要被她氣炸了。
“那個……風哥哥,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我說……”
亦如風激動的樣子讓云舒有著小小的害怕,他看起來想把她給吃掉的樣子。所以,她心虛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舒兒,別動。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云舒小小的掙扎卻換來亦如風更用力的擁抱,他仿佛要把這具軟玉溫香的身體融入自己的骨血里,讓兩個人合二為一這才甘心。
“風哥哥,其實舒兒也很想你!”
云舒不再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情感。是的,她很想他!原來,不經意間他已經闖入了她的心里,讓她總是不知不覺地就想起了他。
原來,她討厭燕云的清冷,是因為他已經像太陽般溫暖了她的心。原來,他拒絕弋陽,拒絕榮軒,拒絕龍衛平是因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功地虜獲了她的心,讓她的心不知不覺開始排斥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的親近和好感。
“舒兒,你說……你想我?是嗎?”
云舒的聲音像閃電般劈中了亦如風,他小心翼翼地不敢確信地求證道。他害怕剛剛的話只是突然出現的幻覺,雖然誘人卻缺少真實感。
“亦如風,我說我很想你!現在,聽清楚了沒有?”
云舒忽然抬起頭來,大聲地說。只是,越說到最后,聲音越小,臉也越來越紅。終于,在亦如風毫不掩飾的驚喜的神情中將臉深深地埋進亦如風的胸膛。
天,她不敢再見人了!
她也不知道她剛剛哪里來的勇氣,居然這么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就算從前面對段飛,她也沒有這么大膽過。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再次想起段飛,她居然再沒有從前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雖然段飛的背叛仍然讓她感覺難過,但是已經不再對她造成傷害。
這種感覺是別人代替不了的。
如果說燕云和弋陽的表白讓她感到虛偽,宋清遠龍衛平榮軒的表白讓她感到壓力的話。那么,亦如風的想念卻讓她感覺如沐春風。
她覺得,她好像有點喜歡上亦如風了!
“舒兒,你說你想我。天啦,你真的想我?我好高興,舒兒,我真的太高興了……”
云舒的話讓剛剛經歷過失望的亦如風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只是緊緊地用力地抱著云舒,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著相同的話。
“亦如風,我……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聽了云舒的話,亦如風乖乖地放松一點,讓她喘氣。
“亦如風,咱們戀愛吧!”
這一次,亦如風徹底地怔住,傻掉。然后,嘴邊的笑容無限地擴大,再擴大。
一夜無眠,終于確定云舒心中有他的亦如風怎么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手,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心中充滿幸福和平靜。
原本有很多話想說的云舒也不忍打破此刻的寧靜,就這么靜靜地被亦如風抱著。最終,卻敵不過睡意的侵擾,開始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傻丫頭——”
亦如風失笑,卻也知道,云舒她是真的累了。
沉睡的云舒是被一陣激烈的打斗聲給吵醒來的。她睜開困極了的雙眼,發現自己的房間不知什么時候被一群黑衣蒙面人給重重包圍,白衣翩翩的亦如風正和他們纏斗在一起。
這是怎么回事?云舒迅速清醒過來,飛快地起身下床。
黑衣蒙面人似乎并不介意云舒的醒來,而且,他們的目標似乎并不想至云舒于死地。他們只是分出一小部分人圍住云舒,卻并不動手。
亦如風的武功很好,但是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好在客棧的房間不大,限制了一部分黑衣蒙面人的動作。所以,目前來說,亦如風還顯得游刃有余。
但是,云舒知道,不能在這么下去了。亦如風功夫再好,也有力氣告罄的時候。到了那時,他們兩個就危險了。
云舒決定幫忙。她拿出一直盤旋在腰間的軟劍,左手卻飛快地按動左手手腕上的“諸葛小連環弩”,“嗖嗖——”連續響起,她卻愕然地發現,對方拿著武器的手一點事都沒有。
為首的蒙面人眼中閃過隱約的笑意。云舒知道,對方肯定只是她左手上的秘密。所以采取了相應的措施。
云舒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她!
南紹,西鳳,北冥三國,云舒很快鎖定了目標。他們應該是南紹國人!沒想到,燕云對她還不死心,居然跨國追殺。
不,不是追殺,應該算是圍捕。至少,現在她還沒有發現,黑衣蒙面人對她表露出殺意。
不過,即使她的“諸葛小連環弩”不能發揮出作用,但是,她還有輕功和劍術不是。她就不相信,她幫不上亦如風的忙。
于是,在為首的黑衣蒙面人訝異的目光中,云舒第一次發揮她高超的劍術,殺出重圍,和亦如風匯合在一起。
“舒兒,其實你乖乖地在旁邊看著就好。”
看著云舒不顧一切地加入戰圈,亦如風無奈中帶點甜蜜,私心里卻不認同她的做法。她應該相信他!
而且,他的人應該馬上也能到了。
“不,亦如風,你說錯了。你應該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當然,要是被抓的話就一起被抓好了。”
云舒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心情調侃亦如風。
云舒不知道的是,就是她這近乎戲謔的語氣卻讓亦如風發現一個事實,她愿意陪著自己同生共死!這個發現讓亦如風全身充滿力量,他身邊的黑衣蒙面人開始一個個倒下。
天已大亮,弋陽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將暗衛全部撤走的行為。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他北冥國內,居然還有人敢這么大張旗鼓地追殺云舒。
他想幫忙,卻懊惱地發現,自己尚未出手,就被那個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給鎖定了目標。他相信,只要他敢出手,對方絕對能在一招之內將他擊斃。
雖然他的貼身暗衛還在,但是他卻真的不敢冒然出手。他也不想自己沒幫上一點忙,反而搭上一條命。這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纏斗了好一會兒,云舒懊惱地發現,對方因為穿了什么鎧甲之內的貼身衣物,不僅她的“諸葛小連環弩”發揮不了作用,即使她的劍也難以重創他們。
亦如風之所以能讓他們倒下,是因為他的內功早已登峰造極。而她,距離那個境界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舒兒乖,去休息一下,這里交給我!”
