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子軒就準時出現在洋樓外，他對整件事都有太強烈的好奇心，對展瑤這個人……

“不是我說——你來的也太早了，難道昨晚不累么？”胖子一邊打呵欠，一邊坐在沙發上閉著眼，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白子軒看了他一眼，又望樓梯的方向看，看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下來。

胖子瞇著眼看他，咧著嘴壞笑道：“找我們當家的哪？她現在起不來，今天一天估計都會沉睡，你要是找她，干脆明天來吧。”

“誰……誰找她了？我是來找你的。”被看破心思的白子軒，莫名的覺得有些別扭，趕忙岔開話題，“胖爺，按照你的說法，案子已經破了，但是巡捕房那邊問起，你打算怎么說？”

“實話實說。”胖子打著哈欠，聲音都變了調，“胖爺我有預感，上海灘不會太平了，你現在直說將來也有說辭。還有，以后有類似的案件你們巡捕房可以直接來洋樓找我們。我們分文不收，只不過也無法將兇手給你們。”

“怎么講？”

“這個你以后就知道了。”胖子又打了個呵欠，見白子軒沒有要走的意思，索性站起身往外推他，“胖爺我現在很困，有什么事下次再說！”

“誒……”

趕走了白子軒，本是一臉困倦的胖子神色忽然清明，他繞到洋樓后面的一個小倉庫外，打開倉庫門，展瑤正雙眸緊閉地坐在陣法內，而那個他們打算放走的面具，此刻卻飄在陣法中，震動不停。

“怎么樣？有沒有想起什么？”胖子走過去，低聲問道。

展瑤閉著眼，唇瓣輕輕動了動，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

胖子點點頭，“別急，能收蘭將軍的面具回來已經是很大的驚喜，那些記憶遲早都會回來。只不過……當家的，你昨晚貿然使用葡萄美酒夜光杯，再加上玉璽這對你的身體損耗太大，你以后做這些事情前能不能告知胖爺一聲？要是再有這種進門就暈倒的事兒，胖爺我可不管了啊！”

……

連環殺人案告破，但兇手的身份卻不能外人道，這讓很多百姓都覺得是巡捕房在敷衍了事，導致案件過去了很久，真的沒再出現死者后，各戶人家的女兒才敢上街。

而知道真相的巡捕房鄒明，公董局的幾位理事，經過商議后決定，這種光怪陸離的事絕不能讓老百姓知道。倘若真像胖子所說，上海灘不再太平，那么以后再出現類似的事，鄒明可以直接去洋樓，并且巡捕房要給予洋樓全面的協助，白理事不再過問。

……

卷二心臟

“蘭陵王高長恭，傳說他相貌俊美，上陣殺敵時都會戴上面具從而增加戰場上的威懾力……”

白子軒坐在洋樓里，手里拿著關于蘭陵王高長恭的傳記，這本書看起來很破舊，但字跡清晰整潔，一看便知寫字的人是個文雅人士。

”小心點，這本書別弄壞了。”胖子在旁邊啃雞腿，滿手滿嘴都是油。

展瑤頗為嫌棄地距他很遠坐下，挺直背脊，端端正正地執起茶杯喝了口茶，這才接著胖子的話往下解釋。“這本是紀昀先生寫的最后一本歷史人物傳記，上面的每個字都有他的氣息，字已成為字靈。”

“紀昀是誰？”

“清朝的一位清官。”

展瑤不再多說，抬眼看他，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有什么事說吧。”她攤開手邊的報紙，認真地閱讀起來。

白子軒奪過她手中的報紙，將它翻到另外一個版面，指著上面一個新聞說道：“距這里十公里的幾個村子接連發生數起尸體被盜案，但奇怪的是，每具丟失的尸體總能在第二天被人發現丟棄在某個地方，胸前有很大的窟窿。”

頓了下，見展瑤的注意力都在報紙上，他繼續說：“經過法醫檢驗，所有的尸體心臟都不見了，而且從尸體身上的傷口痕跡來看，所有的心臟都是被人直接挖走，很可能都沒使用任何工具。”

展瑤微微蹙眉，胖子嘴里還咬著雞腿，也是皺著眉，“被人挖走心臟？巡捕房的人有沒有查到什么？”

“沒有。這段日期我也帶人走訪了那幾個村子，村民都很樸實，我看不出他們撒謊。”白子軒說：“不過很多村民都覺得是山上的野狼在作祟。是野狼挖開了尸體的心臟，將心臟叼走吃了。”

“野狼怎么會吃人的心臟？不是我說——野狼雖然是食肉，但絕不會做出挖死人心臟這種事，它們最多也就是啃啃尸體而已。”

展瑤淡淡道：“村民為什么會認為是野狼做的？以前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嗎？”

“嗯。說是很多年前，就有這種事情發生過，但只是發生了一次，當時的村長還帶人上山擒住了那只狼。后來狼死，村里就沒再發生尸體被盜，心臟不見的事。”白子軒看著展瑤那雙清澈的眼，明明簡單的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為什么讀心術卻對她失效？

展瑤感受到頭頂那束深邃的視線，腦海中不知怎的又想起上次白子軒抓著她的手的場景，臉頰慢慢的有些發熱。她不解又懊惱，這種情緒從來沒有出現過。她猛地抬起頭，撞上白子軒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她面無表情地瞪著他：“你為什么這么看我？你是不是又想對我做什么？”

噗——

胖子一口雞肉噴了出去，白子軒的臉色也是由紅轉白到青黑，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畢竟，他剛才的確是想再抓一次她的手……

“白子軒。”展瑤站起身，很是嚴肅凝重地看著他，“男女授受不親，如果你再對我做不好的事，我和胖爺以后就不幫你們巡捕房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