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浮,某座城市中。
繁華的高樓大廈處于中心地帶,邊緣卻也有低矮的破舊房屋。
“呼、呼、呼……”此刻,某個小平房里,昏黃的燈泡光線下,一個年輕人正手持一柄未開刃的鋼刀,揮汗如雨。
這里是城中村的老破小,因為位置不好的原因,一直沒有拆遷,住著很多老人。
年輕人名叫夏青,這里的房子是租來的,房租一千五。
房間不大也就五十多平,一室一廳,客廳內很空曠,除了一張吃飯的桌子和一張老舊的沙發之外,就是角落里放的一些長度不一的鋼刀。
在這個信息發達的年代,冷兵器早已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廣場上每逢清晨還能看到老人晨練的場景。
當然,這些鋼刀大多數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沒有開刃。
“呼~五百下,結束?!?
夏青終于停下動作,身上的汗液早已將衣服浸濕,從十五歲開始,每日揮刀五百下,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這個數管住了他。
幾乎是夏青停下動作的一瞬間,大門口便傳來叩門聲。
片刻后,一道低沉清冷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夏青,時間到了,該上路了?!?
夏青一言不發,拿起早已放置在一旁沙發上的干凈衣服替換,然后走到角落里,蹲下身看著那一排整齊的鋼刀。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眼神中存在著珍惜,最后停留在最后一柄黑把鋼刀上,走過去將其拿在手中。
入手一片溫潤,黑把上的細密紋路被夏青手指不自覺的摩擦,鋼刀長三點五尺,寬半尺,重十斤。
刀面雪亮,不同的是,一股鋒銳之意透出。
刀鋒已開刃。
門外的男人靜靜等候,不多時,門被打開,一臉沉靜的夏青出現。
看著這張年輕的臉,男人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將手中的煙頭丟到地上,用腳踩滅。
“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帶路。”夏青淡淡回應。
‘呵~’男人嘴里切了一聲,嘴角掀起,也不知是譏諷還是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漫步穿過這片老破小。
夜色已深,周邊的房屋內幾乎沒有亮光,月色之下,只有兩人的鞋踩在水泥路上的腳步聲。
十分鐘后,前方的男人停下,在他眼前,是一道入口兩米寬的暗巷。
“規矩你懂,想要立足,九家武館,你得硬吃五家,刀劍無眼,生死有命?!蹦腥吮е绨?,眼神玩味。
夏青微微點頭準備走入暗巷之中,可突然卻又停下。
他回身盯著男人,突然咧開嘴,露出森白牙齒。
“規矩,我一直懂,來這里立足開館,已經提前拜過山頭,可我徒弟當日死在城外,是你們不守規矩,今日巷戰,一共九家武館,我通吃?!?
說罷,他便再也沒有廢話的興致,抽出腰后長刀,頭也不回的邁入暗巷之中。
良久后,停留在原地的男子才冷笑一聲。
“通吃,呵……好大的口氣?!?
這個世界,國術崛起。
有人發現,曾經讓人看不起的國術,尋常人通過特殊的方法修煉,實力能夠搬山填海。
也因如此,古典武術重新登上了華麗舞臺,并且再度受無數人追捧。
那些出名的武術宗師,無不是揚名立萬,一方巨擎,更有甚者,成為國家守護神。
他們所在的城市,雖然不是什么武術大城,但各個武館的館主造詣也不低,想要通吃九家,還沒有人能做到!
另一面,夏青步伐穩健的在暗巷中走出幾十米,在拐過一個拐角后停下了腳步。
前方,每隔十幾米就有一根水泥電線柱,掛著一個黃橙橙的老舊路燈,燈光下,一個個身影已經等待多時。
九根電線柱子,九個人。
第一柱下,身穿長袍,頭戴圓帽的男子已經等候多時。
他的手旁,有一個等人高,用灰包住的物件。
“關刀洪興,梁家武館?!?
