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齊普賽”
- 杜利特醫生的郵局(紐伯瑞兒童文學獎文庫)
- (美)休·洛夫廷
- 3362字
- 2018-02-28 10:51:05
著名的倫敦麻雀“老齊普賽”要來范蒂波這個國際郵局了,大家都很期待。當它抵達郵局的時候,杜利特醫生正在吃早餐。
“您好啊醫生,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您居然創建了一個郵局,這太不可思議了!”麻雀用熟練的倫敦土話和醫生打招呼。
“哎呀,是‘老齊普賽’啊,你能來太好了,怎么樣,一切還順利嗎?”醫生很高興地和麻雀打著招呼。這時候很多鳥都來了,大家很想看看來自大城市的麻雀到底是什么樣子。其實從外觀上看,“老齊普賽”和其他鳥類也沒有明顯的差別,但是看眼神就不一樣了。它有著不可一世的自信,如果說飛箭之類的小鳥眼神里是淳樸、自然,那么它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就是世故和精明,這可能就是氣質不同吧。
各種鳥兒都怯怯地看著這個來自大城市倫敦的麻雀竊竊私語。麻雀“老齊普賽”可不管大家怎么看自己,它自顧自地和醫生聊天:“醫生,我一路還是挺順利的,沒有遇到暴風雨,應該說是一次比較順暢的旅行。對了,你家那個上了年紀的老馬想你了,居然讓我帶一束玫瑰花給你。哈哈哈,笑死了,還挺浪漫的。不過我沒有答應它,我可不想被人以為帶著玫瑰去與心上人約會。哈哈哈……”
醫生也笑了:“這匹老馬也真是搞笑。你這嘰嘰喳喳的倫敦腔,都讓我想念英國了。對了,你去我家的時候有沒有看看,我的花園怎么樣了,大棚里還有沒有老鼠啊?”
“老鼠可真是很多,有的體型大得快趕上兔子了。”麻雀一邊說一邊比畫:“有這么大!花園倒是還不錯,小路上的野草有些長了,等您回去的時候得修剪了。廚房外面的蝴蝶花長得很漂亮,好多人都說希望從你家移植一些回去呢。”
“哦,一切看起來都不錯,那么倫敦城里有什么新鮮事嗎?”杜利特醫生對城里的事情還是很關心的。
“有個叫漢森姆的人發明了一種車,只有兩個輪子,卻能跑得飛快,我都奇怪怎么不會倒呢。現在這種車遍地都是,人們管它叫自行車。還有在皇家交易所附近新開了一家蔬菜水果商店,很火爆,每天都顧客盈門。”
小豬卡普卡普聽到蔬菜水果店后,喃喃自語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開一個蔬菜水果店。英國有各種各樣的蔬菜水果,我全年都能賣,貨源一定不用擔心。”
看著小豬無限向往的樣子,吐吐就開始攻擊它:“你這個家伙,一直都野心勃勃的,老是惦記要開蔬菜水果店,開店還不會被你給吃得倒閉了啊?”
“才不會呢,我熱愛我的事業,我會用心經營的。一想到每天能看到新鮮的萵苣、鮮紅的西紅柿、翠綠的蘋果,我就很向往,我甚至都能聞到它們的香味了!”小豬無限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吐吐趁機把一根狗尾巴草插到小豬的鼻孔里,小豬大叫,追著吐吐跑開了。
看著動物們打打鬧鬧,醫生也不去阻攔,他關心更重要的事情:“‘老齊普賽’,我們的郵遞鳥們在倫敦城里送信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難題,希望你這只土生土長的倫敦麻雀幫忙送信,還要有更多的像你一樣熟悉倫敦街道的小麻雀一起送信,你看可以嗎?”
麻雀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現在很累了,等我洗澡休息一下,明天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吧。”
“好吧,那你就先用我的水杯洗澡吧,我們明天再見。”杜利特醫生與風塵仆仆的麻雀道別后,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第二天一早,麻雀就來了,醫生帶著它在整個范蒂波城里轉了轉。轉完了整個城市的主要街道后,麻雀開始發表看法了:“醫生,這個城市還真是不小啊,沒有想到非洲還有這么大的城市。不過街道太窄了,恐怕連羊都無法并排通過啊,更別說馬車了。大城市的街道都是很寬闊的,現在的街道太窄了。另外,每家每戶的門上最好安裝一個敲門錘子,這樣有信件到了的時候,小鳥們用錘子敲門,人們就知道了。”
“是啊,這個主意不錯,我會與國王講的。”醫生問:“你看還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嗎?”
“我想想啊,”麻雀低頭琢磨了一會兒說:“最好在居民的門口設立兩個信箱,方便投遞信件和賬單,一個信箱專門放置賬單,另外一個專門放置信件。這樣大家也不至于搞錯。”
“分開放置有多大的意義呢,放在一起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你不覺得大家都會期盼信件,而不太喜歡賬單嗎?賬單每個月寄一次,如果是放在一起,每次投遞鳥敲打敲門錘的時候,他們都會擔心:不是來賬單了吧?”
“說的也是啊,還是讓大家每月就擔心一次吧。那就讓國王給大家安裝兩個信箱。”
“對了,醫生,圣誕節也快到了,國王打算給我們這些郵遞鳥們什么禮物啊?”
