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自己都把自己饒了兩個來回，從大娘角度說，大娘很有道理，從自己角度說，大伯很有道理。

程開順夫妻聽了對面大哥大嫂的爭吵，心里很愧疚，大哥是好人，大嫂也不壞，大嫂的話聽著也有道理。誰心里沒有一桿秤？

再看到虎妞也慢慢過來看著隔壁，心里很堵。這還不算是鬧得厲害的，鬧得厲害的人家分家的時候，都能把自己家幾個舅舅都叫來見證，甚至是連村長都叫來做啊見證，白白被人笑話。

就是要分家也不能鬧得沸沸揚揚。橫豎也不是大戶人家，那么多錢財不好分，窮人家也就幾間自己搭的籬笆墻，還是這幾年雨水好，才富余了十幾兩銀子，要是早幾年，哪還有余錢，每天能吃飽就不錯了。

“你亂嚷嚷什么？滾回去！”大伯怒了。

“我今天就是不讓你出這個門！除非你打死我啊！”真要鬧大了。虎妞看著他們這樣劍拔弩張，真怕他們動手。

不過，程開順夫妻及時到了隔壁安撫了大哥的怒火，也安撫了大嫂的委屈。

“大哥，大嫂說的也有道理，程真要長大了，還有幾年就要娶媳婦了，手里沒有錢真是不好找一個像樣的媳婦。不過，虎妞身體真是差，還是要吃藥，也要補一補，好在我們家程文還小，暫時不急找媳婦。”

“你們當然不急，那個小女孩無父無母，給你們家做童養媳都可以，還不要一分錢，我們家程真多大了？弟媳婦，也不是我不講道理，更不是我沒有良心，但人就是有良心也要顧自己家人吧？我們兩家這樣和著過了這么多年，把兩個老的送走了，現在孩子漸漸長大，我們兩家還是各自分開過的好，這樣，你們家花錢養自己家兒媳婦你們家自己不算吃虧上當。我們家自己存錢給程真找媳婦，也是我們家自己的事，各過各的，沒有錢的糾葛，也就沒有這么多矛盾，是不是？”

大娘經過自己男人要把錢給侄子讀書的事刺激之后，又被自己男人用全部的錢救那個女孩之后，痛定思痛，一定要分家，分了家，不再跟弟弟家摻乎在一起，清爽，誰家過的好了，誰也不要眼紅誰？誰家過的不好，誰也不要怨派誰，各自打算將來的日子，沒那些不痛快。

于是乎，在這個早上，兩家分家，即使大哥臉色難看，也不得不同意了，因為弟弟跟弟媳都強烈要求分家，他們是不愿自己跟妻子鬧翻，才會這樣要求，而他們也想花錢養那個虎妞，怕時間長了，矛盾更深，大伯嘆氣，不做聲的蹲在籬笆墻的院子里，心里難受。

而分家也好分的很，兩家籬笆墻的院子房子不算回事，村里人誰都能堆砌起來這樣的籬笆墻，想糊弄幾間都可以，鍋碗瓢盆要分一分。灶戶要另外打一個，也不多費事，村里會打灶戶的農戶也不少，很榮幸，程開順就算其中一個，一般給人打一個灶戶能得幾文錢。不多，但也可以夠一家人吃上一頓飽飯。

剩下來最關鍵的就是錢，大娘也不在人口上面廢話，自己家出的勞力比弟弟家多一個，兒子跟女兒都可以跟著下田，今天能分家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了，這些碎事不提也罷，也免得自己男人逼急了，死活不分，反而不好。

“現在只剩下10兩銀子，我們兩家個人一半，前面花的6兩銀子救的虎妞，就算我們兩家合伙的，現在虎妞已經好了，照我的想法，還是送她回那個乞丐窩，生死有命，總不能救她一輩子？除非養大了她做你們家兒媳婦，到還是值得的。這是我勸你們的話，聽不聽在于你們自己。”大嫂也不是壞人，就是不能見自己家男人傻的不顧自己家。

于是這個家分了。虎妞覺得就應該分家，大鍋飯哪有動力？也容易出矛盾，各自過小日子最好，不過，因為虎妞的原因，兩家分家，還是讓幾個孩子不怎么待見她，原本幾個孩子，程真，程文，還有程英，幾個孩子都十分要好，現在知道全家為了虎妞鬧翻，還分了家，幾個孩子對虎妞還是心里介意的，怪著她。

分家之后，大娘心里舒服多了。要是沒有救人這回事，這些錢也輪不到自己家用，全給了侄子讀書，還不知道能不能讀出來，而自己兒子就活該要臉朝黃土背朝天啊？

現在兩家都一樣，也好，自己心里也不那么堵了。那個女孩弟媳婦他們想養著也是他們家的事，各人過各人的日子，自己家勞力多，也可以多種點地，給兒子積攢媳婦本。

他們家要是有本事，靠著自己家攢錢給程文讀書，我也不再眼紅。

虎妞不會傻的要他們不要給自己吃藥，不要給自己吃好的補身體，好不容易不要吃狗嘴里奪下來的半個饅頭，有機會吃肉，當然不能說不，等自己養好身體，錢會有的，無需急躁，身體才是最最最重要的，上輩子自己就搞錯了，把錢看得最最最重要了，最后還是便宜那個王八羔子了！

過了小年，隔壁村私塾開學了，村里的唯一一個孩子背上粗布袋子上學了。沒羨慕死程文，要不是眼前這個虎妞，自己也會跟他一樣，背著布袋子上學了。

虎妞看著眼巴巴的程文，看的出來，這孩子是個好學生的苗子，喜歡上學，得給他機會，像這樣自已主動要學習的孩子，一般成績會狂好，不像自己這樣，混個大學畢業，死也不肯讀研，就怕讀傻了自己，還是掙錢好。既刺激，又有成就感，人民幣對人的刺激十分巨大。

不過，現在這樣的刺激對自己真不算太大，不然，自己身體稍微好點，就會想法設法要給這戶人家掙錢了，暫時沒有這個興趣。畢竟這戶人家還不愁吃不吃喝，因為要給自己養身體，他們家手里的6兩銀子，除了給自己抓藥，還給自己買好吃的，暫時自己還沒有迫于生計，又把眼睛盯著錢。

鉆錢眼的毛病這輩子得改一改。人生得意須盡歡，別管錢不錢的，忒俗氣！要是可以的話，沒事泡泡哥，溜溜狗，逗逗鳥，這日子多愜意！

“程文，別看了，等過兩年，爹娘掙多了錢，一定會給你讀書的，這幾天，你就在家帶著虎妞，爹娘去地里施點肥，中午給爹娘攤幾個面餅送過去就可以了，不要忘了帶一壺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