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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逃莊
  • 黃恒
  • 7757字
  • 2018-04-25 08:41:27

3.林琳經朋友介紹認識袁非時對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益都大酒店占據了益都大廈平街第二層,陳紅梅從公司去那兒經過五樓的時候,她絕沒想到自己登報要找的人就在電梯外邊,幾乎觸手可及。

上午十一點鐘,九州證券益都營業部的黃總帶著客戶部的曲經理上來檢查節前替公司安裝的電腦,順便請海益公司的人一起吃頓飯。陳紅梅說,中午已經有安排就不麻煩你們了。她只是叫曲經理安排人給小覃送份飯上來。

曲經理檢查電腦的時候,黃總和陳紅梅聊起了股票行情。黃總認為今年上證指數還會再創新高。陳紅梅聽得出黃總說這話時底氣不足,如果上證指數今年不能創新高,她陳紅梅苦心經營多年才得到的大展宏圖的機會將付之東流,弄不好還得亡命天涯。還有父親的海寧公司也投了500萬在集團公司的證券賬戶里,其中有300萬還是銀行貸款。陳紅梅對黃總說,上證指數在上半年就會創新高。她的口氣比這位證券營業部的老總有底氣多了。

陳紅梅來到集團公司定好的包間,看見該來的人全都到了。金恒公司來了桑老板和范總經理,還有一位姓柯的小姐;天牛公司到的是侯峰和錢曉康;海翔集團有劉長平、董正華和她陳紅梅。

侯峰站起身招呼她,說她有明星風度,住得最近卻是最后一個到堂。陳紅梅沒理會侯峰,自顧微笑著跟桑老板他們點頭致意,然后在劉長平身邊落座。陳紅梅看著服務小姐將玫瑰紅的葡萄酒徐徐倒入面前那水晶杯子里,恍惚覺得一場血淋淋的惡戰拉開了序幕。

金恒公司在市里的300萬股林韻股份分散在四家證券營業部,有兩家在郊區,小車要走20分鐘。侯峰他們草草吃過午飯,就一起乘坐桑老板開的奧迪車去了郊區的證券營業部。

金恒公司做股票比較低調,習慣于在營業部包間大戶室。侯峰一行五人來到大戶室時,這家營業部的金總經理已經恭候多時了。

桑老板示意柯小姐將一個密封的文件袋交給侯峰。侯峰知道里面是在這家營業部開戶的“股民”材料,他打開袋子,里面有十多個小信封、一張證明文件和這家營業部的資金卡。侯峰把證明文件還給桑老板,他打開小信封,信封里有一張身份證和兩張股東代碼卡。

金總經理遞給侯峰一張新的證明文件,上面羅列了這十多個“股民”的持股數量,并說明這個總賬戶只有憑侯峰的身份證才能支取現金或做資金劃轉。侯峰打開角落里的一臺電腦,金總幫他調出錢龍軟件系統,彈出熱鍵委托,然后跟桑老板他們出去了。

錢曉康幫著侯峰核對了證明書上所列資料,修改了總賬戶的交易密碼,至此不到一刻鐘,這家營業部的80萬林韻股份的交割就算完成了。

這兩年券商正在大規模地增資擴容,證券營業部越開越多,券商之間的競爭已經進入巷戰,優勝劣汰在所難免,對侯峰這樣的大客戶無不用盡手段。況且侯峰開戶不要求營業部提供資金支持,這作為特殊級別的大戶是很難得的。管理層今年開始要求券商將客戶的保證金存入專業銀行,這將很大程度封閉券商替客戶透支的資金量,對有這方面要求的大客戶勢必很難滿足,容易造成這類客戶的流失。

