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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杜比就和奶奶杜拉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卻不喜歡自己的奶奶。

在杜比的印象中,杜拉是個聒噪、邋遢、丑陋的老婦人。在家的時候,杜比必須一天到晚將棉花球塞進(jìn)耳朵中,因?yàn)槎爬偸菚弥粋€自制的塑料喇叭對著他大喊大叫:“杜比,快去做飯。”“杜比,趕快洗碗。”“杜比,你的成績實(shí)在是太差了,我的天哪。”……在杜比心中,奶奶除了對自己嚴(yán)苛地看護(hù),幾乎什么事都不做。杜拉說自己老了,應(yīng)該休息。

杜拉將近七十歲了,卻沒有朋友,杜比幾乎沒有見過誰來拜訪她。杜拉對身邊的人也不太友好,她太喜歡爭辯,和人說不到三句話,就會與對方爭執(zhí)起來,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杜拉會把一口唾沫吐到對方的身上。

杜拉也沒有什么愛好,除了罵人。在夜晚,杜比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被潛入夢中的杜拉嚇醒,她那一道道駝色的皺紋,昏花的眼睛,篤篤的拐杖聲,叫喊起來嘴里噴出的唾沫……杜比覺得,杜拉不像是自己的奶奶,更像一個專制、邪惡的巫婆。

杜拉和杜比住在離小鎮(zhèn)中心比較遠(yuǎn)的一棟房子里,他們沒有鄰居,這是杜比最忍受不了的地方。每天放學(xué),身邊的小伙伴都成群結(jié)隊(duì)地走在一起,可沒人和杜比同路,也沒人敢靠近他,因?yàn)樗幸粋€傲慢而又古怪的奶奶。杜拉曾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拐杖揮向杜比的兩個同學(xué),他們的腿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在同學(xué)們的眼里,杜拉的確是個臭名昭著的奶奶。

杜比得時刻提防著杜拉,只要杜比不聽話,杜拉總是會把拐杖揮起來向他示威,或者用雙腳不停地跺地,嘴里罵罵咧咧的。杜比也覺得奶奶是個危險人物,睡覺的時候,杜比總是把被子掖得死死的,好像被子外面有無數(shù)個魔鬼在等著杜比伸出手腳,然后把他的手腳扯斷。

杜比很少主動和奶奶說話。看著別人的奶奶給自己的孫子做花衣裳、小馬甲,買風(fēng)車和玩具,杜比真不知道自己的奶奶來到這個世界是干嗎的。

杜拉不愛干凈。杜比覺得奶奶幾乎沒有洗過澡,只要她靠近自己,在一米以外,自己都能聞到她身上發(fā)出的一股發(fā)霉的玉米味。杜拉的牙齒是杏黃色的,她說話的時候,杜比不得不捂住自己的鼻子。

總之,杜比沒有覺得杜拉是個合格的奶奶,他很少向人說起自己的奶奶。確實(shí),在他看來,奶奶并沒有什么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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