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研究：記住鄉愁，傳承文化

鄉愁情操根脈——思考以精神+物質方式建設民族共有精神家園

沈望舒

摘要：傳統鄉愁突出“愁”，蘊含游子對祖先、血脈、傳統的親和，連接海內外華人與故土間情感；當代鄉愁關注“鄉”，聚焦故園表里山河、人情世態等信仰，彰顯家國境界情操。鄉愁作為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的抓手，不可能單純憑借市場之力和家、街、村自身之力而強基固本。建議加強頂層設計，完善首都作為家園文化的國家窗口和樞紐平臺功能；頂層統籌，因地制宜開辦以區域卓越之人之事為內核的層級“同鄉”文化賞閱體驗中心；頂級統管，以精神+物質方式助力標志型家街村，使地有文化留人、吸引人環境，人有以文化經濟收獲尊嚴與成功的機會。

關鍵詞：鄉愁文化；精神家園；建設路徑

 

“鄉愁”，一個在辭書中少見的條目，因習近平主席在2013年年底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講話中的使用，經中宣部、中央電視臺等組織拍攝的百集紀錄片《記住鄉愁》于2015年元旦始的燃情傳播，被女歌手雷佳在央視春晚對主題曲《鄉愁》百轉千回地婉約演繹，而升騰為媒體與坊間的熱詞。點擊百度搜索，立現378萬項相關結果。

鄉愁，在擁有悠久文明的中國、飽受天災人禍的中國、不乏幸福追求的中國，由于始終存在背井離鄉的群落而歷史綿長。所以將鄉愁簡述為社會關于故土記憶的文化現象，或許不會招致太大爭議。不過，任何事物一旦與文化牽手，便會觸及思想精神價值、生活工作方式、群落集體人格等本質，涉及精神、制度、物質、行為、情感等文化層面；倘若進而倡導開展相關主題的文化建設，那么還要回答“它是誰、為了誰、依靠誰”等根本問題。

一 鄉愁是成長環境烙刻的個性情感

傳統鄉愁是什么？習慣于望文釋義者并不深究，將鄉與愁先分后合，領略為人們對故鄉的離情別緒即可。傳統鄉愁是情感的一種，在中國文化史上幾與愛情等同重，屬于永恒主題。自有文獻傳承開始，代代皆有詩詞新篇。而余光中的名篇《鄉愁》，落點被臺灣海峽阻隔的情感，成為近半個世紀的經典。

情感屬人對外界事物的基本反應，解詞時既有等同感情的義項，也有包括喜怒哀樂、愛慕厭惡等“對外界刺激肯定或否定的心理反應”義項。鄉愁作為情感表達詞呈偏正結構：重心在“愁”，“鄉”規定著“愁”之源與類。

傳統鄉愁在現實生活中，以家鄉物質與精神而生的憂思、憂情、憂傷、憂慮、憂患等為主體。在漫長的古代社會中，“父母在，不遠游”等觀念致使離家者在總人口中占相對少數；農業社會、自然經濟的封閉釀造對土地的癡情和故鄉的依戀，“金窩銀窩不如老窩”的意識羈絆著邁往外部世界的腳步。離家是因外出求學、當官、貶謫等出現的小概率事件。早期鄉愁文字多見于位列中上層的文人游幕、詠史等作品，包括大量存世記錄社會情況的竹枝詞和風土記等。因記憶、情感的多樣，內容個性化特點突出，它們構成鄉愁文獻的流傳常態。發生在各時期的災禍戰亂，尤其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近現代，積貧積弱而受欺侮被侵略的悲慘，流離失所而重重苦難的歷程，使大批人客居他鄉乃至遠走海外，鄉愁成為中華民族情系祖先的文化形態。

傳統鄉愁的詩文多體現個人之思鄉：如《詩經·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李白《靜夜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李清照《菩薩蠻》“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另有相當數量鄉愁作品體現種群、民族的思鄉，突出的有因國土淪喪等民族危機而具有救亡動員功效的“鄉愁”，如歌曲《松花江上》用“哪年哪月，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才能夠收回那無盡的寶藏？才能（與爹娘）歡聚一堂？”的動情“問天”，把個人“離愁”疊加族群“別恨”，將鄉愁推至民族憂患悲憤之巔。

