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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討賬的和尚

走出了薛參議家的大門,我回頭看看這個經(jīng)常來的地方,心中憋著一口氣,但是在轉(zhuǎn)身以后,我的臉上恢復(fù)了平靜的神色,讓在一旁擔(dān)心著我,卻一聲不吭的福伯安子擔(dān)心。

“福伯,沒什么的。”我說了一句,扭頭大步往家里走去,路上我一言不發(fā),但是舉止卻一如平常,該干什么干什么,遇到了和家里相熟的長輩,也是一樣的磕頭,就是那些想要討些便宜的家伙,我也是應(yīng)對自如,絲毫沒有憤怒的感覺和舉動。

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好像已經(jīng)完全的康復(fù)了,沒有了剛才過來的時候的那種虛弱和無力。只是在我的心頭有著一團火在燃燒。至于什么時候爆發(fā)出來,我也不知道。

福伯擔(dān)心的看著我,跟在身后,雖然他年紀不小,有著深厚的閱歷,還有一身的好武藝,但是,這種事情,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家事,在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的時候,站在他那個身份立場上只有服從而沒有能夠替我做主的權(quán)力。

身上舒服了,也有力了許多,我們回去的時間就縮短了許多,沒有多大功夫就快要到靈棚的所在地了。

我要回家一趟,把在薛家和薛秀才談話的結(jié)果告訴家里一聲,然后就是出門給那些需要的幫工們?nèi)タ念^,當然還要帶上一些禮品,這也是規(guī)矩,在這個時候,那些專門為人挖掘墓穴的選工們可是大爺,這不是調(diào)侃,而是他們真的地位最高。當然也就是這幾天,平常的時候,他們就是去別人家里幫忙,也是最底下的那一撥兒。

因為他們這些所謂的選工,那也是專門有人干的,普通人不屑于干這個,也干不好。在這個時候,辦喪事的主家?guī)缀跏前阉麄児┰陬^頂上對待的,每天五頓飯,還有工錢,不過是另有一個名目叫利是,每天一給,在他們下工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有上桌吃飯,別人就是再大的身份也不能先開飯。這是規(guī)矩。

可能是為了孝道,也是為了他們不在墓穴上做手腳吧,只是我的猜測,至于真正的理由,估計知道的人不多,他們也不說,都是時代干這個的,規(guī)矩都是口口相傳,外人是不清楚的。

我回到家里,見到了徐叔,別的沒有說,只是告訴他薛秀才不過來了,就提起準備好的禮品出了門,去給那些打墓的,抬棺的,還有最為主要的陰陽先生磕頭。讓他們過來為我父親的喪事忙碌。

禮品是早就準備好的四色點心,無非是槽子糕,大頭酥,沙琪瑪以及花生糖,最主要的是我懷里的一封銀元,具體多少,我并不知道,看樣子有個二三十塊,這是給為首的幾個人的,陰陽先生,選工頭兒,以及杠頭這三位。至于他們各自的手下,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利是歸利是,工錢一概要交給他們,經(jīng)過他們的手才可以發(fā)下去的。

幸好我就按所在的地方是個鎮(zhèn)子,所以,在街面上各行各業(yè)的人手都有,而且很齊全,也不遠。他們早就得到了徐叔的提前招呼,就在陰陽先生家里等著呢,這樣的話也省的我到處去跑,要知道,他們的人數(shù)可是不少,我一家一家的去跑,累死我也不一定跑的齊全,外人看他們的行當,根本搞不清哪個環(huán)節(jié)會用多少人,什么規(guī)模,這些都是他們商量著辦的,主家只管出錢。名義上是有著一定的規(guī)矩,但是也有人說是看著主家送來的錢安排的。

我過來只是走一個過場,所有的一切徐叔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好了,包括我父親的生辰八字,去世的時辰等等,由于,我母親過世的早,所以,這場喪事還有一個插曲,那就是把已經(jīng)埋葬到臨時地方的母親給起出來,重新收斂,放在靈堂里,和父親一塊享受供奉,等到出兵的那一天,一塊兒抬到我家里的墳山,和父親合葬。這樣才是正經(jīng)的辦事流程。

我到達鎮(zhèn)上最有名的風(fēng)水先生家里的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集合齊了,就等著我到來。

風(fēng)水先生姓李,平常大家都叫他李半仙兒,看風(fēng)水陰陽宅,兼具算卦叫魂這種特殊事宜。據(jù)說本領(lǐng)不錯,在我們這一帶很有名氣。

依舊是老樣子,我見了大家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磕頭,話都不必說,穿著一身孝衣,頭上戴著孝帽子,不用我說,別人也看的出來是什么事情,何況徐叔已經(jīng)打點過了。但是規(guī)矩不可廢,該有的理解還是要有的。

等我磕下去的時候,李半仙兒急忙站起來,把我攙扶起身,顫聲問道:“楊家少爺,怎么回事兒?哪位過世了?你這個打扮?”

