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昏黃的燭火在灰白床帳上投射出兩道的黑影。
細白軟嫩的玉指被古銅色的大掌桎梏,色差極大,刺得人眼疼。
宋挽竭力咬唇,卻還是控制不住泄出細微的啜泣。
耳邊傳來低啞的問詢:“哭什么,后悔?”
宋家男丁被斬,女眷皆被充妓,今夜還是她不折手段求來的,哪有后悔的余地?
宋挽搖頭,軟軟的說:“疼。”
宋挽眼眶酸熱,燭火卻在這個時候跌到地上熄滅。
如同上天垂憐,將這黑暗賞她,做最后的遮羞布。
四更天,驟雨方歇。
宋挽咬牙強撐從地上摸了一件衣服披上,摸索著將燭火點燃。
昏黃的光暈瞬間鋪滿整個屋子,顧巖廷大剌剌的坐在床上,一身虬結的肌肉顯露無遺,捏死宋挽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似的。
宋挽藥下得重,顧巖廷眸底尚有欲念未消,黑沉沉的,如燒紅的烙鐵,只觸及目光便覺得皮肉生疼。
喉嚨發干,宋挽下意識的抓緊身上的衣服,好像這輕飄飄的布料能給她什么力量。
下一刻,顧巖廷嘲諷的聲音響起:“尚書府嫡小姐這是跟誰學的這下三濫的手段,看宋小姐這么熟練,不知我是宋小姐物色的第幾個對象?”
顧巖廷話里滿是譏諷,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準確無誤的捅進宋挽心臟。
指甲嵌進掌心,宋挽平靜的說:“越王點名要我做他的寵姬,還有不到一個時辰,越王府的人就會來接我,到時我若一口咬定是顧大人故意跟越王搶人強要的我,顧大人只怕會說不清。”
顧巖廷已經發現酒有問題,宋挽便也不演那虛情假意的戲,直接表明意圖。
顧巖廷眼眸微瞇,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血腥威壓一點點鋪染開來,宋挽后脊骨發涼,腿也跟著發軟,卻強撐著沒有跪下去。
顧巖廷用眼神凌遲著宋挽,說:“我可以殺了你。”
藥已透骨,可顧巖廷說出來的話卻仿佛至始至終都沒有意亂情迷過。
宋挽一顆心鼓跳如擂,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濕。
顧巖廷在戰場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如果真的想殺宋挽,在一開始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就會動手。
宋挽壯著膽子,輕聲問:“大人舍得殺我嗎?”
顧巖廷的眸光瞬間變得冷銳無比,似亟待飲血的殘月彎刀,眨眼間便能奪人性命。
宋挽真真切切感受到凜冽的殺意,腿一軟,跪在地上。,顫著聲說:“賤奴失言,求大人恕罪?”
顧巖廷抬起宋挽的下巴,盯著她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嗤笑道:“連落紅都沒有,再好看的皮囊也只會臟了旁人的眼睛。?”
話落,顧巖廷掐住宋挽的脖子,五指猛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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