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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夜潛伏者

  • 第五個目標
  • 白霧
  • 6688字
  • 2018-05-08 14:05:33

獵手正屏氣凝神地潛伏在黑暗中。漫長的等候后,會是一場卑鄙又正義的殺戮。

13小時前。

一輛白色現代轎車停在了星海公園外。

這里是城郊,附近的路口沒安裝攝像頭,公園與小區東門間的通道只有一個保安大爺值守。再加之此地樹叢茂密,人跡稀疏,無論藏身還是逃跑都是最佳選擇。

唯一麻煩的是如何掩人耳目。畢竟,這個時段可能有來公園乘涼的市民。他雖然做了喬裝打扮,也不想讓任何人注意自己。可如果等到后半夜再行動,那個女人容易心生警惕,更有可能直接睡覺了。

他坐在車里,反復思考了一遍計劃,決定賭一把。

五分鐘后,星海公園里出現了一個背雙肩包的快遞員。

沿途很走運,沒遇到任何人,但在快要進入小區的時候,還是碰上了一個。那愚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一邊抽煙一邊喂野貓……

無聊的小動物保護主義。

可他也沒別的辦法,對方守在花廊的必經之路上,只能耐著性子等。過了大概十分鐘,喂貓者終于走到遠處活動四肢,他立即快步前進,悄無聲息地穿過了花廊。

過了公園,第二關就是小區門口的保安。

老頭兒正半敞著馬褂,歪在治安亭里聽收音機。評書的聲音開得老大,方圓十米聽得清清楚楚,剛好是案中冤案的一段:“姓胡的,你害了兩條人命。今日到了堂上,還要花言巧語的,不肯實說,那算得是個什么東西?!”

蹲守在暗處的人心頭一緊,拿出兩只手機,調到靜音狀態,舉到治安亭的窗戶下開始互撥電話。

收音機里傳來一陣吱吱啦啦的干擾音。老保安納悶地坐起身,撥了撥天線,又拍了拍,見沒什么作用,干脆站起來將收音機關掉,換了個方向擺放。趁他轉身的瞬間,一道黑影摸進了大門。

第三關,避開小區攝像頭和住戶。

17棟位于星海小區的東南區域,距離東門的位置不遠,但走直線距離必然會被監控拍到。他根據事先踩好的路線,繞過兩棟樓,走了一個“Z”字形,總算來到目標樓下。

這期間不太走運,遇到了一個遛狗的老人,兩個瘋跑瘋鬧的小孩,和一對在電線桿子下激戰的情侶。

不過問題不大。這么暗的天色,老人和小孩的分辨力會嚴重下降,至于那對忘我的情侶……壓根就沒注意到他。

最后一關就是芝麻開門了。

3單元的住戶情況他摸過底。每層有兩戶人家,三樓有一家住戶,但早出晚歸。五樓沒有住戶。401的對門402住著一個老太太和她的孫子。這家沒安防盜門,門上也沒有鷹眼,就算聽到動靜也不會輕易開門一探究竟。

當然,如果有什么不對勁,自己還是走為上策。

他走到四層,先聽了聽動靜。402家里正在放電視,401靜悄悄的。從樓下看葛蘭家的窗戶亮著燈,所以她應該還沒睡。

他將背包打開,取出一只鞋盒大小的鐵盒,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門口,隨即下到三層。

很快,頭頂傳來一陣微弱的貓叫。

夜色漸濃,樓道內一片悄寂,將那只毛絨動物的叫聲襯得越發清晰可憐。樓梯的拐角處,獵手正屏氣凝神地潛伏在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布置了一個精心的陷阱,只要獵物打開門,就一定會上鉤。

漫長的等候后,會是一場卑鄙又正義的殺戮。

吱呀一聲,門開了。

白顥點煙的時候,技術人員正在溜門撬鎖。

秦偉華一到四樓就感覺不對勁。401門口一片水漬,有水從下面的門縫不斷往外滲。

敲了敲門,沒動靜。他們將防盜門撬開后,發現里面那扇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就開了。一邁進房間,所有警察都嚇了一跳:滿屋是水,已經沒到腳脖子了!

