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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的作用機理

就業行為受諸多復雜因素的影響,現實生活中的人們在面對就業選擇時難以做出完全理性的行為決策。前面相關部分已經分析了新生代農民工稟賦及其就業行為的有限理性,本書將圍繞就業動機、就業選擇、就業效應三個方面分析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的作用機理。

一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動機

動機系人的心理活動,產生于人的需要,進而支配著人的行為,其內在形式體現為行為意愿,外在形式體現為行為過程。行為是動機的外化形式,就是在某一動機的誘致下為實現某一特定目標而產生的活動。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就業是為了滿足自身的需要而形成的動機,進而誘發的決策行為可能會形成帶有某種規律性的行為模式。從動機產生過程看,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動機是在稟賦、外部環境以及心理需求等因素綜合影響下逐步形成的,具有復雜性和多元性。就業動機的產生屬于心理活動過程,不僅與新生代農民工成長的外在環境有關,而且還受新生代農民工對風險偏好程度的影響。一般來說,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的就業動機主要體現在滿足生存的動機、滿足發展的動機及滿足享受的動機,進而產生不同的行為。“生存動機,即為了改善生活水平、教育子女、贍養老人等需求引發的動機;發展動機,即為了今后能得到更大的發展,學到一定的技能,尋求更高的職業平臺等需求引發的動機;享受動機,即不愿居住在農村,為了留在城市生活,喜歡待在城市等需求引發的動機。”韓雪、張廣勝:《預期就業風險、就業動機與進城務工人口就業選擇行為研究》, 《人口與經濟》2016年第6期,第79—90頁。

“出生年代是一個具有社會意義的群體劃分標準,出生年代的背后既體現了人的生理年齡差異,也蘊含了社會時代背景的差異。不同時代出生的人,其言行舉止、思維方式也攜帶著相應時代的印記。”楊竹、陳鵬:《轉型期農民工外出就業動機及代際差異——來自珠三角、長三角及中西部地區農民工的實證調查分析》, 《農村經濟》2009年第9期,第15—19頁。據此可見,老一代農民工和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動機是不同的。老一代農民工的外出非農就業動機更多是以生存動機為主,這主要是因為老一代農民工所處的時代條件有關。老一代農民工主要成長于普遍物質匱乏且就業擁擠在農業部門的年代,很少有非農就業機會,而且自身及家庭稟賦基本同質,改革開放后才逐漸“離土不離鄉”,之后又“離土又離鄉”,再到跨省務工就業。可見,老一代農民工外出就業更多的是釋放農業勞動力剩余,其就業動機主要是以生存為主,解決溫飽問題。然而,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他們成長于改革開放的新時期,外部環境也發生了巨大變遷,自身稟賦及家庭資源同樣發生了變化,他們的外出非農就業動機不再是生存型動機了,更多的是發展型就業動機,甚至部分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動機是享受型動機。根據我們的實地調查和觀察發現,很多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的原因已經不再是“掙錢貼補家用”,更多是掙錢自己消費或者返鄉在家庭所在地集鎮附近修房,更有甚者在本地所在縣城或周邊城市按揭購房。如今僅從外在穿戴來看,新生代農民工在衣著消費上注重款式、時尚等,比較重視衣著消費的審美價值,同樣使用小米、華為、三星、蘋果等智能手機的最新款,突出個人品位和個性的張揚,開始向城市現代性的消費方式轉變,這反映了農民工消費行為的代際差異和現代變遷,而且受多元化價值觀和城市居民示范性消費影響,新生代農民工消費還存在注重品牌的炫耀性消費行為現象(閆超,2012),從其消費偏好來看更傾向城市市民。可見,新生代農民工消費行為的城市適應性明顯高于老一代農民工,具有較高的城市市民化潛質,其身份認同上希望成為城市消費者,希望有與城市市民相類似的消費行為。