伴隨全球化、城鎮化的加速，舊平衡被打破，變動帶來人口大流動，傳統鄉愁的覆蓋半徑急劇擴展：無數的外出進城務工者、出國留學求職人員，大量空心化村莊、空巢化城鎮老人家庭、留守兒童現象出現，“憂傷”情感為基色的鄉愁，開始與億萬人的成長環境如影隨形。年年春節近30億人次的驚世大遷徙，便是中國鄉愁的現實版寫意，更成為被全球圍觀的東方人文潮汐。

同時，太多的消失、太多的趨同等“建設性破壞”行為，物化家園的變異淪落，也帶來新一輪憂患型鄉愁、糾結型鄉愁。前者以2015年春節于微信圈瘋傳的《一個博士生的返鄉筆記》為代表，通過所感農村文明的衰敗、鄉土文脈的消亡、農村生活的迷惘等抒發憂患情思。后者以在大城市成功立身者為代表（有媒體稱中國新聞圈、文學圈青壯派多小鎮出身；有數據說現在大城市各領域的主力80%以上來自小鎮），他們讓精神的鄉愁由傳統向多樣性矛盾性延伸。

80后媒體人蔡崇達視鄉愁為個人精神的后花園：“從小到大的精神秩序是家鄉塑造出來的，會和它很好地呼應，會好好地享受這種呼應，而不會苛求家鄉無法滿足我的部分。”文學評論家白燁認為：“鄉愁之于我，除去是不可泯滅的記憶，還是鄉音的潛伏與繚繞，鄉味的堅持與纏繞。”鄉愁文化學者朱大可注意到鄉愁對于當前到大都市打拼者是一種身份丟失綜合征：“鄉愁者在都市和故鄉，都無法找到或召回自己的理想身份。……人與大都市有疏隔感，因為你不是這個都市的主人；人與故鄉又有疏隔感，因為這個故鄉不再認你為自己的鄉人。”抹不去又回不去的沉重鄉愁交織在心靈，困擾著逃離鄉土追求希望的無數靈魂。

《記住鄉愁》片中主題曲所喻“一碗水，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的傳統鄉愁，猶如連接海外華人、國內在異鄉謀生者跟故土間的感情紐帶，雖有形無形混雜、且粗細不一，卻始終蘊含著游子對祖先、血脈、傳統的親和。

二 鄉愁是基因理性鑄就的家國情操

當代鄉愁何為根本？經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點化、被多界別熱議后，其“鄉”義未變，故鄉、家園各義均在；但“愁”則大為不同：鄉愁趨向全面——包括相關故土物質的表里山河、面貌環境和精神的人情世態等一切；但原來突出的個性憂傷淡化消退，背后的家國境界顯露張揚——鄉愁由情感步向情操與信仰。

情操屬于正向語匯，一般指成人化的較高層級情感表現。有詞條釋：“由感情和思想綜合起來的，不輕易改變的心理狀態”；有詞條釋：“比一般的情感具有更高的穩定性、概括性、傾向性”，漢語中針對“情緒與堅定的行為方式的結合”，“與人的世界觀和文化素養關系密切”，包括“道德感、理智感和美感等”。它重在思想感情基礎上的操守與堅守。

鄉愁內涵變化主要由物質文化問題引起。不僅有日新月異的城鄉建設出現“千城千村一面”的趨同化弊端，多姿多彩被錯誤認識的簡陋“現代化”所侵蝕和遮蓋；還有對文化特色符號的毀傷風潮，包括故里生活方式去地域性甚至去中國化的洪水猛獸。一面是人們拋棄故鄉，“離開”成為村莊最常見的行動，“回家”成為村莊最奢侈的期盼；年輕人義無反顧地奔向城市，村落漸漸成為孤老寡小的留守聚落。另一面是故鄉與舊物實體的銷聲匿跡：2000年時全國尚有360萬個村落，到2001年銳減為270萬個，現在的自然村只有200萬個左右；最近10年間竟失去了近百萬個村落；極為珍稀的傳統村落，也從2005年的5000個，銳減到已不足3000個。又如悠久歷史在全國留下了不可移動文物76萬多處，但在過去的23年間約有4.4萬處已經消失，年均消失約2000處；且呈快速上升趨勢，在剛剛過去的2014年，全國又有上萬處不可移動文物消失。