夏青的眼神透過那隔著一定距離的不同路燈,眼神渾濁,其中卻醞釀著一股隱晦的憤怒。
“鋼刀夏青。”
“此次比武的規矩是,不動用任何武技和武學實力,單純的靠武術技巧比試。”
嘩啦啦,灰布被猛地掀開,高碳鋼刃,刃面刻有龍圖騰,附傳統刀穗,刀長九尺五寸,重三十五斤。
夏青將手中鋼刀斜指地面,長吐出一口氣。
這柄關刀,足足比他手中的鋼刀重了二十五斤,并且長度也極有優勢。
眾所周知,在場地寬闊,距離足夠的情況下,長兵器占據著天然優勢。
但不要忘了,這是巷戰。
“呔!”洪興率先進攻,雙手抓著刀身,腳步橫移,如同奔走的蜥蜴。
一直到離夏青兩米近的身前,這才將右手一滑,靠近刀刃,將重心一變,微微側身,便帶著刀風殺去。
傳統武術,一旦進入搏殺,便拋棄一切的花里胡哨,與哪些電視劇里的大開大合根本不一樣。
這關刀雖然優勢很明顯,但是劣勢也同樣存在,若是一個普通人,想的肯定是把關刀高高揚起,在半空輪出一個滿月,并且大喝一聲攻去,才算有氣勢。
但事實完全不是這么回事,洪興的動作根本不大,看起來更像是被關刀自身的重量帶了過去。
夏青揚起鋼刀一擋,頓時發出“?!钡囊宦暻屮Q,一股沉力頓時順著手臂襲來。
刀身一劃,關刀便錯開,將這股力卸了過去。
于此同時,鋼刀指向洪興的喉嚨,也沒有其他動作。
洪興眼神一厲,反手一劈,夏青依舊是刀身一擋,卸力,指喉。
接下來,洪興不斷搶攻,手中的關刀在他手中輕若鴻毛,被舞的狂風驟雨。
可夏青只有一招,卸力,指喉。
洪興頓時感覺無比的憋屈,終于不再試探,大開大合的舞了一個刀花,朝著夏青重重的劈了過去。
可迎接他的依舊是,卸力,指喉。
但這一次,夏青的鋼刀卻不再懸空,而是定定的插入洪興的鎖骨。
頓時,鮮血洪流。
洪興臉色難看的后退一步,抓了一把鎖骨,滿手是血。
“我輸了?!?
夏青沒有說話,徑直來到第二棧路燈下。
“三刀流,李家刀。”
三道聲音同時傳來,讓夏青錯愕了一下。
“三刀流,所以是三個人?”
在他對面站著的,是三個將大寬長刀杵地的老頭,三人皆身穿麻布長袍,動作也一致。
“這未免……有些不要臉了吧?!?
“三刀流,誰說不能是三把刀?”
“老二,你先攻,嘗試切他中路!”
隨著一聲暴喝,最左邊的老頭低吼一聲,抓起長刀,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劈了過來。
夏青一陣惡趣味的笑容,不由得響起了某個電影中的臺詞。
“葉師傅,嘗試切他中路!”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話,肯定下意識的去擋中路,但那老二手中長刀指的方向,哪里是中路,分明是陰險的下三路。
他一來便要斬向夏青的腳筋。
“確實不要臉?!?
夏青臉色不變,一只腳抬起,狠狠的踩在了寬刀刀面上。
與此同時,他手中鋼刀砍向老頭的手臂,讓其迫不得已棄刀。
老二刀已丟,老大便已經從中路殺了過來,那寬刀橫劈,就是要殺一個措手不及。
哪知夏清一個螺旋欠身,從側面一腳踢向老頭腰部,將其踢了一個趔趄。
隨即,一抹雪寒的刀芒而至,將老大拿刀的手筋挑斷。
可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老三這一擊蓄力已久,長刀粘在夏青手臂,就要往下劈砍。
老三所處的方位,是老大的反方向,夏青鋼刀已出,想要正面轉向毫無可能。
“殺!”老三怒吼。
可夏青卻手臂一彎,額頭上也是青筋暴起,鋼刀猛地往后指去。
反手刀。
老三額頭被砸,頓時頭暈目眩,忍不住的蹬蹬后退,夏清借此劃開了他胸口,鮮血迸發。
三刀流敗下陣來。
依舊是一言不發,夏青毫不拖泥帶水的往前走去。
接連挑戰,接連勝利,這其中,方天畫戟,大錘,長劍,甚至流星錘,各種各樣的武器壓迫而來,都被那一柄鋼刀擊潰。
連贏八場!
夏青來到第九燈前,身上已經出現了數道傷口,手臂上甚至有鮮血留下,氣喘吁吁。
“你體力耗盡了?!?
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橫七豎八倒著各種身影還有鮮血。
“砍你,足夠。”
“當初你徒弟便是這般,連挑我八家武館,當徒弟的不講規矩,誰知道你這當師傅的,也如此的不講規矩?!?
男子冷著臉,從懷中掏出一柄黑黢黢的武器,讓對面夏青的身體一僵,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連贏九家頂尖武館,我們丟不起這個臉面,所以,你必須死!”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夏青微微低頭,看著胸口出現的一個血洞,如墨的鮮血狂涌而出。
美式居合!
最后守燈人,竟然不守武行規矩,開槍了。
“呵呵,哈哈哈?!毕那囝^越來越沉,手中賴以性命的鋼刀也拿捏不住脫手掉在地上。
最后他眼中的場景越來越灰暗,整個身體也往后仰去。
“如果不隱藏武學修為的話,憑他準武者的實力,不會這么容易中招,更不會這般毫無防備?!?
“規矩,我該知道這些人從來就不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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