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沈硯正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面鏡子，死死盯著鏡中那張年輕的臉，眼角還掛著熬夜寫代碼熬出的黑眼圈。

他放下鏡子，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竟然重生了，而且這張臉……有點帥啊。

沈硯走到電腦桌前開機，想查查現在的世界是否和記憶中一致，若是平行世界就麻煩了。

這時手機彈出陳默的消息。陳默是他發小，同為北郵計算機系高材生，一年前通過交換生項目一起來到哥大。沈硯輔修了工商管理，而陳默……正發來消息。

他快速掃了眼內容：三個月前，原身的父親突然去世，留給他2000萬美元存款。陳默此時正在叫囂著，讓他帶著去體驗“鷹醬”的異域風情。

沈硯沒理他，繼續在網上搜索，確認時間線確實是2012年3月，此前發生的事也和記憶吻合，這才松了口氣，給陳默撥去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還傳來敲鍵盤的聲音。

“別敲了，”沈硯開口，“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需要你幫忙。”

鍵盤聲戛然而止，陳默的聲音帶著笑意：“你不會要帶我去happy吧？”

“不是，”沈硯語氣篤定，“我打算用老頭子的遺產，梭哈希臘國債。我感覺歐盟救市會失敗，用杠桿能撬起更多資金。”

陳默卡了殼，說話都結巴了：“不、不是吧？你這就打算把遺產霍霍光？”

“放心，”沈硯自信道，“聽我的，用哥大的網點做支持，完成這筆操作。”

“行吧，”陳默嘆口氣，“反正你的錢，你想瘋我就陪你。你在哪？我去找你。”

掛斷電話，陳默很快找來。

兩人通過哥大的網點，將2000萬美元分池賬戶利用杠桿全部梭哈希臘國債。

完事時，陳默還在嘀咕：“這波要是失敗，可就啥都沒了。”

沈硯拍拍他：“信我，就算敗了，憑咱倆的技術，回國也餓不著你。”

他拿出手機盯著日歷，這是源于他記憶里的事件，如果重生沒有所謂的蝴蝶效應，那他將會在這場運作中攫取到更多的初始資本，這筆錢足夠他投資。

如果失敗的話，這個時間段，失敗的話他也可以憑借超前幾年的思維和掌握的技術回到國內混成互聯網新的巨頭。

2012年6月，當雅典街頭的抗議者焚燒歐元時，沈硯正在華爾街的咖啡館切著牛排。

陳默抱著筆記本沖進來，把屏幕懟到他面前：“沈硯，不，老大，你真神了！杠桿成了！”屏幕上顯示著拋售后的結算資金——3億美金。

陳默搶過切好的一塊牛排塞進嘴里，含糊道：“凈利潤3億！現在我們是華爾街最年輕的億萬富翁，外面都在找你這資本新貴呢。”

沈硯擦了擦嘴，動作優雅：“這只是開始。我們不是資本新貴，我打算用這筆錢投資想投的東西。”

“投什么？有方向了嗎？”

“互聯網，”沈硯打開電腦搜索，“這是我們最擅長的。我打算在答辯前成立投資公司，這事交給你沒問題吧。”他指了指屏幕上的數字，“錢足夠投我們想投的公司了。”

“行，”陳默應道

“我只負責把公司拉起來，具體投資我可不敢做主。對了，我們啥時候回國？天天牛排漢堡，我都吃胖了，想念國內的炒菜火鍋。”他捏了捏自己變胖的臉抱怨。

“事辦完就回，”沈硯笑了，“先把新軌資本的基本盤搭起來。”

-----------------

2012年秋天，BJ五道口論壇上有一個帖子，內容是“移動互聯網的未來在內容還是算法？”

已經回到國內的沈硯盯著論壇新帖，發帖人ID是「一鳴驚人」，IP地址顯示海定區。他叼著棒棒糖，雙手敲下回復：“在普通人的手機里。當大爺大媽們都能拍視頻時，風暴就來了。”

對方秒回：“沒有技術支撐算法的加持，風暴只是塵埃。”

“成府路雕刻時光咖啡館，周六下午三點，咱們線下真實一下。”

