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視過身旁的一切噪音，白凡凡不想再去在乎他們對自己的威脅和疑惑。甩開雙臂，她徑直朝著若隱若現看似廚房的木屋走去。

“善心你來了。”正面提著水桶的大叔一臉正色的掃視著捂著肚子，面容滄桑的白凡凡大斥道：“餓了還不走快點，善心快點啊！”

“知道了，我這就來。”顧不上其它的了，趁著大叔后面的那句話，她不再多慮。

邁開腿，她可不能再墨跡了，隨手將腰間多余的令牌向里塞一塞。或許用著大叔口中的名字生活一天，會更好。可是，如果那個叫善心的女人回來了怎么辦？白凡凡質疑了。緩緩的停下激動上前的腳步，她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凝眼望著不遠處已經回去的大叔。

“還在這里愣著干什么？趕快走啊。”

“我不是。”白凡凡有些為難的側過身，委屈的看向這個看著溫柔的大娘。“我不是。”

對于這姑娘的不是，大娘的好脾氣也沒了蹤影，“拿著，你這丫頭，大娘真不知道怎么說你了！你娘讓你進王爺府，可沒讓你用這張臉生活。”她忽然彎下身，用力揪住白凡凡多余的裙邊，“如若你的模樣讓王爺看到了，想必你的貞潔可就保不住了，傻丫頭。”

被打斷的話，使她感到懊惱，可是，再聽大娘一句接著一句的關心，她還是心動了。

重新開始的生活，讓她變得不知所措。亦許，忽然失去的生活她可以接受，但是忽然失去的一切，失去的父母，她還是無法接受。

前些天的目標是同黎蕭然一起回去。然而，那一切在昨日亦然失去了本質的存在的意義。此時的自己，毅然沒了昨日之前的天花亂墜。

或許，她永遠都回不去了。

“謝謝你大娘。”莫名之間，她將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這個幫她扯邊的大娘身上。

迎著她的話，大娘無奈的搖搖頭，“傻丫頭，你娘將你交給我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懂禮節啊。”

“那個時候不懂事。”白凡凡忘乎所以的繼續回答道。

“好了，善心，以后不要亂跑了，王府上下不比咱那鄉下，大娘這也是為了你好。”

“善心知道了，大娘都是為了我好。”白凡凡有些吃力的說著那個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的名字。

“王朝上下，那丞相府內的千金，當真沒人愿意要嗎？”坐席殿中央，公良民心百般郁悶的望著臺下被公良宇抓來的平民。

瑟瑟的風聲映襯著他的問話，臺下的一排人依舊低著頭，不敢上前回話。

而此時的公良宇也是沒了辦法，本來那千金的名聲就不是太好。現在好了，因為她的原因，自己的名聲也是沒了好生。

搜刮男人的差事，他本就不想接單，但那皇上身邊的小李子說的又是嚴肅。

“皇上看你本事大，所以就將此事寄托與你。”小李子停頓一下，“給你，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接過小太監遞上的小冊，公良宇也沒了不久前的雅興。

翻開小冊，字語之間的傳遞出的威脅。對于他來說，他還有什么可以拒絕的資格。

“朕特此。丞相府內，楚欣然大千金的終生大事將全然交付于公良王朝二王爺公良宇。如你不能擔任此事，后果自負。”

一直不愿用朕來稱呼自己的公良民心，此次也是當真了。

那日放下小冊，公良宇才感到，公良民心對自己的仇恨。

“陛下，冤枉啊，我爹娘死的冤枉啊。”

“怎么就冤枉了。”平民堆內突然冒出的男人，徹底吸引了皇上的眼球。收回方才對他們的質問，此事才應是他為皇上應該做的。

“大膽說，朕聽著呢？”公良民心的語氣變得溫和。

平民點點頭，“皇上那日是。”說著，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直到失去所有力氣之后，他才放棄了對皇上坦言的勇氣。漸漸偏側過身，血水順著他的唇角一點點向外溢出。

沒過多久，殿下那人便沒了生命體征。

不過，面對這樣的場面，公良民心還是比較淡定的。“好了，退朝吧。”

一陣響亮之后，殿下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皇上，就這樣結束了嗎？”連續兩年發生的事情，讓臺下隱忍許久的公良白亦，完全失了忍耐的決心。

