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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愛相殺(5)

白珊看著裴錦程轉身進了房間,上床便拉過被子蓋在了身上。方才手里端著東西還好,可是她現在兩手空空,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床上睡覺,她的手放在身側,緊張得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才好。

什么時候,他們之間變成這樣了?他成為植物人之前他們還好好的,他醒來后,見一次面就對她冷淡一次,像因為天氣驟寒而起的一層薄冰,可直到現在,兩人之間好像已經不知不覺地鑄起了一道冰墻,越來越厚,厚到似乎拿鐵錘都砸不碎。

若想等到化掉消融,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看到裴錦程漸漸入睡,白珊一會兒便往臥室里走一趟。一直到過了夜里兩點,她再次到了客房,看到裴錦程睡在床上開始一陣又一陣地翻身,似是很煩躁,她終于壯著膽子走過去。父親說,只要有了裴錦程的孩子,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發生變化,男人便是再在外面亂玩,孩子是一定會愛的,有時候孩子就是夫妻間的紐帶。

她雖不敢,父親卻做得滴水不漏。

她掀起蓋在裴錦程身上的被子一角,鉆了進去,男人如預期中的那樣抱住了她,那樣迫不及待地翻身壓住了她。白珊裝在心口那里二十多年的心臟在這一刻馬上就要蹦出來了,她緊張得不敢動,卻又迫切地想要接近他。

曾經她總是羞澀,其實如果她主動一些,他是不是會更喜歡她?

他的胸膛就壓在她的身上,她終于在自己曾經的閨房里又重新抱住了他,她的錦程!

“錦程。”

她輕輕喊了一聲,手心指腹全都貼在了他的背上:“錦程。”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膚上,撓得她一陣心癢、心熱,她身上的熱氣一陣陣地撲上來,男人的氣息越逼越近,她仰著脖子要去吻他,她期待中的吻就要發生。

可男人卻直接俯首埋進她的脖頸間,他的鼻息狂躁急促地噴灑在她的頸間,她緊張得幾乎咬破了唇。感受著自己心臟狂亂的節奏,她伸手要去拉他腰間的浴巾。

“沁兒!”男人長呼一口氣,溫柔地呢喃著女人的名字,揉著她的頭發,鼻尖一遍遍地刷著她的耳后,“沁兒乖!沁兒……”

他一遍遍地低呼著女人的名字,然后伸手去解她小洋裝背后的拉鏈,卻因為心急怎么也拉不開:“沁兒,沁兒……”

一句“沁兒”白珊還可以裝作聽不到,可是裴錦程的嘴里,模糊的、嘟囔的、清楚的,全部都是“沁兒,沁兒”,這叫她如何能聽得下去?

“錦程!”

李沁兒和申璇現在都只是他外面的女人,可他卻在她的床上呼喊著外面女人的名字!

可是她得要個孩子,一定得要個孩子!為了這個孩子,她不在乎他把她當成誰,被當成是誰又有什么關系?

重要的是,孩子有了,她在他的面前就有地位了,她在裴家也就有地位了!

她輕輕哽咽著:“嗯,錦程,我是沁兒,我是沁兒!”

耳垂被男人的指腹夾住,輕輕地揉搓著,突然裴錦程抬起頭來,用力地甩了甩頭,似乎更用力地去看她,最后眸色一冷,勃然大怒。他把腰間的浴巾拉起,掀被下床。卡好浴巾后,裴錦程一臉慍色地看著茫然錯愕的白珊,怒聲斥道:“小珊,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用這樣的手段!沁兒是有耳洞的!”

裴錦程的怒意并沒有壓制,白珊被這一聲吼得突然淚水決堤。耳洞!對啊,她為了他曾經的不喜歡,從沒有打過耳洞,可如今,他卻喜歡上了一個有耳洞的女人。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薄情?他的喜歡和不喜歡都轉瞬即逝,他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他從不定性嗎,就這樣朝三暮四?

對,他就是朝三暮四!

“錦程!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你能對李沁兒好,卻不肯對我好?”