將云舒懊惱的神情看在眼里,亦如風溫柔地建議道。
對方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了,他也漸漸感到吃力。但是,這些他并不想讓云舒知道。打斗了這么長時間,他也看出來了,對方并沒有真的想傷害云舒。所以,他才會如此提議。
“不,亦如風,你走!他們的目標是我,所以,你走的話他們一定不會為難你的。”云舒狠心地開口。
雖然,亦如風的體貼讓她感到窩心。但是,她卻不想亦如風因此而葬送了性命。她剛剛才確定,她喜歡亦如風!所以,她決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亦如風受到傷害。
“舒兒,你剛剛說過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云舒發狠似的話讓亦如風有種心驚膽顫的味道,他感覺到云舒正在做出某種決定。而這種決定肯定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用云舒剛剛調侃他的話表達他愿意和她同生共死的決心。
是的,就在剛剛,云舒忽然有種想要魚死網破的決心。她就是死也不愿意落到燕云手里!因為,落到他的手里,她定會生不如死。
“亦如風,你不能這么傻!”
云舒的黯然的神情因為亦如風這句發自肺腑的話而變得再次生動起來。但是,她真的不能讓亦如風因為他而喪命。
腦海中忽然想起在合歡教對待合歡門眾的那一招。當時,她也是氣急,心里想到的就是不能再讓他們用那種功夫殘害女人了。所以,她想都沒想,就直接廢了他們那里。
可是,現在當著亦如風的面,要她用“諸葛小連環弩”對準男人的那里,她卻真的有點做不出來。
但是,下流就下流吧。總比正正經經地落在別人手里強。云舒心一橫,左手的“諸葛小連環弩”再次發出“嗖嗖——”地破空聲。
為首那個看到云舒故技重施,眼神里閃過一抹不屑。但是,突然響起的此起彼伏的痛呼聲卻讓他眼里是不屑迅速退去,處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不解。
因為,他終于看清了他的屬下受傷的位置。那是,男人的命根子!
他沒有想到,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一個尚未出嫁的姑娘家居然會想到傷男人的……那里。
可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出來,云舒并不是一直被養在深閨里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在現代十九年的經歷里,她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而且,現代的性觀念那么開放。即使她從未逾矩,但是在段飛有意無意的挑撥下,她自然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嗖嗖——”地破空聲還在響起,但是,屋里的黑衣蒙面人卻開始手忙腳亂地躲避著云舒的銀針。
亦如風也有些懵了。他也同樣沒有想到,云舒的這一招會這么……這么的絕。
因為云舒這一招的突然,黑衣蒙面人頓時失去了先機。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眼里第一次涌現出殺機,如果活捉不成,那么他也只能帶著她的尸首回去交差了。
“舒兒,小心!”
發懵中的亦如風忽然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氣將云舒緊緊鎖定,不禁馬上反應過來,迅速朝云舒撲了過去。
可是,他依然還是慢了一步,一把散發著陣陣寒氣的劍正抵住云舒的胸口。
“不——”
亦如風凄厲的聲音尚未在空氣中完全傳播,然后,他訝異地發現,云舒居然笑了。
是的,云舒確實在笑。她仿佛沒有看到那把正抵著她胸口的長劍,左手手指微動,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突然感到一陣鉆心的痛。
那樣劇烈的痛即使是他也依舊承受不了,手中的長劍頹然滑落。他不明白,為什么他明明占得了先機,卻受到了和屬下一模一樣的傷,傷到了那里……
“舒兒——”
亦如風焦急地上前,不安地想要察看云舒胸前的傷口。但是,他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只見云舒被長劍劃破的胸口處,“傾心之墜”正閃爍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舒兒,你沒事,真好!”
亦如風顧不得四面黑衣人圍繞,一把將云舒摟進懷里。顫抖的聲音流瀉出他心底深深的恐懼和此時的歡欣。
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痛楚的眼神里閃現出狠毒的神情,她居然傷到了他!而且是那里,他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悄悄地發出“格殺勿論”的手勢,瞬間,那些受傷的沒受傷的,全部不要命地朝云舒和亦如風撲了過來。
“云舒,小心!”
站在門口的弋陽狠狠地為云舒捏了把汗,緊張地喊了出來。不過,此時的云舒和亦如風明顯慢了一拍,眼看就要喪生在一群黑衣人的聯合攻擊之下。
只是,此時異象突生,客棧的屋頂突然被人強行掀開,一群身著雪白衣裳,白紗蒙面的蒙面人突然從天而降,及時化解了云舒和亦如風的危機。
亦如風淡淡地笑了,這是他“天之國”的王之護衛隊,雖然被他強行留在“天之國”,不過在這關鍵時候總算趕到了。
因為白衣蒙面人的加入,戰況很快出現一邊倒的現象。為首的黑衣蒙面人眼看形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只得咬牙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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