侯峰為什么不要求營業部提供資金保證呢,這比他找企業融資方便多了?這樣的結果可不是過去那個侯峰的所作所為。侯峰這幾年改變了許多,跟他合作的錢曉康的父親在解放前是一家商業銀行的老板,錢曉康本人又是文革前北京大學的畢業生。兩個人朝夕相處幾年來,在氣質和學識上對侯峰影響很大。再有就是侯峰這幾年炒股很順利,個人資產已達六七百萬,有了這么多的銀子,主觀上也有改變過去街頭黃牛形象的要求,在言談舉止方面漸漸成熟起來,這也就從本質上改變了過去浮躁、冒失和橫沖直撞的脾氣。看來財富不僅養人,財富還養德呢。還有一點就是證監會要求證券公司的自營資金跟客戶保證金盡快分離,如果做莊時有透支盤,遇上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客戶保證金大檢查,豈不會亂了陣腳,造成可怕的資金鏈斷裂。

侯峰回到天牛公司,打開電腦看見上證指數跌了50多個點,個股綠悠悠一片。他再調出林韻股份,這只股票只跌了一毛錢。大盤在10點30分以后跌了30個點,而林韻股份價格波動只有五毛錢,現在價格還在23.00元。上午讓金恒公司砸出來的19萬股賣單不但沒把股價砸下去,反而把買盤引了進來。大概林韻股份10轉增10股的消息已在一定范圍內被人知道了。

侯峰看看電腦上的時間,離收市還有七分鐘,他試著撥通金恒公司在成都的操盤手的電話。

“老周,還在看盤呢,我是天牛公司的侯峰。”

“侯總,你想做收盤價?”

“不錯,真還是姜越老越辣呀,跟你合作真是愉快。”

“你想怎么干?”

“我們把它弄到23.58元收盤,怎么樣?”侯峰興奮地說道。

老周遲疑地說:“侯總,海翔集團的意思是……”

“不管他們,你待會看見二十三元那兒出現二百手買單,我們就一起往上打。五分錢一個價位,一個價位對敲兩筆,順利的話每筆十手足矣。”

侯峰叫錢曉康把客戶資料拿出來,資料上有客戶的賬號、交易密碼和資金情況。他興奮地揮揮手,畢竟是第一次做莊,以前總是被別人宰割,現在手里有了大刀也想宰割其他人。

侯峰手里的這份資料有五位客戶,資金量是2500萬,其中有1500萬明后天要調到海益公司。根據合作協議,雙方各拿出5000萬成立一家公司,這些錢主要用來對林韻股份實施控盤,由于海翔集團上次替天牛公司墊付了1500萬給金恒公司,天牛公司就應該調6500萬到海益公司。

侯峰先輸入200手買單,這筆買單很快出現在盤面上。他跟老周將林韻股份的價格一毛一毛地打上去,當打到23.30元時,在23.33元處有人掛出了1000手賣單,那是整整十萬股呀。

“怎么辦?”老周問道。

侯峰看著那十萬股賣單一下子泄了氣,他說:“只好放棄,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說。”

侯峰知道那十萬股是海翔集團掛出來的,他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咬這只老虎。滿以為從今以后翻身做了主人,可以揚眉吐氣了,回過頭來,自己仍然是砧板上的肉。

三點半,劉長平和董正華來到天牛公司,將海翔集團的1000萬股林韻股份的賬戶交易管理授權書交給侯峰。侯峰以為劉長平要問起對敲股票的事,劉長平卻只說了一些客套話。臨走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侯峰一眼,侯峰覺得這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侯峰在快下班的時候接到小覃的電話,她想約侯峰吃晚飯。小覃說,陳老板將她的工資加到了兩千元,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侯峰給自己找的好工作。侯峰此時已經約了金恒公司的柯小姐吃晚飯,想從她嘴里探聽一些他們公司的經營狀況。侯峰懷疑金恒公司手里還留得有林韻股份的老鼠倉。

在證券公司上班有個好處,就是下班比所有行業都早。袁非離開單位坐公共汽車慢慢搖回戈樂區,去附近的超市買好晚餐上的菜,回到家還不到五點鐘。林琳的工廠比較遠,回家基本上都在七點鐘左右,袁非一般要等過了六點才進廚房,這中間的一個多小時,他差不多都是選擇睡覺來打發時光。

