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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與其讓你了解我,我寧愿我是一個謎

  • 從開始到愛你
  • 葉紫
  • 8430字
  • 2017-07-13 15:41:19

蕭易桓的辦公室門外,秘書臺的兩位秘書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時間,可她們誰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埋頭在電腦前面處理著文件。

鄒雪織從電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她微微一愣,走到其中一位秘書的桌子前面,輕輕地叩了叩她的桌面:“Alma,怎么了?蕭總還沒有要下班的意思嗎?”

那位叫Alma的年輕女孩子抬起頭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是的,他把未來幾天的工作能處理的都處理完了……”

“這可不行……”鄒雪織的話還說完,就聽到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砰”的一聲響,蕭易桓氣勢洶洶地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拿著一疊文件,“啪”地一下子拍在Alma的面前,惱怒地低吼著:“我讓你把這個季度的報表都整理好了再來交給我,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錯誤連篇,想讓我?guī)湍阈薷膸状危窟@樣的東西也是你這樣專業(yè)的人可能做得出來的嗎?快給我重做!”

Alma嚇得趕緊站了起來,整理好那疊紙張,連連地點頭:“對不起,蕭總,我馬上就去重做。”

鄒雪織好像還從來沒有見過蕭易桓在工作中發(fā)過這樣大的火,他雖然嚴厲,卻向來是神情冷峭威嚴,不茍言笑,從來也不會對下屬用這樣苛刻暴怒的態(tài)度,不由得上前輕輕地勸道:“Alma沒有做好,你好好教她就是了,可能是這兩天一直連著加班,她們有些吃不消了吧?”

“我教她?我每個月給她們上萬的薪水是讓她們來學(xué)習(xí)的嗎?何況這樣簡單的事情,一個高中生都能夠做好,她竟然也會出錯?”蕭易桓皺了皺眉,看著面前兩個大氣都不敢出的小秘書,想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這些留著明天再做吧,今天早點下班回家。”

兩個小秘書聞言,臉上露出放松和欣喜的神色來:“謝謝蕭總。”

“就是嘛,人家年輕女孩子,下了班還要陪陪男朋友呢,陪著你天天留在公司加班算是怎么一回事?”鄒雪織笑瞇瞇地打趣著:“我看你這兩天已經(jīng)夠忙的了,要不今天晚上放松一下,我知道新開了一家法國餐廳很不錯,要不要我們一起去試試?”

“不用了。”蕭易桓想也不想地便打斷了她的邀請:“我今天晚上約了峮彥。”

“你要去峮彥的酒吧嗎?上次我們?nèi)ニ抢镌嚲疲矣X得很好喝,不如……”鄒雪織帶著一臉的興奮,可話依舊沒有說完,就讓蕭易桓給生硬地打斷了:“不用了,今天晚上我想自己去靜一靜。”

鄒雪織臉上的笑容一僵,她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或許,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樣子,只是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失望。

“沒事的話,你早點回家吧,路上小心點。”蕭易桓很顯然沒有心思和鄒雪織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去拿了車鑰匙,便匆匆地離開了。

Alma剛收拾好東西,看到鄒雪織站在那里有些失落的樣子,不由得上前勸她:“鄒經(jīng)理,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逛街吧?最近出了很多初冬款的新衣喔!”

鄒雪織強作歡顏地看著她:“好啊,正好我也需要買衣服了。”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一被蕭易桓拒絕,她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應(yīng)該去哪里才好,今天還好,至少有人愿意陪她逛街,這才讓她心里不會覺得那樣的難過。

她已經(jīng)等了蕭易桓七八年,這么久的時間,他都是只把自己當(dāng)成朋友來看,以前有貝清玉這個小尾巴的時候,覺得她很礙事,總讓蕭易桓分心在她的身上,可貝清玉去了美國念書,畢業(yè)后都沒有回來,這么多年的時間里,蕭易桓還是和她保持著不咸不淡的朋友關(guān)系,讓她幾乎都要絕望了。

現(xiàn)在,貝清玉回來了,她把蕭易桓的變化都看在眼里,或者連蕭易桓自己都不愿意承認,他一直在被那個貝清玉左右著心情,更加不知道應(yīng)該把她這個朋友置于何地了,教她如何能不傷心?看來,她是真的要給貝清玉這個討厭鬼點顏色看看才行了,不如,就從她住的這間酒店開始下手吧,她沒有了住處,應(yīng)該就會提前回美國了吧?

