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車上的人竟然是“我”
- 夜車陷阱
- 七劍江湖
- 3791字
- 2018-04-13 17:01:20
聽到清虛道長的這句話,我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不管如何總算是辦成了。
“小友,我沒有看錯,你確實有靈根,剛才那一聲清嘯,就暗合我風雷咒法門!要不然也不會讓如此道行的靈屬甘心離去。”
“哈哈,陸,行啊!剛才那一下,厲害!”
楊老板和彭師傅也都圍了過來,這個拍拍肩膀,那個拉拉手,像是見了什么稀罕物。
我呵呵一笑,對清虛道長說道:“是獅子吼吧?”
老道微怒,“哎,獅子吼乃是佛門妙音,咱們道家是風雷咒,這個法門練好了自可動天地、驚鬼神!”
我一聽口風不對就趕緊往后撤,怎么還咱們了。
“那個誰,你先別著急走……”
躲開了清虛道長,我來到已經呆傻的曾小西跟前,“敢開嗎?”
曾小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了我一眼,“切,有什么不敢的!”
說完就從我手里拿了鑰匙,扯著范明浩一起上了車。
清虛道長不愧是我們車行的合作單位,還不忘了從兜里翻出一個八卦的吊墜,然后嘴里念念有詞,一番咒頌之后掛在了車上。
然后對曾小西說道:“萬事萬物都有來因去果,靈屬修來不易,以后上路要謹懷仁慈之心,自然能順心順意!”
曾小西大概從來也沒見過這種場景,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只是訥訥應了一聲就開車走了。
“楊老板,出場費我就不要了,把來回車錢給報了吧!趕緊的,且等著救命呢!那個誰,你真是有修道的天賦,哎,別忙走!……”
在清虛道長的諄諄教誨下,我瞬間逃之夭夭,連午飯也沒吃就跑出了車行。
我家三代單傳的好不好,閑著沒事學什么道啊,難道要我穿墻過去偷酒喝?
老子可不干!
出了車行,我找了一家小飯店,難得自斟自飲喝了一壺。
有了這次驚艷亮相,我在車行的地位應該穩固多了,能在這里一直干下去,確實也是我的愿望。
小妹還需要錢,由不得我去考慮什么前途、愿景之類長遠的事情。
爺爺說得對,人生就是一場苦捱,就像種莊稼,一個坑一顆苗地種下去,多大的地也能種滿,都種滿了自然也就有收獲了。
我在飯店待了時間不短,估摸著清虛走了才慢悠悠回到車行。
剛一進門就被彭師傅拍了一掌,“小子,神鬼怕惡人,我看你啊,行!”
我笑了笑,“嗨,事趕事趕那兒了,不把它處理干凈我也下不來臺啊!”
“陸,正好,西海有臺車子,我正愁沒人幫著看呢!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那咱們連夜就走!”
我一臉苦澀地望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黃世仁,這……這也壓迫得太緊了吧,晚上就走?
“哎,我這上午剛剛大戰一場,還沒恢復呢!”
楊老板呵呵一笑,“嗨,年輕人還說這個,我當初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不知道什么叫困,有時候幾天幾夜都不能睡,一睡著就怕被敵人給包圓了!”
我問:“你還真打過仗?”
“當然,是真刀真槍的那種!”
我無奈苦笑道:“行吧,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一會兒過來!”
西海市離我們這里有三百多公里,要是開夜車,恐怕得四五個小時。
如果事情順利,那么明天下午就應該能回來。
即便是有什么狀況,最多也只是待一天的事,所以我只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就回到了車行。按楊老板的性子,即便是住店,恐怕也是那種不提供洗漱用品的大車店。
下午我們正準備走的時候,卻被曾小西堵在了門口。
我張口就問:“又出事了?”
“我招你惹你了,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這丫頭說完還白了我一眼。
這種小女人才會說的話,竟然非常突兀地出現在微縮版的高冷總裁曾小西的語匯里,叫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瞅了她半天。
不會是那東西沒趕跑,又上了她的身了吧?
雖說見面次數不多,可我從來沒見過她撒嬌的樣子,怎么感覺這么別扭呢?
大概見我有一絲愣神,曾小西的臉竟然小紅了一下,轉過身不再搭理我,而是朝辦公室走了過去。
跟著進去我才知道,曾小西是過來道歉的,還說了晚上必須賞光吃頓飯,要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晚上吃飯自然免不了喝酒,喝酒還開什么車,楊老板哭笑不得,只好答應。畢竟大家在一條街上辦公,鄰里之間相處融洽了總不是件壞事。
知道晚上不走了,我也索性放開了,這些天接二連三出現的這些奇詭無比的事情折磨得我夠嗆,是需要找個口子發泄一下。
于是酒量本來就稀松的我毫無意外地喝多了,曾小西是東家,自然也喝了不少。
桌上本來是不少人的,有曾小西的姐妹,也有我們車行的人,可我去了趟廁所出來,桌子上就剩下了曾小西。
被眾人撂下的我顯得很是憤慨,“哎,什么情況這是?怎么又剩我們兩個了?”
“我把他們都趕走了,你送我回去就行!”
曾小西的妝容很整潔,即便喝了酒,也不過是臉上多了一絲紅暈而已,倒像是專門添了一抹淺淺的胭脂,徒增了不少顏色。
我一撇嘴,“姐姐,你不能老逮一個人坑吧?”
