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梁篡唐,掀五代亂世之幕(3)
- 不忍細看的五代十國史
- 墨竹
- 3396字
- 2017-04-25 16:09:35
同年十二月,李存勖以蕃漢副總管李存審守太原,自己親率大軍從贊皇東下,與王處直合兵。至趙州,又與蕃漢馬步總管周德威合兵。北面招討使王景仁率八萬后梁軍守柏鄉(今河北邢臺柏鄉一帶),以逸待勞。此時,晉軍(李存勖為晉王,其軍隊稱晉軍)駐扎在距柏鄉五里處的野河北岸,兩軍隔河對峙。至此,五代初的柏鄉大戰拉開了序幕。
后梁軍的鎧甲都用綢緞包裹著,上面飾有金銀,看上去就似天兵天將、霸氣逼人。列陣相對的晉軍見狀,士氣受挫。于是,周德威急派李存璋告之諸軍道:“你們看到那些賊寇了嗎?其實都是些販夫走卒,徒有其表罷了,縱然穿著精甲,照樣十不當一,捉住倒是挺值錢的!”說話間周德威率精騎攻擊后梁軍兩翼,沖擊數次,俘獲百余人。
周德威獲勝后,回營立刻到中軍大帳找到李存勖,說:“敵軍眾多,先按兵不動,等其士氣低落下去再攻。”李存勖卻說:“我方三鎮之兵,皆烏合之眾,利在速戰速決。卿希望穩重行事,我卻擔心做不到。”周德威接道:“鎮、定之軍長于守城,列陣野戰不是他們的長處。我軍破賊,全依仗騎兵,平原曠野易于施展。如果進攻賊營,使他們了解到我軍的虛實,勝負就不好預料了。”
李存勖聽后不語,獨自回了臥帳。周德威不放心,又去找監軍張承業說道:“大王欲速戰,指揮烏合之眾,想要速敗敵軍,是不自量力呀!距離敵軍這么近,只有一水相隔,敵軍若趁夜渡河,我們全都會被俘虜。如果退至高邑,引誘敵軍追擊,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同時派輕騎劫掠他們的糧草輜重,不出一個月,定可破敵。”
張承業覺得有理,就找到李存勖說:“現在豈是睡覺的時候?周德威經驗豐富,他說的話不可忽視。”李存勖從床上坐起來說:“我正在考慮他說的話!”恰巧此刻有后梁兵來降,一問方知后梁軍正在趕制浮橋。李存勖不得不佩服周德威的見識,于是下令即日拔營,退守高邑。
此時,后梁軍存糧不足,只好出外征糧,于是李存勖便派出騎兵擾襲,迫使后梁軍閉寨不出。人有糧吃,馬卻只能吃茅草蘆席了,后梁軍的許多戰馬因此餓死,騎兵的戰斗力大大削弱。
后梁開平五年(911年)二月初三,為了誘敵深入,李存勖派周德威率騎出戰。周德威率三千精騎前去挑戰,困守的后梁軍主將王景仁終于按捺不住,傾巢追擊,想憑人多勢眾,消滅晉軍,但這次卻走上了不歸路。因為后梁軍隨晉軍轉戰至野河后,爭橋不成,被阻于野河南側,后梁軍兵數占優,但施展不開手腳。而晉軍控制渡橋不斷向后梁軍發起進攻,這樣,晉軍可以輪換,而后梁軍卻不得休息。周德威所謂后梁軍“雖挾糗糧,亦不暇食”,即是說的這個道理。在這種情況下,后梁軍“日昳之后,饑渴內迫,矢刃外交,士卒勞倦,必有退志”,也在周德威預料之中。晉軍抓住機遇反擊,一舉取勝。
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柏鄉大戰”。僅此一戰,就消滅了兩萬后梁軍,至此后梁軍喪失了對河朔的控制權。柏鄉大戰是晉、后梁雙方的轉折點,從此優勢從后梁方轉向晉方,從而決定了五代時期封建王朝的第一次更替。
命喪子手,終是紅顏惹的禍
后梁皇帝朱溫在柏鄉兵敗之后,郁悶至極,越是想到李存勖這塊硬骨頭,心頭越是堵得慌。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解憂辦法,他便把女人當成了發泄對象。
有次,他聽說河南尹張全義家有許多美女時,就借口避暑,在張全義府上住了十幾天。從張全義的老婆儲氏到張全義的女兒、兒媳,沒有一個逃出朱溫的魔掌,一時間,張府中穢不可聞。張全義敢怒不敢言,假裝什么也看不見。此時,面子是小,保命是大。
但張全義的兒子張繼祚還算有些血性,看到自己的老娘、老婆和妹妹受辱,一氣之下,要與朱溫拼命。張全義一把揪住兒子,給他講了一番大道理:“當年我受困河陽,是朱家解救的,若當時老子不在了,哪有你今天?”張繼祚這才消了些氣。其實張全義心里明白,自己的生與死就在朱溫一念之間,即使朱溫以前沒幫過自己,現在他也不敢對朱溫怎么樣。
這時,朱溫雖已60多歲了,但愈老愈精神,離開張家后,又色瞇瞇地盯上了自己的兒媳婦們。朱溫兒子不少,但朱溫卻最喜歡干兒子博王朱友文。朱友文雖然是個美男子,博學多才,還能寫詩,但這些卻不是受到朱溫寵愛的深層次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朱友文有個貌美如花的老婆王氏。朱溫為了這個干兒媳不知流了多少口水,最后實在按捺不住,終于下手了。