這是J市最著名的酒吧街,一入了夜,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耀著,一直延伸到街尾,穿著時尚的男男女女們都盡量享受著夜晚的激情與浪漫,還有喝醉的人在酒吧街門前一條叫練河的河道兩畔徘徊不去。

而這條街上,最著名的就要數(shù)極地酒吧了,無論是平時還是周末,都是人滿為患。舞臺上領(lǐng)舞的妹妹漂亮嫵媚,每一個轉(zhuǎn)身都會帶著勾人心魄的魅力。而酒吧的深處,設(shè)有獨立的包廂,不喜歡湊熱鬧的客人們都喜歡待在包間里,喝酒,或者等著后面的好節(jié)目。

蕭易桓坐在最豪華的一間包廂里,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把那些嘈雜的音樂都隔絕在外面,而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秦峮彥看他這個樣子,只好放下手頭的一切,跑來陪著他喝酒。

誰讓他們是從中學(xué)時代就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再說了,很難得可以看到蕭易桓這個樣子,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自持。

“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從小就纏著我,現(xiàn)在我媽要讓她和我結(jié)婚,她居然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生怕誰會強迫她似的。”蕭易桓越想越不是滋味,幾杯酒下去,他不由得聒噪起來:“峮彥,你覺得我真的是那種讓女人看了就想逃的人嗎?”

“你不是,你要找心理平衡,不如去看看鄒雪織就好了?”秦峮彥好以整暇地看著蕭易桓這樣狼狽的樣子,襯衫的領(lǐng)口微微地敞開著,領(lǐng)帶也扔到了一邊。

“切,好好的,你提她做什么。”蕭易桓揮了揮手,把一大杯酒送入口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倒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真是受夠了。”

秦峮彥笑著為他把酒杯斟滿,雖然他們是好朋友,可感情上的事情,還真的幫不上忙,只有在他覺得不開心的時候,陪著他喝兩杯。

“你以為清玉還是以前那個傻乎乎地跟在你后面甘心做個小尾巴的小丫頭嗎?人家也會長大的,也會有自己的主見和思想,也會變得成熟,當(dāng)年小女孩的那種愛戀遲早會變的。何況,那個時候,人家總是熱臉貼著你的冷屁股,要是我,我早就不會理你了,清玉能堅持那么多年,我真的要為她點個贊,你還想怎么樣?她愛你一輩子,然后你一輩子不拿人家當(dāng)回事嗎?”秦峮彥不說則已,干脆把這么多年來心里所想的全部都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也不管蕭易桓是不是能夠接受,“人家無論怎么說,也在國外喝了這么多年的洋墨水,見識得多了,眼界也開闊了。”

蕭易桓睜著有些醉意的眼,似乎品出了好友話里的意味,咬著牙:“你的意思,是說——她現(xiàn)在看不上我了?”

秦峮彥連忙舉起雙手,天地良心,他哪里有這么說?雖然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她看不上我,難道看上了天天跟在她后面的那個小白臉?”蕭易桓不屑地說:“那個黃頭發(fā)的家伙,叫什么來的?”

“Faker……”秦峮彥見他想不起來,忙幫著補充。

“對,F(xiàn)aker,難道他很好嗎?一個美國人,不在自己的國家好好待著,跑到中國來,纏著貝清玉,還為她跑前跑后的,以為自己是誰?護花使者嗎?真是讓人討厭。”

秦峮彥看著他明明是一臉的醋意,可還是強撐著不愿意承認,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火上澆油地說:“現(xiàn)在的女孩子,可就喜歡吃這一套,喜歡男人為她鞍前馬后……我說易桓,你若是真的喜歡清玉呢,就不能再是以前那樣的態(tài)度了,你至少應(yīng)該讓她知道你的心意才行,別總是一臉酷酷的樣子,嚇也要被你嚇走了。”

“是嗎?”蕭易桓凝著眉:“你哪里看得出來,我是喜歡她了?”

