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老爺子哼了一聲，“總之你要記住，萬事以郁氏利益為首要目的。不要動不動就同情心泛濫，那些對我們企業沒有任何幫助，懂嗎？”

“是，我知道了。”郁曉霜低頭，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樣。

在郁老爺子面前，她總是這樣。不爭辯，不反駁，萬事以他的話為主旨。

盡管這樣，她依舊得不到郁老爺子一句贊美和喜歡的話語。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兒。而她的父母又都是因為她而間接身亡，所以在爺爺面前，她總會覺得是理虧的。

“時間也不早了，快點去洗洗睡吧，看你整天這副樣子我就來氣。”郁老爺子不賴煩的擺擺手，閉上眼睛，繼續聽著廣播里傳來的咿咿呀呀的戲曲。

“爺爺晚安，我先上去了。”郁曉霜朝他微微躬身，轉身而去。

郁老爺子看著郁曉霜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深嘆了口氣。要說這孫女他也是很喜歡的。

聰明能干，乖巧孝順，沒有一點兒時下年輕人身上的浮躁之氣。有個這樣的孫女，他本該是高興的，奈何她生在了郁家，又自小失去了父母，如果沒有自己逼著她，他真怕她撐不住這么龐大的家族。

郁家不能完，如果郁家完了，那么夻國將要面臨著怎樣的危機，沒幾個人明白其中玄機。

所以他只得狠心硬逼著她，將她當成一個男孩兒養。她不愿開口說話，他就逼著她開口。她不愿正視父母已經去世的消息，他就逼迫著她去接受。

外面傳言說她瘋了，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瘋得人其實是他。

在得知唯一的兒子已經去世的消息后，他就瘋了。他的瘋狂，他的擔憂，他的驚慌，沒人能懂。

他把失去兒子的痛苦發泄在親孫女身上，自小便逼著她去學習名目繁多的課程，逼她親手殺掉那些背叛他的人，逼著她……

有時回頭想想，他心里多少還是覺得愧疚的，但也僅僅是愧疚罷了。生活的手，總是在推著我們向前方走去。

剛從浴室里出來，郁曉霜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邊擦著頭發，拿起看看，號碼并不熟悉。便將電話掛了。

沒過幾秒鐘再次響起，郁曉霜再次掛斷。再次響起，再次掛斷。如此反復幾次，郁曉霜覺得郁悶了。知道她手機號碼的人寥寥無幾，可這些人里絕對不會有人無聊到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原本想著直接關機的，但她的行動沒趕上撥打電話那個人的手快，鈴聲再次響起時，她直接按下接聽鍵，但是卻不說話。

“呵呵！”自聽筒里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你真調皮，這樣掛我電話不覺得無聊了嗎？”

郁曉霜一時間還沒聽出是誰打的電話，緊跟著出現的話讓她如夢初醒，終于知道能夠干出這么無聊的事情來的人是誰了。

“無聊。”

“嗯，我是怕你無聊，所以打個電話問候一聲，沒想到你說出口的仍舊是這兩個字。麻煩你下回能不能換個新點的詞？這兩個字今晚我已經從你口中聽無數遍了，真的覺得你很詞窮。”