當張一明推開咖啡館的門時，沈硯正在用吸管攪拌冰美式。打量著對方，程序員穿著洗舊的格子襯衫，背著雙肩包。。

“嗯，缺乏鍛煉肯定打不過我”沈硯自信的想著，這段時間他可是和陳默狠狠的在健身。

“你就是論壇上和我聊天的新軌資本？”張一明坐下時，眼神中帶了懷疑，“我以為是哪個金融老狐貍，沒想到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就不能懂資本？”沈硯推過去一張紙，上面畫著圖文資訊產品草圖，“我出錢，你出算法，做一個讓普通人看見世界的APP。”

“什么APP？”

“就叫今日頭條，”沈硯指著草圖向張一明這位曾經的字節創始人畫餅，

”用算法推薦個性化內容，讓用戶每天刷到停不下來的那種，你想想，是不是會很有成就感。”

張一明挑眉：“可是現在4G覆蓋率還不到20%，用戶連圖片加載都嫌慢，你的想法似乎并不能實現。”

“所以先做文字板塊，三年后我們再切入短視頻，而且，”沈硯掏出支票簿，“新軌資本先期會注資1000萬美金，讓你當 CEO，我隱名持股。”

“確實很有誠意，但你怎么知道三年后就可行了？”張一明摩挲下巴看著支票，

“因為我預測過未來。”沈硯笑了，“信我一次，年底前我們上線。另外加一條補充條款，公司必須配備健身房。”

-----------------

2012-2016年這幾年時間飛速流逝，新軌資本的投資路向滲透全球市場：

2012年：字節跳動成立，今日頭條上線，日活突破百萬；同時間段新軌資本成立國內投行星軌資本，注資美團1000萬美金，成為早期股東。……

2013年：追投滴滴、Instagram，而沈硯以技術顧問身份隱身字節跳動。……

2014年：字節跳動遷入西二旗舊廠房，沈硯提出“短視頻戰略”；新軌資本繼續投資Vine等短視頻初創公司。……

2015年：Musical.ly天使輪融資，沈硯親自飛往硅谷簽約；同時啟動抖音項目，開始高校地推測試。……

-----------------

時間來到 2016年3月，在北京電影學院外的胡同處。

周吔正蹲在墻根背《日出》臺詞，劇本邊緣被啃得毛糙。

（大概是那個時期的照片）

春風卷起泛黃的紙頁，橡皮擦骨碌碌滾到穿藍衛衣的男人腳邊。

“你的橡皮擦比我的代碼還會躲bug。”沈硯彎腰撿起，衛衣上的字節跳動工牌反戴著。

“謝謝”她接過后，抬頭看著這個幫她撿起橡皮的男生，“你們程序員也來藝考現場發傳單么”

“新項目地推，我專門挑了個年輕人多的地兒，想著聽一下核心用戶的意見。”他晃了晃手上的傳單。

周吔接過他遞來的傳單，看到上面的音符符號時眼神一亮。

“推廣的是這個叫抖音的軟件么？是不是用來唱歌的呀，那算是推薦對人了。”

周吔掏出手機掃了一下安裝碼。

“額”沈硯嘴角扯動，

對她拋過來的問題有些無語，她的確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靈魂歌姬。

“抖音不完全算是用來唱歌的，主要是用來拍攝和分享一些日常生活的短視頻推送平臺，

不過你要是想錄制你唱的歌也沒問題。”收回思緒，沈硯回答她的問題。

“什么嘛，我還以為是專業的唱歌軟件呢。”

周吔聽到回答后有些失望，不過看到已下載好后，還是點了下確認安裝。

“下載好了我可以教你使用。”

沈硯看著周吔在戳了幾下屏幕后試探性的說道。

“已經安裝好了，喏，給你。”周吔把手機遞給他。

“你現在下載的是內測版本，不過功能和公測版一樣，明天更新一下就行。”沈硯接過手機，

“這個主要是一款拍攝短視頻的軟件，你看這里面還有我們添加的濾鏡音效這些輔助視頻效果的功能。”

沈硯耐心的對周吔介紹功能。

周吔聽著他介紹，打量著這個有些自來熟的程序員小哥。

“嗯，雖然有些主動，不過還是挺好看的的嘛，身材也不錯，而且還挺敬業，嘻嘻，今日份運勢不錯！”

