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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每個人都很臟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說道:“沒錯,我就是不要臉。我甚至不要臉到和陳浩上床,怎么了?和你有關系么?楊于超,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權利管我那么多?是不是江雪要你這么管我的?”

“什么江雪?楊沫你想清楚了,她是你媽,你有什么權利這么對她?你身上的什么都是她給的,你又有什么權利糟蹋自己?”

“糟蹋?是的,我就是喜歡糟蹋我自己。她有種你叫她殺了我啊!反正我這個賤貨總是給她丟人,我也不想活了。”

說完,我就聽到程可輕驚恐地叫了一聲,“楊于超。”然后我就感到臉頰上一股灼熱。沒錯,楊于超打了我,好樣的。我終于安靜下來了。

他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然后蹲下身體,看著倒在地上的我,一臉不知所措。接著他就毫不猶豫地把我抱緊懷里,語氣里帶著些哭腔,“楊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打我吧,我是個混蛋。”

我記得那時我沒有哭,只是用力抱緊他。那時我們都忘記了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程可輕,還有默默喝酒的陳浩。

那晚的星空很美,我一直沒有告訴楊于超,其實我知道他和白紫云上過床。所以作為報復我才會找上陳浩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是覺得不甘心。

“我想現在她還是不會原諒我。”這是我對顧域說的。沒錯這些事情我都對他說了。

他看著我。我們現在在我服裝店的儲藏室里。這個狹小的不通風的空間里沉淀著慢慢的新衣服特有的難聞味道。我看見他溫柔地笑了,“楊沫,為什么覺得她沒有原諒你?或許在她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原諒你了。”

“為什么?”

“因為你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陪著她走向死亡的人。她只會感激你,怎么會恨你?”他認真地說道。

“那個時候她想讓我和陳浩在一起,她說我們兩個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媽媽以外最在乎的人。但是我沒有那么做,即使陳浩真的在白紫云死后離婚了,甚至不當醫生。但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開,我不希望那個原因是白紫云。所以我做不到。”我說。

他點點頭,“你做對了,就是應該這樣的。”

“真的?”我像是急于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抬著頭看著他。

“是的。”他滿足了我的愿望,非常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我會對顧域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些似乎埋在心里沉淀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經感覺到它融入我的血液,與我息息相關。我不知道我犯的這樣的錯誤是不是很大,還是微不足道。我也知道在她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原諒我了,因為她說不管我做了什么,她都會原諒我的。或許聰明如她又怎么會不知道我的動機呢?

“顧域,我覺得活到現在我已經做了很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所以我才會過得這么不安,對不對?”我問。

“你是個善良的人,但是你逼著自己做那些殘忍的事情,逼著別人討厭你。為什么?”他真是一個仔細又直接的人。

“你真的是直接。”我無奈地說。

“不,應該說我看人很準。”

“好吧,但是世界上善良的人那么多,就不用在意少了我一個。你知道善良的人是什么下場么?就像楊浩的媽媽,最后只能跳樓。”我說。最終我也沒有勇氣說出爺爺。這個我十幾年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提到過的蒼老的男人,我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但是我不敢提起。就是那么簡單。

他搖了搖頭,“不會的,你以后就會明白。”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開始震動,我伸手從褲袋里掏出來,這時才感覺到整條右腿已經被我壓麻了。我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楊浩。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然后他的聲音就從那頭傳了過來,“你怎么這么慢才接電話?你在哪里?為什么店門是關的?”

我反問他:“你在哪里?”因為我有一種感覺他就在外面。

果然,“我在你店口,你人呢?”

“我。”

“什么?”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打算說實話,“我在服裝店的儲藏室里。”說完我看了一眼對面的顧域,他只是輕輕對我一笑,然后站起身。

我看到他站起身想要去開門,沒有等到那頭楊浩的話,我繼續說道:“我出來了,我來給你開門。”

說完我掛斷電話,站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陣暈眩,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幸好顧域及時扶了我一把。我對他報以一笑,他看了一眼我的右腿,問道:“麻了?”

我點點頭。

“你站一會兒,我去開門。”

“好。”

然后儲藏室的門被他打開又關上,接著我就聽到店門被打開的聲音,再然后就是楊浩的聲音。我聽見他問顧域:“顧域哥,你怎么在這里?楊沫呢?”

顧域的聲音響起,“你姐姐在儲藏室里,剛才她心情不好,現在腿麻了,你去看看她。”

接著我就看見儲藏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楊浩就出現在門口。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我不禁瞇了瞇眼。直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為我遮去大半的光源我才慢慢睜大眼睛。他扶住我的肩,把我扶出儲藏室,沒有一絲溫柔可言,甚至有些粗魯地把我扔在沙發上。然后就居高臨下地看著低著頭的我,我想他在生氣,因為我和顧域。

這時顧域的聲音響起,我們才回過神,“好了,你們聊,我先走了。”

我看見楊浩沖他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我呆呆地看著顧域走遠的背影,想起剛剛他走時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在叫我自求多福。我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后楊浩的聲音就想起:“這么舍不得?”

我回過神,抬頭狠狠瞪著他。他無畏地聳聳肩,彎下身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傾身用胳膊撐著身前的茶幾。似乎是保證了自身的穩定性,這才問我:“楊沫,他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們在里面干什么?”

我輕輕“哼”了一聲,向后把身體靠在沙發里,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才說道:“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你報告么?我可是你姐姐,楊浩。”我提醒,盡管我知道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果然,他有些無所謂地看我一眼,“你像姐姐的樣子么?早在六歲我就不叫你姐姐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是看著我。我記得他六歲就不叫我姐姐,我甚至記得他第一次直接叫我“楊沫”是什么時候、在做什么事情。我從來就明白自己根本不能扮演好一個姐姐的角色,只是老天爺太瞧得起我了。

“楊浩,我們什么都沒做,他只是來幫我忙,真的。你要信我。”我說。

他點點頭,“我信你,你說的我都會信。但是楊沫,你有沒有騙過我?一次也是。”

我驚訝地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問:“為什么這么問?”

他搖搖頭,“沒什么,就是問問。”

我直起身,抬手,捧著他的臉,說道:“楊浩,我們說好的,這輩子都不分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所以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點點頭。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今天我來是要接你去一個地方的。”

“什么地方?”

“你一定要去。”他有些猶豫地補了一句。才說道:“就是那個叫林飛揚的人請我們吃飯。他在追舅媽。”

“我。”我緩了一口氣,放下手,說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楊浩馬上否決道,“至少你也要看看他適不適合舅媽。”

“那是她要和他過一輩子,又不是我,再說我說的話她又不會聽。”我繼續為自己辯解。

“你怎么知道?”說著他站起身,不管我是否愿意,打算幫我關門。

天氣依舊是那么炎熱,這個被稱為家鄉的地方,對于溫度這一方面的變化總是遲鈍地讓人著急。不過對于我來說,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我很害怕寒冷。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夏天出生的小孩,所以老天安排了這荒謬的一切,想讓我對這炎熱的季節不離不棄。

那天我就直接被他拖到了酒店,不容我有一絲反抗。之后回到家,我就開始后悔,為什么我會去那里?天哪,我是在嫉妒她么?就像那次在醫院醒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肯定完了。她一定會笑我,笑我自作自受,笑我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別人會用什么態度來看待這該死的荒謬的一切,像楊浩,像江琳,像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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