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冤家路窄種疑慮
- 肆意妄為:本宮為上爾為下
- 薄卿
- 2430字
- 2017-09-13 17:30:20
鵝毛大雪下了一夜,到了卯時才轉小幾分,地上厚厚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
一路茫茫難行,本想繞路親自去請楊御史,卻怕一行人繁瑣耽誤了時辰,只得退而求次叫獨孤逆帶著洛杭之二人先去辦事,他們留在這里等他回來。
“小姐,你說獨孤侍衛能請到楊御史嗎?”沛月維持著溫暖的火苗,言語間滿滿的懷疑。
“楊隸嫉惡如仇,家族三代均是御史之位。現在在他的管轄下出了知縣貪贓枉法的事他敢不管?”更重要的是楊隸純正無黨無派,算是她祖父的門生。
不然她也不敢貿然讓獨孤逆持將軍府的腰牌前去請這位朝廷命官。
涴星將撿來的干柴攏在一起,清秀的面龐也染上幾分憂色:“怕是又會耽擱一天。”
沛月把頭點的如同啄米的小雞:“小姐當時叫他們自己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何必將人馬也借出去。”
“無妨。”肆長意抬手止住她的抱怨。
成霍遠不得不除,那可是以后霖王一黨的擁護者。
“吱。”
大門吱悠悠的再次打開,肆長意三人忙轉頭看去,進來的人卻不是辦事而歸的獨孤逆。
“長意?”
錯愕之下四目相對,肆長意暗罵一聲冤家路窄。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高高在上的霖王墨謹行,而扒著他胳膊瑟瑟發抖的嬌小女子,正是和他糾纏不清的宋泠月。
二人此時發髻衣衫上落滿了殘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進了小廟,他們的馬車出了岔子,隨從正在修繕,他們不得已先來此處避避,沒想到世界如此小。
“王……”
“沛月,加柴。”肆長意打斷沛月猶猶豫豫的請安,漠然隨意,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宋泠月咬著牙賭氣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波光粼粼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還定身不動的墨謹行:“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不過去就是了。”
“好。”墨謹行無奈的隨她坐在一旁,寵溺的刮著她的鼻子目光卻不走自由的瞟向火光映襯下越發明艷的臉龐。
他們不過來,肆長意也不打算客套。
門口漏風,縱然穿著錦衣貂裘也抵不住那見縫就鉆的寒意,沒一會兒宋泠月就打起顫來,墨謹行心疼的忙將她抱進懷里。
“自作自受。”涴星跟宋泠月有仇,現在見見她凍得不行忍不住輕啐了一聲。
肆長意冷笑一聲,故意與不時看過來的墨謹行對上了目光,一手抓起了一根燃燒的樹枝作出遞過去的姿勢:“冷死也不點火取暖?郎情妾意就能抵御了寒風冷雪?真是長見識。”
都是她害得自己被人唾罵侮辱,她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宋泠月下意識的抱緊墨謹行,臉上維持著勉強的骨氣:“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墨謹行感受到懷中女子的擔憂,報以一笑,沒有去接那燃燒的樹枝。在他心中月兒不比長意,她更需要呵護和寵愛。
“呵,我只是客套一下,你以為我真的會給?”肆長意像看傻子一般,清脆的笑聲毫不掩飾譏諷,好似看一個小丑。
你!宋泠月雙拳緊握俏臉通紅,墨謹行眉頭一皺剛要呵斥肆長意,一道黑影迅然閃進屋中,竟沒有帶進半分風雪。
獨孤逆挺拔的身姿稍顯狼狽,低調的黑袍上隱隱可見刀痕,清雋臉龐蒼白如紙,一道殷紅蜿蜒的傷痕煞是扎眼。
“啊!”沛月短促的驚呼一聲,不知說什么好。
肆長意半瞇的鳳眸猝然睜大,深深隱藏著幾分怒氣。
“事已妥當。”獨孤逆小心翼翼的稟告,壓根兒沒有將一旁的墨謹行放在眼中。
肆長意彎彎嘴角眉眼溫和的朝他招了招手,獨孤逆抿唇上前了幾步彎下腰等她吩咐。
傷痕被她看的仔細,那是刀傷。
肆長意伸手擰住他的耳朵,剛剛還溫柔的眸子頓時幽然詭異,森白的牙齒好似隨時都能咬上去:“為何滿身傷痕?誰竟敢動我的人?”
