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散沙今猶在

加州參議會日前通過西裔議員提出的SCA5提案，意在對華裔申請大學進行限額。這個提案遭到華人群體的強烈不滿，有華人在網上發起簽名，向加州州議會和白宮網站請愿。各華人組織紛紛行動起來抗議，以老留學生和新移民為主的華人群體自發組織起來，呼吁用各種方式影響州議員，阻止州參議會對此進行表決。這些組織還呼吁華人行動起來，用手中的選票選掉忽視華裔利益的華人議員，可以說大多數華人都對加州參議院通過此案表示不滿，但也有不同的聲音。最近在華人圈流傳一篇文章，筆者讀后非常無語。文章作者歷數排華法案以來的種種直至這次SCA5提案，把一些人性的普遍弱點說成是華人特有的劣跡，表面上說是華人要反思，實際上就是認為華人被“排華”、被歧視直至現在的種種排擠，都是咎由自取。

眾所周知，美國國會已經為《排華法案》進行過道歉，《排華法案》是種族歧視的惡劣法案，這個結論是板上釘釘，誰也改變不了的。

早期華人移民史就是一部血淚史，美國修建太平洋鐵路，需要華人的高效率低報酬，就赴華招收大批華工，一旦經濟危機來臨，華人就成為失業的替罪羊，成為美國政客博弈的犧牲品，等等。有些華人對這些視而不見，反而強調夸大華人自身的缺點，在面對不公平的時候，他們忽略加州SCA5提案違反公平原則，卻要華人反思檢討自己的不足，要為整個公平框架考慮云云，還有人批評積極簽名的華人不要動輒簽名抗議，以免影響主流社會對華人的觀感。

這些人恐怕沒想到，如果華人被歧視，無論自認為是“高等華人”或被視作是“低等華人”，都會被當作是華裔，誰也不能例外。加州SCA5提案如果通過公投（以西裔在加州的人數眾多和積極投票，是很有可能的），那么大學招生考慮族裔限額的時候，只會看學生本身的族裔，不會看該生父母是否自認為是“高等華人”，換言之，受害的是全體亞裔，包括華裔，并且，潛在的影響將波及全美華裔。

這次加州參議會通過SCA5提案，參議員當中有3名華裔參議員，全部對提案投了贊成票，引起很多華人選民強烈不滿。仔細看投票記錄，可以看出，投贊成票的全部是民主黨人，投反對票的全部是共和黨人。很明顯這是一次黨派色彩很強烈的投票。這個投票結果，可以預期的是，SCA5提案將會把加州多數亞裔選民，尤其是多數華裔選民，推向民主黨的反面。

有人為這三位民主黨華裔議員辯護，認為在這樣的黨派色彩下，他們不可能犧牲自身的黨派利益去和共和黨議員站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議員就違背了他們在華人選民面前承諾要維護華人權益的諾言。另一方面，根據2008年的選舉統計數字，加州亞裔的投票率是49%，而全加州平均水平是71%。華裔投票率之低，令人嘆息。這也就是連本族裔議員都不愿意為本族裔的不公待遇出頭的另一個原因。

美國夢就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夠靠自己的努力奮斗成功，而加州SCA5提案如果得以實行，那就意味著，盡管你努力奮斗，但你的黑頭發黃皮膚可能就使你失去機會，這還是美國夢嗎？

華人群體遇到這樣的歧視，有人呼吁積極投票，有人冷嘲熱諷，政治人物則各有打算。華人什么時候才能像猶太裔、非裔、西裔甚至印度裔那樣，遇到損害自身利益的時候，團結起來共同面對，而不是依舊一盤散沙，任人擺布。

對重視教育的華人來說，違反公平教育原則的提案是難以忍受的。或許每一次發聲不一定能得到預期的結果，但是如果不發聲，永遠也不會有結果。

（2014-02-27刊于美國《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