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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姨的九年預(yù)言(2)

衛(wèi)生院的人一看,說怕是吃壞了,按照急性腸胃炎給小姨打點(diǎn)滴,護(hù)士剛把針頭插進(jìn)小姨的手臂,就被小姨一把給扯了,她怎么都不肯配合醫(yī)生治療,最后醫(yī)生沒辦法,改用屁股針注射,還需要外公死死地抱著她,不讓小姨亂動彈。如此折騰了半天,小姨還是不停地吐苦水,鎮(zhèn)衛(wèi)生院的醫(yī)生建議外婆將小姨送到醫(yī)療條件更好的縣醫(yī)院去看看。

當(dāng)天中午,外公外婆帶著小舅和小姨搭車去縣城,到了車上之后,因?yàn)闀炣嚕酝馄疟е∫烫袅藗€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時候的公交車是很緊張的,外面擠著上車的人很多,包括小舅和外公兩人。

外婆拉開車窗想透口氣,突然小姨一個箭步從窗戶口鉆了出去,剛好被外面的外公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小姨一邊哭一邊喊:“媽,別帶我去醫(yī)院,我這個病治不好的,我要死的,你帶我回家……”任憑外公怎么哄,小姨就是哭個不停,死活不肯上車。那一年她才九歲啊,小姨說的這句話,是小舅后來親口告訴我的,因?yàn)樗?dāng)時在場,可是小姨卻告訴我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別的就不清楚了。

話說,在外面接住小姨的外公把小姨又從窗戶塞進(jìn)了車子,外婆這回可把小姨抓緊了,一把把她牢牢地抓好,任憑她哭喊也不理睬,車子載著一家人緩緩地駛向縣城。

到了縣醫(yī)院,拿著鎮(zhèn)醫(yī)院開的介紹信,院方馬上給小姨安排了住院,醫(yī)生檢查了一番后,開始也按照吃壞了東西的方式治療,在治療期間,小姨不止一次地趁大人不注意,跑出醫(yī)院。到最后實(shí)在沒辦法,外婆一狠心用布條子綁著小姨,也不敢睡覺,幾個人輪流看著她,就連上廁所也是在病房里解決,哪里還敢放她出去。

1986年,那時候大家的生活條件普遍不好,醫(yī)院也是吃食堂的,起先小姨對外婆從食堂打來的飯菜不是打翻就是一口也不吃,全靠營養(yǎng)液維持著。

大概是住院的第三天,那天中午外婆照舊去食堂打飯,打來的飯,大家一嘗,是半生的,飯沒燒熟,也就是俗稱的夾生飯。奇怪的是,這一次放在小姨面前的那碗夾生飯卻讓小姨流了口水,她第一次開口說自己要吃飯。

外婆詫異地給她解開布條子,小姨幾口就把一碗半生的米飯給吞了下去,并且嚷嚷著還要吃,結(jié)果外公外婆二姨以及小舅手中的夾生飯都被小姨一個人給吃了,肚子鼓得很大,但她嚷嚷著還要吃,這可嚇壞了一家人。外婆趕緊過去找了醫(yī)生過來,醫(yī)生一看這孩子都成這樣了,哪里還能再吃,連輸液管都給拔了,給喂了點(diǎn)消食片就走開了。

晚飯時間,米飯正常了,小姨又開始不進(jìn)食了,本以為是她中午吃多了,但第二天、第三天,無論是多好的飯菜放在小姨跟前她都不張嘴,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xù)到第四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小姨還是不吃飯。看著日漸消瘦的小姨,外婆含著眼淚心疼得要命,怎么哄都不管用,無奈之下外婆去外面花錢買了一份夾生飯給小姨試試,結(jié)果不出所料,小姨又吃了個精光,一直吃到肚子又鼓起來為止。這種情況,醫(yī)生也解釋不了,只是叮囑不能給她吃這種夾生飯了,小孩的腸胃本來就不好,這種食物反而容易加重病情。

之后兩天,家里人不敢再給她吃夾生飯了,醫(yī)生對小姨也沒辦法,一直持續(xù)到第七天的時候,小姨突然又昏厥了,并且開始抽搐和口吐白沫,心跳、血壓都開始下降。醫(yī)生說,還是準(zhǔn)備后事吧,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那時候的外婆很堅強(qiáng),她也沒有哭,只說了一句:“要死也不能死在醫(yī)院里,不管怎樣也要拉回家去!”說著就連夜叫車給拉回了老家。回來的路上外婆想起當(dāng)年的那個瘋道士,讓外公再去找他,可那是九年前路過這里的一個瘋道士,那時候既沒有電話,又沒有名片,茫茫人海,從何找起?

