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蔣師仁奮力突圍唐使團血灑印度

印度領主拉朱，要劫奪唐朝使團。這家伙因為之前吃了虧，不敢來硬的，所以他就打算設宴席，把王玄策和蔣師仁給毒死，然后再下手。

要說他這個主意，還真把王玄策給唬住了。可是蔣師仁呢，他沒唬住。咱們說蔣師仁呢，在外交層面，他是個局外人，但咱們俗話也講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蔣師仁自從一見到這拉朱呢，他就留了心眼，怎么感覺這拉朱啊，就是之前劫他們的黑大個。這蔣師仁就不把牢，可是跟王玄策說，王玄策也不信，蔣師仁最后一琢磨：我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得做點準備，以防萬一。

有人問了，他怎么做準備呢？這蔣師仁呢，招挺多，首先一個，鬧著上茅房，先回了房間，把鐵鞭掖到腰里了。而且蔣師仁心中有數啊，茅房的隔壁，就是使團其他士兵住的地方，所以他就朝著墻面輕輕敲：“噠！噠噠！噠！”這個信號在軍中常用啊，那意思是：別出聲，趕緊跟我來，有要事商議！

有那精乖的人聽見了，悄無聲息也就來到茅房，蔣師仁就跟他交代了：“今天事情有點不對啊！我看有動武的可能。這樣，你們都準備好，要是沒事，你們也不用動。要是有事，我就用我這條鐵鞭，把什么東西打塌。這樣動靜肯定不小，你們聽見之后，速來支援！聽見沒？順便把我和王大人的家伙都帶上！”

“明白！”

這個士兵再回去一傳話，剩下的唐軍士兵就小心了，鎧甲再穿起來太復雜，那就不穿了，都暗中把武器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結果這回就用上了，大帳一塌，這就是信號啊！所以唐軍士兵馬上抄起武器，跟旋風一樣，就闖入敵陣！

這下完全出乎印度領主拉朱的意料，他手下的印度兵當時就亂作一團。而且咱們前文說的，這三十個唐軍士兵，可不是扒拉扒拉腦袋就一個，那都是從唐朝的安西都護府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力量，打起來一個頂十個！

“噗！啊！咔嚓！哎喲！噗噗！咔嚓咔嚓！”

這頓砍吶！殺得印度兵是哭爹叫娘！所以時間不大，三十個唐軍士兵就如同旋風一樣，殺出一條人胡同，闖入帳篷。蔣師仁一看，美！

“哈哈！那個叫什么拉朱的，快快給我滾出來送死！”

叫了半天沒動靜，對面就一幫抖如篩糠的印度兵，蔣師仁仔細一看，因為拉朱的大胡子挺顯眼的，可看來看去，沒了！咱們說，拉朱這家伙可鬼著呢，他一看自己這邊亂了，知道不好，趕緊腳底下抹油，從后門溜了！

蔣師仁一看拉朱跑了，當時是火冒三丈啊！正好自己人來的時候，把他的大號馬槊也帶來了，蔣師仁就把自己這點兒火，全撒在帳篷里的印度士兵身上了，乒了乓啷一頓揍，這幫印度兵一個個，“啊！哎喲！”

這三下五除二，就給消滅了一個干凈。這時候王玄策手里也有了兵刃，他是氣急敗壞啊！

“他娘的，真反了天了！還敢謀害咱們。蔣大人，咱們先把拉朱給剁了，出了事我負責！到了戒日王那，我來說！”

“行嘞！王大人，您就瞧好吧！”

蔣師仁掄槊就要往外闖，可再一看，沒那么容易了！咱們說，拉朱這家伙，怎么說也算是一個地方領主，有塊地盤，手下士兵足有兩千！這回他全調來了。剛才他是想當然，覺得萬無一失，結果在大帳中失了手，被蔣師仁他們干掉不到一百。可這還一千九百多人呢！這幫人早把帳篷和金亭館驛給重重包圍，人家都是有備而來，遠了有弓箭，近了有刀槍，人數也多，還有騎兵，這了得嗎？唐軍士兵再精銳，加上王玄策和蔣師仁，不過三十二個，而且馬匹全交給人家了；鎧甲因為時間緊張，也沒穿；馬槊太長，使著不便，所以也沒帶。大家伙兒只抄了唐刀、盾牌和弓箭，這屬于純步兵，能對付騎兵的重武器，也只有蔣師仁的一把馬槊，步戰還不靈光，這跟人家打起來，能有好嗎？

