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中國夢的世界意義

中國夢不僅是中國的，更是世界的。從實踐的邏輯、理論的邏輯和文明的邏輯等層面把中國夢的文明價值與世界意義講清楚，以更好地向世界說明中國，贏得世界對中國的理解、認同與尊重。

（一）實踐的邏輯：中國夢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夢

用占世界7.2%的國土讓20%的人過上好生活，用與美國相當的疆域養育4倍于美國的人口，中國人民用自己的道路與制度、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實現安居樂業、幸福成功的中國夢本身就是對世界的最大貢獻。

但這只是中國夢的世界意義中很小的一個側面。中國夢不是也不滿足于“獨善其身”，而是要在“兼濟天下”中發展自己，通過發展自己來更好地兼濟天下，造福世界。遠的不說，60余年來中國社會發展的實踐邏輯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世界，中國夢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夢。

——和平與發展是時代主題，同樣是中國夢的追夢之路。

“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堅持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維護世界和平，促進人類進步，努力推動建設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這是《中國共產黨黨章》的規定；“始終不渝走和平發展道路，在堅持自己和平發展的同時，致力于維護世界和平，積極促進各國共同發展繁榮”，這是《中國的和平發展》白皮書的宣示。中國社會是這樣想、這樣講也是這樣做的。

在核陰影揮之不去的世界，中國是唯一公開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不對無核武器國家和無核武器區使用或威脅使用核武器的核國家。這些年來，在重大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上，中國堅持勸和促談，要和平不要戰爭，要發展不要貧窮，要合作不要對抗。中國積極參與維和行動，先后累計向聯合國30項維和行動派出各類人員約2.1萬人次，是派出維和人員最多的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國與國際社會共同努力，積極應對恐怖主義、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氣候變化、糧食和能源安全、重大自然災害等全球性挑戰，為此中國還參加了100多個政府間國際組織，簽署了300多個國際公約。

——合作與共贏是時代的潮流，也是中國夢的自覺選擇。

“零和博弈”曾是國際關系中的經典模式，但它也只是一個靜態封閉系統中的特例，而伴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文明思維的拓展，當今世界越來越呈現為一個開放動態的大系統。在這種開放動態的系統中，1+1是大于2的，“正和博弈”不僅會是常態而且越來越凸顯。在命運共同體的新視角，同舟共濟、合作共贏的新理念下，中國持續快速發展得益于世界繁榮與發展，同時中國發展也為世界各國提供了共同發展的寶貴機遇和廣闊空間。

自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以來，中國年均進口6870億美元的商品，為相關國家和地區創造了1400多萬個就業崗位；中國同周邊國家貿易額由1000多億美元增至1.3萬億美元，已成為眾多周邊國家的最大貿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場、重要投資來源地。按照這樣的發展態勢，自2013年起，直至2018年，中國將進口10萬億美元左右的商品，對外投資規模將達到5000億美元，出境旅游有可能超過4億人次。根據高盛公司的研究報告，2000—2009年十年間，中國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20%，高于美國，是歐元區的3倍。2009年國際金融危機和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發生后，中國與國際社會一道，同舟共濟、共克時艱，為世界經濟穩定、復蘇做出了重要貢獻，當年中國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甚至超過50%。世界經合組織對于中國對世界經濟的貢獻更是給予了熱情的贊揚，據其2010年的一份報告指出，中國經濟每增長1%，中等收入國家經濟增長將提高0.34%，低收入國家經濟增長將提高0.2%。

中國與世界的合作共贏不挑大國小國，不分遠朋近鄰。中國社會在重視改善和發展與發達國家關系，拓寬合作領域，妥善處理分歧，推動建立長期穩定健康發展的新型大國關系的同時，同樣注重與鄰為善、以鄰為伴，鞏固睦鄰友好，深化互利合作，努力使自身發展更好地惠及周邊國家；中國在為世界經濟錦上添花的同時，也不忘對后發展國家的雪中送炭。近些年來，中國累計免除50個重債窮國和最不發達國家近300億元人民幣到期債務，承諾對同中國建交的最不發達國家97%的稅目的產品給予零關稅待遇。盡管現在的世界格局有其歷史的印記，在公平正義、均衡普惠等方面有諸多缺憾與不足，中國社會始終以國際體系的積極參與者、建設者、貢獻者的身份投身其中，既善意遵守現有的國際基本規則，又根據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確定立場和政策，推動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朝著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二）理論的邏輯：“中國夢與包括美國夢在內的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相通”

自中國夢提出以來，在中國社會和國際社會間一直有兩種力量在角力：一些人士在“普世價值”的幌子下想把中國夢歸結于美國夢，用美國夢的內容為中國夢作注解；另一些人士出于意識形態的自覺則不遺余力地宣揚中國夢與美國夢的水火不容。應該說從各自的立場價值判斷來說，兩者皆有其自圓其說可理解之處，但勢不兩立、非白即黑、矯枉過正的態度對中國、對美國乃至對世界都不是建設性的，甚至還可能無事生非。