農民工外出就業動機的代際差異從農民工消費結構的代際差異可窺知一二,老一代農民工消費行為以自身的生存需要為主,以家庭和未來的生存發展為取向,其消費支出結構中基本生活保障性的生存資料消費比例較高,精神文化消費支出的比例較低,其消費行為仍屬于農村傳統溫飽型的消費方式。而新生代農民工的消費生活狀況已邁入小康型水平,其消費支出更多地關注自身消費的質量和舒適度,更注重精神層面的消費,其消費行為則有著向現代城市適應性的消費方式轉變的特征。農民工消費行為的代際變化,使兩代農民工產生了不同的身份認同。老一代農民工在身份認同上仍把自己當作農民,其最終歸宿是返鄉就業,導致了老一代農民工消費以傳統溫飽型的消費方式為主,其實現遷移的意愿相對較低。新生代農民工消費行為的背后是他們逃脫城市邊緣的努力,他們不再滿足于城市生產者的身份,而是要成為城市消費者和生活者,其深層原因在于他們對“農民”身份的否定,受城市生活方式和現代消費觀念的影響,他們逐漸趨向于城市型消費方式,因而具有較強的遷移動機和“留城”意愿。如果制度和政策條件允許,新生代農民工更有可能實施遷移行為,進而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進程。參見申鵬、凌玲《代際稟賦視角下的農民工消費行為研究》, 《農村經濟》2014年第2期,第35—39頁。

在這樣的消費動機作用下,導致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動機的多元性。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受自身稟賦差異、信息獲取等因素的限制,影響其就業動機實現的可能性。就業動機并非最終目標,它只是支配就業行為的一種意愿,并且這種意愿的最終實現還要受新生代農民工自身稟賦因素的制約,通過新生代農民工的心理刺激活動,形成一種有限理性的就業行為意識。新生代農民工自身稟賦水平的高低將會產生不同的就業動機,受家庭經濟負擔大小、家庭富余勞動力多少以及城鄉收入比較差異等因素的刺激,新生代農民工首先傾向于以獲得較高的經濟收入作為就業動機。在此基礎上,隨著稟賦條件改善和提升,出于獲得更好的生存環境或發展機會的考慮,新生代農民工則會以尋求發展機會作為就業動機。這說明自身稟賦差異導致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動機的多元性。

總之,就業行為動機不會憑空產生,即使新生代農民工力圖使自身的就業行為實現完全理性(這只能是一種意愿理性層面的完全理性),但受自身稟賦水平的約束以及外在環境的制約,致使其就業動機的生成也是一種有限理性下的行為動機。

圖2-1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動機的關系

二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

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是受稟賦制約、有限理性直接約束下的一種行為選擇。這一過程中,有限理性的形成受新生代農民工稟賦水平影響和外部環境的制約,在就業選擇決策過程中主要表現為有限的認知能力,這種認知能力主要體現在新生代農民工的偏好、參照系選擇、信息分析能力等方面,當然這種認識能力很有可能存在認知偏差的情形。在此,本書從偏好、參照系的選擇、信息分析能力、認知偏差等方面論述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關系。

(一)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偏好

偏好是微觀經濟學價值理論的一個基本概念。偏好是主觀的、相對的概念,是隱藏在人們內心世界的一種情感或傾向。偏好屬于個人喜好,在很大程度上受行為決策者主觀心理因素、固有習慣及已有經驗的影響,它本身有明顯的個性特征或個體差異,也呈現出一定的群體特征。同時,行為決策過程本身以及行為決策對象對所處環境的體驗和描述,也會影響到行為決策者的偏好,如行為經濟學家提出的確定效應、損失規避、反射效應、框架效應、迷戀小概率事件等都會影響甚至改變人們的偏好。由此推知,行為決策理論中的偏好具有不穩定性,在某種情景下會發生改變。

稟賦在不同個體之間的差異決定了新生代農民工具有不同的行為方式、思維習慣、親屬認同感等,從而產生不同的偏好。受自身稟賦水平的制約,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行為選擇過程中易受周圍外部環境的影響,比如信息的不完全性和不對稱性容易使新生代農民工做出不同的就業選擇,而這種就業選擇必然對相應的就業效應產生直接作用。比如,來自不同渠道的就業信息(包括不同行業、職業的就業信息),稟賦的差異會導致新生代農民工產生不同的就業偏好,進而表現為不同的就業選擇。而且,偏好會隨著時間、空間以及稟賦效應的變化而變化,在不同時空條件下,同樣面對就業選擇問題,因偏好發生變化,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決策過程中會選擇不同的就業方案作為行為目標,這種就業選擇行為就是偏好影響下的有限理性選擇。比如前面提及的就業形式,新生代農民工發生就業地改變或就業行業變化,可視為偏好影響下的有限理性導致的行為結果。

