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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熱戀——永遠的風花雪月,永遠的地久天長(2)

  • 一首情詩一場愛
  • 北雪
  • 4817字
  • 2017-06-19 10:59:47

樂昌公主到了長安后,便被隋煬帝許給宰相楊素做妾,楊素是南征中功勛顯赫的大臣,不僅善于調兵遣將,而且文武雙全,尤其對詩詞歌賦有著自己的一份慧心慧智,他對能文又貌美的樂昌公主疼愛有加,然而不管楊素多么寵愛樂昌公主,公主心中一直惦念的是,她日日盼望著能與心愛的人早日相見。

第一年正月十五,樂昌公主派了一個老仆到長安街上叫賣那半面銅鏡,老仆叫價高得出奇,人們都疑是瘋婆子無人搭理,第一年正月十五就這么悄然過去了,第二年正月十五也依然如此,她開始傷心欲絕起來,她思量著徐德言并非那種始亂終棄另成家室的男人,她要等,如果他死了,她也要一年年在長安街上叫賣那半面銅鏡,等待與他的魂魄重逢。第三年正月十五,終于等來了她朝思暮想的夫君。在征得楊素的同意,在家宴上接待了徐德言。然而,于她而言,自己心愛的人坐在賓客席上,而自己卻坐在主客席旁,相愛的兩個人雖咫尺之遙,卻仿佛相隔天涯海角。楊素看著他們悲傷相望的情形,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最后答應將樂昌公主還給徐德言,兩人終于相抱而泣,破鏡重圓那天,在場的仆侍、賓客們看了都感動得濕潤了眼眶。

在成全這對神仙美眷的時候,楊素內心是多么不忍,他對樂昌公主同樣懷著疼愛之心、夫妻之愛,但是他知道樂昌公主的心中的歸屬,與其偏執于個人的感情,不如成全樂昌公主的幸福,于是,楊素慷慨讓步,退出了這出情愛劇幕。楊素想讓徐德言在隋廷中為官,讓他們夫妻二人留在長安,徐德言謝絕了楊素的好意,那一刻的他只想牽著樂昌公主的手,回到故都江南,做一介平民,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楊素只好作罷,他授令地方官員返還了徐家的房產,讓他們夫妻二人在江南得以安居。

然而樂昌公主與徐德言破鏡重圓的曲折離奇的故事卻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回到故居后,許多文人雅士慕名前來拜訪這對恩愛夫妻,平靜的生活就此被外界的喧囂介入,夫妻二人苦惱于這樣的境遇,無奈之下,遷到了姑蘇綠楊深巷中隱居,但是熱情得人們仍然尋覓而來,拜訪的南北游客依舊絡繹不絕,徐德言想了想,遂與樂昌公主買了一艘小船,以船為家,四處漂泊,四海為家,方才遠離的繁華,過上了他們想過的生活。

如果當初樂昌公主沒有堅守自己對徐德言的愛情,貪圖官爵、樂于安逸,在嫁與楊素為妾后將當初的誓言拋擲腦后,想來是不會給后世留下“破鏡重圓”的美談罷!而如果徐德言在樂昌公主發落長安后放棄了尋覓,放棄了當初的約定,自然不會換來之后攜手的驚喜。只因為彼此愛得深沉,所以一切險阻都顯得那么微小,一切艱苦的行程都變成了奇跡的兌現。當我們再次品讀樂昌公主在宴賓席上,寫予徐德言的詩歌時,不能不感受到她內心的憂傷:

今日何造次,新官對舊官;啼笑俱不敢,方驗作人難。

左右都是對自己好的兩名男子,不過樂昌公主深諳徐德言才是自己心中最愛的男子,她不會辜負他的愛情,更不會輕易背離他的愛情,終于可以攜手時,夫妻二人即行跪下拜謝楊素的成全,他們用真摯換回了兩個人的幸福,他們的故事告訴了我們——般配不是門當戶對引申來的同義語,不管人們如何看待你們的愛情,堅定自己的感覺,相愛的彼此,就是最般配的愛侶。她是S縣縣長的女兒,他是S縣一家大型民營企業老總的獨子。她性格活潑好動,他性格深沉內斂,自從兩人在咖啡館因為一些小摩擦不打不相識后,便逐漸對對方產生了好感,后來發展成了戀愛關系。不明曉的人都在背后非議他們的相戀是S縣“政治”與“經濟”的結合,是純粹的政治與商業的聯姻。不管人們向他們投來羨慕或者鄙夷或者不屑的目光,都影響不到他們彼此對對方的愛。他們珍惜這份情緣,他握著她的手說:“讓人們非議去吧!不管他們怎么說,我只知道我愛你!”她聽罷,眼里早已溢滿了淚水。

