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把鈍刀在腦內來回攪動。當他費力地睜開雙眼,入目是蛛網垂落的梁柱、布滿霉斑的壁畫。
以及角落那盞將熄未熄的殘燭,搖曳的火苗在潮濕的空氣中明明滅滅,將斑駁的山神神像照得忽明忽暗,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山神廟的滄桑與詭異。
“這是什么鬼地方?”
陸塵舟沙啞著嗓子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廟內回蕩,驚起梁上棲息的幾只蝙蝠,撲棱棱地飛向黑暗深處。
還沒等他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段陌生的記憶如洶涌潮水,突然在他腦海中炸開。
“我……我是陸錚?不!我是陸塵舟!”他猛地坐起身,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與惶惑。
腦海中,現代都市的景象與眼前的古舊廟宇不斷重疊交錯,“我要去臨安趕考,我要光宗耀祖,我不能死……”
話一出口,陸塵舟自己都愣住了。“趕考?什么趕考?”他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驅散那些混亂的思緒,“這單要是完不成,這月的獎金又泡湯了,這是什么地方?”
冰涼的地面,透過單薄的衣褲滲來寒意。身下的稻草,有淡淡的霉味傳進鼻尖。
陸塵舟這才注意到,頭上的長發(fā),古樸的衣著,無不表明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
他的目光掃過墻角那卷陳舊的論語、詩經,泛黃的書籍上墨跡暈染,與記憶中電腦屏幕里跳動的 PPT形成荒誕的對比。
兩段記憶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陸塵舟踉蹌著扶住身旁斑駁的石柱,一手抓著自己頭皮,試圖抓住一絲真實感。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陸睜,今年十八歲,南陽人。因父母去世的早,由叔叔撫養(yǎng)長大。
這次他去臨安參加秋闈,結果錯過了進入襄陽城的時間,沒辦法,只好在山神廟過夜。
也不知道是他膽子實在太小,還是這山神廟有問題。大半夜的,居然就被活活嚇死了,這才便宜了陸塵舟。
唯一讓陸塵舟驚訝的是,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有,襄陽、郭靖、黃蓉、中原五絕。
“我竟然來到神雕世界?”
陸塵舟喃喃自語,聲音在空蕩蕩的廟內激起回音。指尖觸到石壁上不知名的苔蘚,黏膩潮濕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
抬頭望向蛛網密布的梁間,幾只蝙蝠倒掛著,暗紅色的眼睛在陰影里幽幽發(fā)亮,這詭異的一幕徹底擊碎了他殘存的僥幸。
既來之,則安之。
陸塵舟起身活動了一下,還真別說,雖然這具身體是個文弱書生,卻遠比前世亞健康的身體強壯的多。
唯一擔心的就是父母,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猝死的結果。不過現在也沒辦法,至于女朋友蘇媛,估計很快就能找到下家。
......
與此同時,襄陽城外十里觀音廟中,郭芙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避開泥濘,獨自踏入廟門。
自從與耶律齊成婚已過兩載,可她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黃蓉隱晦的嘆息、府中丫鬟們偶爾的竊竊私語,如芒在背,今日她特意尋了個借口,瞞著母親黃蓉,來到城外的觀音廟,就是為了來求子的。
廟內檀香裊裊,郭芙跪在蒲團上,望著慈悲的觀音像,玉手合十,臉頰泛起紅暈。
“觀音大士在上,信女郭芙,在此叩首。愿大慈大悲的觀音大士,看在信女一片誠心的份上,求您賜我子嗣,讓芙兒能延續(xù)耶律家香火……”
話未說完,一陣陰風吹過,燭火猛地搖曳,供桌后方一縷乳白色煙霧,向她面門襲來。郭芙還未及反應,甜膩的異香已鉆入鼻腔。
郭芙頓時一驚,抽出手中的長劍,一臉警惕的盯著四周。轉頭一看,暗處緩緩走出一人,身著藏紅僧袍,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正是八思巴的五弟子桑吉。
“郭姑娘,小僧桑吉,家?guī)煱退及恕=袢张銮蓙泶嗽朴危幌刖谷慌錾瞎媚?,看來我們緣分不淺,小僧想請郭姑娘去蒙古一游?!?
”死禿驢,你想的美,看劍?!?