唔。獨孤逆悶哼一聲耳朵頓時紅起來,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羞的。
彎著腰任她發泄,獨孤逆低聲回稟:“屬下歸來時在廟外遇上了幾位侍衛,他們以為屬下形跡可疑才起了沖突,不察受了幾刀罷了。”
“哦?”肆長意松開了手若有所思:“我給你的藥呢。”
“只是小傷……”
“需要我來給你上藥?”肆長意將錦帕和干凈的水遞給他,挑眉戲謔。
利落的接過,獨孤逆輕咳一聲麻利的處理著自己的傷口,藥香濃烈悠遠,嘴角隱隱有幾分上揚和無奈。
“那藥膏涂上了可不能蹭掉了,要厚厚的才好的快。”肆長意好笑的看他如臨大敵一般上藥,表情十分有趣:“是太香了點,誰叫里頭有止血生肉的玉香甘,半盞茶散了味道就好。”
對了,他看不到臉上的傷口。
沒等肆長意說話,墨謹行卻神情復雜的一步一步靠近過來。
“你說……這藥膏是你給他的?”
墨謹行的神色復雜而狐疑,肆長意前思后想也沒想到所以然:“是又如何。”
“你為何會有這藥膏!”墨謹行好似入魔了一般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她。
獨孤逆星眸如刃,殺氣迸現。如果不是肆長意對他做出制止的眼神,他一定會殺了墨謹行。
肆長意反手推開他,引導的問道:“我有我家家祖傳的秘方藥膏有何稀奇?難道王爺從別處也見過。”
不可能。
墨謹行盯著她的面龐,喃喃著不可能。這個味道,這樣式的瓶子,他不可能認錯,不可能忘記。只是為什么肆長意會有。
他為何如此失態?肆長意緊張的觀察著他的每個表情。
“你小時候可去過商霧山!可見過一個少年!”
商霧山?
肆長意下意識的想搖頭,忽然,她卻明白了墨謹行為何忽然激動。
墨謹行就是少時在商霧山遇險被素然所救,難道……藥膏是癥結?
她的藥膏和當年素然救人所用的差不多?
既然如此……
“是去過又如何,至于遇見的少年,倒只有一個受傷不清的小子。”肆長意點點頭說的模棱兩可,這些事也是從墨謹行嘴里知道的過往。
至于藥膏,或許是流傳在外幾瓶也不奇怪。
墨謹行退了兩步,腦中又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當時他去無恙寺祈福,遇上了刺客滾落山下受了重傷,意識迷迷糊糊,只依稀記得有個小姑娘為自己處理傷口,后來大夫說多虧了那厚厚的一層藥膏才吊了他一條命,那濃烈的藥香他永遠都記得。
這件事知之者甚少,但是她說的怎么那么巧。
“王爺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告辭了。”肆長意理理衣衫,目不斜視的即將與墨謹行擦肩而過時豁然頓住:“對了,恭喜王爺佳人舊疾痊愈。到時候喜事成雙可要留杯喜酒給我呀。”
說罷,肆長意甩袖推門而出,瞥見宋泠月噙淚隱忍的樣子笑得更加歡快。
“肆長意你什么意思!”
焦急的呼喊響湮沒在風中,肆長意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笑瞇瞇的問著身邊跟隨的三人:“我說素然的年關難過,你們可信。”
一旁的獨孤逆淡淡看了她一眼:“謹慎為妙,小姐不要冒進。”
“我明白。現在趁著風小,快些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