“家父昨夜蒙天誠招,駕鶴西去。今日小子特來拜求各位,伸出援手,幫小子一把,送先父上山。”

“好說,好說。正好各位都在,我們義不容辭。“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笑納。等事情過后,另有重謝。”說著,我把手中的四色禮品遞過去,接著拿出懷里的銀元,紅紙封包,一并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做了一個揖,說道:“能夠出手,就銘感五內(nèi),些許散碎,給大家一個酒錢,還望盡心。”

“這是怎么說的?也罷,大家都是相鄰,自當盡力,伙計們,楊家小哥來了,家中有事,需要大家出出力,大家同去可好?”

“好。”一陣轟然應(yīng)聲,是那些精壯漢子們在答應(yīng)。到了這里,所有的流程就完成了,我就不用那個樣子,他們也不用文縐縐的說話,大家隨便了許多。

雖然都是同鄉(xiāng),可能平時趕鄉(xiāng)親要有什么稱呼叔伯之類的,在剛才的那個場景也要按照我那個流程走,這是規(guī)矩。完成以后,就可以和平常一樣,稱呼說話。

“少爺啊,你年齡小,可能不清楚,也就是今天這個時候,換一個場合,我是不敢受你這個頭的。”流程完畢以后,李半仙兒把我讓到椅子上,一臉惶恐的對我說。

他的話讓我驚訝萬分,我是年紀小,平時和他們沒有什么交集,所以對于那些稱呼什么的不太清楚,又不是一個姓的,聽他的話音難道和我家還有什么淵源?

“老爺沒有告訴你?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只要知道,我要叫你少爺就行了。有事招呼一聲,不但是我,就是外面的兄弟們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就不會對我說一下?“我這個時候就知道一定有原因,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就問道。

“估計不到時候,到了時候,福伯會告訴你的。還是別問了。家里這個時候事情多,你還是請回吧,我們收拾家伙,隨后就到。“他死也不說,我只好告辭。

還沒有走出堂屋門,就看到徐叔急匆匆的干了過來。

“徐叔,怎么了?有事?”

“少爺,來了兩個和尚,說是我家的世交,要找當家人說話。”

“和尚?你認識么?”

“不認識,不過,看樣子,來者不善,那個年輕一點的,口口聲聲說要討賬什么的。”

“是么?討什么賬他說了么?”

“沒說,只是說是咱家上輩兒欠的。”

“那好,我知道了,咱們回去再說。”

少爺,需要怎么辦?要幫忙么?“李半仙兒這個時候沒有了他那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做派,在我身后走上來,問道,他的身后和他一樣,大家都是一副聽從召喚的兇惡模樣,看著我。

估計我只要開口,那兩個還沒有見過的和尚馬上就會往生極樂去見佛祖。

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在中原大地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趟將,也就是我們這里對土匪的稱呼,不用打聽,我都看得出,這一群漢子沒有少干趟將們所干的事情。

“不用,說是世交,還是見一面的好。真要是欠了賬,我會還的。”我微微一笑,說道。

這個時候,我的心里已經(jīng)是怒火滿胸,媽的,也不打聽一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這個節(jié)骨眼上過來討賬?他媽的純粹是在上眼藥,別的不說,我已經(jīng)接管家里的生意將近一年了,所有的賬本我都看過的,根本不會有什么欠賬。純熟訛詐,居然不長眼,找到我家里來了,哼哼。

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剛剛那個退婚的老家伙說的話,難道這是他做的局?一定是,老家伙啊老家伙,居然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我們楊家的臉,你等著,我就送他們往生極樂,看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

我告辭出門,一言不發(fā),但是,臉上卻是風(fēng)平浪靜,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憤怒,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完全平靜下來了,心里有的只是斗志,老家伙,放馬過來,少爺我黑白無常都不怕,還會怕了你的陰謀詭計?有什么鬼魅魍魎只管往外跳,看我殺個血流成河,殺出一條道路。

“少爺,準備怎么辦?”

“涼拌,見到人再說。”

我打頭,徐叔跟在身后,兩個人大步流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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