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短刀貼著她溫軟的下頜,李容楚的語氣滿是曖昧:“自然是想以色侍你,你想生就乖一點。”
姜玥偏就吃軟不吃硬,脖頸一挺道:“你殺了我姐姐永遠不會原諒你,到時你再多的真心也挽回不了她的寒心。”
“我會告訴她你是自殺,自殺的宮妃連家人也要戴罪,你自己想吧。”
姜玥傻眼,想也無用,她根本想不出好的辦法。
前世她乖乖認命,沒有見到李容楚卑鄙奸詐的一面,今晚著實大開眼界。
李容楚見她不動,另一只手便去解她腰間的衣結。
姜玥一個翻滾,飛速跳下床。
李容楚比她更快,鬼魅般抓住她,從后面扣住她的腦袋蠻橫吻著。
她被逼得步步后退,直至退無可退。
她的身體被他重力壓著,一個趔趄倒在床榻上,折在背后的手背接觸到一個堅硬冰涼,正是那把短刀。
她幾乎想也沒想,一刀劃出,割傷他的手臂。
他驚愕地起身,血珠從他的手臂簌簌滾落。
姜玥再次跳下床,手中的短刀直指李容楚:“別過來,死在我手里可不劃算。”
李容楚睨著她:“朕從前以為你是個柔順女子,竟不知你也生著一副剛烈個性。你今日肆意妄為,可曾想過后果?”
后果?
姜玥看著滴血的短刀,倏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前世阿崛刺傷李容楚,蔡家一門不幸陷入大牢,她今世努力在躲避災禍,卻不想此時此刻居然是自己刺傷他。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之后緩緩道:“皇上既然不愿被百姓罵做暴君,就該做出個明君的樣子。自古以來的明君或者一統天下,或者繼業守成,或者開創盛世,只無一人專心與閨閣女子為難。”
李容楚已然走到她面前:“這話似乎耳熟。”
姜玥抬高刀尖,腳步沒有半分退卻。
“皇上記性不好,與閨閣女子為難的話是前幾日阿崛贈與你,如今我重復一遍,希望有朝一日莫要由姐姐再重復第二次。”
李容楚冷冷地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刀,刀刃上的血珠落盡,刀柄上刻著蔡家的圖騰。
“你應該知道弒君是大罪,朕若認真追究蔡家將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姜玥不免有些激動:“外祖父為抗擊胡虜,以古稀高齡出征,最后馬革裹尸還,皇上斬蔡家滿門,無疑是斬三軍之心,孰輕孰重,皇上比我一介女流清楚。”
“不能斬蔡家滿門,斬你一人總可。蔡國公若知你用蔡家的刀指著滄國的國君,怕是也要痛斥不肖子孫。”
李容楚仍然保持微笑,他的笑容令姜玥覺得自己的任何攻擊都無法擊中他的弱點。
姜玥想了想,道:“倘若皇上對姐姐是真心,縱然我用刀砍斷你一條手臂,你也不會殺我。我僅僅傷你皮肉你就要取我性命,你對姐姐的真心不過爾爾。”
李容楚竟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好厲害的一張嘴,從前倒是錯看你。聽說你在六哥府上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看來傳聞倒是假的了。”
姜玥松一口氣,墜下短刀道:“傳聞不假,只是無欲則剛,我對皇上一無所求,因此皇上也無法令我傷心難過。”
“好,你贏了,朕不強迫你。”
李容楚轉身走人,姜玥望著他的背影,竟有些怔怔。
李容楚一走,綠蠟就闖進寢殿。
“二小姐,你怎么跟皇上吵起來了!”
她一低頭,見姜玥手里握著刀,地上還有血跡,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忙奪過她的刀問:“二小姐,你……你……刺傷皇上了?”
姜玥道:“放心吧,皇上不會追究。”
綠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嗎,皇上竟肯不追究?”
姜玥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綠蠟與姜玥不同,即便皇上不追究,她還是滿心憂慮。二小姐入宮第一天先是得罪皇后,繼而得罪皇上,以后在宮里的日子怕是比在靜王府更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