有時候,愛情很艱難,仿佛那跋山涉水的漫途長旅,在這漫長的旅途中,當你感覺外界壓迫而來的種種非議讓你不堪重荷時,不妨停下來,堅定一下自己的愛情信念,再繼續前行。曾記得有人說過這么一句話:“愛情不是誰說了算,說了算的,只是你那顆容易在塵世中遺忘的心。”

《浣溪沙》——李清照、趙明誠“賭書潑茶”的情投意合

浣溪沙

清·納蘭性德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西風乍起,又是一年秋風蕭瑟的時節,天地間裹挾著陣陣涼意,秋天的落葉簌簌飛落敲打著寂寞的窗子,“我”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殘陽回憶往事,心中未免幾分惆悵幾分凄涼。自從你離世后,再也沒有人對“我”噓寒問暖,告訴“我”天寒要加衣。猶然記得我們春日對飲醉臥雕床的情景,猶然記得我們飯后賭書潑盡茶香的歡愉,這些當時看起來很平凡的小事,現在回想起來,是多么懷念,多么傷感!真是后悔當時沒有珍惜跟你相守的時光。為何在蕭瑟秋風掠過的窗前如此久久佇立?為何對著他人的幸福甜蜜黯然神傷?想起當初相處的時光,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珍貴,可惜當時年少不懂珍惜,終于讓愛情在歲月的洪荒里,淹沒了蹤跡。

夕陽殘照的悲情總是繼熱戀之后,徐徐上演。回憶,是因為愛人的容顏已經香消玉殞,隨著那落花秋葉,深深地埋葬在了冰冷的地底。曾經一起經歷過的往事在腦海中不斷浮現,開始感到錐心的悔意——她在世的時候,為何自己不懂得珍惜這份平常中幸福呢?如果時間可以流轉,然而,這樣的如果卻是萬不可能的事!當時光打著呼哨,從肩頭打馬而過,對她的思念只能化作一聲長長久久的嘆息罷!

有的人一生都在擺渡,將所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從生命的河流護送到河流的彼岸,最后只剩得自己孑然一身,孤凄地坐在船上,等待河水的吞沒。看著所愛的人死去,是人世間最悲楚的刑罰——深深的愛戀,依然抵擋不住死神的冰冷殘忍。陰陽相隔后的痛心疾首,讓活著的心,變得愈加滄桑。

這首詩詞是納蘭吊唁死去的妻子時所作,那份刻骨的哀傷,不由得讓人想起了李清照與夫君趙明誠相戀相依,最后生死相別的故事。縱是分別了,但是愛情不隕。李清照用她一生的頑強,告訴了我們:

當我們可以奢侈的在陽光下享受愛情滋潤的時候,千萬要珍惜這份甜美的時光,人生在世,誰也預料不到下一刻將要發生的任何一場別離。

愛很幸福,可有時幸福太短

李清照是宋徽宗時禮部員外郎李格非的女兒,從小浸染了筆墨書香的她,全身都散發著有別于人的氣質。她執筆屬文,展卷吟詩,吐屬風流,曾讓自己的父親李格非發出“可惜了女兒身”的感慨!就是這樣一位絕代才女,她會遭遇怎樣的愛情命運呢?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李清照對愛情對自己的要求都極為嚴苛,她要做最完美的女子,她要找最完美的男人,懷著這樣的心態,她一直在等待那個才華橫溢,風神俊朗的他能在一個曼妙的時光里,向自己緩緩走來,像那臨風的玉樹,給她遮擋風雨,詮釋真情。

終于,十八歲那年,她將自己嫁給了那名男子,太學生趙明誠。趙明誠喜愛金石,讀書之余每每收集各種書帖、字畫、彝器等,李清照也對這些懷有濃厚的興趣,于是常常協助丈夫趙明誠搜集、考證、鑒別。夫妻二人的感情在共同的興趣愛好中愈加的深厚起來。對于這對一起致力于金石文字收集研究工作的夫婦,許多人都夸贊他們“夫婦擅朋友之勝”。

李清照婚后的時光是一杯甘美欲滴的醇酒!她與趙明誠如膠似漆,開著“賭書潑茶”的玩笑,一起品鑒詩文,兩個相愛的人常常在愛海中“沉醉不知歸路”!然而,幸福之中也有一些難以躲避的生活瑕疵,趙明誠在大學里念書,每月只有朔、望才能歸來探望家中的妻子,如此一月短暫一見的相聚讓李清照感受到了牛郎織女相見不易的凄楚!