秦峮彥剛喝了一口酒,差一點不厚道地噴了出來,這個家伙,就連喝醉了都要這么強撐著不肯承認,究竟是有多倔強?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不想再和他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于是把話鋒一轉(zhuǎn):“其實我要是清玉,現(xiàn)在也不會理你的,你還記得我們剛上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清玉還在初中部,卻天天到班上來找你,你是怎么對待人家的?”

蕭易桓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可似乎什么都沒有想起來,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是怎么對待她的?”

“那個時候全班的人都知道清玉喜歡你,你也知道,可你不接受也就罷了,為了放學(xué)的時候躲開清玉,還特意叫了我們班的班花一起走,害得人家班花以為你是看上她了,為此炫耀了很久。”秦峮彥對這件事情印象很深刻,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決定不再“欺負”清玉的。

“有這么回事嗎?”蕭易桓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還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秦峮彥撫摸著自己手里的酒杯,似乎陷入了回憶中:“那一年夏天,有一天,我們還在上課,突然下了很大的雨,清玉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一把傘,想和你放學(xué)一起回家,你卻和班花一起撐著傘,當(dāng)著她的面離開了,那一次,我就跟在你們身后,看到清玉臉上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后來,有幾個品行不好的學(xué)生上去搶了她的傘,你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讓她就這么淋著大雨回去了。第二天,聽說她淋了雨之后病倒了,我那個時候心里真的在想,就算你不喜歡人家,至少也算是和你在同一個屋檐下,怎么會對人家這么絕情呢?”

聽著秦峮彥的話,蕭易桓才似乎想起來一點點,那個時候貝清玉整天纏著他,他真的快要被煩死了,便假裝追求班花來讓她知難而退,也的確是有一次下大雨,他拒絕了和她一起回家,但是不記得她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時候,她經(jīng)常會生病,自己也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自然也不會記得是不是那天淋了雨生過病,這樣想來,他當(dāng)年對貝清玉做過的事情,的確是有一些過分,甚至是無情,可這一切,都是她今天反過來拋棄自己的理由嗎?

“她現(xiàn)在要還是像當(dāng)初那么死心眼才怪呢!”秦峮彥低聲地抱怨著,像是在為當(dāng)年的貝清玉而打抱不平。

蕭易桓不滿地瞪了好友一眼,他這是什么意思,不僅沒有開解自己,反過來一頓痛批,好像他真的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再繼續(xù)這樣說下去,酒喝得也越來越?jīng)]有意思了,便有些搖晃地站起身來,拿過放在旁邊的外套:“好了,我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一個人在家喝酒呢!

秦峮彥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說的話,蕭易桓有沒有聽進去,如果他肯多對貝清玉用點心,這兩個人倒真的是天生一對,他從來都不信貝清玉真的會對蕭易桓死心,那個丫頭的死心眼,他可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從醫(yī)院回來又休息了兩天,貝清玉的腳傷已經(jīng)徹底好了,這天傍晚,F(xiàn)aker出門去會朋友了,而她一個人覺得很無聊,于是出門準備找些吃的,誰料剛走出酒店大門就碰巧遇到了賀俊揚,她覺得很意外,賀俊揚解釋說正好是送客戶回來,見貝清玉還沒有吃晚飯,便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

餐廳是貝清玉推薦的,是家老店,環(huán)境和菜色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可貝清玉是個很念舊的人,這家餐廳對她來說很有意義,以前還在念書的時候,有時候和同學(xué)一起聚會,都會來這里,這么多年了,這家餐廳卻越做越紅火了。

“這一餐我來請你!”貝清玉熟練地點好了菜,又親自起身,為賀俊揚斟了一杯茶:“你吃慣了名貴的菜肴,想必沒有試過這種家常小菜,別有一番風(fēng)味,我上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來的!”

