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陳安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當他第一眼看到這杯酒時,內心深處冒出強烈的渴望,恨不得一飲而盡。可數十年來的理智與謹慎,使得他硬生生地克制沖動。
說實話,酒可能是好酒,也有可能是毒酒。誰也無法保證喝下去是身心舒爽還是一命嗚呼。
“九轉引神酒”。正當陳安腦海里進行慘烈的糾結,一個名詞莫名地浮出水面。
陳安可以確定這個詞,絕對不是他在古籍上看過的,至于它為什么會出現,恐怕只有酒域杯能解釋了。
“既然酒域杯看出了我的猶豫,那它應該不是害我的。”陳安伸手握住了酒域杯,“退一萬步說,哪怕它是害我的,能夠死在這杯美酒下,那也無憾了。”
想到這一點,陳安不再猶豫,仰頭,將鮮紅如血的酒液一飲而盡。
“好酒!”
酒液入口,順著味蕾,涌入陳安的喉嚨。一陣難以描述的美妙滋味一瞬間由味蕾席卷到了喉嚨、五臟六腑、乃至身體四驅。
陳安發誓,他這輩子都沒有享受到這般極致的快感。曾幾何時,他以為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是人世間最大的快樂。
可是,和此時相比,其他什么的簡直不值一提。此酒只應天上有,人世間難得幾回飲。毫不夸張的說,嘗過此酒后,他以后飲別的酒恐怕會和喝白開水一樣索然無昧。
“就算現在死去,那也死而無憾。”陳安閉上了雙眸,滿臉的舒爽,嘴里喃喃道。
俗話說,禍從口出,下一秒,陳安就體會到了巨大的痛苦。
轟!
一抹金光突然間爬上了陳安的兩個深邃的瞳孔,眼眶一陣劇痛,并迅速地傳遍地全身四肢。
“好疼!好爽!”他猛地睜開了雙眸,語無倫次地猙獰喃語。
眼眶涌來的劇痛和還未消散的美酒滋味,在陳安身軀打成了一片,仿佛兩方大軍在戰場廝殺一樣。這一秒,他靈魂升上了天堂,飄飄欲仙,下一秒,他靈魂又墮入阿鼻地獄,受業火焚燒之苦。
極致的快樂和極致的痛苦交織著,令得陳安都快崩潰了。他狠狠地抵住雙唇,鮮血淋漓,臉龐扭成一團麻花。
不過,饒是如此,陳安也沒有發出多大的哀嚎。他心里清楚,要是動靜太大,極有可能會引來陌生人的窺探。到時,酒域杯就被一些貪婪之人惦記上,徒添許多的災禍。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那極致的快感與痛苦,幾乎是同時消散。陳安身軀一軟,臉色蒼白地癱倒在地。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逐漸迷糊,很快地陷入了沉睡。
……
這是一條漆黑的小路,陳安獨自一人的身影晃悠著。
“這是哪里?”陳安嘀咕道,腳步亦步亦趨,小心謹慎地戒備著周圍的環境。
忽地,漆黑的小路突地亮了起來,漫天的黑光被一抹溫和的金光驅逐掉。一雙金色的眸子如漩渦、如空洞般浮現在高空之中。
陳安身子微顫,盯著那雙巨大的金色眸子,一絲絲金光悄然爬上了他的眸子。
“數萬年了,終于有族人能覺醒了,不過你太弱了。”
金色眸子聲線低沉,隱隱透出傷感的意味。
陳安滿臉的迷惑,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一股狂暴的風平地而起,轉眼間就把陳安吹得遠離了那雙金色的眸子。
“不!”陳安低吼道。
……
床榻上,陳安身子往前一撲,壓得床架發出了吱吱聲。
“小安,你醒了?”
“陳大哥,你沒事吧?”
還未等陳安徹底清醒過來,兩道熟悉的急切聲頓時在耳邊響起。
陳安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美瀅和陳靖的面容映入了眼簾中,兩人臉上陡掛著關切的表情。
他有點迷糊地道:“怎么了?”
“小安,你已經昏迷三天了。”陳靖低聲道,神色擔憂。
美瀅重重點頭:“是啊是啊。”
“三天?”陳安不解,“那我與莫昌的生死戰呢?”
“今天就是你跟莫昌約定的關系,”美瀅遲疑一下,道:“他……”
還未等美瀅說完,一群人呼啦一下就涌進了陳安的房間。為首者正是趾高氣揚的莫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