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我躲在狹窄巷子的一角,眼睛看著前面微弱路燈下腥紅的敞篷跑車。
車里此時坐著兩個人,男的是我的丈夫高志新,女的是一位身著紅衣的曼妙女子。
他們摟抱在一起,極盡纏綿,惡心的聲音穿過夜空,像一把尖利的錐子,直剜我的心臟。
牙齒咬破嘴唇,血絲混著眼淚一起咽了下去。
我與高志新從小相識,一起長大,三年前我們順利成章結婚,兩年前一起來到寧城。
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生活平淡的像一杯白水,雖沒有激情,也沒有波瀾,正是我想要的歲月靜好。
可是就在半個月前,我發現高志新跟以前不同了,他的工作做了調整,開始偶爾加班。
大概是我的生活過于平淡,所以這小小的改變立刻引起我的注意。
一周前我爬在窗口等他回來時,看到了這輛跑車,也看到了車子上的女人,他們在路燈下抱的很緊,弄的車子前后晃動。
這一周,我都躲在巷子里,我想近距離看看那個女人的臉,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讓一向保守的高志新變的如此瘋狂。
可是距離太遠,我一直沒能看清。
車子又開始晃動了,一下一下,震顫著夜色。
女人的裙擺撩起,像是西班牙斗牛女郎,張揚嫵媚。
而我的老公,高志新像是那頭公牛,瘋狂地像她沖著。
頭發凌亂,聲音沉悶,壓抑卻又歡喜。
我的頭腦一陣發懵,全身跟著了火似的,拼命隱忍的痛在這一刻達到臨界點,兩腳不聽使喚地從墻角挪出來,直直往車邊走去。
在離車還有幾米的距離時,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團黑影,快速從我身邊經過,直沖車子而去。
我都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聽到女人一聲尖叫,緊接著一團火“忽”地從敞篷車坐上燃起來。
車里的兩個人叫著跳出,慌張的往前跑。
他們身上已經沾了火苗,迎風火起,燒的更旺,像兩個巨大的火球往前滾動。
高志新的臉上滿是驚駭和恐懼,在經過我身邊時,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幾乎把眼珠瞪出來,里面的恨意瞬間攫住我的心臟,幾乎讓我忘了呼吸。
站在原地,我完全傻了,眼睛還跟隨著兩個火團往前看,卻聽到身后“呯”的一聲巨響。
只覺得天旋地轉,耳內嗡嗡,眼睛一下子黑了下來,最后的感覺是身體焦灼的撕裂感,接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聽到很多人說話,有尖聲厲氣的,也有陰沉成熟的。
再后來就是一個特別磁性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重復:“醒來后,你的名字叫朱謹音。”
這句話像富有魔力,被深深刻進我的腦子里,一至于我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朱謹音是誰,我為什么要是她?
“你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身邊說。
剛想轉頭看,全身就是一陣巨疼,好像被人生生剝下一層皮似的。
“別動,我去叫醫生。”
那人從我身邊經過,高大偉岸的背影往門口走去。
少頃,醫護人員進來,他們快速檢查了我身體的情況,然后對那個男人說:“再做個腦電圖確認一下,如果沒問題,那就只剩外傷了。”
男人禮貌地向醫生點頭道謝,全程木板臉,沒有一絲笑意。
“你是誰?”我張嘴問他時才發現自己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而且剛一動嘴唇,整個臉都跟著痛的要命。
他把身子俯下來,臉幾乎貼到我的臉上,一股清淡特別的氣味就這樣送進了鼻子里。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著我似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突然不想知道他是誰了,就算是個陌生人,此時對我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因為在寧城,我沒有朋友,唯一的家人就是高志新,而現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個恨意足足的眼神讓我望而卻步,既是對他還不死心,亦不敢輕易再有希望。
“水”,我說。
他快速起身,從床頭柜的桌子上拿起杯子倒了半杯熱水,晃到微涼才送到我嘴邊。
腦電圖是他帶我去做的,結果很快出來,應該是沒什么問題,所以他臉上看上去好似多了一點喜意,但話不多,除了問我需要什么,就是一個人拿著手機看。
這是一間高檔病房,整個房間里除病床外,還有一張陪護專用床,亦有沙發和桌椅,設備完善,且里面沒有很重的藥水味。
我躺著,腦子快速過濾著之前發生的事。
高志新出軌了,他們在車里偷、情。
有人往車里扔了火種。
他們逃跑,而我傷了。
那最后一聲“呯”響太過巨大,應該是車子爆炸的聲音,我當時還在看高志新,我看著他帶火一路奔跑,自己卻忘了跑掉。
我現在在醫院里,是誰送我來的?
眼前的男人又是誰?
去做腦電圖的時候,我聽到醫生念患者名字。
朱謹音。
然后男人就把我推了進去,回來時也瞄了眼病歷卡,上面也是同樣的名字。
那個魔咒一樣的聲音還存在腦子里,他告訴我醒來后,我的名字就叫朱謹音,可是為什么會這樣?朱謹音又是誰?
難道我狗血的穿越了?
不可能,穿越不都要去古代,或者換個時空嗎?可是醫院里到處都有時間提醒,我從汽車爆炸到現在只過了一個星期,并且人在寧城人民醫院。
眼不自覺地去看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剛好他也正在看我,眸如深潭,一眼看不到底,薄唇抿著,帶出與生俱來的狠厲。
他放下手機,起身過來,仍然俯身問我:“怎么了?”
聲音輕柔的不像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我忍不住又去看他。
他突然目光一斂,唇角輕輕往上拉起,一抹笑意沿著面頰往上擴散,直到眼底,聲音也輕快不少:“是不是想方便,又不好意思說?你等著,我去叫護士。”
我怔了下神,隨即臉上就一陣發燙,卻燒的傷口更痛,叫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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