賀俊揚看了看餐廳周圍,的確比不上那些門庭華麗的高級餐廳,卻另有一絲懷舊的味道,很整潔,也很清雅。他笑著說:“這里的環(huán)境非常不錯,我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嬌貴,你忘記了,我和你說過的,我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吃過很多苦,那個時候,能到這樣的餐館吃一頓飯就已經(jīng)很奢侈了,哪里像你這樣,還能經(jīng)常來?”

貝清玉差點忘了這茬了,如今看到他一身的名牌,真的難以想象他曾經(jīng)的貧窮與落魄,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賀俊揚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我很喜歡這里,能讓你想起學(xué)生時代,我想,一定是很美好的地方。”

“你可真會說話。”貝清玉真心實意地說,不光是會說話,他的笑容看上去也那么真誠和溫暖。

賀俊揚喝了杯大茶壺泡的茶水,這才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慢悠悠地開口:“其實今天沒有遇到你,我也要去找你的,因為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談?wù)劊 ?

貝清玉一愣:“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談?”

“我聽說你這一次和美國的同事回國來,是為了你們公司的紅酒推廣,是嗎?”賀俊揚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知道你們曾經(jīng)去找過蕭氏集團,可惜被蕭易桓給拒絕了?”

“對呀,我們公司的紅酒很棒的,我們的酒莊,用的都是最上乘的葡萄,專業(yè)的老師傅親自釀造,在美國,很多品酒師都大加贊賞,可惜的是,目前的品牌還沒有在中國打響,所以想要進入中國的市場,就必須要有可以跟我們合作的公司一起幫忙推廣……”說到工作,貝清玉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侃侃而談,可她看到賀俊揚帶著微笑一直聽她在說,突然打住了話頭:“等等,你說有事要和我談,該不會是這件事情吧?”

“答對了。”賀俊揚打了一個響指:“我是有這個想法。”

貝清玉一時間有點沒有辦法接受這件突如其來的美事,傻乎乎地問:“可你不是做珠寶生意的嗎?”

“有錢可掙,我為什么不能往其他行業(yè)投資呢?”賀俊揚攤開手掌:“我看過你們公司的資料,覺得前景不錯,正好我也打算往別的行業(yè)延伸,做紅酒一直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只不過,你的出現(xiàn),讓我的計劃提前了而已,我不想錯過和你們公司合作的機會。”

貝清玉聽到他的這番話,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驚喜,一把握住了賀俊揚的雙手,用力握了握:“太好了,你真的很有眼光,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不會后悔的,因為我們真的是一家很有潛力的公司。”

“好了,今天難得你請我吃飯,我們把公事談到這里就夠了,回頭你把你的企劃帶到我辦公室,我們可以再商討詳細的合作計劃。”賀俊彥看著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香氣撲鼻的飯菜端進來了,不由得食指大動:“我要嘗嘗看讓你從學(xué)生時代一直惦記到現(xiàn)在的美味佳肴,究竟好不好吃!”

“那是當(dāng)然了。”貝清玉沒想到這一次回國辦的這件事情,竟然會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由得心花怒放,連忙起身給財神爺?shù)咕疲骸皝恚蚁染茨阋槐M覀兡軌蚝献饔淇臁!?

賀俊彥故意裝出不高興的樣子:“我們說好了不談公事的。”

“好的!”貝清玉豪邁地一舉酒杯:“那就為了我們的友誼干杯吧。”

賀俊揚笑著端起酒杯,和她的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看著她絲毫不掩飾的開心,想必是已經(jīng)當(dāng)他是很親密的朋友了,賀俊揚不由得有些欣慰。這個女孩子,他勢在必得。

兩人吃過飯走出餐廳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路燈把昏黃的光亮照在路兩邊,隨著風(fēng)吹起樹梢上的枝葉,留下光的影子,斑斑駁駁的。賀俊彥把車子開過來,正要送貝清玉回家,可她的電話這時卻響了。

貝清玉連忙接了起來,是Faker,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有些狼狽和氣憤,說了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

“你是說酒店把我們趕出來了?”貝清玉皺著眉,竟會發(fā)生這么離譜的事情:“為什么不讓我們住?”