而比無從下腳更恐怖的是,客廳東側的洗手間隱隱傳來一陣水流聲……

秦偉華挽起褲子,走到磨砂玻璃門前,打開手機的燈光往里照,才意識到浴室里的水位高達頭頂,已經快把整個洗手間灌滿了!

他正要推門,忽見里面閃過一抹黑乎乎的影子。好像是一團水草,在混沌的水流中漂蕩亂舞。緊接著,玻璃門上赫然貼現出一張慘白的人臉!

“——啊!!”一個新入隊的刑警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偉華也被冷不丁出現的一幕駭得不輕,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厲聲吼道:“快!快救人!”

浴室內似乎有什么東西將門固定住了,巨大的水壓也向外頂著門,兩人合力都撞不開。秦偉華從廚房拿了把菜刀,用力將玻璃門劈了幾個窟窿!

“嘩啦啦……”

一部分水泄出來后,警察們終于打開了修羅場的大門……

走進這間彌漫著濕氣的屋子,岑鏡低下頭,有些愕然地打量著滿地水漬。

這是一套90平方米的老房,兩室一廳,面向朝南。由于拉著窗簾,屋中光線昏暗。客廳顯得很空曠,除了一套三米長的棕色皮沙發,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和電器。

窗臺上擺著不銹鋼碗和袋裝貓糧,下面放著一只草綠色的棉窩,因為被水泡過,顯得濕漉漉的,應該是鹿特丹睡覺的地方。客廳的東側是洗手間,已確認為中心現場。

“這是……密室?”岑鏡看到洗手間的門框里側粘滿了膠帶,有的還在往下淌水珠。

“算是吧。她家的防盜門是撞鎖,里面的門雖然沒上鎖,但浴室被膠帶封得比較嚴。”秦偉華擰了擰自己濕漉漉的衣服,“所有出水口、下水道,包括馬桶都合上蓋子被膠帶封死了。蓮蓬頭和水龍頭都開著,我們進去時水位將近兩米,死者在里面游了一宿泳。”

白顥:“怎么聽著像自殺?有人會選這么痛苦的自殺方式嗎?”

秦偉華用手往里一指:“你再好好看看,眼熟不眼熟?”

岑鏡和白顥探過頭,仔細看向伏臥在地上的尸體。

葛蘭的四肢被手銬和腳鐐相絞拷住,如同一只蜷縮的蝦米。她的嘴被一張黃色膠紙封住,濕透的黑色連衣裙緊貼著身體,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泡得發白。

白顥嘴角一抽:“和黃建春一樣的手銬?!”

“對,而且鑰匙也不見了。法醫說是溺水死亡,溺亡時間大概在昨天20點到23點。”秦偉華嘆了口氣,“這事兒可他媽麻煩了。”

此話不假,如果葛蘭和黃建春死在一個人手上,案情就復雜了。

岑鏡忽然反應過來,問道:“你說……葛蘭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

“昨天,20點到23點。”

岑鏡立即掏出手機聯系唐平。

“唐子,你昨天幾點給鹿特丹的主人打了電話?”

唐平回憶道:“大概吃完晚飯那會兒。”

“你查一下通話記錄,我要準確時間!”

“稍等……是20點38分……”

岑鏡繼續問:“那對方和你說了什么?聲音有什么特征?”

“就問了一句我在哪兒。聲音聽著特沙啞,跟抽了40年的老煙槍似的,有點含混不清。”唐平一提那個男人就來氣,“剛告訴他在公園,丫就把電話掛了。鏡姐,這孫子八成想賴賬,自己去找了……”

一聽這話,岑鏡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直往房外跑去。

“唐子,我記得你說過,有個小女孩今天也要去喂貓?”

唐平被她陡然提高的音調嚇了一跳:“對、對啊,怎么了?”

岑鏡邊沖下樓邊吼道:“那女孩有危險!”