這時候呢，趁著印度兵退卻，這幫唐軍士兵就在帳篷中開了個碰頭會。咱們這說一下，唐軍的編制呢，是三個人一小隊，三個小隊就是一個中隊，有一個中隊長指揮，這也就是十個人，所以來的這三十個士兵，也就是三個中隊。這三個中隊長呢，那也是一個頭磕在地下的把兄弟：張龍、王虎、李彪，這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仨人一商量，這仗沒法打，敵人太多了，人數得一千以上，就算是排著隊叫我們砍，我們也得累死！何況人家也不是白癡，都拿著兵刃。這怎么辦呢？仨人碰頭一商量，王虎就說了：“哥哥兄弟，有什么招沒？”

哥仨里面，屬老大張龍有主意：“呃，兄弟們，我看只有一招了，突圍！”

“嘿！人家人那么多，咱突的出去嗎？”

張龍一撲棱腦袋：“硬來是不行的，得有人在帳篷中拖住敵人，人家人多勢眾，留少了也不管用，我看至少得兩個中隊，把敵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在這，剩下一個中隊突圍，這樣概率能高點。”

老三李彪一聽不干了：“我說大哥，這么干太虧了！是，咱們有一個中隊可能突圍成功，可另外倆中隊就得全讓人干掉，這不成啊！”

“老三啊，沒什么虧不虧的！這是咱們的職責所在，必須把王大人和蔣大人護送出險境，‘上眼皮兒’給咱們再三叮囑，你忘了嗎？”

“這……好吧！大哥，你護送王大人和蔣大人，我和二哥在這頂住！”

“對對對！大哥，咱們哥仨屬您足智多謀，您快帶著王大人和蔣大人撤！”

張龍一看，事不宜遲，再磨蹭就來不及了，趕緊一拱手：“二位兄弟，多謝你們了，待愚兄之后給你們報仇雪恨！王大人、蔣大人，快走！”

張龍趕緊一招呼，就準備帶自己的中隊走人。王玄策一看，還有點不忍心：“兄弟們，是我把你們帶到這么遠的地方，現在撇下你們怎么行？”

王虎和李彪聽了一樂：“王大人，您就不必擔心了！您快撤！您只要沒事，我們就算完成任務，沒給咱大唐丟人！”

“可不是！咱們連不周山都過了，還有啥遺憾？過了不周山，死了都不冤！”

“對！過了不周山，死了當神仙！”

“嘩——”

這時候蔣師仁在旁邊一看：“王大人，趕緊走吧！這筆賬咱們記下了，之后讓拉朱一百倍償還，快走！”

有人問了，怎么走啊？帳篷前后門全讓人家給堵住了。哎，您別說，還真有辦法！這個帳篷是熟牛皮的，好幾層，挺結實。但是呢，蔣師仁掌中的馬槊，勢大力沉，而且也開了刃，挺鋒利，別說熟牛皮了，就是雞蛋粗細的鐵條，也架不住他一下。所以蔣師仁在側面，“咔咔嚓”，兩下開了一個十字切口，這就開了便門啊，張龍帶著手下這些個人從這里一擁而上，直奔馬廄！其實也不奇怪，這情況下，人家有騎兵，你要沒馬，就憑雙腿，累死你也跑不了！所以還得騎馬！與此同時呢，王虎和李彪一組一門，也開始放箭，抵擋這幫印度兵，吸引火力。

咱們說這手，印度人還真沒想到！拉朱這家伙腦筋死，他就認為著，唐軍士兵肯定得從前后門出來，不然他們走哪兒呢？所以他把重兵就擺在了大帳篷的前后門，結果唐軍士兵不走門，人家開便門走！所以正好鉆到了拉朱的薄弱環節之中。這回蔣師仁帶頭，他們行動挺順利，一個沖鋒就打到了馬廄。這一看，還好，雖然說為了讓戰馬休息，把護甲都摘了，但馬鞍子沒摘，這就好啊！所以蔣師仁他們直接牽馬出來，翻身上馬，蔣師仁一馬當先，把大槊掄開了，驅散周邊幾個印度兵，往外就闖！

