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威逼利誘
- 一品妙探,翩翩書生入甕來
- 舞慕執櫻
- 2840字
- 2018-05-10 17:56:06
林間風涌,這一處乘涼的亭子,恰好在陰涼與炎熱的交界處。
陰陽交接,竟是個不冷不熱的效果。
阮筠琦一襲藍衫,一柄香扇,倚在亭中,遠遠的望著別人正在找尋楊家的暗道入口。
殊不知,別人偶爾也會朝她這里望著。這一幅,如是山水畫間若隱若現的小仙女若無其事的看向人間紅塵。
還是個調皮的小仙女,女扮男裝。
而這個“畫中”的她,此刻有些煩躁。天氣也不算很熱,這亭子里面也是陰涼,不知為何,她有些發虛,香汗掩不住。
伴著微弱的風,她逐漸想起了胡前輩的提醒。
他日七殘金毒肅清之后,如未能很好調養,體質本虛,陰陽失調,平衡大亂,尚可能再危及性命。
一時間,驚得站起。風來,身子和心都涼了。
“公子是要前去看看么?”沈捕頭從很遠的地方便看見筠琦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半天皆是如此。
沈捕頭知道,她不是個會分心的人,若是如此,必是要事。
向手下叮囑了一二后,便朝她走了過去。此話畢,只見她抬手之際,向他否定了:“反正這里也封鎖了,楊如棋也擺了一道,靜觀其變就好。”
語氣有些飄,只說了一句,見她又有氣無力般,坐了下去。
“你臉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臉色漸顯蒼白,又緊緊皺著眉的模樣,分明就是身體不舒服了吧。
可是筠琦還是堅定的搖搖頭,讓他附耳過去,吩咐了幾句。
汗珠越發不可控制的沁在額間,喘著粗氣的她,終于明白,一個健康的身體與她而言,真是太奢侈了。
“就這樣,你去吧。”取了手帕拭汗,轉念一想如果因此被師傅發現,總是不好,“你派個人,陪我去一趟藥鋪,反正是舊疾,不會有大問題。”末了也是一句冷冷的吩咐,大概是這個時刻,她不喜歡別人那種同情的眼神。
沈捕頭有些猶豫,如是舊疾,該有備藥才是。難道只是熬了一夜,便能引得這么嚴重?
便在下臺階的那一刻,他恍然大悟,也許那不是困到在街上就睡著了,而是牽動舊疾……
回首時,眼里皆是擔憂。
聽聞書生大人也很重視這個徒弟,除了親密的關系,如無意外,她可就是下一任君齊書生了。
“還有什么事?”被他這么突然的回首一看,倒是意外的很。
筠琦不禁停下扇扇的動作,還煞有介事的回頭看了看,并無異樣。
沈捕頭沒有回答,那些話,好像不能輕易開口,即便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留下一臉茫然的筠琦,盯著他的背影緩緩離開。這個背影真是毫無憂慮,讓她又不禁想起遠在別處的師兄。
是啊,也該加快行程,早點離開這地方,和師傅好好去游山玩水才是。
原本還是酷熱難耐的,忽然面前浮現出師傅的那張俊俏臉,明明沒什么脾氣,非要裝的很嚴肅。忍俊不禁,笑得開心極了。
另一邊沈捕頭和他們繼續查探那暗道之事,并派了許溫前去陪鈞少抓藥。
“你注意些,公子說是舊疾,可我看也不容小覷。必要的時候,報告安大人。”許溫是個機靈的人,聽沈捕頭的意思,鈞少若是出了事,肯定是大事。
默默的記在心中,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就在那涼亭外,看見鈞少無所事事的張望著四處的風景般,悠閑的很。
“公子。”他來的時候,順手帶了一柄傘,怕未下山的太陽,曬壞了她。
筠琦面對他時,對他這份細心倒是覺得不錯:“這里我也不怎么熟悉,雖因調查案件出去轉過幾次,到底沒有記住藥鋪在哪里。
有勞你陪我這一趟了。”
身邊有個撐傘的,總比自己動手來的輕松。想到這,便對他莞爾一笑,以示感謝。
其實捕快的衣裳也很厚實,相比之下,筠琦那身簡直是輕薄的很。
一左一右并排走時,那傘還真是嚴嚴實實的將她遮在底下,基本不會曬到。也因為許溫比她高許多,這么打傘也不累,外人眼中倒是有那么一絲奇異。
注意的便看得出,這是一男一女;沒注意的便會以為是兩個男子。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子這個天撐傘,真是……世風日下。
筠琦倒是一時忘記自己身著男裝,對于路人投來的一二打量目光,便都無視了。
心中又在思索究竟曾經的糾葛會不會只是家仇家恨這樣,那這個被雇來的真的是太可疑了。
步行不算很久,在一條街上看見了藥鋪。藥鋪門口,還有一個眼熟的人。“那是不是楊家的?”
