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歐被羅奕琛突然拔高的聲音振到，下意識地杵在那里。是的，方慕衍不愛她，全燕城的人都知道，方慕衍愛的是顧薇薇，而她沈小歐，搶了自己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對不起，小歐，我——”羅奕琛意識到自己的失控，無奈地攤了攤手，認識這么久，他從來沒有這么大聲跟她說過話。。

沈小歐還是下了床，語氣靜淡地抿了抿唇，“奕琛，我明白，但是，現在，我真的要回去。”她一刻也不想再牽絆方慕衍，她要回去把離婚協議簽了。

羅奕琛拗不過她，不置可否地點頭。

方慕衍和沈小歐離婚的消息不脛而走，沈小歐凈身出戶，方慕衍沒有分她一分一厘財產。

顧一念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方慕衍是屬于她的，方太太的位置沒人可以搶走，就算被搶，她也要用盡一切辦法奪回來。

她是方慕衍的特助，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地像連體嬰兒一般寸步不離地守在方慕衍身邊，出現在各大媒體頭條上，儼然方家新的女主人。

然而，只有顧一念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地在唱獨角戲罷了。方慕衍從來沒有碰過她，哪怕是她的一根手指頭。對她雖然沒有像對待沈小歐那般冷漠，卻也是不即不離，他們中間似乎永遠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些年，為了讓方慕衍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她刻意打扮成顧薇薇的模樣，穿她喜歡穿的衣服，留她愛留的發型，就連香水，也換成了她曾經用的牌子。但是，無論她模仿得多么像顧薇薇，方慕衍就是不為所動，甚至連方家的大門都不讓她進。

“慕衍，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夠好，你告訴我啊，我改還不行嗎？”顧一念眼看著方慕衍將自己拒在了院門外，隔著柵欄沖著他的背影抓狂，“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姐姐，可是她已經走了，她不會再回來了，現在愛你的人是我，是我顧一念！”

別墅門在顧一念面前開了又關上，方慕衍沒有理會她歇斯底里的吶喊，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竄入腦海的人不是讓他心心念念的顧薇薇，卻是他恨之入骨的沈小歐。這三年來，不管多晚，沈小歐都會雷打不動地守在客廳里，為他亮著最后一盞燈。聽到開門聲，會第一時間跑出來幫他接過外套，換上拖鞋。餐桌上永遠都是熱氣騰騰的飯菜，盡管看起來也不那么糟糕，他卻從來沒有嘗過一口。

無論對方做得多么無可挑剔，他從不領情，只會鄙夷地唾棄，“沈小歐，你怎么會這么不知廉恥，這么下賤！”

可是，不管怎么罵她，怎么討厭她，第二天，她依然會一如既往地帶著討好般的笑容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是那么希望離婚，那么希望讓她立刻在自己眼前消失嗎？現在，一切都如他所愿，為什么這些天，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甚至莫名的煩躁，無緣無故地滋生事端。

公司上下的人每一秒都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得總裁不高興，被炒了魷魚。誰都知道，方氏集團財大氣粗，員工福利全燕城沒有一家公司能及，多少人動用關系擠破腦袋想進來都進不來。

“你這是瞎了嗎？做這種報表給我，再做不出來，立馬給我滾蛋！”方慕衍倏地立起，將手頭的一大摞文件隔著辦公桌，劈頭蓋臉地砸到對面的財務總監身上，兩手叉腰轉到落地窗前，高大修長的背影此起彼伏。

財務總監撿起地上的報表，拂去額頭細密的汗珠，灰頭土臉地退出總裁辦。

聽聞一向辦事嚴謹的總監都惹得方總裁不高興，所有人一片唏噓，整個方式似乎都籠罩在烏云密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