一條條失去的生命，真的可以就這么放著不管嗎？

拿出袖孔內的小木瓶，這次，他不想再坐視不管。出手翻過此人的尸體，公良白亦不假思索的拿出他腰柱間的細針。

“本王能有什么辦法。”聽著弟弟振振有詞的解釋，環顧殿下依然輝煌的一切，他的唇角不自然的向下撇了撇。“在他們心里，我只是個意外得生的傻子，弟弟，你覺得他們又有幾個人能服從與我的。”

又是這種逃避的臺詞。收起小木瓶，公良白亦瞥眼看了一眼仍在逃避的哥哥，笑道：“隨便吧，哥哥。”

“弟弟。”一瞬間的時間，他們像回到了小時候。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公良民心小心的抹掉眼角滲出的水漬，“小李子，去吧，跟二王爺說，讓他繼續尋找，至于今日發生的事情也別讓他放在心上。”

“遵，小李子告退。”

空空蕩蕩的宮殿，公良民心心事重重的走到殿下，凝視著這處兩年內不斷死人的中地。

“你今天不聽我的話，那你就不要后悔。”數不清的春秋，那年就是這里，她離開了他。

“對不起，凡凡，對不起。”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

是她的聲音，他質疑了。

“小哥哥，你說你沒事干為什么跑到這里啊。”

“我也不知道，嗚嗚。”

小姑娘看著他抽泣不斷，解釋不清的模樣，鼻尖不自覺的也變得酸楚了些，輕輕撫過他臉頰上的淚漬，她的聲音變得溫柔，“那你告訴我你是誰，我送你回家。”

“我叫公良民心，我我不知道家在哪里。”

公良民心，公良王朝出了名的傻太子原來就是他。翻身放下背著的木筐，小姑娘的語氣更是溫柔。

“我叫凡凡，不要問我姓什么。”

聽從先生當初莫名其妙說出的教誨，她堅信自己學到的醫術，定能救助這人的癡傻。

抓住他滾燙的小手，凡凡的神情變得嚴肅，“你發燒了，不行，先跟我走，方后，我送你回去。”

“不行，弟弟還在找我。”小民心不聽話的擺著雙臂。

這個節骨眼，她怎么可能聽他的，一意孤行的強扯住他的肩膀，凡凡用力將他的單臂朝著自己肩膀扯了扯。

“不想讓別人叫你傻子，你就聽我的。”

凝看著公良民心失了魂的眼神，她才漸漸開了口，“你為什么不告訴你那弟弟我的存在，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我的存在。”

“因為。”緩過神，他遲疑的扭過身，“因為。”

他的解釋對她來說或許已經不重要了，“兩年了，我等了你兩年的答案，也罷，不聽了，來吧，殺了我這個丑八怪。”

“凡凡。”拿著被她硬塞入手的劍柄，他還是下不去手，就像那年一樣，下不去手。“凡凡不是因為那個原因。”他漠然的低下頭。

“不是那樣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她嗤笑，“幾年前救你的時候，我說過，我喜歡你。可是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喜歡你，小哥哥，如若我把你救治好了，你愿意將我帶入王宮嗎？”拿著喂他喝完的湯碗，小凡凡期待的看著這個讓她心動的男孩兒。

可是，那個答案確是她今生都不能忘記的。

同樣的大殿，她冒著生命危險，闖入皇宮只為見他一面。然后借此再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可是，他還是同樣的回答，那個讓她感到手足無措的回答。

“對不起，我喜歡的人叫古良水，我不喜歡叫凡凡的你。”不管是小民心還是已經成為皇上的公良民心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甩開她的手，“還有，你長的太丑。”

忍著那年他對自己說出的那句話。她吃力的又向他走了幾步，“為了你，我殺了好多人，為了你我舍去了凡凡的名字，公良民心為了你。我改了名字，現在的我叫善心，心心相印，我只想和你一樣，我只想你能喜歡上我。”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你，那年阿水走了之后，我還是不能放下她。”公良民心慚愧的丟掉手里的劍，“我也不能殺了你，因為你救了我。”

“是，是我救了你。”又是這個答案，不過也好，或許這個樣子，她才能安心的離開這里，離開他，不再殺人。

撿起被他丟下的劍，她故作堅強的拿下臉上的面紗，“民心，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我這張臉，這張讓你不會再害怕的臉。”

兩年里她不想再看著他害怕自己，她也不想再聽到他重復的句，“因為你長得丑。”所以，她改變了。

“我的臉好了，現在的我變美了，你還能接受我嗎？”她牽強的對看著他依舊對自己沒有感情的雙眸，期待著他這次的答案。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喜歡上你。”公良民心狠心的推開她，“其實不管你什么樣子，我都不可能對你產生那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