“誰坑你了?哪兒來的姐姐?我比你還小三個月呢!”她說完還瞪大了眼睛盯著我。
曾小西的眼睛很大,大得像口井,讓男人恨不得一個個跳將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
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的初戀,我初戀的眼睛就很大,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大眼睛女孩兒的。
可追本溯源這其實也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只是我對人家單戀而已,而且直到臨畢業的時候,我才鼓起勇氣準備對人家表白。
對于這段和我們大學生一畢業就失業的境遇類似的,一旦表白隨即夭亡的情感,我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尤其是對于我這種家窮人丑一米六九的頂級屌絲來說。
于是我在暗地里前前后后準備了好久,以至于宿舍的幾個哥們兒都沒怎么發覺。
可類似美國派電影那樣的離奇結局卻還是讓我猝不及防,以至讓我酸爽至今。
你能想象因為上鋪的兄弟和女人折騰了一晚上,導致你春夢連連之后,早上起來你正準備大加責難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女孩兒竟然是你準備要表白的初戀,之后是怎樣一種尷尬的情形嗎?
雖然早有防備,可我的初戀竟然以這樣離奇的方式夭折,還是讓我的小心臟悸動了好久。
奶奶的,藝術源于生活啊!
愛屋既然會及烏,那么恨屋自然也會,所以我厭惡一切大眼睛的女孩兒,曾小西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我搖搖頭,甩走了腦子里沉渣泛起的各種念頭,然后笑笑說道:“那就走吧!”
和曾小西算賬出來,我們兩個站在街頭等車。
她確實喝了不少,身子半靠在我身上,軟軟的,風吹過來,甜香的氣息充斥著我的鼻腔,讓我有些暈陶陶的。
我成年之后就沒這么近距離地接觸過女人,自然有些不太適應。
于是我試著躲開她,可結果不太好,她反而整個身子都斜靠在了我身上,我還得伸手摟住她的腰,要不然她就得倒在地上。
夜已經沉了下來,一陣寒風掃起街道上的碎屑散落得到處都是……
這里地處城郊,白天還算繁華,可一到了夜里,上班的人們一走,反而不像村子里那么有人氣。
除了幾家飯店還開著,附近的商鋪已經是黑壓壓一片了。
空曠的大街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等他們走過,街頭更顯得寂寥空落。
遠處的街角影影綽綽開來了一輛反轉著空車標致的出租車,我招手示意。
我們已經等了十幾分鐘了,用了幾個打車軟件,可人家不是沒空就是不來。
車子由遠及近,等到了近處,我卻看見副駕駛的位置坐著人。
大概是代班司機吧,我們這里的夜間代班司機經常這么干,先和客人講好價,然后空載,這樣的話車錢就可以自己瞇下。
曾小西看到了出租車,也拼命招手。
這丫頭為了追求漂亮可真給凍得夠嗆,大冷天就穿著一雙絲襪。
“車上有人呢?不見得拉咱們!”我不緊不慢說了一句。
曾小西嗯了一聲,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卻離我更近了。
出租車不徐不疾,按著著自己的節奏緩緩開了過來……
街頭蕭瑟寒冷,整條街上的路燈也都跟著愁云慘霧似得微微亮著,讓整個街道顯得有些鬼魅的意味。
隨著出租車漸漸開近,我也慢慢看清了前排坐著的司機和客人。
司機一臉絡腮胡子,看起來很是猙獰,可神情卻顯得有些木訥,特別是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仿佛對周圍的事物都無動于衷。
倒是那個坐著旁邊的客人看起來還算正常,而且還和我撞衫了,這可真是件意外的事。
我身上穿著的這件棉衣已經有些年代了,但質量不錯,除了洗得有些發白,樣式也不算過時。
能在這樣一個凄清寒冷的夜晚,碰到一個和自己穿著相同款式舊衣的人,是挺不容易的。
因為光線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看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把白色襯衣的袖口露了出來,手腕上還有一塊天王表。
那是一塊機械自動表,全鋼表帶,人工合成藍寶石鏡面,五十米深度防水。
二十幾米的距離,我卻清清楚楚地認出了那塊表,因為它對我很重要,這塊表是我爸在我考上大學的時候買給我的,我自然認得。
于是我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里,大半夜的撞個衫還說得過去,可也一樣穿著白襯衣,就連胳膊上戴著的表都一樣,那可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身體開始簌簌發抖,曾小西大概也感覺到了,于是抬頭看了看我,然后望向了不遠處正在朝我們緩緩靠近的那輛出租車。
車越來越近,而那個人的臉也漸漸顯現了出來,二十出頭,模樣普通,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個塌鼻梁。
我如同見鬼,身子不由得朝后退,要不是和曾小西彼此扶持,恐怕早就跌倒了。
曾小西又叫了一聲,“哎,出租車……”
我趕緊伸手把曾小西的手拉住,對著那輛快要停到我身邊的出租車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不坐了,對不住!”
本來就要停下的出租車司機聽我這么一說,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表情僵硬地點點頭,然后慢慢駛離了我們。
而他邊上坐著的那個人竟然還回頭朝我一挑眉毛,然后鬼魅地笑了一下,這個詭異的神情登時讓我渾身寒澈,就像掉進了冰窟。
曾小西一拍我的手,“你干嘛啊,好不容易等來的車!”
我回了一句,“沒見上面有人嗎?人家也不見得拉我們啊!”
“胡說八道,喝多了吧你,哪兒來的人?”
我心尖一顫,不由得抓緊了手中的東西,曾小西卻尖叫了一聲,我才知道把人家抓疼了。
曾小西看了我一眼,“陸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把你嚇成這樣?怎么到現在還渾身直打顫!”
“我……我見到出租車司機旁邊坐著的那個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