習近平視鄉愁為中國傳統文化精髓，從人文情懷高度談及城鎮化建設，要求對環境的改善升級要貫穿“記住鄉愁”的標準。2013年年底的會議講話：“讓居民望得見山，看得見水，記得住鄉愁。要融入現代化元素，更要保護和弘揚傳統優秀文化……要注意保留村莊原始風貌，盡可能在原有村莊形態上改善居民生活條件。”又從文明特質與文化符號規律講傳承，將涵蓋建筑形態、周邊風景、生活方式等獨有內容，列入產生、存留、延續鄉愁的要素——文明特質。年初考察時他還講：“鄉愁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離開了這個地方，會想念這個地方。”把生于斯長于斯的家鄉自物質與精神的統一層面，定格于家國天下的記憶。

如此思考，引得志在民族文化偉大復興者，賦予鄉愁種種深入解讀、戰略能量。有學者強調：“鄉愁不該僅僅是鄉村之愁，全部以古村落為對象似乎并不足以寄托人們多種多樣的想法；鄉愁也不僅僅是傳統文化之愁，應該從空間和時間上去拓展。在內涵上，記住鄉愁不是目的。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與發展，這才是我們的初心。”有教授指出：記住鄉愁，說到底，是守護家園，留住根脈。是要回答我們從哪兒來，如何把根留住……他看重的鄉愁是“民族復興的文化基礎、中華文化的基本元素、文化的力量和教化功能”。有專家闡釋：鄉愁是中國人自古就有的一種信仰、一種心靈的寄托，是“中國文化獨有的一種氣質”；關于鄉愁文化的經典表達，不僅“梳理了中華文明幾千年來最為人稱道的美德”，還“在國際上展示出了中國人堅定的文化信心與價值觀自信”。更有學者高度概括：“鄉愁是中國人共同體意識的一種外顯，是人們集體價值認同的一種表現，體現著人們最基本、最初的道德情感和行為選擇。”

“鄉愁”傳承中國數千年圍繞“家”的物質風范，在反映集“情、義、理、美”感受于一身的國人內心的同時，再添加許多今日超越物質的理想與情操境界，使鄉愁朝著注重民族文化基因的永續和國家文明信仰的弘揚方向演化。

三 鄉愁文化需要精神家園建設的頂層設計、統籌、統管

鄉愁源自關于物質故土的眷戀，凝聚鄉態、鄉人、鄉事、鄉音、鄉味中的精神情感記憶；富含中華兒女關于家國的熱愛，有著光榮與夢想般的情操底蘊。將其保有、維系、傳承、活化、創新，是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的任務；所獲成果有利于確立公民對家國信息方面的基本、正確、經典的認知，具有“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的關鍵性。因為“中華民族的基因，植根在中國人內心，潛移默化影響著中國人的思想方式和行為方式”。“不忘本來才能開辟未來，善于繼承才能更好創新”；“拋棄傳統、丟掉根本，就等于割斷了自己的精神命脈”。因此將鄉愁融入文化自覺、文化自信、文化自豪的思想基礎，作為民族精神家園認知、認同、共識體系建設，應為長期的國家擔當和社會責任。要以頂層設計、頂層統籌、頂層統管的實施機制，使之內容優化、形態時尚、充滿活力和科學理性，從而為文化強國目標貢獻正能量。

1．頂層設計，物化首都為引領示范中華文化情感的認知教育中心

從漢代始已有2000余年“文化首善”的京師追求、如今集全國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科技創新中心等核心功能于一體的首都北京，需要成為家國文明的旗手——用權威內容、魅力載體、時尚傳播，面向數千萬海外華人、13億國內居民，生動而有效地介紹中華優秀文化，培育民族美好情操；面向40億亞洲人口、70億地球居民，展示神州和平發展軌跡，詮釋中國致力促成友好、和睦、互惠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心聲。

頂層設計，是指首都圍繞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的戰略目標，在相關文化知識具象領域，對國家應然做出使其變為民族實然的策劃部署，彰顯經典內容、制度驅動的意志。使其發揮代表國家水平的示范、引領、樞紐作用，重點在為30余省區市代言，展示國家共同發展的繁榮成就；當56個民族的代表，彰顯人民同舟共濟的團結精神。通過增強首都國家文化導向的窗口效應，去滿足文明尋根者追尋權威、深刻、完整的中華源流之需求。