如何跳出這一怪圈，需要大智慧。中國夢里正蘊含了這樣的智慧。

40多年前，中美兩國實現了第一次“跨越太平洋的握手”，毛澤東主席與尼克松總統還進行了書房談話，他們談的是哲學。改變了世界觀也就改變了世界，果真中美會談后的兩國關系與世界格局為之一新。

40多年后，中美兩國又開啟了新一輪“跨越太平洋的合作”，習近平主席與奧巴馬總統舉行了莊園會晤。在會晤中，習近平主席關于中國夢“與包括美國夢在內的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相通”的論述，讓中國也讓世界從哲學的高度對中國夢的開放性與包容性有了新的認識。

——相通的潛臺詞是客觀存在不同。

中國夢與美國夢是不同的，它們之間的差別是明顯而又深刻的。美國夢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個人成功夢，來到美國這塊土地上的任何人經過奮斗都有取得成功的可能。而中國夢首先體現為民族夢、國家夢，是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國社會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與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國家好，民族好，大家才會好。

對中、美兩國夢之間的不同固然不要刻意去夸大，但也沒有必要曲意去掩飾，因為這種不同背后是歷史事實、發展方位、自身條件、奮斗目標等所導致的必然的與必須的不同。

中國是一個有著數千年東方燦爛文化的文明古國，又是一個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走社會主義道路的發展中國家；而美國則是一個基于西方文明滲潤的、新興的、移民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歷史、國情、價值觀決定了中、美兩國的夢必然會有著各自鮮明的特點與截然不同的內涵。

如果中、美兩國的夢果真是一模一樣的，是一個模子里復制出來的，恐怕不僅是中國的噩夢，也會是美國的噩夢，更會是整個世界的噩夢。我們僅以能源消耗為例，美國人均消耗原油22桶，中國人均消耗原油2桶。如果中國人與美國人一樣消耗能源，世界將會是什么樣子？

——因為不同有了相通的需要，也因為不同有了相通的可能。

當然，形式上的不同也是會導致誤讀與誤解的。比如，美國社會出于對中國社會制度的選擇、意識形態的堅持不了解而產生不理解甚至敵意，對于中國社會走和平發展道路同樣持以懷疑、觀望甚至懼怕的心理，所謂“中國威脅論”其實就是在這種心態下潛滋暗長的。同樣中國社會相當多的普通民眾對于美國堅持的自由、民主、法治、人權也持有一定的成見和懷疑，對于美國在世界上推行其美國式的價值觀表示出極大的反感。在這樣相互“誤讀”的情況下，中、美之間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系列矛盾、摩擦與沖突，不僅體現在經貿交往中，甚至還體現在其他更廣的領域里，如網絡、文化傳播等。

但是，“和實生物，同則不濟”。因為不同有了相通的需要，也因為不同有了相通的可能，還因為不同我們的世界才如此的美好。近來為中、美兩國所共同關注的新型大國關系當然需要務實，小處著手、積微成著，但更需要的是大處著眼、登高望遠。習近平主席曾引用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的那句話“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對于中、美雙方建設新型大國關系同樣有借鑒意義。總是拘泥于中、美雙方形式上的不同，總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睚眥必報是走不出新型大國關系之路的。

——不同的形式背后有著共同的追求。

相距再遠也同居地球，差別再大也皆為人類，再多再大的不同背后一定會有共同的基礎。更何況有共同做參照才會顯示出不同，之所以知道有不同是因為已經知道了共同是什么。這既是哲學的邏輯也是哲學的魅力。那么中國夢與美國夢之間的共同又是什么呢？

中國夢與美國夢追求成功與幸福的愿望是共同的，中國夢與美國夢在通過符合自己本性、彰顯自己優勢的途徑、實現成功的思維方式上又是共同的。共同不是消滅異端，不是清一色，真正的共同需要通過不同體現出來，實現出來。

美國社會對他們的自由平等充滿了自信與自負。其實，在追求自由平等方面，中國夢同樣可以自豪。用我們中國共產黨人精神導師馬克思的話講，我們的理想社會最大的特征就是“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前提”，這何嘗不是一種更高層面的自由？中國夢致力的是人民當家做主，這又何嘗不是“前無古人，后啟來者”的平等？

因此，中國與美國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為人類文明進步做出積極貢獻。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與社會主義法律規范相協調、與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相承接、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支撐，通過走中國道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而實現的中國夢為人類社會提供了一條和平、發展、合作、共贏、讓世界變得更好的道路。同樣，在美國社會所崇尚的自由、民主、平等、競爭等理念支持下的美國夢也造就了一個充滿活力與創新、為世界所矚目、引領世界發展潮流的社會發展模式。

在和諧中相通，因相通而共贏，這是哲學世界觀的改變，這也正是改變世界的開始。我們從中國夢與包括美國夢在內的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相通中看到了一個嶄新而又美好的世界。