太陽從樹梢爬至半空,室外氣溫逐漸升高。晨練的人早已四散回家,整座公園變得空蕩起來。小樹林里靜悄悄的,微風拂過長垂的柳條,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樹蔭下蹲著個小女孩,兩只臟兮兮的野貓圍繞在她身邊,不停地喵喵叫著。

“別急,馬上就打開了。”她費力地摳著手中的魚罐頭,沒注意背后的腳步聲。

一道黑影從頭頂籠罩下來,兩只貓驚懼而逃。小女孩兒慢慢回過頭,一臉不開心:“阿姨,你把貓都嚇跑了……”

岑鏡長舒口氣,放下心來。她向四周望了望,彎腰對小女孩兒說:“是阿姨的錯,我幫你把罐頭打開好不好?”

白顥匆匆跑進星海公園,搜羅了一圈,終于找到岑鏡。見對方正和一個小丫頭蹲在地上喂貓,當場傻眼。

“師姐,你跑到這里干嗎?”白顥喘著氣道,“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岑鏡扭頭對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看了眼正在吃魚的野貓,對小女孩說:“這幾天,阿姨會找人替你喂貓,你安心上學就好。”

“真的?”對方睜大眼,伸出小手,“那咱們拉鉤。”

“好。”一大一小兩根尾指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將小女孩兒哄走,岑鏡站起身,對白顥說道:“唐平昨晚打電話給葛蘭,接通的男人就是兇手。我沒猜錯的話,除了葛蘭,那個人也在找鹿特丹。而且,他已經知道這個公園就是貓出沒的地方。”

她將目光投向遠處的17棟樓,眸色漸沉。

“兇手……可能就在附近。”

伴隨著尖銳的警笛聲,警車接二連三開進星海小區。看熱鬧的居民聚集在17棟樓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聽說了沒?死的是401那位……好像是自殺。”

“喲,真可憐。她前幾年不是離了嗎?怎么還沒想開啊。”

“你們別瞎說,沒瞧警察正盤問她鄰居嗎!搞不好不是自殺。”

“嘖嘖,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岑鏡撥開人群,走進單元門,看到警員正在問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她身形矮胖,半佝僂著背,穿著青花棉布的褂子和黑色燈籠褲,手里牽著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兒。

見老人神情有些拘謹,警員一邊安慰一邊記錄:“大娘,您慢慢回憶,別著急。想想晚上聽到的是什么聲音?具體是幾點?”

“不是俺聽見的,俺耳朵有點背。”老太太操著濃重的外鄉口音道,“俺孫子聽見了一陣子貓叫,葛蘭不是養貓了嗎?俺就沒在意。后來,聽見門開關的聲兒。時候兒嘛……差不多就是俺孫子看完兔子打狗那會兒……”

男孩兒從她身后冒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大聲反駁:“是喜羊羊打灰太狼!”

岑鏡忍俊不禁:“喜羊羊打灰太狼是幾點播完啊?”

“晚上8點!”

作案時間倒是對上了,看來嫌疑人十分了解被害人,通過貓叫吸引葛蘭開門,借機對其下手。

然而,隨之而來的采證讓警察陷入了困惑。

由于室內大面積浸水,原始痕跡遭到破壞,未發現可疑指紋和鞋印,卻從浴室門框上的膠帶采集到了葛蘭的指紋。這些膠帶都是從里側粘在門上的,浴室里還找到了剪刀和未用完的膠紙,所以案情又向自殺的方向傾斜了。

“法醫在她手上找到一小塊圓形灼燒傷痕,懷疑是浴室電源進水跑電造成的。具體還得等解剖結果。從現場勘察的情況看,除了沒有手銬腳鐐的鑰匙,可以說沒有疑點。”秦偉華咬了咬牙,“如果真是他殺,這就是個完美現場。”

岑鏡腦中猝然晃過一張臉。她站在浴室門口觀察了一番,又去臥室巡視了一圈。

“你在找吸塵器?”白顥跟在她身后,“我找過了,沒有。她家沒鋪地毯,這種地磚也用不到吸塵器。”

“養貓的人通常會遇到貓毛的問題,有時候會用到……”岑鏡指著衣柜里的衣服,“葛蘭的衣服、沙發、床單都很干凈,所以她應該有清理貓毛的工具。如果不是粘塵滾、除毛刷之類的東西,就只能是手提式吸塵器了。”

“師姐你養過貓?這么了解?”

