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落
- 繚歌一曲天下亂
- 惜雅
- 3142字
- 2017-01-22 17:09:17
夏嬈歌心胸狹窄有勇無謀,繚歌并不擔心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易明胤雖是心思縝密長袖善舞,可他已經答應了的事情自然不會后悔,更不會從背后下狠手。
相比之下,世子府中的易明涵倒是成了繚歌提防的對象。
易明涵是更喜愛夏嬈歌多些,但夏嬈歌確實不知好歹,他心生疲憊,最近倒也越發少去流芷閣。
流花閣內。
繚歌一襲白色紗衣,慵懶的依靠在貴妃椅之上。
薇兒想指揮兩個小丫鬟去為繚歌準備吃食,指手畫腳許久都沒有讓兩個小丫鬟看懂,偏偏那兩個小丫鬟還不識字。
繚歌看不下去,便為薇兒解圍:“薇兒是想讓你們下去準備些點心。”
兩個小丫鬟恍然大悟,訕笑著離去。
繚歌無奈的搖了搖頭,準備起身。
薇兒見狀一臉的緊張,繚歌輕輕推開她:“我如何,薇兒心中應該最清楚才是。”
許是繚歌聲音有些許悲涼,薇兒一時有些不忍看向繚歌,只覺得心里實在難過。
若是可以,繚歌只想同眼中風華之人永世相隨。
心中一陣銳痛,繚歌微微皺眉攤開宣紙。
薇兒調整好情緒,走到繚歌身旁,將眼中的疼惜收斂起。
“府中人數眾多,雖是你大部分時間留在流花閣,可若是哪日一人外出,總會諸多不便,不如我替你寫一些經常會用到的句子,日后就不必如此麻煩。”
繚歌柔聲向薇兒解釋,薇兒聽的格外認真。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等到雪花飄落之時,前庭傳來消息,說是要舉辦一個晚宴。
繚歌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又抱了一個湯婆子,這才同前呼后擁的走向陰頌麗的流嵐閣。
陰頌麗聽下人講夏夫人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走去暖閣一瞧可不就是繚歌領著下人向她走來。
“妹妹,這么大的雪,你怎么出來了?”
“在江南極少有機會看到這么壯麗的雪景,實在內心雀躍,便拉著薇兒出來瞧瞧,哪里想到薇兒把我當犯人,這人多人看著我。”
繚歌興奮的同陰頌麗講,說到薇兒時微微不滿的看了眼薇兒。
薇兒心知自己確實擾了繚歌的興趣,便打算請罪。
這時陰頌麗上前扶繚歌,繚歌便同陰頌麗一起進暖閣,反而忽視了薇兒。
陰頌麗的大丫鬟纖云上前拉著薇兒,笑呵呵的跟著陰頌麗她們。
“妹妹生在江南那四季如春的地方,自然見不到這北國風光,想來我也是羨慕妹妹,幼時不用承受這冰凍之苦。”
“若是有機會,他日定同姐姐去江南瞧瞧,好解了姐姐心中的郁結。”
繚歌好似在打趣陰頌麗,陰頌麗裝模作樣的敲了敲繚歌的腦袋。
“兩日不見又打趣我,看來妹妹可真是心閑。”
“姐姐說的也沒錯,現在我可不是閑的無聊。”
暖閣內的裝飾極其簡單,卻處處能體現陰頌麗的低調,繚歌在心中不禁贊賞。
陰頌麗挽著繚歌走到暖炕之上坐下,想了片刻還是沒有讓纖云去準備一些零嘴。
觀看屋內擺設的繚歌無意間看到陰頌麗猶豫的神色,她恍然大悟:“姐姐胡思亂想什么,現在我不認為我們是對立的。”
“妹妹總歸是雙身子的人,我怎么敢大意,若是世子怪罪下來,我又如何面對妹妹?”
“那姐姐可不就是趕我走,這么冷的天也不施舍杯熱水。”
陰頌麗性子沉穩,不允許自己去做一絲錯事。
可再怎么堅定的心思,在看到繚歌略微倔強的面容,還是松懈了下來。
趁著纖云下去準備茶水,繚歌將湯婆子交給薇兒,示意薇兒同纖云一起下去。
等下人散去,她們二人神色嚴肅些許。
“晚上的晚宴妹妹可聽說為何會舉行?”
望著陰頌麗的眼眸,繚歌平靜的眼底浮現一起波動。
“世子府中能如此有心的真不難猜到。”
“唉,想來想去總替妹妹惋惜,她所得到的都應該她妹妹的。”
“上天是公平的,我以前失去的,都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回歸。”
繚歌神色淡然,并無半些仇恨,如此淡泊倒讓陰頌麗替她覺得憤恨。
“妹妹如此,倒是讓那人覺得妹妹好欺負!”
“姐姐莫要惱怒,該如何應對我心中自由分寸,姐姐還是好好留住世子才是關鍵。”
繚歌知道陰頌麗是為她擔憂,感動之余不免有些擔心陰頌麗,畢竟世子府的女人只有依靠世子一人。
等到酉時,雪漸漸停下,繚歌才回到流花閣。
眼看著距離晚會只有一個時辰,繚歌不急不慢的讓薇兒給她梳妝打扮,倒是讓瑪瑙擔憂不已。
“世子真是沖動,夫人可還有身孕呢,為何一定要出席晚宴?”