許溫看了過去,的確是,楊家的丫鬟。“好像是楊家問過話的丫鬟。”
筠琦示意他將傘收起,便指著那藥鋪說:“就去那吧。”
就在她指了過去的同時,那丫鬟居然看見了。不知怎么慌慌張張,抱好懷里的藥,急匆匆向另一邊跑去。
筠琦一驚,這態度,詭異了。許溫順勢追了過去,很快就攔了下來。
一個丫鬟買藥這不稀奇,可她為什么看見官差的人,就這么緊張兮兮的跑掉,那就一定有問題了。快步跟了過去,也好奇會是什么理由。
這丫鬟不是楊知行房里的,好像是大公子楊必行房里的。眼神閃閃爍爍,卻還是緊緊的護著懷里的藥。
這藥會是做什么的呢?他們將丫鬟拉去了一個巷子,單獨問話。
“你叫什么,綠儀對吧?”筠琦在腦海中仔細搜索關于長子楊必行和這個丫鬟的事情,但不深刻。
綠儀并沒有否認,但是不敢抬頭,甚至緊張的抿著唇,仿佛一張口就暴露了很重要的事情。
“公子的意思是,你為什么看見我們就跑?”這種時候,威逼利誘還是很有效果的。她使了個眼色給許溫,許溫即刻懂了。
這綠儀偷偷看了他們兩眼,搖了搖頭。
“不是看見我們才跑的么?
可你這太明顯了吧。我分明看見你就是因為我要讓許溫抓你回衙門,你才畏罪跑的。”筠琦故弄玄虛,引得她開始思考這些話背后的含義。只要是聰明人,能聽的出來。
綠儀果真是被震驚的抬了頭,張口便叫冤枉:“不是……奴婢沒有殺死二少爺,大人為什么要抓奴婢?”
這一開口,就有希望的多了。這要是牢里那個也是如此,該多順利。
“楊知行是被毒死的,我在這里叫人守了很久,你們楊家就你來了,那不是你是誰?”其實這些話是沒有邏輯的,但凡能夠好好思忖一二,自然不會上當。
然而之前那番話,已經讓綠儀失了理智,筠琦斷定她會說出懷中的藥,是誰要的,又是做什么的。
綠儀果然看了看自己懷中的藥,驚得掉落在地,連忙下跪求饒,小臉上淚珠橫飛:“不不不,奴婢不知道這是毒藥,這是大少爺要的,還說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尤其是官府。
奴婢真的不知道……”
許溫將藥撿了起來,也順便將這個丫鬟拉了起來。
“其實我是相信你的,你說你一個丫鬟怎么可能殺害和自己無冤無仇的少爺。
所以其實我懷疑的是楊必行,你要是配合我調查,你泄露這件事的事,我非但不會暴露你,因此破案的話,你還能拿到一筆賞銀呢。”
先兵后禮,兵不厭詐啊。給了一棍子,又賞了人家一蜜棗,能不暈乎乎的,什么都答應了。
綠儀倒是沒有貪財的念頭,只要大人們不會誤會她,可就謝天謝地了。“是是是,奴婢一定配合大人。”破涕為笑,這樣簡單的人,真是好。
“你把藥方給我看看。”楊知行的死,其實和他們家的內部斗爭并沒有關系。據悉,楊如棋是打算把位子留給楊必行,也公開說過,楊知行只會得到一處房子。
如此而言,楊必行沒有理由殺人。
那么這藥,自然出現的很蹊蹺。
接過藥方大致看了一二,便還了回去。“你回去當沒發生今天的事,我們也沒有遇見。”一抹燦爛而又沒有惡意的笑容,真好看。
待人走后,許溫便表達了他的好奇:“你懂藥?久病成醫?”
久病成醫,那確實是她。不過聽這話,自然是高興不起來的。“我要是懂,起先何必勞煩你們去請神算?”
和適才的笑容不同,丟了一個白眼給他。
許溫被這話噎住,自然也不想反駁。
不過細細想來,她這一套還真是奏效,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