“好像是身份證明出了一點問題,也許是系統(tǒng)的原因,總之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但是酒店卻不讓我們住了……”Faker激動地對著電話說:“我現(xiàn)在拎著兩大箱東西正在酒店門口想辦法呢!”

“想什么辦法?”貝清玉很無奈地抱怨:“怎么會發(fā)生這么狗血的事情啊?這么晚了,其他酒店也應(yīng)該滿了吧?這讓我們住到哪里去啊?”

一直坐在敞篷車上的賀俊揚聽到他們的談話,便開口提議道:“不如這樣吧,我現(xiàn)在帶你去酒店接你的同事,然后你們先去我家,不介意的話先住下,明天再找酒店吧!”

“可是……”莫名其妙地住到別人家去,總是不禮貌的行為,貝清玉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

“是朋友不是應(yīng)該相互幫助的嗎?”賀俊揚想也不想地為貝清玉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再說了,你晚上去我家,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合作的事宜。”

這句話真正地打動了貝清玉,她簡單地在電話里交代了Faker幾句,叮囑他不要離開,自己馬上就到,然后一臉抱歉地上了賀俊揚的車。

賀俊揚的家,住在郊外的半山上,一幢很大的別墅,遠近都沒有什么人家了,就算是貝清玉從小在J市長大,也不知道在這里竟然還有一片不為人知的地方,而賀俊揚一個人住,竟然會選擇這個偏僻荒涼的地方,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一路上,貝清玉都是好奇打量的目光,而Faker則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抱著行李,嘴里還在用英語小聲地咕噥抱怨著,說是早知道是到這么遠的地方來,還不如花點時間去找別的酒店,就算露宿街頭也好。

貝清玉聽到他的話,不由得清了清嗓子來警告他,人家賀俊揚這么熱心,邀請他們過來暫住,F(xiàn)aker卻一直在發(fā)著牢騷,也不知道賀俊揚能不能聽得到他的話,要是聽到了,真是讓人覺得尷尬死了。

賀俊揚一直在專注地開著車,對Faker的種種抱怨都充耳不聞,因為他看到了貝清玉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車子開過蜿蜒的山道,走了約摸有十來分鐘,就到了賀俊揚的家。剛進院子,便有傭人迎了上來:“賀先生,您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

賀俊揚把鑰匙交給傭人,吩咐道:“你去把客房打掃兩間出來,今天晚上我的朋友會住在這里。”

貝清玉從小在蕭家長大,其實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蕭家也一直都有管家和傭人在,只不過,這幾年在國外,她早已經(jīng)忘記了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無端讓人來照顧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當(dāng)傭人想過來幫她拎行李的時候,她都很客氣地要求自己來。

爭執(zhí)不下,倒是Faker爽快地一手一個把那兩只沉重的箱子拎了起來:“好了,我一個人就搞定了,客房在哪里,我先說好了,我睡不慣朝北的房間,小玉玉也不行,她對床的朝向有要求的。”

貝清玉正跟著賀俊揚進屋,聽到Faker這種毫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樣子,不由得臉紅了紅:“我其實住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有張床就可以了。”

賀俊揚親自把他們的房間安頓好,又泡了茶,和貝清玉以及Faker坐下來談了一下初步的合作意向。

貝清玉這才感覺到賀俊揚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說話并不多,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在聆聽他們的建議,可一旦開口,都是一針見血,然后再提出很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讓人不得不欽佩。貝清玉想,他這么年輕,就能夠白手起家,坐擁別人一生都夢想不到的財富,必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只是,這一次談話,貝清玉也明白,賀俊揚已經(jīng)盡可能地給他們最大的利益空間了,所以兩個小時談下來,他們幾乎沒有什么意見相左的地方,很愉快地便敲定了初步的合作計劃。

這一夜,貝清玉覺得自己的收獲頗豐,簽下了這么大的單子,想必回去也會交上一份讓Sam比較滿意的答卷了。于是,雖然是在陌生的地方,她卻睡得很安穩(wěn)。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小時候,她第一眼見到蕭易桓的樣子,他正坐在鋼琴前面,腰板挺直,練習(xí)著彈琴,眼神干凈而純潔,就好像是童話里的王子。而自己剛一走進去,蕭易桓便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了,根本都沒有拿正眼看一看她。然后他們長大了,蕭易桓依舊是對她冷冰冰的,一直到她坐飛機離開J市,他留給自己的記憶,依舊是那么冷漠的模樣。