睡覺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往往就有睡過頭的情況出現。以前,林琳回家看見他在蒙頭大睡,會自己進廚房把飯煲上。心情好的話,她還會把菜準備好。可現在呢,出現這種狀況,她會進屋把袁非的被子掀掉,有可能還會罵上兩句。同居的人誰也擺脫不了感情的自然退化,袁非為這事很煩惱,他有時真想抽空研究這個一樣有著生老病死的情感,找出靈丹妙藥使愛情長生不老。袁非回頭想來,他跟林琳一開始就沒有愛情,以后也沒有培養出愛情。他們只是在晚上親熱的時候,才會發現彼此是相愛的。

陳紅梅96年春節結婚后,袁非主動斷絕了跟她的交往。那一段日子,他為了排譴郁悶的心情經常去爬山,站在山頂望平川心情多少會好過一些。袁非后來發現爬山最大的好處不是釋放心情,而是結實身體。心臟和腿力在爬山過程中不斷得到錘煉,如果沒有這段日子的鍛煉,就他過去那樣的身體,跟林琳的同居生活不會超過三個月。

林琳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她臉兒圓圓的卻不大,秀麗的嘴唇棱角分明,跟鼻子配合得恰到好處。她的眼睛也不錯,瞳人泛著鵝黃色的光,像寶石一樣閃亮。還有她那輕盈的體態更有韻味,常常使袁非有摟她入懷里的沖動。

袁非在她面前本該屬于自慚形穢那一類,可他自始至此都不愛她。林琳感覺他的心里有別人,這個人不知道是死人還是活人,這個人橫在他們中間怎么也趕不走。她有時候非常氣憤,覺得太委屈自己就提出和袁非分手。袁非也同意,可分開沒幾天,他給她打電話,她就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兩人互相都離不開,可就是不相愛。

林琳經朋友介紹認識袁非時對他一點也不感興趣,雙方只是出于禮貌交換了電話。一個月后,林琳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也許是突然覺得寂寞或者是鬼使神差,竟然主動約袁非出來喝茶。兩個人喝完茶以后,她又主動提出到他家里看看。袁非那時一個人租房住,他發現這美麗的女孩很晚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試著叫她去洗澡。林琳說要走卻始終沒有走出門。

林琳當時比袁非小四歲,已經25歲。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是她21歲大學畢業時認識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有婦之夫。兩人保持了三年的曖昧關系,后來,這個男人為了錦繡前程去了深圳,他要林琳跟他一道去。林琳知道這時候不跟他斷絕關系,今后就很難再有機會,她是咬著牙離開他的。這以后很長一段日子,她都是在失魂落魄中度過的,也許,她真是為了擺脫揪心的痛苦,才主動留下來的。

袁非爬山的時候,走到半山腰就喜歡橫著走,無論有沒有路,他都可以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有一次,在一個春光明媚的下午,袁非艱難地爬過一處少有人跡的小山溝,在離山溝不遠的幾簇竹林之間,發現了一窩蘭花。蘭花的天生麗質不是茅草可以混淆的,袁非憑感覺就知道她是平生僅見。他找了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在蘭花周圍挖了起來。為了不傷及根須,他盡量把范圍挖大一些。袁非的耐力跟耐心都異于常人,他整整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蘭花完整地從地里捧了出來。現在,這窩蘭花還在陽臺上活得好好的,葉尖基本上都沒有銹蝕過。

袁非現在住的房子,是他跟林琳認識半年后,花七萬元買的一套二手房。兩個人簡單的對其做了一些整修,就算有了屬于自己的窩。袁非買了房子以后,只有一萬多元炒股,這點錢很難炒出生活費。迫于生計,他在1998年底考入九州證券公司益都營業部做了股票經紀人。