說話的是繚歌身旁比較信的過的丫鬟瑪瑙。
“瑪瑙,無論世子做了什么,他都是主子,若是被主管聽到,今日就算是我,都保不了你。”
瑪瑙伺候繚歌這么久,繚歌都是柔聲細語的對待她們,何時這般神色慎重。
“是奴婢一時口無遮攔。”
私下議論主子可是死罪,瑪瑙腿一軟就跪在繚歌深身前。
薇兒挽好繚歌的發髻,繚歌示意薇兒扶起瑪瑙,自己則在桌子上挑了三支翡翠纏絲繞金金步搖,并排戴在發間。
翡翠的深綠搭配著裙擺的嫩綠,雖然小腹凸起,可也沒有損壞繚歌淡雅如蘭的氣質。
晚宴是在距離距離流花閣一刻鐘步程的后花廳。
繚歌出發有些晚,而世子并未封正妻,所以繚歌并不擔憂會有正室為難她晚到。
“世子,姐姐身子重,這冰天雪地的,可別出了什么好歹才是。”
嬈歌坐在易明涵身旁,整個人都掛在易明涵身上。
繚歌剛剛走到后花廳門前,聽到嬈歌的聲音她不禁停下腳步。
易明涵有些不耐煩,繚歌心知那是對她不耐,無論如何晚會已經開始,她這般姍姍來遲,實在不好。
“也難怪,姐姐懷有身孕,自然小心翼翼,世子可莫生氣怪罪姐姐。”嬈歌并非看不到易明涵陰沉的面容,依舊添油加醋。
拉住沖動的瑪瑙,繚歌稍稍整理衣衫入內。
繚歌走到易明涵身前就想跪下,可惜小腹凸起行動有限,被易明涵阻攔:“既然身子不便,何須這些虛禮。”
“晚會已經開始,妾身來遲,理應請罪。”
“來都來了,就坐下罷。”
繚歌心知此事不會輕易結束,她狠下心握緊薇兒的手,示意薇兒扶她下跪。
繚歌面色本就蒼白,跪下之時面色已無血色。
易明胤剛剛從外面進來,見狀以為繚歌犯錯,不禁皺眉。
“世子,無論妹妹做錯何事,畢竟都是有身子的人,這樣恐怕對孩子不好。”
陰頌麗自知無法沉默,她著急看著易明涵。
“又沒說怪罪于你,何須如此驚慌。”
易明涵自然知道陰頌麗說的那些,他輕輕推開身旁的嬈歌,走下座位扶起繚歌。
室內極其緩和,地上又鋪著西域進貢的羊毛地毯,繚歌自然不擔心傷了身子。
易明涵扶起繚歌,輕輕嘆氣。
“二弟,晚會之時切莫傷了感情。”
清朗的聲音傳入繚歌耳中,繚歌身子猛然一顫,她已許久未見她的公子胤。
易明涵察覺繚歌異樣,他同易明胤道:“繚歌膽子太小,不禁嚇,我自有分寸,大哥先坐。”
繚歌心亂如麻,可是想想自己的計劃,只能硬著頭皮。
待眾人入座,繚歌看著易明涵欲言又止。
今日只是易明涵舉行的一個聚餐,公子胤無侍妾,所以也就她們幾人。
晚會進行一半,繚歌忽然肚痛不止。
易明涵吩咐下去,急忙抱著繚歌離去:“快傳大夫!”
而一旁的嬈歌徹底被忽略,她猛的掃落桌案之上的餐具。
易明胤走在最后,聽聞響聲他不禁看向嬈歌,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李太醫診斷繚歌只是過于疲憊,再加上最近頻繁見紅,恐怕腹中胎兒難保。
易明涵震怒,他年歲已經不小,夏氏二女腹中是他的期盼,兩個孩子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李太醫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啟稟世子,夏夫人怕是只能臥床靜養,不然就是微臣的師父復活,也是回天乏術!”
李太醫的師父是出了名的婦科金手,現在他這般說,易明涵自然相信。
“無論如何,夏夫人腹中胎兒必須保住,不然本世子是不會放過你們!”
“微臣定當全力以赴。”
“需要什么盡管開口,世子府的管家會協助于你。”
“微臣明白,還請世子放心…”
“只是夏夫人最近恐怕不能見外人,以防夏夫人情緒激動,故而傷了身子。”
“既然如此,以后流花閣不準外人進內,直到夏夫人分娩!”
留在李太醫和易明涵激烈討論之時,繚歌悠悠轉醒。
“妾身知曉是自己身子弱,還請世子不要責罰李太醫。”
瞧著繚歌轉醒,易明涵心知繚歌已經度過難關,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些許,只是面對李太醫時臉色依舊不好。
李太醫以煎藥為由退下,屋內僅有易明涵和繚歌。
繚歌最終還是利用李太醫完成她的計劃。
日子一天天逼近分娩,繚歌就多一分被發現的可能。
自從那日下雪,天氣就沒有再次轉暖。
臘月剛過,世子府就開始慢著準備夏嬈歌分娩之事。
就在世子府忙的天翻地覆之時,李太醫忽然向易明涵提出,很有可能繚歌早產,最近胎位是越發的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