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子可悔
- 重生之郡主金安
- 淺崖聽風(fēng)
- 2081字
- 2017-05-15 11:44:21
她在軍營呆到日上三竿才回將軍府。
大廳里坐著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正與舞氏有說有笑。
“你怎么在這?”她有些驚訝。
她看著皇譫庭與舞氏的相坐位置,只是普通賓客的落座位,看來舞氏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皇譫庭的真實身份的。
舞氏笑意盈盈地起了身,“你們聊吧,我去準(zhǔn)備午膳了,祚庭公子還請用了午膳再走。”
堂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皇譫庭方對曲妙綸笑道:“夫人太過客氣了,見了我便謝我那時對你的出手相助,其實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更何況是我約的妙論出來的,更應(yīng)該對你的人身安全負責(zé)。”
““對了,那一日你怎么就忽然暈倒了呢!”皇譫庭頗為擔(dān)心的問道。
“沒什么事的,只是山里有些涼,受了些風(fēng)寒罷了。忽的就沒了知覺,若不是你在身旁相救,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她躬身施了一禮。
皇譫庭立刻上前相扶,擺擺手,說道,“客氣什么,”他看著她的一身勁裝,不禁暗暗驚嘆,人靠衣裝這話在曲妙綸身上恰恰相反—窄口衣袖勒緊一雙皓腕,凝白的手掌秀若柳枝,讓人看了忍不住一握修澤,迫賞一番;毫無美彩可言的黑紅色緊身衣料貼在身上,竟如隨著人兒有了颯颯風(fēng)姿一般,靜靜播出一番風(fēng)韻。
他贊賞道,“沒想到妙綸還精通武學(xué),這當(dāng)真讓我有些意外了。”
“健體防身罷了,”她施施然說道,“倒是因為我,拂了祚庭公子的雅興,妙綸分外難安。”
“這有什么,”皇譫庭笑道,“帶妙綸身子好些了,我們再去游山便是。”
“好,聽?wèi){祚庭公子安排。”
“郡主。”
曲妙綸回臥房的路上被樊錦叫住了。
“什么事?”她問道。
樊錦青著一張俊臉不說話,半晌才開口:“你可知那個做庭公子是什么人?”
曲妙綸心思一震,直直地看向樊錦。他居然知道皇譫庭的身份?
她愣了幾秒鐘,方開口說道:“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是什么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
樊錦欲言又止,那些不可說出的話最終還是被咽回腹中。
“郡主,”他盡量平靜的開口,“他的身份特殊。你不應(yīng)多與他來往,與他接觸對你沒有好處。”
“哦?”曲妙綸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他猶豫的開口,不知如何回答,“我多年前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這個人并不像他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他城府極深,我怕他對你有所企圖,會傷害到你。”
“哦…”曲妙綸了然,她調(diào)皮地像樊錦眨眨眼睛。“就是你擔(dān)心我嘍。”
她的雙頰微微鼓起,像是兩只小籠包,又像一只可愛的小老虎。
樊錦登時臉色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
“哈哈,”曲妙綸輕輕掩口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臉紅?”
一連串的輕笑如銀鈴般悅耳,但又沒有鈴的喜悅輕巧,而是帶著暮鐘般的茫茫蒼嘆。
她輕輕的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淚滴,又像割斷煩惱絲一般決絕。
她明明是再笑著,但那些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你怎么了?”樊錦驚詫又擔(d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啊,”她梨花帶雨的臉龐像雨后嫩荷,秀雅中又帶著純美。“我只是很感動,”
她說的是實話。
上一世,你從來沒有,這樣擔(dān)心過我。
人,果真是輕賤的可以。
觸手可得的視而不見,漠不關(guān)心。遙不可及的便視若珍寶,珍重萬千。
可如今的我每一步都落子可悔,已非唯你不可了。
樊錦,你終究傷我太深。
胥國投降,舉國歡動。
駐守邊關(guān)的將士們大半揚威回朝,城門口通往皇宮中的大路兩側(cè)被圍的水泄不通,滿是前來慶賀歡騰的百姓。
曲妙綸坐在一家茶館的二樓窗邊,看著樓下熱鬧非凡的場景。
長長的兵將隊列,最前頭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軍。胯下的烈馬安分的邁著蹄子,似乎知道坐在背上的是什么樣的狠角色。這位將軍目光卓然,高揚著的頭顱在用鼻孔掃視著前方的道路。渾身散發(fā)出的驕傲與冷酷讓人不敢靠近。
“顧浪將軍,顧浪將軍!”
人群中一位騎在父親頭上的少童舉著糖葫蘆大聲向他招手,臉頰紅撲撲的,稚嫩的童聲引起了周圍人的哄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道路中央,喜悅的氣氛彌漫在皇都最繁華的這條街上。
沒人注意茶館二樓與對面街市的樓宇中那些冰冷的氣息。
曲妙綸注意到了。
那些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青衣人卻沒留意這個只帶了一個丫鬟來喝茶的貴氣小姐,即便瞥到她,也不會做多防備。
事實上,真有什么意外,曲妙綸也不會去多管閑事。
最前列的驍騎將軍揚著鼻孔愈來愈近接茶館。
曲妙綸面向窗外,側(cè)著身子。
耳后傳來金屬交接的輕微聲響。
曲妙綸淡定的取過茶杯,飲了一口溫茶。
恩,上好的大紅袍,口齒留香。
茶館,顧浪,對面街市的二樓,連成了一條線。
杯壁的倒影上,映出幾抹寒光。
她輕輕放下茶杯,準(zhǔn)備看好戲。
寒光正盛,三點之間形成了一個箭矢的形狀。
非這一枚箭矢而已。足足半里長的街鋪二樓,都現(xiàn)出了寒光。
劍芒出鞘,出鞘必見血!
一時之間,半里長街,漫天的青影如長蛇赤練,引劍而出!
所有的劍芒指向了最前面的顧浪!
若是在疆場,這些青影毫無優(yōu)勢可言,可他們偏偏倚仗著兩旁百姓眾多,十分擁擠,將士們無法施展兵器,其意陰險狡詐,屬實只適暗殺。
刺客的目標(biāo)很明確,幾道青影閃過,顧浪身邊的幾名兵士便了無生息,顧浪卻始終高高揚著鼻孔,似乎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似得。
長街之上,剛剛喜悅慶賀的一派祥和轉(zhuǎn)瞬不見,轉(zhuǎn)而是人影逃竄,兵仰馬翻的狼狽場景。
劍光如波水粼粼,一閃而過,一劍入眼。
尚自飲茶的長寧郡主沒了先前的淡定。
好心情就像湖面的柳葉,被頑童用石子一擊,柳葉沉得毫無聲息。
熊熊的憤怒隱忍在嬌俏的身軀下,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