習近平主席2015年2月28日在京會見思想道德建設工作先進代表時，提出“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國家有力量”的重要判斷。人民的信仰從親人關愛、鄉土呵護中萌生，因“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的哺育熏陶而成長成熟。所以北京聚焦國家信仰，可從幫助國民傳承精神命脈，自小塑造愛親人、愛家鄉情感和愛民族、愛國家情操入手，在部分大型公共文化設施設置具有長久固定價值內容的展陳主線。例如在現有民族文化宮、首都博物館、國家博物館，今后應有的優秀紀錄片影院和鄉土文化劇場，以及國市級圖書館和檔案館等，開設符合人們現代欣賞習性、內容豐滿真實、充滿感召影響力的家國知識主題板塊，使各地、各民族人士，都能在首都找到關于祖居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根脈的正宗表述，都能在北京讓他們與后代欣賞到令族群自信自豪、讓外人稱羨向往的文明價值。它們還有助于各國訪客、游客、留學生等，了解、學習東方多民族大國的風俗民情，領略欣賞中國的地域復雜性、文化多樣性，為友好的國家關系添磚加瓦。

共有精神家園戰略的頂層設計，意味由首都擔當、北京示范起步，使國家信仰層級的“鄉愁文化”，自務實“認知”開啟傳承之門。這將為首都文化中心再增濃墨重彩的文明亮色，為文化強國目標的實現再多樹一根有力支撐的梁柱。

2．頂層統籌，構建因地制宜、分級布局的同鄉文化認同體驗系統

國家信仰的形成與鞏固，不僅要有各地方各民族的精神物質文化展示平臺；還要張揚“大同鄉”風采，由省、地（市）、鄉（鎮或街道）三大節點人文精華表達的具象“鄉愁”，共構精神家園的文化主動脈；不同境遇中“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常散布于這三層面，中華民族抵御外敵時，喊出的“保家衛國”口號中的家，也常為三層面的家鄉或傳統邏輯之家國。在省、地、鄉等地理節點，有特色文化相對完整穩定等表征，易薈萃人文營養和保護協調力等功能，易以耳濡目染方式浸潤一方水土和子民，使之于足夠認知后達成認同，為類型文化行為奠基。歸納歷史印跡，不少地市流傳的可圈可點的鄉脈故事成為亮點：如民國時期聞名經濟界的“寧波幫”，因改革開放享譽海內外的“溫州人”……一定時空下由成功與卓越積淀的鄉愁文化，具有通過規模化多樣性精彩令人親歷體驗的良性條件，對其進行主題運作可提升國民認知認同的效果。

所說頂級統籌，在于愛國情感需要自下而上的優勢文化資源接力滋養，否則國家信仰會因“缺血”而枯萎；民族文化之根需要自上而下的與時俱進的先進理念引導，否則和諧共進局面會因基礎不穩而受損。因此，共有精神家園建設須有國家戰略大局，在統籌協調、協同匹配的保障制度和組織舉措下有效推進；另外須有按省、地、鄉等重點建設項目支點——開辦以區域卓越之人之事為內核的同鄉文化賞閱體驗中心，彰顯活力為核、項目驅動決心，它不同于首都的概說，而是依靠深度采集的歷史杰出人物及事件，用好故事來啟迪崇高、激勵志向、鼓舞士氣，強調植根于愛親人愛家鄉濃情中的對國忠誠。

所說因地制宜，指以改革創新精神挖潛增效，利用已有設施條件，調整缺文化活力、少社會效益部分，以塑造所需主題板塊。如把過多偏重物質文化的冷僻資源，轉向精神文化的活力項目——或稱對僵化“博物”部分的置換，增設魅力“博人”的核心內容。這并非倡導新一輪鋪攤式的數量規模型浪費。習近平主席要求“堅守我們的價值體系，堅守我們的核心價值觀”，必須發揮文化的作用；尤其必須加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挖掘和闡發，努力實現中華傳統美德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把繼承優秀傳統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新成果傳播出去”，這可看作是建設“同鄉”文化賞閱體驗中心的指導思想。

“兩創”見成效，認知變認同，國人有信仰。“只要中華民族一代接著一代追求美好崇高的道德境界，我們的民族就永遠充滿希望”，這應該是真理。

3．頂層統管，用精神+物質夯實家園的思想內容共識根基

鄉愁文化和共有精神家園的具象源頭與基本細胞，在家、街、村，它們多為人之初時非知識教育階段中生態親情感受的物化形成環境。它們分散于人們的記憶中。同伴、同學、同鄉及長輩們的言行，家、街、村的人文氛圍和社會狀況，所見大事或話題人物表達的價值取向等，伴隨房屋、器物、景觀諸線索，帶給人對家鄉的不同印象與回憶。