(二)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參照系

參照系(Reference)是行為經濟學領域極其重要的一個基本概念,同時運用參照系進行分析也是行為經濟學研究區別于傳統經濟學的重要方法。人們在對事物進行分析判斷時,常會選取參照水平作為一個參考依據。參照系廣泛存在,選擇的參照系不同,人們往往對同一問題會做出不同的決策。大量的有關行為經濟學研究表明,人們通常不會過多地留意所處環境的特征,而是對自己的現狀與參照水平之間的差別更為敏感(Harry Helson,1964)。根據有關價值的一項心理學分析顯示,參照水平在影響偏好的因素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決策的主要參照系是當期經濟收入,選擇去何處就業及從事何種行業,主要取決于已有就業信息顯示的經濟收入與現居住地可能的經濟收入,其參照系是現居住地可能的經濟收入,只要外出務工就業地的經濟收入大于現居住地可能的經濟收入,通常會選擇外出務工就業。一般來說,由于區域經濟發展的差距,在中西部地區務工就業的工資收入低于在東部地區務工就業的工資收入,再加之“長見識、見世面”的思維及老一代農民工務工就業選擇的影響,導致中西部地區的多數新生代農民工初始就業選擇跨區域外出務工就業,當然這一選擇是有限理性的。由于決策者的行為是絕對運動的,同一類型的行為可能會多次發生,相應的參照系也會隨之改變。隨著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就業一段時間返鄉之后,會再次面臨就業選擇,這時的就業參照系與初次外出就業的參照系就發生了變化。此時的新生代農民工已有務工經歷,“長見識、見世面”的心理需求減弱,經濟性外出動機增強,更有可能做出理性就業選擇,雖然此時的理性仍是有限的。在經濟動機的驅使下,新生代農民工可能依據經濟利益最大化原則進行,無論何種就業選擇都將更加慎重,這就導致部分新生代農民工經歷外出返鄉之后不再外出務工,而是在家鄉非農就業創業。此時的參照系就是用家鄉就近就業與外出務工就業的經濟收益比較,如果家鄉就近就業與外出務工就業的經濟收益差距不大,并且就近就業支出成本小于外出務工就業的成本支出,那么更有可能的選擇就是家鄉就近就業,而且家鄉就近就業能夠增加新生代農民工家庭照料的機會。

新生代農民工擁有的初始稟賦及其稟賦變化也會影響參照系的選擇,進而作用于就業行為選擇。首先,新生代農民工初始稟賦會影響其就業地選擇。比如,同樣200元的收入差距,對于初次就業的新生代農民工或農戶家庭來說,其效用是非常高的,而對于已經歷過外出務工的其他農民工或農戶家庭來說,200元的收入差距可能就會很低,這就是因為參照系發生了變化。可見,如果外出務工就業的月均經濟收入比就近就業收入高200元的話,那么新生代農民工會因其初始稟賦的影響而選擇外出務工就業。其次,新生代農民工稟賦構成變化會影響其參照系選擇,使其就業選擇變得更加理性(較之初次就業選擇而言)。對于已經歷外出務工后返鄉的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外出務工經歷及積累的工作經驗已改變其初始稟賦,其稟賦構成已發生變化,200元的差距對其就業決策的影響就變得模糊了,在這種情況下,這部分農民工就業選擇的參照系不僅僅是經濟收益,還有可能是家庭因素,其最終的就業選擇可能就比初次就業選擇更加理性。此外,習慣、傳統、偏好對參照系的選擇也有一定的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對就業地的選擇除了受自身稟賦效應約束外,還受初始就業地、已有的外出務工經歷、獲取就業信息的渠道、生活方式及各種文化習俗習慣的影響。因此,參照系選擇的變化將直接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選擇。

(三)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認識偏差

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在分析和看待事物時,總是受以往經驗、習俗習慣的影響,往往把過往的經驗和習俗習慣作為分析問題的參考,這就是一種思維慣性,也可稱為“錨定心理”。“錨定心理”意味著人們在做決策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給予最初獲得的信息過多的重視或更多依賴過去的信心。“‘錨定心理’的一個主要特點就是人們在進行判斷時常常過于看重那些顯著的、難忘的證據,從一個或幾個角度進行比較、判斷,這種直觀的判斷很可能會導致一些歪曲認識(認知偏差)。”董志勇:《行為經濟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27—28頁。事實上,這種認知的過程就是信息處理和分析的過程。在這一認知過程中,由于受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影響而難以進行完全理性的思考,使行為決策者盡力從已有經驗中尋找把復雜問題簡單化的方式,這種簡化策略對簡單決策可能是有效的,而對于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選擇這一涉及多方面多效應的復雜決策來說可能是無效的或低效的,因為就業選擇決策具有較多的不確定性,這種簡化決策會導致認知偏差,使判斷和決策上產生失誤。