咱們再說拉朱這邊，拉朱這家伙腦筋比較死，就認為著，我把前后門守住，王玄策他們想跑，勢比登天！我這遠了有弓箭，近點有長槍，再近了還有刀，你們要么成刺猬，要么成篩子，要么就成肉泥！哈哈哈！唐朝來的這些禮物就歸我了！所以別看幾個沖鋒下來，死傷不少，這拉朱還美呢：哼！你們就這點弓箭，我看你們能耗到什么時候！等你們耗得差不多了，我得進去把那個王玄策，還有那個欺負過我的怪物蔣師仁生擒活拿，以泄我心頭之恨！

這時候有人報告：“報告領主大人，有一部分人跑了！”

“啊？跑了？哪兒跑的？”

“呃，卑職不知道。”

“娘的廢物！帶我的馬來！順便把我的騎兵調來！”

時間不大，戰馬帶來，拉朱翻身上馬，就要帶著騎兵追擊。這時候有人一看：“領主大人，帳篷里這些唐朝使者怎么辦？”

拉朱一撲棱腦袋：“奶奶的，大頭兒都跑了，留他們有什么用？放火！”

說完之后，頭也不回，帶著二百騎兵，一溜煙地追下去了！剩下的印度兵，有的開始扔火把，有的開始射火箭，“噗噗噗，呼”！這下整個帳篷就被火焰給吞噬了，王虎和李彪這兩個中隊就葬身在火海之中。

咱們再說拉朱這邊呢，追來追去，哎，還真看見了，前面有人騎著馬正在跑，仔細看看，哎，里面有兩個戴冠的人。拉朱眼前一亮，對！剛才宴會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唐朝這倆官，都帶的是冠，剩下的士兵戴的裹頭（幞頭），不一樣啊！嘿嘿，只要逮住那倆當官的，我是大功一件啊！于是拉朱把刀一揮，代替軍令：“快！就追那倆戴冠的，那倆是當官的，干掉他們！”

“嘩——”

二百騎兵一溜煙地往上就追，唐朝這些騎兵一看，也快馬加鞭，繼續跑。等跑了一陣，拉朱一看，還費那勁干什么？放箭吧！

“趕緊放箭！”

“嗖嗖嗖！噗！”

“啊！”

“噗噗！”

“哎喲！哎喲！”

這回唐軍士兵可倒了血霉了！渾身上下軟衣軟帽，那能架得住人家的弓箭嗎？就算手里有盾牌，也護不了全身和戰馬，所以全讓人家射趴下了！

拉朱一看，高興！哈哈！唐朝的使者全讓我干掉了，他們帶來的東西也就全是我的了，這回該著我發大財升大官啊！哈哈！

等拉朱提馬跑到了兩個“官”的前面，把尸體翻過來一看，當時懵了：“嗯？”

怎么了？原來，死的這兩個“官”根本不是王玄策和蔣師仁！

有人問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死的這當官的不是王玄策和蔣師仁，是誰呢？咱們書中代言，剛才跑的時候，中隊長張龍就知道情況不好，所以邊跑邊問：“王大人，咱們下面去哪兒呢？”

王玄策一晃腦袋：“唉！哪想到戒日王翻臉比翻書還快啊！現在我看整個印度咱們也沒法待了，想回咱們大唐，萬水千山，也挺困難。不如咱們先奔泥婆羅，然后去吐蕃。吐蕃的贊普松贊干布是咱們大唐的女婿，到了他那，咱們就安全了。”

“哦！去泥婆羅和吐蕃，那有多遠呢？”

“哎呀，我估計就算咱們全速前進，也得至少跑個五六天。”

正說著呢，就見后面是火光沖天！張龍一看，人家準是用火攻了，自己的倆兄弟兇多吉少，他心里也一橫：“王大人！蔣大人！看來后面的戰況不利。我出個主意，您且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