有一年的上元節,趙明誠休假回家,當他在書房中剛坐定的時候,便有丫鬟來報:“外面有一大學的公子前來拜訪!”說著書房中迎進了一位眉目清秀,風度翩翩,看著眼熟,但又不曾記起是哪位同窗的“公子哥”,趙明誠趕緊讓座,并疑惑地詢問對方的名字,只見那位“公子哥”哈哈笑道:“小生與兄素有同窗之誼。半月不見,吾兄為何如此健忘?”趙明誠方才領悟過來,一把扯過女扮男裝的李清照,將他的這位頑皮愛妻緊緊擁入懷中,幸福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也許,真正的幸福莫過于此,彼此相愛的人在一起長相廝守,并過著恬淡美好的生活。只道李清照與趙明誠生活的年代政治動蕩、社會不安,災難就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悄然降臨了。李清照與趙明誠相依相偎了二十六年,就在最后的一年,奔赴建康上任的趙明誠死在了太守府中。李清照得知消息后,急速趕往建康,當她看到丈夫冰冷的尸體時,再也把持不住,猝然病倒了,她那原本已經瘦弱的身軀在此刻愈發顯得單薄和凄涼。趙明誠就在這么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離開了她,席卷了她所有的愛奔赴九泉,只剩得她形單影只地茍延殘喘在人世間,她多么想隨心愛的人永葬地底,然而,丈夫的遺志還是支持著她繼續走完未走完的人生旅程。

李清照在趙明誠死后,一直過著孤寂凄楚的生活,她幫心愛的人整理他生前所寫的有關金石彝器考證的文章,在回憶中度過每天的日升月落。這個文采出眾的女子,在她的人生后半生里,最終在對愛人無比堅貞、疾苦相思的憂郁、苦痛中,在婉約、憂傷的詩詞曲賦里結束了她為愛癡迷的一生。

好不容易品味到了愛情的甜美,卻因為生與死、陰與陽的難調和,成了永遠的別離。趙明誠的死,對生著的李清照而言,是一件多么憾恨的事!她悲忍著喪失愛侶的劇痛,隱忍地生活在自己構織的幻想世界里,這個世界中,趙明誠未死,一切春花爛漫,游湖生風,她與他依然坐在桌前“賭書潑茶”,她與他依然在上元節的夜晚在小巷中穿梭如魚,夫妻倆相映成趣的面頰依然在眼前溫馨流溢,而他們甜蜜的私語依然在耳畔獵獵作響,這些歷史風塵吹都吹不盡的綿甜蜜語呵,一直在提醒著她內心深處對趙明誠的情愛還在時間的罅隙中,蓬勃生長,恍如昨日的光景。哪怕,一天,那一茬茬的光陰蒼老得都長滿了胡須,也帶不走她與趙明誠那段不老的愛情。

李清照對趙明誠付出的相思情淚,一直延續到了她生命的終結。最是那人世間情愛的回首,讓多少人涕淚浸濕了前生來世!李清照作為宋代最卓越的女詞人,她一生的愛情卻是殘燈半盞吐納的游絲,她活在愛人死去的憂郁中,憂郁成云,也便結成了憂傷的詩行,這些詩句,不知道給后人留下了多少凄美的想象,就好比她那首《聲聲慢》,觸景生情的悲戚與痛楚,有如一把利刃,切割著每一位讀者的心——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節,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面對這樣一位至情至性的才女,歲月情何以堪?她“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的憂郁,讓愛情凝成了千古愁腸。時間的河流一直向前流淌,淙淙復淙淙,粼粼波光里的艷影是李清照臨水照花的面容,她不經意間在河流里滴落的淚珠,終于給她的人生畫上了一顆剔透無比的句號,她一生對趙明誠的愛意,給我們留下了一道愛情偈語——

在愛情的世界中,志趣相投,能讓兩個人心中的愛不斷升華為高尚的情操,直至形成至死不渝的情愛誓言。他和她都喜歡繪畫,共同的夢想讓他們很輕易地便走到了一起。平日在一塊除了互相關心彼此的生活狀況之外,兩個人之間多數都是在切磋畫技和品評各大家的名畫。在她生日那天,他為她專門舉辦了一出小型的畫展,她感動得濕潤了眼眶,她知道他愛她,所以每一幅畫都畫得格外仔細,她懂他的畫,所以,那一刻,她也明曉了他對于她至深的愛情。

愛情有時候并不需要用言語去表達,在共同的相處與共同的興趣里,我們便能很輕易地看清一份愛情的重量。很多時候,愛情是從興趣中來的,一同參與一項任務,一同分享完成任務后的喜悅,這份付出汗水的經歷,恰恰是考驗愛情最棒的試金石。

《長恨歌》——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長恨歌(節選)

唐·白居易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昭陽殿里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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