然后,她又夢到了那一年的大雨,她撐著傘一直站在樓下等著蕭易桓下課,蕭易桓放了學(xué)卻拉著校花的手雙雙地從她面前經(jīng)過,根本不理會她的腿都站麻了。而那個校花一臉驕傲的樣了,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然后,來了幾個搗蛋的男同學(xué),要搶她的傘,一向性子懦弱的她,那一次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勁,竟然和那幾個男同學(xué)扭扯起來,她的袖子被扯破了,雨傘也折了,被丟在大雨里。那一次,她徹頭徹尾地傷心了,站在大雨里痛快地哭了一場,而這一切的一切,蕭易桓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拉著另一個女孩子的手,從容地走過雨幕,完全沒有理會身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天快要亮了,貝清玉才從這場夢里幽幽地轉(zhuǎn)醒了,她摸到自己的枕頭,竟然濕涼的一片,不由得用手拭了拭眼角,還有溫?zé)岬臏I水,不由得有些自嘲地笑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夢到這些,明明就已經(jīng)忘記了,可偏偏這些已經(jīng)幾乎要被她遺忘的記憶,又跑到夢里來糾纏著她,讓她覺得傷心無比……

第二天一早,F(xiàn)aker竟然接到美國的電話,公司讓他先回去,說是有事情需要他趕回去處理,盡管Faker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還是不敢違抗公司的決定,走之前,一副對貝清玉戀戀不舍的模樣。

而這一切幕后的推手,此刻正坐在蕭家的大宅里,披著羊絨的披肩,神態(tài)優(yōu)雅地喝著傭人剛泡好的咖啡。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間,蕭易桓都是在公司的,所以,總是她一個人,這幾年來都已經(jīng)慢慢地習(xí)慣了。

管家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在蕭母面前微微地彎下腰:“太太,美國那邊的公司已經(jīng)打電話來,說是把那個叫Faker的小伙子調(diào)回去了,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

蕭母聽過之后,微微地點了點頭,姿態(tài)優(yōu)雅地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茶幾上,光可鑒人的玻璃映照著她依舊美麗的影子。

“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是打算留著那個Faker刺激一下臭小子的,可沒想到這個外國小伙子對我們家清玉還真的挺上心的,進進出出就像個護花使者一樣,再不把他趕走,真怕他會壞了我的好事。”

管家點了點頭,由衷地說:“太太您對清玉小姐真是好得沒話說,事事為她考慮周全。”

蕭母嘆了一口氣,把身上滑落的披肩重新整理好:“我是真心喜歡清玉那個丫頭,只要她一天不離開,我就不會死了讓他們兩個結(jié)婚的心,也算是了結(jié)了我和老蕭的一個心愿吧!”

“清玉小姐要是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一定會很感動的。”管家不由得感嘆道。

蕭母皺著眉,覺得很煩惱:“清玉我倒是了解的,不會太擔(dān)心,就是易桓這個臭小子,表面上對我百依百順,可有哪一次是聽過我的話的?他對這件事情的態(tài)度一直都不明朗,這才是最讓我頭疼的。”

“我想,易桓少爺也是喜歡清玉小姐的,他們兩個一起長大,畢竟是有感情的。”管家也一樣是看著兩個孩子長大的,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是有一定發(fā)言權(quán)的:“我想,易桓少爺遲早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但愿如此吧!”蕭母輕輕地嘆著氣,用手支起自己的額角,真是兒大不由娘,她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兒子的人,可現(xiàn)在連他對貝清玉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都不知道,只能坐在家里干著急。

或許這兩個人,就是必定要走一段彎路才會看清彼此的心意,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真不知道,會不會趕得及在貝清玉回國之前,如果再讓她跑到美國去,上一次一走是五年沒有音信,這一次不知道又會是多久。

蕭母只要一想到這里,就覺得有些怕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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