“這個好像沒有哦,這里不過圣誕節。”
“那可不行,聽我說醫生,你一定要告訴國王,圣誕節一定要給我們準備禮物!如果沒有禮物我們會在親朋好友面前很丟臉的;如果不給我們禮物,那我們從現在到復活節都不工作了,都不去送信!而且圣誕節當天的早晨,要給每個鳥兒發兩塊糖,不給糖就不送信!”一聽說沒有禮物,麻雀激動得連珠炮似的對著杜利特醫生發著脾氣。
杜利特醫生好脾氣地勸著激動的麻雀:“好的,我去和國王說,一定滿足你們的要求。”
告別了激動的麻雀,杜利特醫生就去見國王了。沒有想到“老齊普賽”的要求,國王都一一答應了。沒多久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有了精致的小銅錘,而且分量很輕,即便體型再小的鳥兒也能輕松地抓起來敲門。每家門口也分別安裝了兩個信箱。國王也承諾可以在圣誕節的時候,給郵遞鳥們送禮物和糖果,這在范蒂波是第一次,聽說這在其他國家都很流行,這里的人們也開始在這一天互送禮物了,漸漸地形成了一種風俗習慣。很多年以后,傳教士來到這里,驚奇地發現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國,居然很多風俗習慣和倫敦城里一模一樣,尤其是還有圣誕節禮物。他肯定想不到,這個習慣居然是一只厚臉皮的麻雀爭取來的。
言歸正傳,醫生任命“老齊普賽”為郵政局管理員,負責管理范蒂波城內的郵件。隨著郵局業務的普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習慣寫信了。這樣一來每天郵遞鳥們背負的郵包也越來越重了,單靠一只麻雀已經忙不過來了。“老齊普賽”也請燕子們來幫忙,還是忙不開。最后不得已“老齊普賽”給倫敦的麻雀們寫信,調遣了五十只麻雀前來工作。它們和“老齊普賽”一樣,熟悉城市的街道和門牌號,很快就成為范蒂波郵局的主力。
在工作上,“老齊普賽”沒得挑,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員工,但是這個家伙脾氣非常壞,而且臉皮很厚,遇到不高興的事就喜歡吵架,最喜歡用倫敦土話罵人。它不顧郵局要禮貌待人的制度要求,只要不開心,就喋喋不休地罵人。
有一天,柯克國王的寵物白孔雀來這里投訴,說“老齊普賽”在皇宮的墻上偷窺自己,還很邪惡地對著自己做鬼臉。杜利特醫生很生氣,他很嚴肅地批評了“老齊普賽”。
沒有想到這只麻雀不僅不吸取教訓,而且變本加厲。它居然在一個黑夜,糾集了自己從倫敦來的那些麻雀伙伴們,一齊飛到皇宮圍攻白孔雀,盡管孔雀的體型比麻雀大得多,無奈麻雀數量實在太多了,孔雀顧了頭就顧不了尾巴,最后美麗的白孔雀被麻雀們拔掉了三根羽毛。
丟盔棄甲的白孔雀再次來到郵局投訴“老齊普賽”,杜利特醫生憤怒了,這樣惡劣的鳥兒怎么能夠做郵政經理呢,太不配了,于是醫生開除了“老齊普賽”。
它才不怕呢,開除就開除,“老齊普賽”趾高氣揚地離開了郵局。沒有了“老齊普賽”聒噪地吵架聲,郵局果然安靜了不少,可是人們發現郵局投遞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燕子們和其他鳥類竭盡全力也無法勝任日常工作。市民們開始投訴郵局工作效率太低,這時候醫生才發現離開了麻雀“老齊普賽”,郵局還真的不行呢。
正在杜利特醫生愁眉不展的時候,“老齊普賽”竟然自己回來了,看來這只麻雀整天關注著郵局,關注著醫生的一舉一動呢。杜利特醫生也沒有說什么,默許了它回來上班,它很快就官復原職了。經過這么多事情,醫生想麻雀應該會吸取教訓了,沒有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一天,國王帶著寵物白孔雀來郵局吃下午茶,爭強好勝的“老齊普賽”看見了白孔雀,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它告狀,自己怎么會被開除,奇恥大辱啊,不能不報仇。麻雀小眼睛轉了轉,有了壞主意,它從醫生的桌子上偷偷拿來了一瓶墨水,趁著白孔雀不注意的時候,全都潑到了它美麗的羽毛上,然后就得意揚揚地飛走了。
可憐的白孔雀拼命地抖,也沒有辦法把墨水抖掉,它哪里知道這墨水可不是塵土,很難清洗的。杜利特醫生親眼見到了麻雀“老齊普賽”的暴行,再一次開除了這個郵政經理。它一離開,也就帶走了那些來自倫敦的麻雀們,郵局也就陷入癱瘓狀態。
麻雀在遠處得意揚揚地看著,實在看不下去了,它就又會回來了,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它一回來,郵局的工作又恢復到井然有序的狀態。
對于這樣一個特殊的員工,杜利特醫生也沒有辦法,劣根難改,卻也無可替代,只能湊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