全球化、現代化、商業化、城鎮化大潮的沖擊，使家、街、村、鎮與地、省、國發生各種變化。其中既有物質生活的大為改善，也有所在環境的面目全非，還有在誘惑與追求拉動下的空前人口置換等。更大問題是社會轉型期無數矛盾疊加和互聯網時代的復雜價值意識，造成人的思想迷茫與觀念混亂。于是，發掘、整理、弘揚歷史中家園的美好價值，保存、維護、建設現實中家園的特質溫情，更顯緊迫與重要。沒有根系的活力和本源的強壯，國、省、地、鄉家園“樹冠”文化功能就會因失源本損而萎縮。

所說頂級統管，鑒于共有精神家園建設的戰略公益性，不可能僅憑市場經濟之力和家、街、村自身之力實現強基固本；其文化形象多樣性和開展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要求必須有公共組織力的統一管理，上下齊心的科學協調治理。須有權威方通過精神+物質的融合戰略和行政+市場的復合舉措，彰顯人才關鍵、團隊驅動的務實；讓文化標志型家、街、村，保住凝聚在文獻傳說中的輝煌，呈現出活躍于現實生活中的燦爛；使屬地民眾在認知認同中鞏固正確的文化共識。

第一，要統管國民現實家園文化的趨勢導向。堅持以民為本、以人為本，解決好“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這個根本問題，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把服務群眾同教育引導群眾結合起來，把滿足需求同提高素養結合起來。美好精神家園是人民之福，牢固愛家愛鄉情操是祖國之幸。離開人本方向，鄉愁文化會陷入形式主義泥坑；沒有大眾共識，家園文化將失去內生動力。只有針對和滿足需求，才會取得主題教育的成就——愛親人、愛家鄉、愛祖國等關鍵素養的增強。

第二，要統管國民現實家園文化的價值建設。“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淵源、發展脈絡、基本走向，講清楚中華文化的獨特創造、價值理念、鮮明特色，增強文化自信和價值觀自信。”認真將家、街、村的文化財富和精神價值等充分盤點整理，總結概括出內有凝聚力、外具影響力的思想理論成果，為愛家愛鄉樹起特質文明大旗，提供特色歷史理由，備好特殊功能資源。

第三，要統管國民現實家園文化的活化進程。“系統梳理傳統文化資源，讓收藏在禁宮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增強其影響力和感召力。”通過“重點做好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實現為家園之“廟”塑神，為鄉愁之體鑄“魂”，讓街、村有文化留人、引人環境，使人能以文化經濟安身立命。

第四，要統管國民現實家園文化的就業安排。就業既是物質家園最大的民生，又是精神家園可持續土壤。無法提供現代生活質量和就業機會的家、街、村，難以阻擋人們逃離；多受困于理念、能力、資源的基層自強，難以生成強勢化特色經濟。唯有頂層設計、統籌、統管的戰略布局，整體協同、協作、協調的規劃運作，可使人不用離土離鄉，因文化根脈和獨有資源而享受主題文化經濟的效益。

第五，要統管國民現實家園文化的業態優化。鄉愁情操貫穿華夏文明基本元素，反映文化力量與教化功能，體現民族復興文化基礎。但是它必須有時尚文化的內容營養、現代科學的載體形式、魅力傳播的形象為支撐，令家、街、村能夠因品牌文化產品、服務、項目+互聯網的世界營銷，收獲文化經濟發展的尊嚴。因此美好家園需要政府公共服務的引導幫扶，讓特色文明因物化于社會而新生。

總之，鄉愁是為中華“文脈延續保駕護航的使者”，其情感情操融入國家信仰；共有精神家園是民族之本、興國之基、社會和諧團結之根，須高度重視、共力護之建之，此乃基本國策應有之義。與時代進步同行，采取頗具科學思想的物質+精神的組合方式，使之內化于心、外化于形（行），物化文明于社會經濟之中，為超越一般意義認識的實踐要務，故而強調公共權力與資源的頂層設計、統籌、統管，以實現在社會、市場力量有益補充下的多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