“我要說多少次,你還要我對你怎么好?”裴錦程站在床前,用一種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白珊,“你說,你還要我怎么好?沁兒沒名沒分的,年紀小,人單純,我又沒給她名分,你吃個什么醋?”

李沁兒年紀小、人單純?天!誰沒有年紀小、單純過!“我連醋都不可以吃嗎?”

“外面有個女人而已,你要吃醋,吃得過來嗎?”

這時候裴錦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衣袋里拿出手機,一看是生叔打來的,他接了起來:“生叔,嗯,對,我在樓上。嗯?一直不讓你上來?你在白家外面才給我打的電話?進來,到樓上來,就說是我說的!”

裴錦程掛了電話,轉身淡脧一眼正緩緩坐起來頭發蓬亂的白珊:“小珊,沁兒現在于我來說還很新鮮,你不該這樣騙我!”

白珊的淚水掛在臉上:“錦程,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新鮮了?”

“結婚了,本來就會平淡,這就是婚姻的實質!”

外面的門已經敲響,裴錦程說完這一句,便出了臥室去開門。當他看到白立偉跟在生叔身后一臉發黑的時候,他淡然地從生叔手中接過袋子:“謝謝生叔。”

裴錦程拿過袋子便往衛生間里走,然后反鎖了門。白立偉瞪了生叔一眼:“哼!”

生叔輕揚一下眉,下頜微抬,生出一股高傲的貴氣出來。他微微彎起嘴角,并不開口說話,只用眼神淡淡一瞥,又轉眼去看衛生間關著的門。

白立偉看生叔此時對他的態度竟是如此,怒道:“奴才命!”說完便朝著主臥走去。主臥里沒人,他心里一沉,又往客臥走去。

生叔并沒有轉頭,就算聽到白立偉說他是奴才命,他也沒有說什么話來反駁,而是淡定從容地守候著自家的小少爺,等著他從里面走出來。

生叔用淡漠和不屑來反擊白立偉的羞辱,氣得白立偉站在臥室門口,看到白珊正衣衫完好地坐在床上抽泣的時候,額角不禁一陣青筋直跳。

白立偉走進去低聲冷然問:“怎么樣了?”

白珊的頭伏在雙膝間,搖頭,哀聲哭道:“爸,他把我當成了李沁兒!他發現我不是她的時候,氣得罵了我!”

白立偉一口惡氣出不了,恨得牙癢。一個裴家的奴才都敢這樣在他面前囂張!他的獨生女兒都嫁過去了,他們家居然還是這么個態度!

李沁兒?一個戲子,居然還想跟他的女兒比?

白立偉氣得壓著聲音罵了一句:“不爭氣!我白家真是指望不上你,你這個不爭氣的!”

裴錦程已經穿戴整齊地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白立偉聽到衛生間開門的聲音,馬上出了臥室,攔住了裴錦程。

“錦程,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你罵她干什么?”

裴錦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虛拂了一下袖子,疑慮而閑適地問道:“我有罵小珊嗎?”

白立偉被裴錦程氣得不輕:“你!”

“我現在要回裴家,生叔過來叫我了。小珊不愿意回去的話,就讓她早點睡吧。”

“裴錦程,你別欺人太甚!”

“我嗎?”裴錦程輕呵一聲,淺淡道,“我欺了誰?我還真不知道,如此明白事理的我,到底欺了誰?不妨說一說。”

“你欺負我們家珊珊!”

“我哪里欺負過她?我打了她,罵了她難聽的話,不給她錢花還是不準她回娘家?還是說我不給她自由?”

“你!裴錦程,你強詞奪理!”

“若是我有理,根本不用強詞,有理就是有理!”

“你!”白立偉再次被嗆,還想要再論,裴錦程放在臥室里的手機再度響起,他微一頷首,以示客套的禮貌:“不好意思,我過去接個電話。”

裴錦程進了臥室,看到白珊還在嚶嚶哭泣,心里不甚煩躁,面上卻是微一莞爾:“小珊,晚上好好跟爸爸說說,我到底怎么欺負你了。‘欺’這個字可不能亂說,欺負、欺騙、欺詐的事都不可以亂來。你說,對不對?”