岑鏡苦笑道:“顏小沫養了三只,有陣子她出國玩,把貓托管在我家,我伺候過那些小祖宗。”

“顏夜叉竟然養貓?我還以為她養老虎呢。”白顥、岑鏡和顏小沫都是津山大學法學系畢業的,他可領教過那位顏師姐的手段。如果說岑鏡是全系仰慕的學霸,顏小沫就是全校敬而遠之的霸王。

岑鏡面無表情地翻著衣服:“你剛才的話,我會一字不差地帶到。”

白顥:“……”

“現在看來,吸塵器應該被帶走了。這個小區位置偏遠,兇手有機動車的可能性較高,帶走吸塵器不是問題。”

白顥質疑道:“可既然嫌疑人是用貓叫吸引葛蘭開門,說明他和葛蘭不熟,很可能沒進過她家,怎么剛好知道她家有吸塵器?如果沒有,兇手就無法用吸塵器從門外吸住那些膠帶,也完不成密室殺人的布局。”

“也可能是我推測錯了。”岑鏡歪了歪頭,“葛蘭家沒有吸塵器,是嫌疑人自帶的?等等,這是什么?”她從衣櫥里拿出了幾件灰色內褲。

白顥以為是女人的內衣,再一細看,發現有點不對:“男、男士內褲?我怎么聽他們說,葛蘭離異好幾年了?”

“也許新交了男友。”岑鏡走出臥室來到玄關,果然在鞋柜底層找到一雙藍色男式塑料拖鞋。

白顥也蹲下身翻了翻,沒發現其他男鞋,問道:“會不會是給客人準備的?如果是同居的男友,怎么也應該有外衣或者一兩雙外面穿的鞋。”

岑鏡否認道:“客人還需要葛蘭給備內褲嗎?臥室的床上有兩只枕頭,浴室里有兩只牙缸……也許能提取到DNA。我估計他們并沒有長期生活在一起,那個男人只是偶爾來這里過夜。唉,真糟糕,怎么聽怎么像婚外情。”

白顥表情怪怪的:“師姐,為什么你聽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難道你……誒喲!”沒說完就被對方狠狠敲了下腦門。

“臭小子想什么呢?別忘了,我這幾年處理最多的案子就是婚外情。”

一個刑技人員走過來,招呼道:“耗子,廚房有新發現。”

勘查組在廚房的櫥柜深處翻出了一只紙箱。箱長一米,印著某某實業廠的名字。箱子里裝了些雜物:手電、激光筆、秒表……還有幾只眼熟的紅色塑料開關,和文化宮西廳防盜重力系統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葛蘭拿來訓練貓的吧?”白顥問,“她為什么不把這些物證銷毀掉?”

“她連鹿特丹都沒滅口,反而大肆張貼尋貓啟事。”岑鏡抱著雙臂沉思了幾秒,“鉆石盜竊案,宏維燒炭案,還有昨晚的浴室殺人……黃建春、葛蘭、郭錦年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系。”

“還有五年前的黎宏維跳樓案。”一個聲音從客廳傳來。

“蕭局?您怎么來了?”

“連環作案,好幾年都沒出過了,能不來看看嗎?”蕭振國說著揚了揚手里的文件夾,“老武剛報上來的線索,黃建春五年前是宏維大廈的民工,因為打的黑工,所以現在才查到。至于這個葛蘭,在進入萬家珠寶前,曾就職于宏維集團的財務部。”

岑鏡和白顥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之前推測的方向沒錯。

蕭振國是從刑警隊一步步爬上去的,有著30年的刑偵經驗。和岑鏡覺察犯罪的天賦不同,他完全是靠長期接觸犯罪現場,才打磨出了老干警的敏銳直覺。所以,連法醫的報告都沒聽,便斷言這是一起他殺。

“且不說一個女人會不會選這么痛苦又沒尊嚴的自殺方法。”蕭振國指了指葛蘭的手腳,“腕部皮膚無明顯磨痕,說明溺亡時未做掙扎。也就是說,死者生前處于肌無力或無意識狀態。”

法醫點點頭:“我也認為藥物致迷的可能性較大,但具體是什么成分,還需要化驗。”

“盡快吧。”蕭振國說完轉向岑鏡,“你認為是一個人干的嗎?”