袁非跟林琳同居一年左右,他曾經向林琳提出過結婚。林琳當時也同意去辦手續,可兩人只是計劃不去實施。兩年以后,大家不再提這事。現在,他們似乎忘了還有結婚這碼子事。

袁非今天沒有睡過頭,他在林琳到家以前,忙完了廚房里的事。跟林琳同居的初期,為了能夠留住她,他專門去買了烹飪方面的書。袁非的悟性很高,憑幾本書,他就能夠做出非常可口的菜肴來。

林琳此刻坐在飯桌邊,看著一大桌色、香、味具全的好東西,路途上的勞累立即化為無形。袁非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他有時候真懷疑這女孩子是不是為了有個免費的保姆和可口的佳肴,才跟他住在一起的。

兩人吃過晚飯,袁非講起了林琳的表姐。他說:“今天叫你表姐賣一些股票,她開頭答應得好好的,臨下手時又不賣了,氣得我無話可說。我總覺得你這位任表姐是故意跟我作對,完全不把鈔票當錢。林琳,大盤還要跌幾天,你勸勸她吧。”

“我勸她有什么用,她這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林琳敲敲自己的頭,要袁非幫她按摩一下頭皮。她說寫了一天的科室計劃,腦袋暈乎乎的。林琳有兩萬塊錢在炒股,也算是袁非的客戶,但她對股票一點都不感興趣,兩人很少在一起談論股市。

袁非伸手在林琳光滑的臉上撫摩,好一會才開始按摩她的頭。林琳笑著說:“要你做點事還要報酬。”

袁非說:“男人的手接觸女人的皮膚會激活一種皮膚保護因子,使女人的皮膚更加光滑嬌嫩。”

林琳說:“你不要信口開河,把我當十幾歲的小女孩。”

袁非笑笑說:“你呀,跟你那任表姐一樣,一點也不聽好話。”

侯峰和柯小姐酒足飯飽以后,離開酒店乘電梯去樓上的卡拉OK廳。在剛才一個多小時的飯局里,柯小姐一點也沒有透露林韻股份的情況,不過,侯峰從她的語氣里知道金恒公司在這次股權轉讓中有貓膩。

金恒公司的主要投資方是紅云集團財務公司,紅云集團是國營企業,在“中科系”資金鏈斷裂后,財務公司要求收回對金恒公司的投資。金恒公司失去紅云財務這一個多億資金,將無力再和海翔集團聯手操縱林韻股份。但他們手中依然有幾千萬現金,這么容易認賠出局,情理上說不過去,一定還有別的取勝之道。侯峰今晚要從柯小姐的嘴里得到確切數據。

在卡廳的小包間里,侯峰倒了一杯紅酒遞給柯小姐。柯小姐說頭疼不想喝酒,她揮著手拉著侯峰要跳舞。侯峰看著這個只知道傻笑的女人,一把將她摟在懷里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曳起來。柯小姐像一只溫順的小貓依在侯峰懷里,一曲終了,她還想依著侯峰。侯峰拍打她的臉,把她安頓在沙發里端起酒杯往她手里塞。柯小姐拿著酒杯往嘴里倒,半杯酒很快順著她的喉嚨下了肚。

侯峰拿過她手里的杯子,把她拉起來坐在自己腿上,替她又倒了半杯酒,用嘴湊在她的耳邊說:“小柯,來,為你們擺脫林韻股份干杯。”

“錯了,是林韻股份擺脫了我們,她飄呀飄的飛走了。”柯小姐伸出手想站起身,侯峰拉住了她。

“你們的一千萬股林韻股份都飛走了啊?”侯峰抱住她問道。

柯小姐哈哈笑著,她搖頭道:“NO, NO,不是一千萬,沒那么多,是八百萬。八百萬林韻股份,我們為這八百萬林韻股份干杯吧。”

