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剛從警局回家，還沒休息就接到了電話，隨后又馬不停蹄前往衛龍的住所。

當我來到這個地方，忽然覺得非常眼熟。

南京路37號，我望了一眼這幢商品樓的18樓，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這是巧合？還是說本就是對方的暗示？

“陳陽，你也到了啊。”周晉的聲音在我背后響了起來。

我看了周晉一眼，下意識的問道：“夜歌說衛龍的住所是哪里？”

周晉有些疑惑，但還是說了出來：“南京路37號3棟1801室。”

“周晉，你還記得上次去找公孫玲瓏最后的落腳點嗎？”我再次問道。

“我當然記得了，那個不可能會忘記。當時我們去的途中接到了電話，然后就是爆炸案。爆炸案之后人手比較緊張，就由我領一隊人馬過去了。”周晉若有所思的回憶。

“只可惜那里并沒有發現公孫玲瓏，也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線索。”

我見周晉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提醒一句：“你還記得那個地址嗎？”

“地址？你問這個干嘛！應該是……。”周晉終于反應過來，吃驚的望著我，斷斷續續的吐出那句話：“南京路37號3棟1802室。”

“沒錯，就是衛龍的對面。”我肯定的回答。

“陳陽，你來了啊。”老莫見到我，走了過來。

“死者是從18樓跳下去，當場死亡。整個人已經面目全非，腦漿迸裂，有沒有興趣看一下。”老莫打趣道。

“現場有沒有發現其他疑點？”我問道。

“沒有任何疑點，不過你可以仔細問下衛龍的室友。他親眼看著衛龍從窗戶跳了下來，也是他報的案，不過嚇得不清，現在整個人的狀態不是很好。”老莫繼續說道。

我自然明白，要知道任何一個人在你面前跳樓，無論換做是誰，一時之間肯定難以接受。

當我來到1801室，羽兮和夜歌已經在那里了。

“有沒有問出什么。”我立即問道。

羽兮和夜歌搖了搖頭，指了一下臉色蒼白的孫添，他正是衛龍的室友，此時正坐在床上瑟瑟發抖：“他一直在反復的說衛龍一進房間就自顧自的打開了窗戶，然后就直接跳了下去。”

我走到孫添面前，看著他的模樣，心里也很清楚被嚇得不清。

衛龍跟照片的事情有關，而他的對面又曾是公孫玲瓏的落腳點之一，從這個方面分析，這兩件事情絕對脫不了關系。

更何況衛龍才剛發布新聞，從警局回去，當天晚上又立即死了。

“孫添，我是刑警大隊的代理隊長，有事情要問你。”我握著他的手，試圖讓其冷靜下來。

可是孫添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用那早已渙散的瞳孔看著我，口中不停的重復：“衛龍一進房間就自顧自的打開了窗戶，然后就跳了下來，跳了下來……。”

“孫添，你聽我說，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緊張。”我繼續安慰。

可是他仿佛一句話都沒有聽見，還在那邊不斷的重復。

“對不起了。”我低吟了一句，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接一個巴掌打過去。

清脆的聲音響透了整個房間，我用力握著他的手，盡量讓其感受到一點疼痛：“孫添，衛龍是你的好友。我相信你也不想他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么對得起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告訴我們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許是因為巴掌的緣故，也許是因為我的話，他的瞳孔聚焦了，整個人不再抖動。

我見他有所反應，心下一喜，立即問道：“你說衛龍是一進房間就打開了窗戶，那么當時他是從外面剛剛進來，還是有事被叫出去然后才進來。”

對于我的問話，夜歌和周晉有些不是很理解，但是羽兮似乎想到了什么。

孫添想了很久，這才恍恍惚惚的說道：“今天晚上我跟孫添約好了吃晚飯。晚飯結束后就一起回到了房間。那時他一直在忙于稿子的事情，我也沒有怎么在意。后來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然后就離開了房間。”

我接著追問：“他在外面待了多久才進房間。”

“大概有一個半小時吧。”

“你確定？”

“是的，他離開房間的時候我在玩DOTA，正好玩了兩盤，第一盤的時間在30分鐘左右，我們直接速推完勝對方，第二盤打的有些難解難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左右。”

“第二盤剛結束，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時孫添又回到了房間里，我問他是誰打的電話，他也沒有理我，后來后來就……。”說到這里孫添又有些情難自控了。