就業信息認知的過程始終貫穿于就業決策的全過程。新生代農民工認知水平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身稟賦水平,稟賦水平高低也會影響其獲取就業信息的能力以及在信息加工過程中選用的認知模式。一般來說,稟賦水平較高的新生代農民工具有較強的自主獲取信息的認知能力,主動收集各類就業信息,并對就業信息進行加工處理,實現理性就業選擇的可能性要高。反之,稟賦水平較低的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決策更易受各種內外部條件的制約,實現完全理性就業選擇的可能性要低。當然,如果就業決策的某些外部條件發生改變,比如就業偏好或行為習慣或宏觀就業環境的變化,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選擇也可能會因此發生變化。正是因為存在這種認知偏差,使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行為決策過程中產生行為偏差,不能實現完全理性就業選擇,而只能是一種有限理性的就業選擇。

(四)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信息分析能力

傳統經濟學認為,行為決策者具備充分的計算分析能力,能夠分析并掌握全部備選方案發生的概率,對各種備擇方案的發生和可能的收益能夠充分預見,做到“全知全能”。顯然,這種完全理性在實際生活中出現的概率幾乎為零。對新生代農民工稟賦構成來說,人力資本稟賦是核心內容,是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內在要素,但其作用的發揮要受社會資本稟賦和資源資本稟賦等條件的制約,三種稟賦綜合作用的結果則體現為新生代農民工參與社會經濟活動所具備的各種能力,如信息獲取能力、信息分析能力、收益評估能力、風險識別能力等,這些能力能夠對就業行為選擇結果產生直接的影響。

在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決策過程中,信息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影響變量。不管內外條件如何變化,影響新生代農民工最終就業選擇的是環境認知能力,而這種能力主要來源于充分且全面的就業信息。也就是說,信息獲取量的多少體現了新生代農民工對就業環境不確定性、就業決策風險和就業收益評估的認知能力。信息不確定性的根源在于新生代農民工的信息獲取、信息評估、信息利用、信息決策等信息分析環節。信息分析能力弱致使新生代農民工對就業決策風險和就業信息評估的有限理性,進而導致其就業行為選擇的有限理性。受整體就業環境的復雜性、信息分析能力的有限性、就業偏好的不穩定性、行為過程的認知偏差等因素的作用,新生代農民工只能掌握各種方案的部分信息。而且,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決策不僅受信息不充分性、自身稟賦水平等的制約,還受宏觀經濟環境和外部制度環境的影響。比如,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選擇過程中,由于缺乏對城市勞動力市場信息不對稱性、遷入地相關制度環境的限制等不確定因素的認識,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新生代農民工對就業環境評估、就業信息處理和風險識別能力的發揮。受外部環境條件不確定性和認知能力有限理性的約束,新生代農民工對各種備選方案的認知評價可能是模糊的,故其就業選擇也是有限理性的。

總之,即使新生代農民工力圖使自身就業行為選擇實現完全理性(這只能是一種意愿理性層面的完全理性),但受自身稟賦水平的約束以及獲取和分析信息有限理性的制約,使其就業行為選擇在就業偏好、參考系選擇、認知偏差、信息分析能力等方面受到制約,所以其最終就業行為選擇也是一種有限理性下的就業選擇。

圖2-2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關系

三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效應

就業效應也稱就業效果,這是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行為的最終體現,也是根據其自身稟賦和信息評估的有限理性衡量新生代農民工是否實現就業效益最大化的標準。一般來說,新生代農民工實現就業即能獲取一定的報酬,這就涉及一個成本與收益核算的問題,成本與收益之間的對比關系決定了新生代農民工就業效應的評價和判斷。