“對,八百萬。”金恒公司留了一百萬股林韻股份。這些股票每股有十塊錢的差價就有一千萬的利潤,足以彌補以前的虧損。侯峰擔心的事總算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否則,金恒公司虧損出局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侯峰從劉長平介紹的情況中知道,他們兩家公司在林韻股份董事會中做足了工夫。海翔集團的老板劉長青跟林韻股份的董事長是大學同學,一個寢室睡出來的伙伴。兩個老同學知根知底這么多年,又有互惠互利的結果,在這次股票操作中,林韻公司一定會傾力協助。也正是知道這兩家公司的關系非常,侯峰才敢趟這次渾水。

侯峰在跟海翔集團簽約前,曾經找人調查過金恒公司。可金恒公司就那么十來個人,而這十來個人的嘴就像被一條鐵鏈拴在一起的,惟一有機會突破的就是這位類似于秘書的柯小姐。侯峰找的人知道有這么位柯小姐,但就是聯系不到這個人,直到這次交割300萬林韻股份,這位神秘的柯小姐才露面。今天下午,侯峰找機會塞了一張紙條給她。他們分手后不久,柯小姐打電話跟他聯系,侯峰喜出望外,馬上和她約好吃晚飯。侯峰如果知道金恒公司的桑老板看過他的大作,他一定高興不起來。

柯小姐完成了任務,按事先桑老板的安排就應該離開侯峰了。可女人容易受情緒支配,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竟然覺得跟侯峰在一起很開心,想多玩一會。侯峰快四十歲了,身體已經開始發福,臉上不再是過去那種尖嘴猴腮,穿上名牌西服,看上去還真有點成熟男人的味道。再加上單身貴族的身價,像柯小姐這種三十郎當歲的單身女人,多少會產生一些遐想。

柯小姐喝過最后半杯酒,覺得腦袋真有些暈了,她轉身抱住侯峰。現在雖然是嚴冬,但在包間里的柯小姐早已脫了外套,只剩一件紅毛衣,侯峰深深感覺到了這女人身體上傳遞過來的熱度,他順勢將柯小姐按在沙發里,用嘴粘貼住她的唇……

兩人折騰了一陣,侯峰始終沒去解她的腰帶。他扶起嬌喘吁吁的柯小姐,摟抱著她坐了一會,心里的斗爭激烈地進行著難有結果。侯峰付了賬,扶著柯小姐出了大樓,經凜冽的寒風一吹,他決定將柯小姐送到小覃那兒去。

侯峰叫了一輛出租車,柯小姐嘟囔著問他去哪兒?侯峰說去了就知道了。他在車上給小覃打了傳呼。

小覃接到侯峰的傳呼時已經睡下了,她穿好衣服去樓下的小賣部回傳呼。侯峰還從來沒在這么晚找過她,肯定有重要的事。小覃大學畢業離開學校在城邊上的一棟舊樓里租了個小單間。畢業后,侯峰不給她找工作,她也沒為工作的事找過侯峰。她自己在社會上找了一個多月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為了盡快自食其力,盡快還清侯峰的借款,只好回到熟悉的天逸大酒店做服務員。春節前,侯峰突然說給她找了一份工作,要帶她去海益公司見工。她曉得侯峰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后,心里好高興,能跟侯峰一道工作是她的夢想。

小覃在小賣部給侯峰打過電話,知道他的出租車已經到了附近,就縮著身子站在小賣部旁邊等著。她在這兒租了房后,侯峰只來看過一次。他那次進屋后說了幾句“不錯”、“很好”,茶也沒喝一口就走掉了。

小覃幫侯峰把已經醉迷的柯小姐扶下車再扶上三樓,進屋后便把她弄上了床。侯峰在房里惟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小覃給他倒了一杯開水放在小桌上,然后站在角落里望著他。

此時已是深夜,周圍靜悄悄的,兩人的呼吸聲彼此都能聽見。他看著小覃那雙怯生生的眼睛,剛才在卡廳里的激情又復活了,真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來。侯峰壓抑著奔騰的情欲,給久違的高曉麗打了電話。

