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笙的聲音低迷帶著一絲沙啞，像是被囚禁很久的困獸。

痛并快樂，顧小黎壓抑了這么多年，第一次在陸南笙面前，如此的放開自己。

她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去做無謂的掙扎，讓一個沒有心的人愛上自己。

這是最后一次，陸南笙，我再也不愛你了！

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一抹凄慘的笑意，燦爛而又讓人心疼，似乎這一刻，她恨不得把自己和他的血肉融入到一起。

她真是愛慘了他，可他卻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陸南笙，你愛過我嗎？”顧小黎輕喘一口氣。

陸南笙剛準備開口，纖細的手指突然擋在了他的薄唇上，“不，我要你說愛我。”

“顧小黎，別得寸進尺！”陸南笙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低吼一句。

他的眸子里面卻沒有一絲迷離，反倒是更加的清明，更加毫無掩飾的對她的厭惡和憎恨！

她早該明白，一個人的恨意是根本沒有辦法融化的，她就不該傻傻的守了他這么多年。

“我要你說你愛我。”顧小黎執拗的像個孩子，明媚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陸南笙，貪婪而眷戀，似乎下一秒，便要永不相見。

“休想！”

陸南笙低吼一聲，他用行動告訴她，對她連說謊都不屑。

浴室里的淋浴聲很快就停止了，裹著浴巾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濕漉漉的頭發上泛著瑩瑩光澤，面部的輪廓硬朗，一絲不茍。

“顧小黎，看你那么享受，這離婚協議是不是該簽了？”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陸南笙，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顧小黎和他對視，平靜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

“自己說的話，就要負責！”陸南笙轉身，從臥室里離開。

顧小黎沖進浴室，任由蓮蓬頭里的水沖著全身，她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的蹲了下來，雙臂環繞著小腿，臉埋在膝蓋上，眼淚和水流混合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皮膚長期浸泡在水中，變得皺巴巴的，她才緩緩的起身，擦干了身體，換上一套家居服。

拿衣服的時候，從衣櫥里掉下來一盒藥片，顧小黎不由自主的攥緊藥盒，稍作思慮，她毫不猶豫的丟進馬桶沖走。

每一次酒醉之后，陸南笙把她當成顧顏若，嘴里喊出來的卻從來都是顏若……

事后必不可少的讓她吃下事后藥，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打算給她一個孩子。

但是這一次，顧小黎不會再聽他的話，如果真的懷孕，那也是上天賜給她的，跟他無關。

簽下那份離婚協議的時候，顧小黎突然覺得渾身都輕松了，好似這么多年來，她的一廂情愿，不僅惡心了他，同時也折磨了自己。

陸南笙要把這套別墅送給她作為補償，被她拒絕了，如果沒有他，要這個房子又有什么意義？

離開那天，她只帶了一些自己的衣服，就好像只是出去旅行一般，永遠離開了那里。

陸南笙的指間燃著一根香煙，吞云吐霧的斜靠在門口，看著那道越來越遠的背影，心里的某處似乎被不輕不重的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