她的內心有些小雀躍。

“比如現在，我可以幫你分析陳白露的情感波動曲線。”沈硯正看著這個有神的小姑娘。

“啊？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什么曲線？”她搖了搖小腦袋，看向這個認真介紹的小哥。

“就是剛才你念臺詞時，眉頭會皺成死循環”沈硯看她樣子就知道剛才沒聽，

于是他拿起手機，鏡頭對準她，“用我們的情感濾鏡，能把皺眉拍的有故事感。”

“臺詞就是很難背啦，不過這個濾鏡功能聽起來有點像魔法哎。”她笑了起來，

瞇起好看的眸子看著他，“那你能把我的緊張變成自信嗎？”

“你可以試試逆光奔跑模式吧。”他按下拍攝鍵，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跑起來就有了自信，你想象自己在追著夕陽奔跑，而我在鏡頭后喊‘action’。”

在黃昏下拍完一段視頻，兩人加了聯系方式后道了再見。

-----------------

回到辦公室后，沈硯收到來自周吔的信息。

她發來的是一段模糊的奔跑視頻。

【剛才跑的有點快，鏡頭都糊了。】（為了方便閱讀，后面的信息微信都用這個符號)

感受到她信息里不滿意，沈硯回復

【其實糊得很有藝術感，我打算給他命名追光的少女。再加上慢動作就很有美感了。】

周吔好奇的詢問【什么慢動作，需要我們重新跑一次嗎？】

沈硯敲擊鍵盤，【不用，程序員的魔法，可以讓時間變慢。你就等著做好的視頻吧。】

他快速制作好視頻，然后點擊發送。

接收到視頻的周吔迅速點開，【哇噻！沈硯，你技術水平這么高的嗎？好厲害，這個視頻我要保存下來！】

看到周吔滿意的回復，他輕笑著打字

【剛才的視頻通過審核了，我想推薦成抖音上線的開屏畫面。】

周吔秒回【開屏是什么？】

沈硯看著視頻【明天就知道了，等上線了請你吃烤冷面。我先忙活一下上線的工作。】

看他還有工作，周吔刪掉了詢問唱歌功能的問題，

【好的，你先忙吧，拜拜！】

-----------------

沈硯已經來到字節跳動的作戰中心，倒計時的紅燈照亮他的臉。

張一明對他點點頭，開口問向王瓊：“距離上線還有12小時，地推數據如何？”

市場總監王瓊連忙匯報：“全國108所高校已經覆蓋完畢，

光BJ地區的掃碼率就超過了45%，其他一線城市也有40%左右。”

“我剛發送了一段視頻，把她的視頻設為開屏。”沈硯咬著棒棒糖說著。

張利東輕推眼鏡然后開口：“我等會安排梁宇設置好，但是不知道咱們的服務器能不能扛住并發。”

“讓梁宇他們的技術部門啟動冰島節點，這個我們早有準備了。”沈硯點點頭作出回應。

一直在旁邊操作電腦的陳默插話：“老大，我剛收到消息，紅山資本的投資人要求撤資抖音項目，

說是看不到盈利點在哪，他們還不如拿著資金去投直播平臺。”

“你回復他們，抖音不是直播，是讓每個普通人都能當主角的舞臺。

紅山如果要下車就讓他們下，但他們要明白，疾馳的列車不會再有重新上車的機會。”

沈硯看著倒計時屏，上面的音符圖標即將跳躍。

凌晨，沈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BJ的路燈漸次熄滅。

收到周吔發來的消息：“沈硯，抖音拍視頻真的好神奇，我研究了好久但是好多功能我還沒弄懂，明天藝考最后一天了，可以請你教教我嗎？”

他笑了笑，回復：“沒問題，不過得等抖音上線成功，我帶著烤冷面來找你。”

-----------------

次日一早，張一明走進會議室，便看到等候已久的沈硯，笑著問他：“準備好了嗎，我們的戰略官。”

“早就準備好了！”沈硯點擊按鈕，無數光點在大屏上匯聚，

“抖音這束光，我們等了四年。”

它不只是字節的關鍵項目，也是他對未來布局的一個重要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