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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死里求生

李容楚決不放棄,姜舒卻已灰了心,恨恨地說:“等你找出能救她性命的高人,她只怕已經變成一堆枯骨,一捧泥土。與其尋找虛無縹緲之人,倒不如你一死為她償命的好。”

住持扶起舒妃,溫聲勸她:“舒妃娘娘莫要心焦,貧尼倒認得一位可以救婕妤娘娘性命的高人。”

李容楚與姜舒異口同聲:“是誰?”

住持道:“此人姓許,別號長鶴居士,家住霧靈山,是霧靈山莊的莊主。貧尼二十年前認得他,今年他已九十九歲矣。”

姜舒聽住持說高人是位高齡老人,不免有些擔憂。

“通常山野高人都有些怪癖之處,不知許大夫可有何怪癖?”

住持道:“此人確有一處怪癖,那便是并非任誰上門求診他都救治,聽聞有人在霧靈山莊外長住十年都不曾見得他一面。”

面對困難的時候,姜舒往往選擇逃避與退讓,而李容楚的選擇是勇往直前,絕不退縮。

有怪癖不怕,怕的是沒弱點。

不管是何方神圣,只要身上有弱點,李容楚就不怕進不了霧靈山莊的大門。

李容楚問:“不知長鶴居士接診有何條件?”

住持道:“據說長鶴居士非天下至難之病不肯救治,婕妤娘娘的病在咱們這里束手無策,可到了長鶴居士手里,就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至難之病了。”

李容楚道:“算不算得上都得先去一試。”

能夠成功見到長鶴居士最好,不成功李容楚再另想它法。

李容楚再問:“霧靈山莊在何處?”

“霧靈山莊位于兩百里外的流沙鎮。”住持好意提醒李容楚,“長鶴居士醉心醫術,除在流沙鎮行醫,鮮少遠出。皇上若要求醫問診,最好還是親自上門。”

李容楚道:“自當親自上門拜見,只不知病人的身體是否還經受得起長途奔波。”

住持嘆息一聲:“如今唯有靠天意,不管是否經得起奔波都得行此一遭,否則唯有死路一條。”

病床上的姜玥雙頰通紅,囈語連連。

他的心臟緊緊地絞著,疼痛異常。

姜玥的命如今竟要靠天意維持了!

年幼時候的無助涌上心頭,無能為力是李容楚最痛恨的感覺。

他們好容易重逢,他絕不容許老天將姜玥帶走。

他飛快壓下壞情緒,吩咐人準備車馬,即刻動身。

李容楚俯身抱起病床上的姜玥,姜玥燙軟的身子無力地蜷縮在他懷里,如菟絲一般無力。

他抱著她往外走的時候,姜舒快步追上:“我跟你們一起去霧靈山莊。”

李容楚身形一頓,姜舒是真的欺騙了他。

可她偏偏又是不得已欺騙了他。

從前種種涌上心頭,李容楚一心都在姜玥的病上,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該如何面對姜舒。

聽姜舒說也要去霧靈山莊,李容楚便道:“我先派人送你回宮。”

姜舒立刻拒絕:“即便不能去霧靈山莊,我也不會回宮。”

李容楚不得不明言:“宋若梅的棺木被刨出,潛月庵附近必有埋伏。玥兒病重,我如今分不出精力追查。你先回宮,宮中眾目睽睽,任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動手。”

姜舒還是想去霧靈山莊,她也索性明言:“如果長鶴居士過于為難你,你放不下一國之君的身份,一怒之下得罪他怎么辦?”

李容楚回頭,真誠地說:“我已經相信了你說的話。”

“你肯相信?”姜舒睜大眼睛,“你不再懷疑我是騙你?

“不再懷疑。”

姜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容楚,李容楚不再懷疑之后,姜舒似有一絲失落,等失落一點一滴淡去的時候,她又變得輕松。

輕松之后又是迷茫,迷茫如團團白云,在無邊無盡的天空飄蕩,飄久了自己也不知前途在何方。

好在前途未卜的路途上她還有姜玥可擔心,否則她真成了無根浮萍。

李容楚既已信她,姜舒也不必多此一舉。

“你們一路小心,我在宮里等你們,你務必要救活姐姐。”

“你不會失望的,我會傾盡全力。”

姜舒終于綻放一個笑容,笑意暖心:“我相信你。”

李容楚也回之一笑:“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我說相信。”

姜舒道:“我是否相信你無關緊要。”

“你說的是。”