裴錦程不緊不慢地拿起電話,電話號碼是申凱的,他微一蹙眉,這個時候打電話?凌晨兩點了,會是什么事?

“喂。”他走出臥室。這里是白家,不是裴家,他一直在防著白立偉,不太方便叫大哥。

申凱在電話那頭很大聲地焦灼地像是在喊一樣,喊得都要震破電話聽筒了:“錦程!你快到D市來!”

裴錦程一向知道申凱的性子,雖是偶有吊兒郎當,但在他面前還是很沉穩的,不會如此大驚小怪,而且聽這聲音絕不只是大驚小怪!他心里莫名地一慌,心底咯噔一下,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蹙眉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申凱已經哭出聲來,聲音里透著絕望的悲愴。申凱的聲音悲慟顫抖而清晰:“你來見見小五!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錦程,你快點!”

裴錦程實在無法想象,什么叫要見他,什么叫一直喊他的名字?

他只覺得自己的步伐在急劇加快,無法停頓,以至于身后的人此起彼伏的大喊和責罵都被他一一屏蔽。

“在哪個醫院?”

“D市人民醫院。”

“你等我。”

“好!”申凱掛了電話。

裴錦程讓生叔開車到機場,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手機,一言不發卻氣息顫動地緊緊盯著手機屏幕。他在等著電話,但就是一個電話也不打給申凱。

“沒事,沒事!”他輕輕念叨著,不斷重復,重復兩句又呼一口氣出來。車子已經過了機場收費站,他握著手機往前排座椅后背砸去。

救護車上,申璇的唇蒼白如霜,連唇邊的皮膚上都冒了些蒙蒙的汗霧,閉著的眼睫撲在眼肚上,像無力的蝴蝶翅膀一撲、一跌,撲跌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掙扎,手背上的輸液管里是血紅的液體,正在往她身體里灌。

“錦程……”

申凱的手被申璇握在她已經虛弱不堪的手中,他蹲在單床前,一遍一遍地喊著:“小五,小五……”他害怕她一直不睜眼,不看他,就一直喊她。

“哥……”

“嗯,小五,不說話。”

申璇的眼瞼努力地打開,可再努力也只能打開一絲縫。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滿臉血污,眼里的淚水一陣陣禁不住地流出眼眶,又突然間蓄滿,她想說:“哥,你別哭,別哭。”

裴錦程等在手術室外,嘴唇干得起裂,裂痕中有了細微的血塊,但他依舊站在門外,硬硬地站在門外,巋然不動。清晨的陽光開始侵占大地,把一夜的黑暗都掃了個光,可是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燈卻不分白天黑夜地亮著。

“大哥,我要知道細節!”整整一晚上,除了到醫院后問了句“她怎么樣了”,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

“你在這里等消息,我去處理!”申凱驀地轉身,眼里的血絲像網一樣撒在他的瞳仁周圍,全都是陰鷙可怖的氣息。他像是在地獄里廝殺過一夜的修羅般,精疲力竭卻又像入魔般地在戰斗。

裴錦程一轉身,看到申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甚至聽到了兩聲電梯門開關時候的響聲。

走廊突然間因為只剩下他一個人而變得靜謐起來,他狠狠地看著四周,像有無數的牛鬼蛇神正在張牙舞爪地向他奔來似的。

空氣中所有的安靜都開始長刺生刀,全都向他撲了過來。本來能夠阻擋,他卻堪堪受住,身上的感知全部打開,疼痛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她到D市來了,沒有和他打招呼,他并不怪她,只是怪自己居然沒有將她放在身邊看著。

他真想毀了申家,毀了那個天天綁著她的申家!她沒了家,就不會再受任何的威脅,就會跟在他的身邊好好的,哪兒也不去,就不會出現任何的危險!

三槍!

三槍啊!她這段時間到底是在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她不準他過問她的事,就敢這樣輕待她自己?

他的肩都開始在抽動,她才二十六歲,他們才結婚四年,才在一起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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