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實說什么大瞎話
- 皇城根下小賣部
- 安幾畫
- 1970字
- 2018-01-29 17:33:12
“這,這真的是……”霍大夫抖著手,說是老淚縱橫也不為過。
這三天里阿決也不是只帶回這一簍藥材,因為畫圖識別多少有些不確定,所以阿決只好將相像的都帶回來交給霍大夫辨認。
一連兩天里,雖說確實挖到一些藥材,但跟九蓮香相比卻相差甚遠。
九蓮香形若蓮花,莖有九節,花開時香味先由淺淡,日漸香濃。淡香時,花瓣玉白,是治病救人的難得良藥;花香濃郁時,花瓣艷紅,馥郁的芳香的惑人的利器,是劇毒的毒物。
而床上那人所中之毒便也正是這九蓮香的花瓣汁粉之毒。
這等罕見之物,這人卻惹上了,不知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啊。
說起來若是九蓮香開花便較為好認,可偏偏不開花時,與一般的蒿草也相差無幾。
也不知這株九蓮香長在何處,他兒子雖懂辨認藥草,卻沒有阿決這般的身手和膽氣,能進那噬人的深山里。
阿決也是運氣極好,恰逢這株九蓮香正值含苞初放之時,十分容易辨認。
裹好手臂上和腿上幾處小傷口,阿決開口道,“霍大夫,今日琉煙來過了嗎?”
將至申時,竟還不見她。
霍大夫倒是對這人的心思明了一二,但木琉煙今日確實沒有來,便只得搖頭道,“沒呢,她昨日走時,讓我給抓了點調養的藥。她身子雖恢復的不錯,但底子薄弱又操勞,還需多靜養才是。”
阿決在聽到她抓了藥時,就已經豁然起身,他想去問木琉煙情況怎么樣,他想告訴她今日竟真的在那處附近尋到了九蓮香,那人有救了,讓她不要再擔心了。
木琉煙昨日便問了阿決今日要尋找的方向,自當知道他今日就能將九蓮香帶回來。此刻她正緊閉門窗,盤膝坐在床上恢復修為。
院中種植的所有菜蔬和幾顆樹木,不論長勢還是狀態,都比外面的好一半不止。這也是為什么到了夏日來,蔬果多起來后,小廝在其他人家收菜蔬要挑挑揀揀,到木琉煙家卻有些迫不及待的緣故。
木琉煙長出一口氣,在院中種植花草樹木雖說不如山林之中,但對于她的恢復還是大有裨益。
門外常樺咚咚敲門,喚她起來喝藥,又與她講自己買了幾只小雞仔,還建好了一個小雞舍。
雖只是簡單的籬笆圈兒,但對這個年歲的孩子來說,已實屬不易。特別是這小雞仔,還是常樺攢下自己的‘零花錢’買的。
這孩子根本就不理解‘零花錢’的含義啊。
其實也就是根本不舍得罷了。
門被敲響,門外站著那個高出常人半個頭的高大男人,此刻面色嚴肅猶如面臨大敵一般。
生硬的說了自己找到九蓮香的事情,他便沉默下去,但人站在門前,卻不進不出。
進,他不好意思,哪怕大白天也說不得于木琉煙名聲有礙,雖說他們兩人的聲名早已經被村中長舌婦傳的沸沸揚揚。
離去,他卻又不愿,他覺得他還是有好些話跟木琉煙說的。
服下霍大夫研制的解藥,那人當夜就醒了過來,身體雖虛,人卻清醒,對阿決連連道謝。
自言他名叫解珩,乃是津州蒼陽府人士,家中行商,此次遇難是因遇上山匪。
得幸相救,必當永世不忘恩情,他日必當重謝。
又休養了三日,下床行走時,比那斷腿的張勝安可利索多了,也是在這時,他與木琉煙正式見了第一面。
面如冠玉,雙眸含笑,雖面無血色體虛氣弱,卻掩蓋不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氣度。
即便病中見客,也依舊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且神色溫和,舉止規矩。自讓人覺出他的幾分尊重來,木琉煙就那么杵著腮望了他好半晌兒,他也依舊掛著笑臉,不驕不躁。
“你的鏢師,不如你厲害。”木琉煙神色淡淡,卻直言戳破解珩的謊言。但態度很平淡,顯見只是想向解珩表明,他若是不愿表露身份,她也不想追究,但卻不能胡說八道欺瞞他們。
解珩眼底露出一絲訝異,那與他年紀相仿的男人,聽聞他的話雖未置可否,但卻是信了的。倒不想這十六七歲的小娘子,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
張勝安明明不曾透露過其他,這小娘子的樣子卻似乎是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據張勝安說他們已經偏離索龍山近五十里遠,而以這山野的閉塞,一個村中小娘子,能這么快知道他們的來歷?
但見對方不細細追問,解珩便也不再細說,心底反倒是對這個不同尋常的姑娘,多了一分好奇和防備。
只怕這個姑娘,莫要是與他敵對的歹人了。
和順酒樓在平景鎮上一直是跟祥慶酒樓分庭抗禮的存在,上次阿決賣給他們家酒樓菜蔬,卻又轉頭也賣了祥慶酒樓的事兒,就讓掌柜的不快。
那么些菜蔬,難道就不能分兩次摘,再分兩次賣給他們酒樓?
甚至阿決不但如此不識時務,之后有了那菜方和辣醬油,竟是直接去找了祥慶酒樓合作,直接將他撇了開去。
這日漸見著祥慶酒樓將自己的客源都搶走,和順酒樓掌柜如何不氣的跳腳?
想叫人去尋摸那辣醬油的方子,只是剛做好安排,卻得到那雇傭的混混來說,事兒辦不成了。
頓時叫他一陣惱火,難不成走漏了風聲,叫祥慶酒樓的知道了?混混直言不是,該是上面的人。
上面?這平景鎮最大的‘官’,自當就是四曹司的司正了。
難道阿決買通了司正?
此刻的司正正盤著手里的兩顆麻胡桃,聽下面的人稟報一切的安排。
“好,下去等著姐夫那邊的人來了,就依計劃行事。”想著,他又叫來人擺上今日的飯食,都是花費不菲從祥慶酒樓里買來的菜色。
紅紅火火,一看就是好兆頭。
不多日,日后他便可隨時想吃這菜色就吃這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