重要的是有關緊要的那個人對他說相信。

懷中的人因為疼痛而顫抖,其實姜玥早就對他說過相信,只是那時的他不識廬山真面目。

他抱得她更緊,心里卻始終是不踏實的感覺。他好似在熱天氣里抱一塊冰,熾熱的強光照在冰塊上,他抱得越緊,冰化得越快。

馬車備好,他不再回頭地出門,霧靈山據此兩百里路,快馬加鞭的話半日就能趕到。

李容楚離去后,姜舒跪在菩薩面前虔誠求告。

如果姜玥死去,她在這世上再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

倘若有朝一日她也死于非命,她有何顏到地下與家人團聚。

她求菩薩保佑姜玥,也求菩薩保佑宋若梅。

宋若梅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凡他們活著,終有能夠重逢的那一日。

李容楚原以為半日就可以抵達霧靈山莊,實際卻是路上馬車顛簸厲害,一行人不得不減緩速度,后來直到夜幕降臨,他們距離霧靈山莊也還有三十里路。

距離霧靈山莊三十里路的平坦沙地上,他們遇到一個攔路搶劫的蒙面強盜。

蒙面強盜身著黑衣,高坐在一匹汗血寶馬之上,手中沒有任何武器。

月照沙地,沙地里的野生西瓜圓潤碧綠,那碧綠如波浪一般綿延,一眼望不到邊際。

黃總管見有歹人擋住去路,打馬上前交涉,高聲問道:“前面是什么人擋路?”

蒙面強盜的雙眸中流露出不屑,他的目光不觸及黃總管,而是直接落在黃總管后方的李容楚臉上。

李容楚的目光與蒙面強盜的目光相觸,剎那間李容楚竟產生似曾相識之感。

他確信自己從前在某個地方見過此人。

也許是個刺客吧,自他回到滄國,打過交道的刺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蒙面強盜沖李容楚說了一句套話:“此地是爺開,此瓜是爺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黃總管知道李容楚急于趕路,不愿耽擱時間,因此直接從身上掏出一塊尋常的令牌。

“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么?”

令牌在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蒙面強盜說:“瞧著倒像是官差的令牌。”

“你認得就好。”黃總管道,“既知是官府的令牌還不速速退下!今日且赦你一遭,以后再敢胡作非為,便叫你到大牢里嘗一嘗十八般刑具的滋味。”

黃總管以為官府的身份能夠嚇退蒙面強盜,卻不想那蒙面強盜放聲大笑,張狂地說:“你是黑是白與我何干?今日你赦過小爺,小爺卻不赦你。”

黃總管見勸退無用,便做出預備手勢,手下侍衛見到手勢之后紛紛按陣法列好,只等黃總管一聲令下就拔刀動手。

雙方毫不退讓,戰事一觸即發,此時卻聽李容楚道:“不要輕舉妄動。”

黃總管聽李容楚開口,忙問他有何吩咐。

馬車里傳出輕微的聲音,李容楚回頭看了一眼沉默的車簾,向黃總管說:“他要什么盡管給他,不要耽誤時間,過后再派人緝拿也不遲。”

黃總管遵命,命各人拿出身上的金銀,攢成一個包裹扔給蒙面強盜。

蒙面強盜半點不領情,伸掌一揮,包裹便被打回黃總管懷中。

黃總管胸口一陣劇痛,心想此人功力深厚,絕非一般攔路搶劫者。

蒙面強盜不高興地說:“誰要這些晃眼的破爛石頭。”

黃總管不敢再輕視他,主動相問:“你要什么東西盡管說來,我們急著趕路,你與我們行個方便,自己也無壞處。”

“好說好說。”蒙面強盜的聲音竟十分動聽,“男人想要的無非是權色酒錢,錢我不稀罕,權用不著你來給,酒水嘛我的山寨里自有,想來想去就還缺一個小娘子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你們那馬車里是不是藏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么,留下小娘子,小爺就放你們走路。”

黃總管勃然變色:“混賬東西,車里是我家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也敢出言輕薄!”

蒙面強盜氣死人不償命:“今日是你家夫人,過了今日可就不知是誰家夫人了。”

李容楚也看出此人功力深厚,知道與此人糾纏頗為浪費時間,因此他打定主意以招安為主,進攻為輔。

然而此人竟敢出言輕薄姜玥,即使招安成功,也遲早要他性命。

李容楚做出決定后,笑晏晏地向蒙面強盜說:“閣下身手了得,在山野之間做個江洋大盜委實屈才,近來皇上發榜網羅天下人才,閣下有此身手,不如到廟堂之中為朝廷效力,掙它一個大好前途。”

蒙面強盜聽了李容楚的話,如同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狂笑不止。

李容楚從他的狂笑之中聽出他對經濟仕途的鄙夷,招安失敗。

李容楚立刻轉變策略:“你功夫雖了得,卻也雙拳難敵四手。我這里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真動起手來你未必能占上風,若戰上個幾百回合,你連性命都難保。”

蒙面強盜鼓掌:“你說得不錯,局勢觀察也相當清晰,不愧是李家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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