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鎮獲取就業信息過程中必然需要支付相應的就業成本。具體包括:(1)工作信息費用。信息投資也是一種人力資本投資途徑,而且獲取信息是有償的,因而新生代農民工在勞動力市場獲取就業信息往往必須支付一定的成本。比如為了尋找工作信息與相關部門及人員聯系的通訊費用、尋找工作而繳納的職業中介費用、尋找工作信息而購買刊載用工信息的報紙的費用或上網搜尋工作信息的費用等。一般來說,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空間距離越大,支付的就業成本越高;就業地選擇的城市規模越大,支付的就業成本越大。(2)外出及工作尋找過程的交通費用和住宿飲食費用。距離越遠費用可能越高,至少交通費越高;就業地選擇的城市不同,相應的住宿飲食費用不同。(3)待業過程中的生活費。如果新生代農民工稟賦充裕能夠支付待業過程中的基本生活費用,那么他們在進行工作搜尋時就可能做到盡可能全面的信息搜尋,有利于提高其與資方談判的地位,敢于對用工企業損害其合法權益的不合理要求予以回絕;否則,為了在城市“安身立命”,新生代農民工只能遷就這些不合理要求而就業,這就天然地增加了勞動權益保護及維權難度。此外,在尋求就業過程中還包括一些間接成本,比如背井離鄉面對陌生環境而產生的心理成本等。

要評價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的最終效應,在經濟層面來說,可以以其就業的收益與成本之比來衡量。在此,借用“城市生活能力指數(θ)”這一指標來評價新生代農民工就業效應。

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賴以生活的收入來源主要有兩個方面:工資收入和非人力財富。工資收入實質上是將無形的人力財富轉化為有形財富的過程。就業作為收入分配的主要手段,在市場交換條件下,新生代農民工通過城市勞動力市場尋找工作機會就業來獲取工資收入,這也往往是其收入的主要來源。非人力財富是指有形的財富,諸如貨幣持有量、債券、股票、資本品、不動產等,這里將其(用W表示)視為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過程中可獲得的除工資之外的額外支持,如股票、不動產收入、社會福利保障收入、外出務工之前從事農業生產的收入積累、發生大額支出時來自家庭或親戚朋友的解囊相助或借款等,這些都是典型的獲取非人力財富的過程。

城市基本生活成本C至少包括兩個部分:一是消費成本C1,即城市日常基本生存成本。新生代農民工進入城市首先必須能夠獲取養活自己的基本生活費,C1 大致包括住房、水電煤氣、交通、通信、餐飲、著裝、日用品開銷、醫療、培訓等費用,這可以看作是新生代農民工的消費成本。二是就業成本C2。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過程中需要支付用于進城的路費和路途中的其他開支,為獲取在城市的居住證及其他相關證件而形成的直接間接成本,因搜尋工作的開支而形成的求職成本,背井離鄉面對陌生環境而產生的心理成本等,這些就構成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成本。

通過式(2-1)可以看出,非人力財富(W)對于新生代農民工長期城市生活能力有著重要影響。新生代農民工非人力財富(W)可能來源于社會福利保障收入、土地流轉的收益、發生大額支出時來自家庭或親戚朋友的解囊相助或借款。然而,正是由于新生代農民工稟賦的限制和影響,他們的非人力財富相當有限,并在長期來看也不會有多大變化;目前,來自社會的保障資助也相當有限。就目前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而言,新生代農民工非人力財富(W)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么他們的城市生活能力主要取決于工資收入。因此,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效應取決于在不同就業地的城市生活能力指數值的高低:如果指數值大于1,說明其就業效應能夠維持生存;如果指數值大于1.5,說明其就業效應較好,能夠有結余,有助于提高稟賦;如果指數值大于2及以上,則說明就業效應更好。也就是說,城市生活能力指數值越大,就越會促進新生代農民工繼續這一就業選擇,能提高新生代農民工就業積極性,有助于新生代農民工個人、家庭及社會的和諧;反之,如果城市生活能力指數值越小,將會劣化新生代農民工稟賦,降低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就業熱情,不利于整體社會的和諧穩定。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決策能夠使其城市生活能力指數值達到優化,自身稟賦水平也達到改善,就業效應也得到合理體現和評價。為了實現合理的就業效應,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甚至通過多次就業行為選擇才得以實現,而且每一次就業行為選擇過程都是新生代農民工參與、評估和鍛煉的過程。隨著就業過程中新生代農民工稟賦及其效應的積累,其就業效應的預期也會提高,在這種就業效應動機支配下,新生代農民工就業行為選擇將更大地優化其自身的稟賦水平。已有研究文獻表明,新生代農民工就業選擇帶來了較為顯著的就業效應和經濟效益,實現了新生代農民工、流入地和流出地三方的共贏。

圖2-3 稟賦、有限理性與新生代農民工就業效應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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