“是,兩個案發現場特征一致。尤其是同款手銬和腳鐐,還有消失的鑰匙,不太可能是模仿作案。”

蕭振國也認可這個觀點,他對秦偉華道:“勘查工作完成后,馬上進行犯罪現場模擬。”

犯罪現場的重建,是通過分析案發現場的物質痕跡,來確定或排除案犯的行為,從而確立偵查方向。警方要重現犯罪過程,首先必須知道兇手是如何進入現場的。

星海小區的圍墻有三米多高,翻墻進入非常困難,也容易引人注意。小區入口共有三個,除東門外,兩個通車的門口都裝有監控。于是,在部分干警排查監控的同時,勘查組的注意力就放在了與星海公園相通的小東門上。

“大爺,昨晚上7點到10點,您有沒有看到形跡可疑的人進出小區?”白顥問著門亭里的老保安。

對方翻著眼皮回憶道:“沒瞧見啥可疑的……昨天遛彎的人少,總共就瞅見仨瓜倆棗,還都是住戶。”

“那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老頭兒瞅了眼收音機,“昨兒信號不好,聽評書的時候老吱吱啦啦的……”

白顥注意到他手邊的老式收音機:“然后呢?”

“然后就這樣。”老頭啪嘰一聲猛拍在收音機上。

“呃……這樣……管用嗎?”

“他娘的不管用。后來我就關上機子擺這面兒來了。”他說著站起來,把收音機換了位置,“換個地兒信號就好了。”

白顥眼睛一亮:“您還記得什么時候出現噪音干擾的嗎?出現了幾次?”

“兩回,頭回是不到8點,第二回……我想想,應該快9點了。”

經過搜查,警方果然在草叢里發現了一行可疑足跡。

“和401門前的鞋印一致,都是硬底皮鞋,43碼。步長75厘米,步角外展15°。”痕鑒人員分析道,“嫌疑人是青年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正負誤差5厘米。體重130斤左右,體態偏瘦,步速適中,輕微外八。”

勘查組再度對樓道的臺階采集了鞋印,逐步挖掘出嫌疑人的行動軌跡。

“足跡很亂,有重復踩踏。”秦偉華模擬著兇手的行經路線,邊走邊說,“他先從單元門進入樓道,在401門口停留一陣后回到三樓。在三樓滯留了一段時間,接著又回到了401門口……他到底在干什么?案前猶豫嗎?”

蕭振國搖頭道:“這是第二起犯案了,兇手籌備周密,不太可能在關鍵時刻猶豫。”

岑鏡模擬了受害人葛蘭的行為。

她事先坐在臥室的床上,聽到門外有貓的叫聲,走到門前一探究竟。通過鷹眼確認外面無人后,她打開了門。這時,埋伏在三樓的白顥突然沖上四樓,岑鏡嚇得立即關上了門。

模擬失敗了。

“這么看來,如果嫌疑人是事先埋伏在三樓的,葛蘭就算來不及退回房中,也有時間呼救,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秦偉華自言自語道。

“有沒有可能……兇手是抱著貓站在門口的,所以葛蘭才開門讓他進去了?”白顥推測道。

岑鏡:“可鄰居沒聽到敲門聲。如果兇手是來送貓的,應該先按門鈴或者敲門。而且從唐平的那通電話看,兇手手里也沒有鹿特丹。”

“等等,我們都在推測兇手是怎么被葛蘭放進門的。”蕭振國提出一個觀點,“有沒有一種可能——葛蘭在放兇手進門前就失去意識了?她會不會是被別人帶進房的?”

警察們先想到的就是迷藥,但這個假設很快被推翻。因為即便是強力致迷藥物,也不可能在瞬間放倒一個成年人,而且這種方法多用于背后偷襲。葛蘭開門后的站位是面向門口的,如果有人從正面用迷藥襲擊她,她必然有所掙扎發出聲響。

白顥摸著后腦勺,感嘆了一句:“那還有什么辦法,能安安靜靜地制服一個人呢?”

岑鏡神情一怔,忽然轉身跑進浴室,把正在裝尸的法醫嚇了一跳。對方推了推眼鏡,問道:“你……有什么事?”

“我有點事問她。”岑鏡一把拉開了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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