同時和朱溫發生關系的還有郢王朱友珪的老婆張氏,但朱溫并不喜歡這個生母(亳州營妓)出身低賤的兒子,而且張氏也不如王氏更能撩起朱溫的色心。表面上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暗中卻是朱友文和朱友珪的較量,結果勝利的天平越來越向本不是朱家血脈的朱友文方面傾斜。
后梁乾化二年(912年)閏五月,朱溫讓王氏親赴東都汴梁,召朱友文來洛陽準備繼承皇位,王氏美滋滋地答應了。張氏得知后,回家哭著告訴朱友珪:“老頭子準備把位子傳給朱友文了。朱友文當上皇帝,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朱友珪縱妻亂倫,無非就是要做皇位繼承人,哪想到被朱友文占了先手。形勢緊急,容不得多想,朱友珪決定走步險棋。同年六月,朱友珪買通禁軍將領韓勍。他與韓勍帶著五百牙兵趁夜入宮,找到了正準備入睡的朱溫。朱溫身邊的侍衛見來了亂兵,四散逃跑,只剩下朱溫。
朱溫知道朱友珪的來意,氣得大罵:“早懷疑你有反叛之心,后悔沒有早點除掉你。今天若膽敢弒父,老天也不會放過你。”此時朱友珪什么也聽不進去,他向家奴馮廷諤使了一個眼色,馮廷諤沖上去一刀結果了朱溫。這一年是后梁乾化二年(912年)六月,朱友珪用破氈裹住朱溫尸首,埋在了寢殿的地下。
縱橫唐末三十多年、開創后梁基業的一代梟雄朱溫就這樣死了,死得如此突兀,如此離奇,成為千百年來的笑談。
恃權亂政,朝政不治亂象生
郢王朱友珪發動政變,殺害朱溫后,便派丁昭浦假傳詔書到東都,賜死朱溫養子朱友文,想自立為帝。隨后,他借朱溫之名下詔說:“朕艱難創業三十多年,為帝六年,希望國泰民安,沒料到朱友文陰謀異圖,將行大逆。昨二日夜甲士入宮,多虧朱友珪忠孝,領兵剿賊,保全朕體,然而病體受到震驚,危在旦夕。朱友珪清除兇逆,功勞無比,應委他主持軍國大事。”
后梁乾化二年六月十六(912年7月27日),朱友珪在朱溫靈柩前即皇帝位,升任韓勍為忠武軍節度使,任命其弟朱友貞為汴州留后,河中朱友謙為中書令,朱友謙不接受命令。朱友珪即位后,雖然試圖賞賜將領兵卒以圖收買人心,然而很多老將還是頗為不平。而懷州龍驤軍三千人,劫持其將劉重霸,占據懷州,聲言要討賊。后梁乾化三年(913年)正月,朱友珪在洛陽南郊祭天,改年號為鳳歷。
朱友珪殺父繼位后,眾兄弟都不服,特別是朱溫和張惠所生的朱友貞,身為嫡子,更是打起了“除兇逆,復大仇”的旗號,聯合魏博節度使楊師厚向朱友珪興師問罪。隨后,朱溫的外孫袁象先、女婿駙馬都尉趙巖、第四子均王朱友貞與將領楊師厚等人密謀政變。同年二月,袁象先首先發難,率領禁軍數千人殺入宮中,朱友珪與妻子張皇后跑到北墻樓下,準備爬城墻逃走未果,于是命馮廷諤將自己以及張皇后殺死,隨后馮廷諤自殺。
朱友珪死后,朱友貞即位,是為后梁末帝。他恢復朱友文的官職和爵位,追廢朱友珪為庶人。同時,朱友貞重用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趙巖、外戚張漢鼎、張漢杰等人。這些人不僅沒有治國之才,而且弄權亂政,敗壞風氣;朝廷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一些老臣在朱友貞的縱容下更是橫行霸道,下面的官吏貪贓枉法,任意盤剝百姓。
不僅如此,他還派朱友能任陳州刺史,朱友能橫行鄉里,縱容下屬騷擾百姓,最終逼出了陳州農民起義;起義雖然被鎮壓,但后梁統治已危在旦夕。本來陳州是后梁的財賦重地,當初朱溫能稱霸中原,打敗并消滅秦宗權,正是靠張全義經營陳州,全力供應才得以實現的;朱友貞卻反其道而行之,最終也為自取滅亡埋下了隱患。
人死留名,猛將王彥章之死
王彥章(863年~923年),字賢明,鄆州壽張(今山東梁山西北)人,五代時期后梁名將。他以驍勇善戰而著稱,每戰常為先鋒,持鐵槍馳突,奮疾如飛,軍中號為“王鐵槍”。朱溫建后梁時,王彥章以功為親軍將領,歷遷刺史、防御使至節度使。
少年時的王彥章就從軍入伍,跟隨朱溫南征北戰。當初王彥章應募從軍時,同時有數百人一同參軍,王彥章毛遂自薦,要當小隊長,眾人當然不樂意。有人對他說:“你王彥章剛從山野草莽之中出來,憑什么要做我們的隊長?”王彥章聽后,沒有搭理他們,卻直接對當時在場的主將說:“我想做隊長,以后帶領大家一起殺敵立功,沒想到他們這樣不領情。看來不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你們不會心服口服。我就先給你們看看我腳上的功夫,光腳在有蒺藜的地上走上三五趟,你們有誰也敢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