“謝謝你，孫添。你提的線索對我們非常有幫助。”我語重心長的回答。

“真的嗎？”孫添再次確認一句。

“是的，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其下意識的放松肩膀。

然后我遞出一個眼神，示意大家跟過來。

“夜歌，你查一下監控，看看今天晚上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進出公寓。”我說道。

夜歌領命，直接離去。

我看向羽兮：“有沒有在房間里搜到有用的線索。”

羽兮微微一笑：“稍微等一下。”

隨即她走進了房間，幾分鐘后又出來了，只不過手上多了一本筆記本。

她熟練的打開，在觸摸屏上操作了一會，就彈出了好幾個網頁：“當時這些網頁的歷史記錄信息已經被刪除，不過憑借夜歌的技術，他還是發現了這些，并將其恢復。”

我看了一眼網頁上的信息，基本明白了一些。

里面的內容跟龍邦大廈的案子有關，那時出現的黑衣人是衛龍在網上發布的任務。

之所以會這么做，是因為他是神的死忠之一，同時也是神欽命的總管。

當然這個神就是連環謀殺案的兇手，也就是公孫玲瓏和董榮。

神為什么會選他，可以從發生連環謀殺案后的態度看出來。

衛龍一直在跟進有關連環案的進展，發布的一些新聞也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深度挖掘這幾人過往的不堪，同時也在各種論壇上瘋狂留言發布支持兇手的帖子，昵稱均是龍邦日報記者衛龍。

一想到這里，一切就已經豁然開朗，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衛龍就是被選擇出來的代言人，也是兇手操控的傀儡。

既然是傀儡，那為什么要殺了他。

如果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換做我是兇手也不會去理他，更何況現在還被警方通緝，沒必要冒險殺人。

換句話說，兇手決定殺人，自然有不得不殺的理由。

如果是因為知道的太多，那早就可以動手了。

偏偏在發布公孫玲瓏和吳天的照片后被殺，顯然是這幾張照片觸怒了對方。

也就是說這些照片中有玄機，一想到這里，我有些興奮起來。

這個時候夜歌回來了，他興奮的拿出筆記本，調出監控，指著其中的畫面說道：“你們仔細看這里。”

畫面中可以看出衛龍邊接電話邊四處找人，臉上還帶著一絲喜悅。

尤其是他看向東面的時候，那種興奮是無法掩藏，幾乎是奔跑了過去。

雖然畫面中依然只有他一個人，但從中還是可以看到有一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顯然那個人就隱藏在角落里，故意躲避監控的拍攝。

“夜歌，把那只手的特寫鏡頭再拉近一點。”羽兮似乎發現了什么。

夜歌聽聞，立即操作了起來，很快就放大了那個局部。

“發現什么了。”夜歌問道。

羽兮思索了片刻，再次說道：“把公孫玲瓏和吳天的照片調出來。”

夜歌再次動了起來，那幾張照片再次出現。

“我知道了，看來這個隱藏在角落中的人就是公孫玲瓏了。”我叫了出來。

“恩，陳陽說的沒錯。”羽兮贊同了一句。

夜歌和周晉聽了我和羽兮的話后又仔細觀察了這兩個畫面，這才反應過來。

白皙細膩的手上都戴著一枚月牙形的戒指，雖然不是很大，但還是非常好認。

“原來如此。”夜歌和周晉恍然大悟。

“夜歌，能不能查到公孫玲瓏離開公寓后去了哪里。”我問道。

夜歌搖了搖頭：“我已經查過了，沒有找到任何行蹤。”

“看來上次之所以被我們發現，因為就是她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要暴露衛龍，只不過正好又發生了爆炸案，我們的側重點變了，所以就沒發現衛龍住在對面。”我說道。

周晉點了點頭：“這是我的錯，當時來到那里的時候，我們也敲過1801的門，只不過開門的是孫添，所以也就沒有在意了。”

羽兮答道：“換句話說他們早就有殺了衛龍的打算，一開始是想通過警方，后來出現照片的事情后又不得不親自冒險動手了。”

我點頭：“照片上肯定有我們還沒發現的線索，這個要再仔細分析。至于衛龍的案子，可以讓我們進一步確認一點，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都是公孫玲瓏所為，而不是董榮。”

“為什么。”周晉和夜歌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羽兮則是微笑的看著我，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等待我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