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星,只為相柳。
全書眾生栩栩,卻唯有他,像一柄薄刃,在我心上劃開一道再也長不攏的口子。
他愛小夭——愛到把全部熾熱凝成冰,再用冰鋒把自己割得鮮血淋漓。明明在意得要命,卻一次次把她推遠;明明可以伸手抓住那一點微光,卻偏要親手掐滅。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立場如深淵,橫亙其間,永無合攏的可能。
防風邶的浪蕩、海底三十七年的偷生,是他向命運賒來的唯一假期。小夭一句“你要一直是防風邶就好了”,他眼底八成起了海嘯,可終究只留一個輕笑,轉身便是永訣。
他救她一次又一次——拿命、拿心、拿所有不為人知的疼。情人蠱是他以骨血解的,卻不許她知道;兵臨城下,他拋下千軍萬馬趕去救她,連理智都燒成灰燼,卻仍裝成冷血的交易。最狠的那一次,他親手抹掉狌狌鏡里所有關于他的片段——小夭的寶貝,他比誰都懂,卻偏要把它剜得干干凈凈。獙君喊“住手”,他只低聲說:“讓她忘了我,便不會痛。”
世人說他九命相柳,心狠手辣。他們哪知道,那九條命,一條給了洪江,一條給了小夭,剩下的全撒在戰場,像一場無人拾起的雪。他明明可以活,卻偏要死得悄無聲息;明明可以恨,卻把所有溫柔都留給了別人。
妖怪天生散漫,他卻把“忠義”二字刻進骨血,一遍遍做那些“愚蠢”的事:替洪江收尸,替防風邶盡孝,替袍澤守夜。他活得比誰都清醒,也比誰都孤獨。
九頭妖又如何?低賤二字,是旁人嘴里最鈍的刀。小夭看得見他眼底的潮涌,卻救不了他——因為他早已決意把命還盡。
如果那年,從奴隸場把他拽出來的人不是洪江,而是小夭……是不是他也能自私一次,為自己活一次?可世間沒有如果,只有累累白骨與未亡人的長夜。
我那風光霽月的大將軍啊,下一世別再為誰披甲,別再為誰賒命。你只需做一只懶散的九頭妖,在月色里翻個身,把所有溫柔都留給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