郭芙柳眉倒豎,眼中滿是厭惡,手中長劍挽出幾個劍花,如銀蛇般朝著桑吉刺去。
桑吉卻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側,便輕巧地避開了這凌厲的一擊。他雙手合十,口中念道:“郭姑娘,何必動怒?我并無惡意,只是家?guī)煂髠b甚是仰慕,想與姑娘結交一番。”
“呸!你們蒙古人沒一個好東西,還結交?分明是不懷好意?!惫揭贿吪R,一邊劍招如雨點般攻向桑吉,劍風呼呼作響,每一招都帶著她滿腔的憤怒。
桑吉依舊面帶微笑,腳下步伐靈活,在郭芙的劍招中穿梭自如。他一邊躲避,一邊說道。
“郭姑娘,如今局勢已然不同,蒙古鐵騎勢不可擋,郭靖大俠又何苦逆勢而為?若郭姑娘能勸郭靖大俠歸降蒙古,不僅能免去襄陽百姓的戰(zhàn)火之災,郭姑娘日后在蒙古也必定地位尊崇。”
“住口!我爹爹一生精忠報國,怎會向你們這些蒙古人低頭。你這禿驢再敢胡言亂語,我定不饒你!”
郭芙氣得渾身發(fā)抖,手中長劍舞得更急,恨不得立刻將桑吉斬于劍下。
只不過郭芙功力實在有限,幾招下來一無所獲,自己還累的氣喘吁吁。
反而一旁的桑吉,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說道:“郭姑娘,剛剛小僧一時心急,用了點手段,只想讓你乖乖跟我回蒙古一行。中了迷心散最好不要劇烈運動,否則只怕對郭姑娘聲譽有損,還是乖乖隨小僧一行的好?!?
郭芙哪里肯信桑吉的話,更不會跟桑吉回蒙古,于是持著長劍對著桑吉又是一頓劈砍。
片刻后,忽覺渾身燥熱,一陣無力感襲來。郭芙頓感不妙,強撐著站起身,氣憤道:“你這惡僧,竟敢用下三濫手段算計本姑娘!”
“哈哈。”
桑吉不懷好意地大笑起來,眼中滿是戲謔:“郭姑娘,小僧早已說過這事的,是你不信小僧所言。再說小僧剛剛聽你似在求子,我蒙古有位薩滿巫師,精通催生之術,只要你隨我去蒙古,保準你能誕下麟兒。”
郭芙怒目圓睜,手中長劍微微顫抖:“呸!誰要信你這惡僧的鬼話!我大宋女兒,豈會隨你去那蠻夷之地!”
桑吉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不識好歹!如今襄陽城破是遲早的事,跟著我去蒙古,是你最好的出路,還能得償所愿。不然,你在這襄陽,不過是困在牢籠里的金絲雀,連個孩子都生不出,遲早被人恥笑!”
郭芙被戳中痛處,羞憤交加,強撐起身子揮劍便刺:“休得胡言!看劍!”可藥性發(fā)作,動作漸漸遲緩。桑吉輕松躲開,還不時出掌偷襲,郭芙身上很快添了幾道傷痕。
一番纏斗后,郭芙自知不敵,瞅準機會轉身便跑。桑吉怎肯罷休,在后面緊追不舍:“郭小姐,你逃不掉的!跟我去蒙古才是你的活路!”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帶著鬼臉面具的青影閃過,攔住了桑吉的去路。
此人正是路過的程英,不過見郭芙在,不愿現身相見,無奈又見郭芙被欺辱,也見這番僧手段下作,才現身阻難桑吉。
程英手持玉簫,眼神冷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對我大宋女子行下流手段,當真以為無人能治你?”
桑吉見一鬼臉女子,身法不凡攔在自己身前,眉頭一皺,冷哼道?!岸喙荛e事,莫要誤了大爺的好事!”
說罷,也不客氣將身后的戒刀拔了出來,就想速戰(zhàn)速決。今日好不容易碰上落單的郭芙,簡直是天賜良機。
如今蒙古席卷天下,大明王寺也要一份功勞,才能榜上蒙古這條大船。他本是俸師傅之命,探查大宋武林。
沒想到竟然碰上落單的郭芙,自然不能不會錯過如此良機。如今密宗金輪法王在大宋折戩沉沙,正好是大明王寺崛起之機。
“看招?!?
戒刀帶著陣陣破風聲,程英也不敢大意。玉簫一橫,巧妙地格擋住攻勢,與桑吉戰(zhàn)作一團。
越戰(zhàn)程英心里越是驚疑,這桑吉是那里冒出來的,功夫如此了得。還有這番僧口中的師傅,八思巴又是何人?
心中越焦急,只盼能盡快擊退桑吉,去查看郭芙的情況。畢竟郭芙除了是自己師傅的外孫女,還關乎襄陽安危。
桑吉自然也是越打越心驚,想他自小師從八思八,武學天分也是出類拔萃。沒想到在中原隨便碰見一女子,竟然能跟自己打的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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