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著學點字也是付出不少代價的，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負，現在能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這個屋子聽課，實在是難得的機會，雖然這是小丫頭想坑自己，但對自己確實有好處。

二胖就在這樣聽到入迷的時候，忽然聽到虎妞的問話，驚得自己一身冷汗，不會被這個小丫頭看出來吧？這個小丫頭賊精哪！

虎妞剛剛一瞬間覺得傻子不傻，但隨著自己的問話，傻子回到自己叫傻子，頓時打消了虎妞的疑惑，傻子還是傻子，剛剛走神怕是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吧？

“傻子，我教你寫今天先生教我們的字。來，我抓著你的手，我們一筆一筆慢慢的寫，對了，就這樣，你看看，筆沾到墨水，就可以在紙上寫了，先寫子曰，傻子跟我讀：子曰，子曰，嗯，對了，這兩個字就是子曰。”

虎妞也不能白坑傻子，就是要這樣不斷的練習，哪怕練出條件反射，也要把傻子練出幾個字來。

虎妞握住傻子的手，在紙上一筆一筆的畫著，橫不平，豎不直，但這不影響虎妞教傻子的熱情。

二胖雖然前面對虎妞恨得咬牙切齒，但現在被虎妞抓著手一筆一筆的寫字，心里還是觸動了一下，這么多年了，自己沒有一個朋友，但虎妞現在對自己確實是有耐心的，雖然她是看在錢的面上，但二叔二嬸他們倒是坑了自己大量的錢呢，可他們依舊是嘲笑，鄙視，輕視自己，自己活著在他們眼里不外是掙錢的傻子而已。

而奶奶呢？奶奶心疼自己，奶奶也知道二叔二嬸他們欺負自己，坑自己的錢，可奶奶還是默認了他們這樣對待自己，因為奶奶更知道，將來能撐起這個家的也許只能靠二叔二嬸他們。

而自己呢？只能年復一年的裝瘋賣傻，忍辱偷生的活著，等到自己長大，等到自己有了自保之力的時候，自己一定會離開這個地方。堂堂正正的站直腰桿，頂天立地的活在天地間。

那時候，自己再也不奢望爹娘能回家帶走自己，那時候，自己再也不害怕二叔二嬸他們毒害自己，那時候，自己更加不用怕官府的老爺問罪。自己會等的，自己還小，還可以等幾年，這幾年里，自己就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學習，好好存錢，為將來頂天立地的活著做準備。

張亞文在隔壁說了一小時的課之后，安排他們自己讀熟，然后轉身到了虎妞這邊看看，畢竟他們兩人算一個人，也是教了學費的。

張亞文過來之后猛然看到虎妞抓著傻子一筆一筆的慢慢畫著子曰，字體不堪入目，但勝在清楚，再一看那么多之上都寫了不少的子曰，忽然想到虎妞這孩子對傻子也付出了心血，換了別人，誰有這樣的耐心？大概數了一下，都寫了幾百個子曰了。

“先生？”虎妞看到先生過來，很客氣的稱呼他。并等著先生指示。暫時停下了筆。

“能聽到講課嗎？”張亞文問虎妞。

“能，清楚的很呢，今天先生講的是《論語》中的：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意思就是……”虎妞一五一十的把先生前面上的課都復述出來。

張亞文漸漸瞪大眼睛，果然，這個孩子有妖孽般的智慧，難得傻子奶奶會看上她！有她這樣過耳不忘的本領，教傻子確實可行，最難得的是她極有耐心，能慢慢跟傻子一筆一筆的練字，雖然這小丫頭前面坑了傻子的錢，但現在想想，也不算白坑他。

而傻子內心也巨震，這個丫頭比自己厲害多了，自己跟著先生默默記著，也沒有像虎妞這樣，做到了無差別的全背了下來，太恐怖了。

張亞文原本是打算再跟虎妞詳細說說自己在隔壁講的課呢，結果被虎妞妖孽般的智慧嚇著，張亞文詭異的看看虎妞，越看越喜歡，這丫頭要是沒有定親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定給自己兒子，有她陪著兒子讀書，兒子考中指日可待。

虎妞太妖孽了！連傻子這樣傻的人，都被她練出倆個字來了。越看越覺得可行，回頭跟自己兒子說說看。

虎妞回答完先生的話之后，忽然看到先生直直的盯著自己看，有些迷惑，有些不確定的摸摸自己袖口，銀子沒有掉出來啊？

張亞文正看著虎妞有感觸的時候，虎妞來了這么俗氣的動作，頓時把張亞文雷到，這孩子也實在是太愛錢了吧？不過，自己家確實也缺錢給兒子讀書啊！解決了兒子今年的讀書錢，明年還需要的啊！

如果這丫頭被自己家定下來，就憑她會坑人的本事，兒子明年一定不會缺錢讀書。頓時，張亞文看虎妞眼光也閃閃發光了。似乎虎妞就是一個點金棒！指哪哪就是金子。

“先生，我說的對嗎？”虎妞客氣的問，對不對虎妞心里自然有數，先生就教那么幾段話，自己能不懂啊？

“對，對，實在很對，虎妞啊，為師實在是看好你，可惜你是女兒身，不然功名對你來說如探囊取物啊！對了，你現在的爹娘給你定親了嗎？”

先生也不吝嗇的贊嘆了虎妞一聲。對于虎妞的事，張亞文也聽說了，虎妞是隔壁村程開順年前救下來的，然后就做了這個孩子的爹娘，他們家窮的沒錢讀書，也就是這個女孩能帶著那個男孩過來白聽課，被自己趕走之后，還能坑上傻子，確實好本事。

要是可以的話，這個孩子做自己家媳婦，一準能興旺自己家。這孩子不但極為聰明，還皮厚，敢坑人，還坑的讓人無話可說，這樣的本事，實在是叫人望塵莫及。定下來，乘早定下來。

啊？先生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看上自己，想讓自己多他兒子的媳婦？可是不行啊，我剛剛才看到那個張居正呢！不能答應。雖然前面自己答應了爹娘會做程文媳婦，但那個孩子估計對自己都鄙視著呢！當然不能在一棵樹上傻傻的吊死，特別是張居正這潛力股太大了，扛不住的誘惑啊！

可要是自己說了定親了話，讓張居正知道后，自己還好勾搭他么？應該怎么說好呢？真撓人啊！沒有想到，自己還蠻緊俏的嘛！跟先生相處沒一天，就折服了一個潛在老公公，自我佩服之余也想到了要回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