外婆回想起那瘋道士曾經(jīng)提過一個地方——安縣五里鋪,便趕緊差外公騎著自行車前去。外公火急火燎地一路問人,終于在一個小鎮(zhèn)上打聽到了那地方,等趕到五里鋪已是天黑,見人便打探此處有沒有一個道士,幾經(jīng)詢問,終于有了點(diǎn)眉目: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大爺指點(diǎn)外公說,五里鋪往西有一個小村子,不過偏僻得很,要經(jīng)過一片板栗林,下面是墳地,過了墳地,再走五里路,以前據(jù)說那兒是有一個道士,至于姓甚名誰就不知道了。

外公謝過老人家,乘著月色,趕夜路,路過那片板栗林子,也不知是螢火蟲還是鬼火綠油油的一片,嚇得他拼命地蹬著車腳踏板,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狠的,爬起來顧不得檢查,咬著牙往前趕,等到那個小村子的時候,已是痛得滿頭大汗,坐在村口檢查了一下,連骨頭都要看見了,外公是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的,也是急了,就蹲在路邊大哭起來。

就在外公哭的時候,村口一戶破草房里出來一個年輕男子,濃眉大眼,鼻梁高聳,一襲白色長袍,一派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趕上來就問外公是咋回事。

外公這個人也真的是個急性子,就跟一個陌生人“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就講了。

聽完外公的講述,那個年輕人就說:“大哥,你別著急,你先隨我進(jìn)屋慢慢說,我給你包扎一下。”說著就引外公進(jìn)了屋子。進(jìn)去之后,外公看到這間不起眼的茅屋里,墻壁上掛著道家三清的畫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那人給外公泡了杯茶,示意外公坐下來,看外公的傷口,一看好大一個口子,連褲子都給劃破了,血浸濕了布料,又進(jìn)屋拿了草藥給傷口先敷上,再用白布給包起來,暫時止住了血,不過外公還是痛得心慌。

包扎完,那人又起身給外公泡了杯茶,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外公一口喝下去倒也奇怪,內(nèi)心的不安逐漸就平復(fù)了,傷口竟然也慢慢地不疼了。外公這才開始一番敘述,講了事情的原委,問這男子可知這里曾經(jīng)有過一個老道士。

不想那男子竟然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要找的應(yīng)該是我?guī)煾福上昵八呀?jīng)歸天了。既然師父生前有交代你來找他,那么大哥要是信我,就由我過去看看,你看行不行?”

外公一聽人死了,這還有什么辦法,只能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當(dāng)即連連點(diǎn)頭,生怕這個人等會兒也找不到了。

那男子問了小姨的生辰八字,又拿出羅盤掐指算了算,對外公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你這小女兒怕是活不過這個月的十五了,家?guī)熅拍昵熬驮嬲]過,沒想到你們不但沒有相信反而還……唉!”

外公一聽就立馬給男子跪下了,痛哭起來:“當(dāng)年我們誰也沒想到那個瘋道士,哦不,那個道長說的是真的啊,這,你看,這可怎么辦?”

一切或許都是命中注定,男子一邊扶起外公,一邊自語道:“罷了罷了,你稍等會兒。”

不一會兒,那男子便從旁邊的廂房出來,身著一身金絲銀線的道袍,頭戴八卦帽,腳踏白色八卦鞋,還背著一個八卦乾坤袋,對外公說道:“你且?guī)胰ツ慵遥娇煸胶茫阋乾F(xiàn)在能走,馬上就出發(fā)。”

外公看這男子一身道士裝扮,知道自己遇到了懂行的人,趕緊就起身,兩人連夜趕回外婆家。殊不知,外公這一趕路,也為日后他的腿落下了毛病,從此走路就有一點(diǎn)兒瘸了。

要說外公平時也是村子里的好勞力,但此刻腿腳有傷,那道士說得又急切,只能咬著牙堅持,這個男子就是后來跟我們家結(jié)下不解之緣的查文斌。那年的查文斌育有一兒一女,是對龍鳳胎,過著清貧的農(nóng)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到了外婆家,外公對外婆講明了來歷,就帶著查文斌去小姨的房間,奇怪的是這一次小舅的那條小黑狗看見文斌的時候格外親切,撒歡地抱著他的腿,要知道這條狗平常對生人是很兇的,據(jù)說連我爸爸也差點(diǎn)被它咬。

文斌摸了摸小黑狗的頭,笑笑就進(jìn)去了,并且讓其他人候在外面。一炷香的時間后,查文斌出來,面色有點(diǎn)沉重。外婆很緊張地問:“道長,情況怎么樣?”