侯峰跟高曉麗保持了三年多的似是而非的同居關系。高曉麗的老公出國六七年了,兩口子頭兩年還常通電話,這兩年電話也懶得打了,雙方都明白離婚只是時間問題。侯峰一點也不關心他們離婚的事,高曉麗從中知道,他們兩人沒有動人的感情因素存在。

侯峰認識高曉麗是在錢曉康家里,錢曉康介紹高曉麗時說她老公出國已經幾年。當時,侯峰和錢曉康正在籌備天牛公司,高曉麗認識不少有錢沒地方花的人,她幫天牛公司拉來上千萬元資金。這對于一個才成立的類投資公司,比雪中送炭還激動人心。

高曉麗當時三十三歲,沒有生過小孩,身材和相貌看起來都還年輕。侯峰當時比她大幾歲,有一個纏著要跟他結婚的女朋友。侯峰也許是為了擺脫女朋友的糾纏,兩人輕而易舉就有了那種關系。在以后的商務活動中,高曉麗竭力幫侯峰的忙,使他們的天牛公司很快紅火起來。

高曉麗接到侯峰電話時,家里正有一個男人在陪她喝咖啡。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死皮賴臉糾纏這么久,滿以為今晚會有實質性的進展,心里正竊喜不已,現在聽說侯峰要來,只好垂頭喪氣地走路。

高曉麗清理掉茶臺上的煙頭和咖啡杯,便去衛生間洗澡。她脫光衣服,在墻鏡上看著自己開始松弛的皮膚,心里生出一陣悲涼。侯峰這幾個月來得越來越稀了,她心里真希望侯峰能像過去一樣經常過來跟她親熱,這一個多月沒跟侯峰約會,知道自己還十分依戀他。

高曉麗泡在浴缸里,故意把水溫兌得燙一點,身上的皮膚在這樣的水溫中多少可以恢復一些滑膩和彈性。她輕輕撫摩著已經有些光滑的皮膚,自信心恢復了一些,正好此時,侯峰像賊一樣光著身子溜了進來。他迫不及待地撲進浴缸,浴缸里的水被他弄得濺了一地。

侯峰緊緊抱住高曉麗,熱烈地吻著她的額頭、鼻子,吻住她的嘴唇……洶涌蓬勃的生理高潮漸漸褪去,高曉麗依偎在侯峰懷里。自從跟侯峰有了這層關系,還從未見他如此沖動過,她隱隱覺得這是跟侯峰最后一次親熱了。

侯峰斜靠在床頭,慢慢抽完一支煙以后才發現高曉麗抱住他的一條胳膊在啜泣。他有點慌亂,忙問她怎么了?高曉麗抹著眼淚說,侯峰,你一定是愛上什么人了!侯峰莫名其妙,說沒有,絕對沒有。高曉麗哼了一聲說道:“沒有!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但你確實是愛上什么人了。”

侯峰想了一會說:“曉麗,你誤會了。我晚上約金恒公司的柯小姐去卡廳,打算從她身上探聽一些金恒公司的情況,跟這女人有過一些三級接觸。后來,她喝醉了,我就把她送到小覃那兒。”

高曉麗坐起身,她笑著拍拍侯峰的肩說:“我們認識這么久,你今天表現是最棒的。一個社會上的柯小姐是不會把你整到瘋狂的程度,這只能是一種處女情結才能做到。侯峰,在你的骨子里,你說你有沒有這種情結。”

侯峰似有所悟,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次遭受的情欲折磨為什么這樣難應付,大概真的像高曉麗說的那樣,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有一種處女情結。也許從他第一眼看見純潔如山里竹筍般的小覃,這種情結就開始作祟。現在想來,他拿錢讓小覃去讀書,就是要把她培養成城里人,然后好冠冕堂皇地占有她。想不到自以為是一樁高尚的行為,卻隱藏著痞子一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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