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博師兄的手肘子輕輕撞了撞了我的腰，我瞄了他一眼，智博師兄朝著我使眼色，我端正了站姿，向著來人說了句：“山人好。”

“水笙姑娘頭一次來到岐山就將岐山弟子訓誡了一番，如此看來平日里本山人對你們的管教還是松了些。”那位山人道袍翩然，捋著了捋耳邊二縷青絲，背著身子儼然一股子嚴師風范。

我聳聳肩，打趣道：“自古以來都是愛在心中口難開，山人如此關愛弟子，誰人不知不曉得呢？”

“嗯，水笙姑娘看來知曉的清楚，嘉銘，照亭，你們二人可是知曉？”山人朝著方才吵架二人道，二人聽后戰戰兢兢，回答的聲兒都發抖，“回、山人，我二人知、知、知曉了。”

“那你二人日落之前幫著廚房的丁師兄挑滿二十缸水，劈完二百斤柴。”

二人又發著抖的聲兒應了句“是。”二人便準備走，山人喊住二位，“且慢。”轉身伸出右手輕輕一揮，地上的斷琴恢復原來的模樣，碎成渣子的玉簫也粘合成原來發光碧綠的模樣。山人將古琴玉簫附身撿起，說“這么好的樂器毀了實在可惜，不可枉費水霍、喬元君二位上神的一番心意，你二人且拿去，日后休要攀比。”

我驚著鈴鐺大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此山人的本事也是非比一般哪，這隔空粘合之術我水笙曾見爹爹使過一次，而那次爹爹尚未將我摔碎的母親的玉簪子修復好。

名喚嘉銘，照亭的二人恭敬謙卑的接過古琴玉簫，這才離去，怕是那二十缸水和二百斤柴火有的一天時間折騰了。

我望著離去的二人背影唏噓不已，山人道：“水笙姑娘，往后你在岐山便是岐山一員，有些規矩不可不聽，這是岐山大大小小三百八十條戒律，”山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明晃晃的寫著‘戒律’二字，“你且拿回去熟記于心，明日的禮法課我便抽查與你，你可要細細品讀，莫叫山人為難啊。”

我苦笑，“是，山人，弟子一定銘記于心。”山人的意思是暗指若我明日回答不上來便要拿著岐山的訓誡教導我一番，免不了要挑水劈柴，此番吵鬧山人給足面子不對我施罰，大概是尊著父親與九哥的關系，等今日拜了智博師兄門下，那我便是正式岐山弟子，以后無論發生什么禍端我都必須依著戒律承擔罪責。

山人的一番心思著實深哪。

山人拿著藤條的手移到前方，“下節課你們齊師兄腹痛，你們自行琢磨功課罷了，水笙你隨我來一趟。”

“哦。”我點頭答應，隨即望望智博師兄，智博師兄一臉哀愁，擺擺手，我也不知是無能為力還是讓我不要慌。

眾人預備散去，齊齊聲兒喊了聲“山人走好。”退避幾步，讓出一條道兒來，我跟著山人身后邁著步子大搖大擺的走著了。

山人帶著我在院墻內散步，也并未出聲兒，我預備開口發問，山人便說：“山人的職位想必你還不知是什么，山人是管理岐山上下大小事務，大到接天迎地，小到你們每日的吃食，事無巨細都得過問一番。”

“這不是和管家婆一樣了么？”我嘀咕著，山人瞪我一眼，接著說：“你有孟兮開的關照，但是也只能保證在衣食住行上，戒律中有三百八十條，每一條就需牢記，像今日這般的鬧局只要在出現一次，你便要和其他弟子一樣受罰。”

“我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水笙知道這個道理，山人莫要在說了，是不是山人聽聞了一些閑言碎語才幾次三番與我說這些？”

“水笙姑娘你的傳聞倒是聽了不少，元虛那幾本冊子上幾乎每年都有你的身影，這山上弟子皆是剛進山門不曾聽聞你的事跡，水笙姑娘你且要好自為之啊。”山人手里的藤條又換了一只手。

“恩，我明白了山人。”我點點頭，手里拽著衣角使勁攪動著。

“你再隨我來。”山人負著手而去，我便跟著去。

這一跟就跟著山人繞過后庭院來到一間住處，山人讓我請，我隨著他的意思點頭先行進去，進去后山人讓我隨意坐，我便坐了下來。

山人轉身關了房門，繞著我看了看，倒了杯茶水給我，我接過，正是口渴仰頭一飲而盡。山人繞了幾步，說，“也是個冰肌玉膚的小妮子，難怪一向不問山里事務的孟兮開對你關懷有加，我原先以為是傾國傾城的貨色，如今看來卻也還是個美人坯子。”

說著山人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伸進我的領口處，我慌忙站起來，“山人！請你自重！”山人走過來，比著蘭花指，笑臉盈盈全然是另一副模樣，讓人打心底發憷。

他忽然抱住我，雙手圈住我的腰身，我使勁掙扎，“山人，你請自重。你如此這番我爹爹是不會饒了你的！”山人的臉慢慢湊了過來，在我脖子間游蕩，我使勁躲避，依舊逃不開他的禁錮。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只要過了今日，以后你的日子就會一帆風順，岐山里的事務我皆不會為難你，而孟兮開也不會額外關注你，孟兮開便會尋求我的安慰，哈哈，至于你爹爹水霍，他應該會忙著招我為鬼谷夫婿，那還有面子能夠肆意丟的。哈哈，哈哈。”山人發出淫惡的笑聲，我四肢開始無力，那杯茶水有問題！

沒想到岐山也有這樣以為男女通吃的老妖存在，山人的一席話我了解了個大概，應是山人看上了孟兮開，而孟兮開對我關照有加，一時間妒火難消，便借著這此機會騙我至此想毀我清白，以為這樣便會斷了孟兮開的念想。

山人趁著我四肢無力，伸著脖子就往我領口去，一時間我全身酥軟，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纏繞得更加緊。

山人露出陰險的笑容，在我耳邊輕聲道：“水笙丫頭。”

我緊閉著雙眼，嗓子也叫不出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