查文斌也沒說什么,只是讓外婆準(zhǔn)備一張桌子放在門外,外婆哪里敢怠慢,趕緊就去搬了張小桌子擱在門口,接著查文斌又叫外婆準(zhǔn)備一份倒頭飯(倒頭飯就是把碗里的米飯盛滿,按結(jié)實(shí)后,整個倒出來,讓米飯呈現(xiàn)出碗的形狀,然后再把米飯倒置在碗里,保持米飯碗底朝上的姿勢,而且一定要半生的米飯)。

擺好案子之后,中間一碗倒頭飯放著,那男子從乾坤袋里拿出三根香、一沓符紙、一盒朱砂、一支毛筆,又讓外公把小姨的床抬到正對著房門的位置,并且讓外公拿麻繩捆好小姨。

再說那時候的小姨,自從文斌進(jìn)去之后,就一直亂動,連外公這個成年男子都差點(diǎn)按不住她,仿佛一夜之間就變得力大如牛。聽了道士的話,外公就用麻繩捆住小姨,后來我才知道這條麻繩不僅是為了不讓小姨亂動,更多的作用恐怕是鎖魂,也就是捆住小姨的魂魄,不讓她魂魄出竅。

捆好小姨之后,道士又拿了個黑黑的石頭樣子的東西塞進(jìn)了小姨的嘴巴里,說是為了防止等會兒她咬舌自盡。弄完這一切后,道士恭敬地把三根香點(diǎn)燃。那種香比我們見到的普通的香要長,要粗一點(diǎn),顏色偏黃,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貢香,說來也怪,這屋子里并沒有風(fēng),但是點(diǎn)燃的香出的煙卻由三股合成一股,然后竟然慢慢飄向小姨的房間里。

接著,文斌拿出一方硯臺,我外公是個愛好書法之人,一見那硯臺就識得那不是普通的硯臺,那是一方白銅墨盒硯臺,形狀呈八卦模樣,只是這方硯臺中間的部分是紅色,而不像普通硯臺是黑色的。

道士看了一眼小舅舅,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對他說:“小娃娃,你去撒點(diǎn)尿來,裝在碗里接好拿進(jìn)來給我。”

外婆趕緊又拿了個大海碗,領(lǐng)著小舅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小舅的尿就拿了進(jìn)來,那道士倒了一點(diǎn)尿進(jìn)了硯臺,然后把那盒朱砂放進(jìn)了硯臺,攪拌之后,拿起毛筆開始在符紙上畫起符,畫符的時候筆不離開紙,全部都是一筆連到底,總共畫了八道符,然后分別貼在小姨房間的八個方位。

說來也奇怪,當(dāng)最后一道符貼完之后,床上的小姨竟然發(fā)出了驚恐的吼叫,只是嘴巴里被塞著東西,也聽不清是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不安地擺著頭,像是很恐懼,又像是很憤怒!

文斌連瞧都沒有瞧掙扎著的小姨一眼,反而快步走過去,腳踏七星步,每走一步,就畫一道符,然后手指一拈,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那符紙就燃燒起來,然后嘴里開始念咒,床上的小姨隨著文斌的咒和符紙,開始不斷掙扎,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似乎就要掙脫那根手指粗細(xì)的麻繩,連床板都咯咯作響,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嘴里不停發(fā)出聲音:“呼……呼……”也聽不清楚是什么。

總共燒了七七四十九道符之后,小姨的力氣似乎也用盡了,只剩下大聲的喘氣聲,外婆一家人也嚇得不敢動彈,只是文斌臉上的神色反而越來越凝重,漸漸地居然開始出汗了,最后一道符燒完已是汗流浹背。

道士席地而坐,喝了一杯外婆遞過來的茶水,看上去十分疲憊。他坐了大約有三分鐘,才站立起來,顯得很虛弱的樣子,對著外公招招手,小聲喊道:“屋里不要再留人了,全部到門口去,我有話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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