（三）文明的邏輯：在不同文明的熏習下是不同的行為模式與不同的價值評判

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當代中國最偉大的夢想，但復興不是復古，不是尋回往日封建帝國的榮光，這不再可能也沒有意義。往昔中華民族對世界的最大貢獻絕非僅僅是經濟富庶與國力強盛，而是文明的傳播與文化的弘揚，當代中國同樣需要在文明的傳承、昌盛、創新方面再為世界做出新的貢獻。因此，復興最根本的是文明的復興，中國夢究其根本是文明夢，是為世界文明進步做出更大貢獻。

文明的核心是價值理念及其主導下的思維與行為模式。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又與時維新的“和諧”價值理念，特別是由此而展開的人與自然和諧、人與人和諧、身與心和諧等思維與行為模式不僅為中國夢抹上了濃濃的文明底色，更為“讓世界變得更好”提供了一種新的文明圖景。

——中國夢努力探索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文明新路。

曾幾何時，中國人民忍著心中的痛楚把用堅船利炮摧毀包括中國社會在內的諸多田園生活的行為看作進步，畢竟近四百年來在西方工業文明背景下實現了人類社會前所未有的物質大豐富，經濟大繁榮。但是隨著社會資源枯竭、環境惡化、生態退化等現象的日益凸顯，工業文明那種把人與自然截然對立，對自然無限征服吃干榨盡式的掠奪性行為已經日暮途窮，發展的喪鐘已然敲響，人類不得不吞咽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了。人類社會不能不發展，但又不能這樣飲鴆止渴地發展，畢竟我們只有一個地球。在這樣的背景下作為中國夢重要內涵的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把中華文明中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思想與西方工業文明有機結合并創造性地轉換，為人類社會實現可持續發展走出了一條文明新路，讓早已不堪重負的地球實現“休養生息”成為可能。中國社會進行工業化城鎮化的決心不會動搖、力度不會減小、行動不會退縮，但我們的工業化與城鎮化是在社會主義生態文明背景下的工業化城鎮化，是既不浪費資源又不污染環境的新型工業化城鎮化。

——中國夢為人類不同種族、不同國家間和平共處、和平發展提供了文明范式。

這些年來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社會總擔心中國強大了會對世界構成威脅，這樣的疑慮之所以揮之不去就是源于他們在西方文明范式下認識思考人類社會的發展。確實，想當年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插上帝國的旗幟并以女王的名義宣布占領，英國蒸汽機革命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拓展海外殖民地。但是，與哥倫布大體同期稍早的中國鄭和七下西洋，比哥倫布還多三次，可所到之處播撒的是和平的種子，傳遞的是大國的氣度。鑒古可以知今，當年強大的中國都未覬覦過他國，今日復興的中國又怎么可能威脅世界？在不同文明的熏習下是不同的行為模式與不同的價值評判。新型大國關系之所以有意義又之所以有可能正是因為基于中華五千年燦爛文明的中國夢給了中國、給了美國也給了世界一種新的世界觀：原來世界可以這樣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所以，中國好世界好，這并不是什么外交辭令，而是基于中國夢的文明稟賦所決定的發展道路與發展方略。更進一步看，隨著人類戰爭技術的進步，在擦槍走火就可能引發大毀滅的時代，中國夢所倡導的和諧世界是何等彌足珍貴的文明理念。

——中國夢追求的心與物、身與心的和諧，為認識人自己、實現人生完滿幸福提供了價值導引。

西方社會以向外部世界的征服開啟了文明的征程，結果是走得越遠越迷惘，斬獲越豐越空虛，以至于理性駕馭不了欲望，利害遏制不住貪婪。尤其在現代社會，焦慮、抑郁、單向度已成為了久治難愈的“文明病”。誠然，人最大的敵人不是自然界，也不是他人，就是自己。如何反觀自我，涵養修身，體悟人生的真諦，發現人生的意義，走出心與物、身與心的二元對立分裂，不再心為物役，給世界也給自己一份祥和，現代社會急需中華文明的滋養。

中國夢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文明的復興從來不是孤芳自賞，而是在各種文明激蕩中光大與興盛。中國夢站在東西方文明的交匯點上，立足中華文明又從西方文明中汲取了很多的智慧與成果。5000多年的中華文明是中國夢的文明之根，近170年的馬克思主義是中國夢的信仰之魂，“二戰”以后70年來世界發展進步的成果是中國夢的寶貴借鑒。

在前段時間的一次國際學術論壇上，筆者與一些西方學者講，中國社會對西方文明是十分感謝的，西方文明既給了我們“主義”，又給了我們經驗。那些西方學者先是一愣，隨即報以會心的微笑。確實，中國夢對世界是開放的，世界對中國夢同樣需要一種開放的心態。習近平主席曾講過，寬廣的太平洋有足夠空間容納中、美兩個大國。如果摘下傳統西方文明的有色眼鏡，人類會發現我們的眼界與胸懷比太平洋要寬廣不知多少倍。

因此，中國夢的文明邏輯告訴世界一個道理：每個國家、每個民族自由的發展是一切國家與民族自由發展的前提。歷史并沒有終結，人類社會并不是只有一條現成的路，還有很多的新路有待我們去開辟；人類的價值從來不是單一的，五彩繽紛的價值爭奇斗艷、共存共生才是人類社會本來和應該的價值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